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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死不从、千催百请地,好不容易将一脸坦荡的管墨给请出了门,一分钟、两分钟的滴答滴答,拓跋可掬依然将额面贴着门,不必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绝对是面河邡赤,十足十像极了初攀过墙头的那株红杏啦!
呼
长长的吐着气,侧耳倾听,确定外头没有人走过,她才蹑手蹑足的飞快闪身而出,半走半跑,待离开“犯案现场”有一段距离,倚向墙,长长的再吐出憋在胸口的紧张。
幸好,没人发现
“你玩不赢他的。”
“赫!”
“可掬,别沉下去。”
“佳芯?!”刷地,她的脸色泛白。“你是鬼呀!贴这么近跟我讲话,存心想吓死我?”佳芯八成忘了,她的声调向来就平板到一个不行,这么冷不防的凭空冒出来,害她差一点就散了魂。
“对不起。”
“呼!”“我只是想跟你说,可不可以请你别碰他。”
脑门一凛,拓跋可掬心知肚明她在说什么,但就是不假思索的想装傻蒙混过去。
“别碰谁?”
“唉”
“谁嘛?”明知欲盖弥彰,却身不由己。
这会儿,她的心仍乱成一团,没法子静下来深思,只能傻呼呼的依着本能反应,迎向好友那双了然的凝望。
佳芯会等到她远离现场后才出现,应该是有瞧见了什么吧?!
“管墨。”
果然!
“我看见他从那扇门走出来。”
“”她无言以对,脸红到快爆了。
“然后,你也从那扇门出来。”忧心忡忡的视线扫向她,陈佳芯轻叹。“偷偷摸摸的像个贼似的。”
看吧,歹路确实难行,她也不过才从那扇门走到这面墙的短短距离,就被人给抓包了。
“可是这个,他”
“虽然是一前一后,但你的裙腰歪了,扣子漏了一颗,而他”凝望着她的脸色从白转为酡红,善解人意的陈佳芯没再发表眼见为凭的证据。
拓跋可掬的头更晕了。
不会吧!连佳芯都跟他有一腿?
“你跟他”她屏息问道。
“不是我跟他,是别的女人,很多女人跟他,岂只是一腿。”翻翻白眼,陈佳芯轻敲着好友的额头。“你以为,他看得上我这种层次的女人?”
“你这种层次?佳芯,你是太高估了他,还是故意贬低自己?”
“实话实说。像他那种男人,手腕太高竿了,绝不会自找麻烦去招惹玩不起游戏的女人,而我呢,谁不知道我跟白纱礼服是划上等号?没吓死人的世纪婚礼,别想打我的主意。”自嘲的耸耸肩,陈佳芯的语气平淡无波。
“管墨不够格?”
“就算他够格,聪明如他,也绝不会自找罪受。”
拓跋可掬默默的望着她。
佳芯的父母是奉行门当户对的最佳范本,没有强而有力的背景与关系,谁也别想接近陈家的女儿,就算是同学,也无一幸免;大一时,一身t恤、牛仔裤的她,几次上门找佳芯总被挡在门外,害她差一点学罗密欧爬树私会茱丽叶那一招。
直到在某个资格审核甚严的餐宴上,被兄长拗去当女伴的她,正巧遇到陈氏夫妇,五哥出众的外貌及谈笑风生的爽朗仪态令他们相当激赏,外查内访后,得知拓跋家族早年由对岸来台先落脚南台湾,称得上是雄霸一时的大地主,虽然如今家族里的成员所剩无几,但令人欣羡的祖产却一块都不曾外流过,更重要的一件事是,她的兄长拓跋斯五,是唯一的传人,无兄无弟,而妹妹嘛,绝对是泼出去的水,换句话说,往后分家产的成员数零。
从此,只要她上门找佳芯,一路畅行无阻。
如果能亲上加亲嘿嘿嘿,陈氏夫妇的如意算盘打得相当精准,自己也心知肚明,而陈佳芯呢,笑得苦、心更酸。
“他的事,我听多也见多了”抬眸,她优雅的对经过的朋友绽起一丝浅笑。“跟他搅在一起,我怕你会受伤。”
“唉。”
“答应我,别让他有机会伤到你。”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几乎要红了眼眶。
可掬是她的同学,也是唯一交心、知心的好朋友,要她眼睁睁看着好友坠入显而易见的地狱,她办不到。
“我”
“情欲虽然重要,却不能持续一辈子,听说,他爱尝鲜,且乐此不疲,或许你可以留住他一天、两天、一个月,但谁知道呢?若有一天,他突然觉得你食之无味了,那时你怎么办?”紧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她的神情充满哀凄。
不只是听说而已,她曾亲眼看过管墨甩了某个总是趾高气昂的千金小姐,虽然男欢女爱是人家的事,与她无关,可要是可掬一个不小心跟他沾到了边不过现在就算是瞎了眼的人也看得出来,可掬跟他恐怕已经不止是沾到边而已,但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视而不见,在还来得及时,拉可掬一把。
“你对他很感冒?”
“不,其实我还满欣赏他的,但我怎么看他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甩人跟甩东西一样,非常俐落。”
“怎么俐落?”
“够冷,也够狠。”言简意赅,她不是想吓好友,仅只陈述事实。
谁能神情淡然的拒绝一个哭花了脸、嘶声号泣,几乎是要跪倒在对方脚下,只求对方能继续爱她的可怜女人?
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他了管墨。
虽然,她跟那个千金大小姐向来也不怎么对盘,但那活生生、血淋淋的一幕看在她眼底,久久难忘。
“他真的做得很绝?”
“我给你挂保证。反正,别再理他了。”
“”“就这一次,你听我的吧?”
心情被压在谷底,五味杂陈的搅成一团,她望着陈佳芯,脑子茫了。
“可掬?”
“好”呼!“不是我怨你,佳芯,你的叹气声未免也太大了吧?”想到前不久的意乱情迷,她不禁叹了又叹。
棒了半年的淡忘,他只消点燃一丝星火,她的坚持不到几分钟就屈服了,如今,要她在被他“就地正法”后立即跟他“切八段”她不是不愿意听从佳芯的劝告,是不相信自己的决心呀。
“或许是我想得太严重了,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你会落入他的魔掌。”
“魔掌?呵呵,没想到他竟然成魔了,好啦,你别再瞪我,我绝对不主动去招惹他,这你自粕放心了吧?”低声苦笑,她信誓旦旦。
若管墨知道他被人眨成邪魔,不知道会不会“狂”性大发?!
“我是为你好。”
“嗯。”还是只能一叹。
河内之夜就当是她偶尔发作的年少轻狂之举纵使,该死的老天爷又让她遇到了他,可是,经过方才的一番“激战”她相信,她与他这次应该是真的划上休止符了吧?
冷不防又想到他临走时,在拉开门前的那一剎那,猛然俯身又夺走她一吻,将她吻得浑身酥麻,却什么话也没说,便大剌剌的开门走人,模样像只偷吃餍足的贼猫唉,常走夜路的人,胆子就是比较大,哪像她呀,这么见不得光,像株出墙红杏般遮遮掩掩地循着原路攀回去,结果还被人逮个正着哩。
对管墨而言,与她的干柴烈火或许只是顿点心,图个新鲜,但对她来说、对她来说唉,她怎会不懂佳芯想传达的意思。
郁抑着乱七八糟的纷乱情绪,她走下楼,没在第一时间看到违规停在路旁的流线凌志大车,自然也没瞥见若有所思凝望着她的那双温热眼眸。
她还在想好友的千叮万嘱。
要她不去招惹管墨?唉,佳芯会不会是想太多了?如果他真如她所言那般四处留情,情场老手的他又怎会将精力浪费在她这个生手身上?咳咳,当然,今晚纯粹是擦枪走火,就这样简单,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啦!
连退了火、心满意足的他退场走人时,一样是连个屁都没放,就这么消失在派对里,她还需要担心什么?
怕他缠上她?!
“唉果然,佳芯对我就是有私心,还以为我真这么让人流连不舍。”自嘲之余,叹得心好酸。
她在干么,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自言自语?
侧靠着椅背,管墨支手托颊的等了她好久,展现他难得一见的十足耐性,就等着她抬眸跌进他的凝视中,结果她竟然对他及体积庞大的车子视而不见,眉心深蹙的径自沿着路街走去?!这下子,他培养了半天的耐性也烟消云散了。
车门砰的一声,依然没惊醒她。
“拓跋?”扬声唤她,心里却起了莫名的微恼。
般什么?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走在街上却一点儿警觉性都没有,万一他是心有不轨的匪徒,她不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她以为每个匪徒都像河内遇到的那个肉脚?
拓跋可掬没有听到他在喊她,却感受到那两道朝她射来的热力光芒,恍然抬眸,蓦然心惊。
赫!怎么是他?
“你真慢。”
“哇!”
见她像看到鬼似的猛然变脸,管墨下意识的停住脚,然后眼神一凛,打算直接先将人逮到手再严刑拷打一番。
他倒是很好奇,何时自己成了妖魔鬼怪?
“别过来!”
闻言,他傻了眼,也有了气。
怎么,她又来了?“好,我不过去。”
拓跋可掬微微松了口气。
“你过来!”
乍闻此言,哪管他是深情呼唤还是严声厉喝呀,满脑子紊乱且复杂的心思都还没厘出个头绪,正打算开溜时,竟见到那个吃干抹净,连个屁都没放就将她撇到一旁的人在街上等她?
我的妈呀,这个震撼威力太大了,吓得她魂儿都飞了,再想到人仍在楼上的好友不久前的殷殷嘱咐,头皮更是麻了起来。万一佳芯偏巧就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她铁定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啦!当下,不多想,她拔腿就跑。
总之,先逃回家再说。
“你又躲我?”他难以置信的站定不动。
他不动,她跑得可快得很。听他的声音犹在耳畔,忍不住就快嘴呛回去。
“躲就躲,难不成要经过阿扁总统的命令才能躲你?”
“该死!”不假思索,他追了。
他生气了?
妈呀!她的小命不保,这下子,拓跋可掬更是拿出吃奶的力气,拚了。
“还玩?”
玩?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谁还玩得起来?
穿着双高跟鞋晃了整个晚上,脚又酸又痛,她严重怀疑脚丫子应该长好几颗水泡了,现在还得被迫跑给他追,呜她何苦来哉呀!包何况,就算生了双飞毛腿,踩着高跟鞋根本跑不快,只要他有心,追上她是迟早的事呜万一被他给追上了,她会不会被他绞成人肉香肠?
“有没有搞错!你追我干么啦?”
“那就别玩呀。”
她怀疑,管墨更是一头雾水。
他干么要追她呀?全天下的女人又不是只剩下她拓跋可掬一个,令人恼怒的是,偏偏他一双长腿硬是上了发条,根本不听他使唤。
“玩?玩什么玩欸,你眼睛没瞎,对啦,我就是在玩,你可不可以别追了?喘死我了。”跑到脚酸,她累到胡言乱语。
奇异的是,听了她的话,管墨当真停下脚步,她没立时发现,依然没命的逃。
“我没追了。”
闻言,她疾迅的向后一扫,见那颀长的身影当真成了柱子,微吃一惊,又跑了一段距离才放慢奔势,止步。
真的假的?原来他是这么听话的人?
呼!“还喘吗?”
“废、废话嘛。”逮到空档,她连忙双手撑腰,大口小口的换着气。
跑太急了,肺部被操得太凶,现在像是被火烤着,好干、火燥燥的难受。
“一分钟?”
呼呼什么一分钟?
没多余的力气说话,她楞望着他。
“让你喘一分钟。”
然后?
那双眼,太熠熠闪耀了吧?气喘如牛的拓跋可掬狠瞪着他,想问没力气问,只捕捉到他笑眼微瞇,霎那,灵光乍现。
懊不会是
果然!
一分钟后,那株攀墙红杏,再度落入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