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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总觉得他们是来剥夺他自由快乐的主凶。
然而事实上,他心知肚明,自己想甩掉那些加诸在他身上的权利、义务,只是异想天开且不可能的事情。
无聊,真是无趣至极的权利,及烦死人的义务。
“你们来这里干嘛?”
明知故问的问题。高槐非不,鬼魅扬眉想着。
“我们是来迎接陛下您回去。”火羽抬起头恭敬地说。
表魅摇头道:“我还不想回去。”
“陛下!”火羽惊恐的望着他。“您怎么可以不回去?所有子民都在等待您回去重新领导我们啊!”火羽着急地说。
表魅没感觉地说:“我早说过我喜欢一个人过活,不喜欢一群人跟着我,更讨厌什么带领、领导的那档事,你们还是去找别人吧!”
“陛下!表界向来都是由您一族率领、执掌,怎么可能去找别人?”火羽简直不相信鬼魅会说出这些话。
“为什么不行?谁规定鬼界必须要墨守成规,非得因循旧习?我不爱当,自有人爱当,这种人才能为鬼界带来前途。”鬼魅不耐烦地说。
“陛下,如果失去了传统,那鬼界必定会引起大乱,众人纷争王位,将致鬼界永无安宁之日,盼陛下三思。”风泉终于开口道。
表魅嘴角微扬,不甚在乎地笑:“弱肉强食,这是自然生存的规则,没什么不好。”
“同族之人相互啖食、相互竞争、杀戮,并不能使鬼界强大,只会削弱我们的力量。再者,老弱妇孺若无力量,并为强势者任意屠戮,陛下难道忍心见你的子民陷入苦难之中而不加以援手?”风泉期望柔情攻势能说服鬼魅。
表魅淡淡地说:“不要搬出那一堆大道理,我并不是自愿为王,也没有责任担负起所有人的人生,我不会妀变主意的,你们回去吧!”
风泉、火羽神情凝重地相互对望,失望、震惊溢于言表。
“我们不会放弃的!一定会等到你点头的时候。”火羽固执地说。
表魅耸耸肩,不置可否地道:“再来多少次都一样,我的答案不会变的。”
“没错,他不会跟你们走,因为他必须跟我们回冥界。”话中带笑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
火羽、风泉倏地闪至鬼魅前方保护他,两双眼如临大敌地盯着不远处的树梢。
月然顺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当她发现有人几乎是悬空立于枝头上时,脑袋变得一片空白,呆立原地!
表魅只是摇头谑道:“你们来得不慢嘛!佛拉斯把他的猎犬教导得很好。”
银、红两将军表情不变,文风不动地齐声笑道:“多谢夸奖。”
表魅笑得诡谲,对贺贝里说:“那个刁钻的丫头可好?我来人间这段时间,还真没见过像她个性那么独特的人,说实话真有些想念呢!”
赤赭头发的右将军贺贝里盯着他,平静地回答:“很好,不劳挂念。”
表魅眨眨斜长蛊魅的双眼笑道:“听你言下之意,似乎不打算当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啰?”
贺贝里无言以对,倒是一旁的安培笑着插嘴。
“说起来你是罪魁祸首,先夺人魂,再助其还魂,这本就该是你的责任,哪谈得上有什么恩情呢?”
表魅扬眉摇头“错了!错了!我鬼魅夺魂却不见得要让她还魂。所以,我救了她,就算是好心施恩,当然有恩于你。”
“我知道,但是恩情是恩情,工作是工作,我还是必须缉捕你回冥界。”贺贝里诚实地说。
“想得美!要想捉拿我们的王,先通过我这关再说。”火羽性子急,一听到他们想对鬼魅不利,马上冲上前,不分三七二十一地就和贺贝里打起来。
风泉来不及阻止火羽,只有暗叹一声,冥界的左右将军岂是易与之辈。
也许电闪、雪飒或云残、雷狂其中一人在的话,胜算尚有一半。但现在却只有他和火羽两人,赢的机率不高,只求能让鬼魅脱身。
“陛下!他们由我和火羽应付,请您先离开。”风泉低声说罢,马上朝安培出手。
表魅冷眼旁观打得如火如荼的两对,嘴角微抿,仿佛事不关己,正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却发现站立在不远处二楼窗台边的人影。
表魅一颗心倏然地下沉,原本轻松戏谑的表情霎时变得紧张,他盯着月然,摒息以待。
月然迎视着他的目光,表情平静地令人猜不出她的想法。
半晌,她自窗边走开,鬼魅觉得自己好似被人狠揍一拳,甚而是被推入无边的深渊。
不过是几十秒,最多不超过一分钟,江月然又出现在楼梯口,静谧的眼神闪动着些许的不安。
那一瞬间,鬼魅觉得自已下坠的心又忽地扬升,他身影微微一动,人已来到她的面前。
江月然瞥向他身后仍打得难分难解的两对,语音中的轻颤不容忽视。
“他们是为你打架?”
表魅没有转头看他们,只是用一双深切凝重的眼眸望着她。“月然”
江月然收回视线,凝望着面前这个曾自称为高槐非的男孩,慢慢地问:“你究竟是谁?”
表魅眼神一黯,随即闪过飞扬顽劣的光芒,轻扬眉道:“我就是我,高槐非是我创造出来的虚有人物,但他也是我。”
“可是你不是高槐非,不是我认识的那一个人。”江月然平静地摇头。
“我是。他是我,一个不完全的我。”鬼魅盯着她。
“你”江月然突然静默下来,只是淡淡地笑。
“我说过,不管你未来会不会后悔,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是认真的。”鬼魅盯着地秀丽近似透明的脸庞。
江月然望着他绷紧的面容,微微地抿了抿唇。
“我没有后悔,我只是困惑。”
“困惑?”
江月然将目光投射到他背后的人影,再移回他的身上。“困惑他们的身分,也困惑你的来历。”
表魅一瞬也不瞬的凝望她,突地向天一叹。
“如果你知道真相会不会害怕?”
江月然眨眨眼,轻笑:“也许,但绝不是怕你会对我不利,而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她的笑容中隐含着些许的不确定及脆弱。
表魅伸手轻抚她细致柔润的肌肤,眸中是不容错认的温柔。
“不管我的目的为何?我的用心都是真实而坚定不变的。”
江月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表魅淡淡地道:“护卫我的那两个是风泉和火羽,他们是鬼界的使者,而我,是他们认定的鬼王,鬼界之王。”
他盯着江月然的表情,由她紧缩的瞳孔可知,她的内心并不像她外表的平静。
“那另外两个呢?”江月然庆幸自己的声音尚且平和,而不像想像中尖锐。
表魅轻哼一声道:“冥界的将军,来捉我回去的。”
江月然惊恐的睁大眼,不由自主的捉紧他的手问:“什么意思?他们要来捉你!”
表魅微笑地握住她的手,一直积压在胸口的大石,在她为他惊慌的表情中忽地落下。
她是他的,即使他是鬼魅而非高槐非,她依然是他的。
“放心,他们捉不走我的。”
“是吗?”安培扬声笑,蓦然地人已闪至他们眼前。
表魅将江月然拥入怀中,将她置于自己的护卫下。
安培眼尖的看见鬼魅这个动作,不禁有些诧异。
这个向来任意而为,为己自利的男子却会想保护一个女人?
看来事情有趣了。
“你们别老是闲着没事自我麻烦,就算你和贺贝里联手,也奈何不了我,又何必死咬着我不放呢?”鬼魅自大的扬眉道。
安培摆摆手笑:“抱歉,王命在身,我们也只有得罪了。”
说罢一道强烈地闪光令江月然闭上眼,紧接着一声爆炸声震得她几乎站立不住,若非是鬼魅抱着她,她早不知被弹到几尺远之外。
待她睁眼一看,发觉那一棵十几年的树木已拦腰而断,地面上被炸得凹下一个大洞,而那名银发飘飘的男子屹立于凹洞上,虽然微笑着,但手臂上的血却一滴滴流泄而出。
她何曾看过这种景象,当下呆愕地睁大眼。
安培出手之际,另外三个人亦随即分开,火羽、风泉退回鬼魅身旁,贺贝里虽是迅速闪至安培身边,却也是迟了一步。安培早已为自己劈出的力量反弹到自己而负伤,幸而他并未尽全力,才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
“去告诉佛拉斯不要再找我麻烦,否则惹恼了我,下场由你们自己去承担。”鬼魅不悦地盯着他们。
安培依然是不在乎的笑着,但他的眼睛却是瞥向站在鬼魅身边的江月然。
“我们会将你的话转达给陛下知道,不过只要陛下没有撤除命令,我们会一直跟着你。”
“难道你们真不怕死?!”鬼魅皱起眉,似乎有些受不了他们的顽固。
“能死在鼎鼎大名的鬼王手下,也是件光荣的事。”安培笑着耸肩。
表魅冷哼道:“佛拉斯的部下都和他一样,冥顽不灵。”
“只要你跟我们回去,什么麻烦都没有了。”贺贝里面无表情地说。
表魅眨眨眼哈哈大笑:“你们要我回去就凭本事捉我回去,要我自己跑到牢笼内被你们关,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火羽扬着眉,低吼道:“贺贝里、安培!你们不要得了便宜就卖乖,我们的王不杀你们就算是给你们恩德,你们再来缠人,我火羽第一个和你们誓不两立!”
冥界的左右将军根本不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本来冥界和鬼界就是对立两方,纵有短暂和平,也是因为鬼魅被冥王锁于暗洞之中,而此时,双方的争执冲突日深,也是为了鬼魅现世而起。
总而言之,鬼界因鬼王现世而日渐活络,导致人界和其他各异界不安,这也是冥王想再度擒拿鬼魅的理由。
“火羽,安静点,陛下都没说话,你喳呼些什么?”风泉轻蹙眉头,小声地提醒他。
“告诉佛拉斯,我不再是鬼王,鬼界的事以后别找我。”鬼魅伸手揽紧江月然,语气平静而认真
“陛下!你说什么?!”火羽意想不到鬼魅竟会在冥将面情做这种宣言,不禁急得跳脚。
“我再说一次,不管是你们还是佛拉斯,没有人能够再将鬼王的头衔硬往我头上套,我就是我!我要过一般人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生活,别再来惹我。”
表魅锐利的目光自贺贝里、安培脸上,扫至他的部属,毫不退让的重做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