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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怎么说?”事后将这样的对话当成笑谈转述给蓝珊舞,这个只敢在管鹏与果果面前发威的女人白了一眼没好气地开口发问。
“能怎么说,一口水全喷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气,就差没指着我鼻子骂了。”江果若无其事剥瓜子,然后扔个红包给给缩在一旁管鹏怀里的抱抱“我妈给的。”
“真没创意。”指的是江果与母亲的对话,而非红包,蓝珊舞道“如果我是你妈,我就直接说,你嫁给姓王的吧,然后选择姓李的当情人。”
“我一辈子当老姑婆成不成?”忽然间语气又烦躁了,江果无奈地捧着头,而管鹏则自觉地带着抱抱走开。
“果果阿姨。”抱抱却不肯离开,伸出手向着江果,甜甜地叫“抱抱。”
左右为难地看看江果又看看手里的女儿,管鹏有些踌躇地站住“蓝蓝,抱抱给你吧。”
“不用。”强行挥去内心的焦躁,江果强打起精神抱起白白软软的小抱抱,把额头和她的鼻子相贴,然后一摇一摇地当着布娃娃来玩,低低地道:“蓝蓝其实不嫁也没有什么吧?女人不结婚就不可以吗?”
蓝珊舞从她手中接过抱抱,静静地道:“可以啊。但果果你是因为没有爱的人,所以不想结婚,还是因为无法抉择而困扰呢?”
似乎有软弱的情绪在身上蔓延。江果强笑道:“不说这个可以吧?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进行这种隔着什么似的对话?有话不都是直接说的吗?从过去到现在。”
“真的吗?”蓝珊舞稍微低头沉思了后开口“那么,我想请问喂!死女人,你想去哪里?就想跑!”这个混账,是不是一说正经地就想跑啊?
“哦。”江果把提包在手里一转一转,转眸柔声道:“首先,我没死,在正月里诅咒是很不吉利的;其次,我想去超市买东西,所以必须现在就走;其三,那么美貌的我如果在夜深人静才回家,出了什么事,亲爱的你担当得起吗?”小小地方,正月里司机大部分选择休假,因此,要打的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买什么,”
“大米。”江果笑眯眯“再不买,我就要弹尽粮绝了。”
“好。”蓝珊舞看着她一脸的我就是骗你啊、我就是要走啊,看你怎么办的神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开口命令道:“老公,你出马,把我们的大小姐江果送回家,免得路上出了意外。还有,记得帮她背米,我就不信这个女人敢拒绝。”
果然不敢。
江果委靡不振地跟着押解官往前走,忽然看见前面那个人停下来说话:“果果,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和蓝蓝帮助,请绝对不要客气。”
有刹那间羡慕忌妒起蓝珊舞,心想着眼前这个人如果属于自己有多好。宽厚的肩膀,依靠的时候一定不用担心,平平静静地度过每一个夜晚。
“借我靠一会可以吗?”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江果抬起眼看着管鹏端正的脸,低声开日。
“能向蓝蓝报备一声吗?”管鹏笑,然后伸出手“你是蓝蓝最好的朋友,需要帮助、需要拥抱,尽痹篇口,别客气。”
把头放在管鹏的肩上,寂静的小巷是适合甜蜜的地点,但这样的依靠却觉得遥远而没有任何温度。明明是近在咫尺,却依然感受不到对方心的跳动是因为心不属于自己的缘故吗?
江果站直身体,低声道:“谢谢。”然后继续往前走,这一次却是她成了领路人。
“管鹏,当时你为什么会喜欢蓝蓝?”
“喜欢就喜欢,还能有什么理由。”管鹏哑然失笑“只是感觉而已。”
“那么,你不在乎蓝蓝的家庭负担吗?”
“父母没有工作需要赡养而且体弱多病。”管鹏用的是陈述句语气,然后又笑“不会是刺探军情然后告密吧?其实当时有很多人劝我不要找蓝蓝,因为那样要承担许多责任。但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意过这一点,如果一个男人因为怕承担责任而放弃自己喜欢的女人,那么,实在是太没有担当了。”
“蓝蓝有你真是幸福。”真心实意地赞美道,江果把束发的皮筋扯下套上手腕“如果需要负担的那个人是你,你觉得蓝蓝会选择你吗?”
错愕地看着对方,管鹏愣了半天然后开始傻笑“当然会。负担是可以通过努力变成没有的,而如果爱的人离开了,那才是不可能弥补的。聪明如你,现在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吧?”
“不是。”江果浅浅笑着摇头,如果事情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伸手向前一指“你看,超市到了,不好意思,居然要麻烦你当搬运工。”
走出寂静小巷,正月里的黄连,灯火繁华得十分美丽,两人肩并肩地进人超市,选焙好物品,然后由管鹏提着,一路行走。有人们诧异的目光问或看来,有的集中在江果身上、有的却在管鹏身上扫来扫去,大概都是在好奇这两人怎么勾搭上的。
“明天说不定又要有人和蓝蓝告密了。”江果玩笑,说也奇怪,小小五万人的城市,很多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什么误会倒还是经常会发生?
“管鹏”江果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说话,然后话未出口,就觉得脸上一阵热辣辣。
避鹏惊讶地叫出声:“你做什么?”为什么这个四十几岁的妇人无缘无故就忽然出来袭击江果?看她一身干干净净,应该不是疯子才对。疑惑地放下米袋,看着事态发展。
“不要脸!叫你拿钱出来你不拿,反倒在这和男人勾搭,贴钱养小白脸。”四十几岁的女人破口大骂,一巴掌又要盖过来,却被放下米袋的管鹏阻挡住。
“怎么回事?”管鹏毫不费力地抓住对方的手,看着渐渐围过来的人群,扭过头有些尴尬地问江果。
“这是蓝蓝的丈夫管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灯火繁华中,江果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冰雪,她静静地耸立,没有伸手遮掩脸上的那个红印“同样的,你赌博欠下的债,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看在周浔的面上,上次你来我家问,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现在你可以不尊重我,但也得尊重你自己。”
脸色难看得无以复加,中年妇女另一只手又要挥掌,嘴里骂骂咧咧:“你嫁过来的时候周浔给你多少钱?现在他死了,你就不认我们了?还和男人勾搭?”
“周浔死了,我的私生活是我的自由。至于别的,婆婆,我不想和你在大庭广众下说这些,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不需要这样撒泼吧?”江果冷淡疏离而且针锋相对的态度让中年妇女怔了怔,似乎很意外她会这样反击,因为在印象里,虽然这个女子一贯是骄傲的,却不至于有这样刺人的锋芒。
“你说我撒泼!”中年妇女在怔然后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忤逆?虽然周浔死了是没错,但怎么说自己也算她长辈,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
“管鹏,我们走。”不想再多看对方一眼,江果知道今晚自己的表现会成为明天旁人餐桌上的谈资,转身欲离去的脚步却因为衣服被人扯住而无法再度前进,然后就听见一迭声的破口大骂。
三代之下才能出诗礼之家,暴发户在愤怒之时果然是没有任何风度可言的,真难得周浔当年的温柔。江果微微皱着眉看着对方,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纵然是心中无愧,也难免有尴尬的感觉,看着管鹏在一边,却早已经是满脸通红。
“你究竟想怎么样?”无奈地把手放在额上,然后顺着头发抹上去,江果用忍耐的情绪看着对方。
辱骂役有停止的表现,忽然响起刹车声,一辆小车蓦然停在人群边上。韩睿推开车门,身体修长而神态优雅,冷冷地开口:“江小姐,上车!”
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江果现在没有心思去想,她点点头,看了扯着自己衣服的女人一眼后开口:“婆婆,这件衣服不值钱,如果你要,就送给你无所谓。但不是现在就要我脱给你吧?”
“你”被江果称呼为婆婆的中年妇女似乎有些困惑地看着对方,在遭遇这样尴尬局面的时候,羞愧不是应该是比较正常的反应吗?为什么她会说出这些不能理解的话语?
看着还不放手的女人,江果摇摇头,然后从提包里翻出一把小剪子,然后才又抬头“何苦。”
在她拿出剪子的刹那,中年妇女的手放开了,张皇地左看右看,一时间不知道要怎样应对,但忽然又后悔,伸手又想去扯,管鹏却先她一步动作,和声道:“阿姨,这样做不好吧。”
收起剪子,低头看看已经下了一刀的衣服,江果的唇微微挑起一个像是笑的弧度,不紧不慢地坐上车,道:“管鹏,多谢,我先走了。”
“哦,慢走。”恢复过来的管鹏很有兴趣地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忽然觉得很有戏剧性,于是挥手笑道:“晚安。”
剪破的衣服从开动的车子里扔出,江果从窗子里探出头来开口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