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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姐最要好了,他为人不但温文有礼,待她们这些下人也很和气,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都没有,任家的人都非常喜欢他,老太君更是对他满意极了。
不止如此,连一向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小姐对他也是另眼相看呢!想当初他来告诉小姐他要到北方勘察商情,两个月内不会回来的时候,小姐可是依依不舍的,这下他回来了,小姐自然会很高兴,不再闷闷不乐啦!
落花越想越是高兴,满脸堆笑,只差没手舞足蹈起来。
而原本在一旁恍惚的司为,也被“致远”这个名字吸引了注意力。“致远哥哥?”
“是的,小姐。”有意走到司为身边,伸出手轻轻揽着她窄圆的肩。“请别再闷闷不乐了,您让我们好担心呢!楼二少爷这几天就要回来了,您总不能拿张忧愁的脸来迎接他吧?他可是会很伤心的喔!”
司为被她逗笑了,也伸出手回揽她,赖在她怀中撒娇道:“有意,你真好。”
“小姐,还有我们呢!”落花急道,不依地跺脚。
司为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张开了双臂。“你们也好。”
落花感动得头一个就要冲上前去拥抱,无奈却比不过行动力惊人的流水,让流水抢了先,她只好硬是找个空隙钻进去。
无情也受到感动,顺着流水的叫唤加人她们,五个女人抱成一团。
楼致远一进门就是瞧见这副好笑的景象。
他停驻在门边,愕然道:“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司为惊喜地尖叫:“致远哥哥!”整个人开心地跳起来扑向他,搂着他的颈项直笑直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刚刚。我回家放下行囊后,就来找你了,瞧你,三个月不见,你还是这么活力十足。”他宠溺地搂着她,白净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愉悦。
“人家好想你哦!你去北方,带了什么礼物给我?”司为撒娇地埋进他怀里,什么不愉快全都被她抛诸脑后了。
“大礼一个!你一定会喜欢的,走,我带你去瞧瞧。”
他温柔地牵起她的小手,拉着欢天喜地的她出门去了。
她就知道还是楼二少爷行。有意浅笑,满意地坐回椅上,继续阅读她的词集。
落花则是望着他俩并肩离去的背影,陶醉地道:“小姐与致远少爷真的好登对呀!看来咱们可以开始准备办喜事咯!”
流水也深有同感。“是呀!咱们好久没热闹热闹了,这回一定要大肆庆祝,大伙儿来个不醉不归!”
她俩兀自讨论得兴高彩烈。
两个单纯的家伙。有意无力地想。
小姐对季公子的喜爱,表现得那么明显,她们怎么还看不出来?想要撮合楼二少爷和小姐呀!她看,有得磨咯!
“致远哥哥,你要送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呀?”司为跑得双颊红咚咚地,益发鲜艳可爱,当活力又重回她身上的时候,她简直亮眼得令人无法逼视。
楼致远体贴地放慢脚步,让她休息一会儿。“礼物我放在大门口。累了吗?要不要我背你?”他知道她会跑得气喘吁吁,并不是因为体力不足的关系,而是任家宅院实在是大得太夸张了,会累是理所当然的。
“才不要呢!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司为不满地嘟着嘴。
大家都把她当成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讨厌啦!她已经十六岁,可以嫁人了呢!
“是!我的为为是大姑娘了。”楼致远微笑道,这心爱的小妹子真的蜕变成一个女人不,是一个小女人了。
“本来就是嘛!”司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角度拉着他跑。“快啦!我要去看我的礼物!”
可惜孩子心还是太重。他在心里补上这么一句。
但是,就是要这样才是他的为为呀、扬起一抹爱怜的笑容他任她拉着跑,经过一大堆令人眼花撩乱的楼字、台榭、庭园、长亭、池塘、曲桥、回廊之后,来到上盖琉璃瓦,雕着九龙夺珠的朱漆大门前。
“哦!致远哥哥”司为在看到那站在门边,全身雪白的庞然大物后,涨满心中的感动几乎要使她连话都说不出口。
楼致远搂着她,俯身在她耳畔道:“喜欢吗?我特地从卓家庄买来给你的,你不是嫌南方的马不是又瘦又小就是又矮又肥,一直很向往北方高大的骏马吗?这只怎样呢?”
他知道司为有“得到的一定是要最好的”这种力求尽善尽美的性格,所以不惜代价地从那素有第一牧场之称的卓家庄里选了匹马给她。
司为果然是满意得不得了。“致远哥哥,我最喜欢你了!”她激动地香了他的脸颊,不住欢笑。
还是她的致远哥哥最好、最体贴她了,像这种雄纠纠的马儿,她早想要了,只是因为南方大多行船,好的马匹相对之下也就少见,她只能忍痛放弃,没想到致远哥哥竞真的给她找来了!万岁!她就知道他最疼她了。
兴冲冲地跑到马儿身边,那是一匹涸匹美的马,雄壮挺拔,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看似桀惊不驯,但却温顺乖巧,想必是有人加以训练过的。
“可以摸吗?”她的手已伸到半空中,这才转头问他道,晶亮圆灿的眼睛闪着渴望,心里的期待毫不矫饰地全写在脸上。
“当然了,放心,它不会咬人的。”楼致远示范地拍拍马儿的背脊。
“哇;”司为惊叹,跟着他不客气地在马儿身上东摸摸、西摸摸。“我摸不到它的头耶!”
“你想摸也可以呀!”他出其不意地托住她的小蛮腰,将她放上马背。
司为开心地摸摸它的鬃毛,又拉拉它的耳朵,上下其手,把那白马弄得不胜其烦,昂首嘶鸣了声。
司为不但不怕,反而格格娇笑起来,向楼致远道:“致远哥哥,我要骑它。”
“没问题,我们到后院去。来,我抱你。”他张开双臂,要迎司为下马。
司为听话地跳进他怀中,让他轻轻地将她放到地上。
“可是致远哥哥,我不要在后院骑啦!我要到城外去,那里有一大片草原,很美喔!”
“为什么呢?这里够大,也比较方便啊!”倘若他记得没错,这里应有一个很久没有使用的骑马场,刚好可以供她练习。
“不要啦!如果被人发现了,奶奶会很担心的。”司为皱着小睑,眉字之间隐隐含有忧色。
她并不是没有骑过马。在她很小的时候,她曾有一匹黑色的小马,那是人家送她的,奶奶也不知情。当她开始练习后,被人发现告诉奶奶,奶奶本不加以干涉,可是有次她不小心坠马,虽没受什么伤,奶奶却哭了足足两天,之后她再骑马,奶奶口头上不说,但她知道其实奶奶是希望她不要骑的,所以自此之后,她就不再骑马了。
反正南方的马都不好,她才不要!
现在,向往已久的高壮骏马就摆在她眼前,教她怎能不跃跃欲试?但伯奶奶又为她担心,所以不能在家里练习。
“为为,你真的长大了。”楼致远欣慰地摸摸她的头。
没想到她竟懂得为别人着想了,小时候的种种任性恣意、不可理喻,都大有收敛,看来她真的渐渐懂事了。
“好!咱们就去城外。”
他打了个手势,身旁的护卫便赶紧将匹黑色的马牵给他,他接过疆绳,对护卫微笑致意。“谢谢,我与任姑娘出去一下,你不用跟了,进去休息吧,”
“二少爷!”护卫不放心地唤了声。拜托!他这二少爷可不会武功啊!
“不会有事的,别担心。”他安抚地微笑了下,将白马也一并牵了过来。“为力,我们走吧!”
“嗯!”司为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带流水和有意一起出来,但着致远哥哥连一个护卫也不肯带,她一次就带了两个好像不太好市思了,所以也就没提,反正有致远哥哥在。
“致远哥哥,快点!”率先冲出大门口,她俏皮地朝她招招手,灿烂的笑容竟连阳光也为之失色。
楼致远爱怜地望着她,温柔的笑了,赶上前伸出手轻握住她柔软滑嫩的小手,两人并肩而行。
那纯真的笑容啊!让身在北方的他整整思念了三个月,他疼她、宠她、怜她、爱她,期望她一辈子都无忧无虑。
看来这个愿望不会是奢想。
经过一下午的练习指导,司为已经全完学会了,毕竟她小时候曾学过,虽说久不练习而生疏了,但诀窍和要门她大多都还记得,因此楼致远只带她骑了几趟,她就已可以独自驾驭了。
“很好,为为,就是这样。”楼致远驾着自己的黑马,抢到司为前头。“跟着我,背挺直!”
司为见他一路抢先,好胜又爱闹的她忽然兴起,挥鞭打在马臀上,马儿吃痛,疾冲向前,转眼已超过了楼致远。
司为得意地娇笑出声,甩头向后,瀑布般的青丝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霎时迷惑了楼致远的心神。“致远哥哥,咱们来赛一段。”
楼致远应了,二人在草原上恣意奔驰起来,直到接近落日时分。
司为望着天空色彩逐渐变幻,放缓了马的脚步,与楼致远并肩骑着。
“今天开心吗?”楼致远笑望她红扑扑的小脸,柔声问道。
司为扬起一抹笑容,正待答话,却见二道人影共骑在一匹马上,从城门漫步出来。
她瞧请坐在后头那人的容貌后,脸上的笑容立即垮了下来,楼致远是个心细之人,看出了她的异样,略带惊讶地朝那人望去。
但见那人身着月白色绸衫,腰系银带,衣饰华美,人品俊雅,骑在马上当真说不出之王树临风,实是个极为出色之人。
再看看司为的神色,他立即明白了。
扬起唇角,他附在她耳畔轻声问道:“你喜欢他?”
“哪有?你别胡说。”司为直觉地否认,却抑制不了一朵红云飞上脸颊。
“为为,对我你还用得着撒谎?咱们相识十六年了,你的心事难道我还不了解吗?”楼致远说得直想笑,他这可爱的为为呀!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他岂会看不出来?
“讨厌!致远哥哥,你取笑人家!”司为小脸羞得更红了。
“还不说实话?嗯?”他逼近她,非要个答案不可。
“人家人家不知道啦!你别再问了。”司为噘起小嘴,竟跟他耍起赖来。
“为为”
“致远哥哥,你别再问了好不好?就算我喜欢他,那有什么用,他又不喜欢我?”垮下睑,她说得无限委屈,看得楼致远心疼极了。
“傻丫头,爱就去追呀!凭那姑娘的长相,你还怕比输了她吗?”不是他恶毒,他可是实话实说呀!刚刚他在打量那男人的同时,连带也将他身前的姑娘评了一番,那姑娘美则美矣,比起他的为为,那可就差了一大截。
呃差一大截会不会太伤人家姑娘的心?那改一截好了。
楼致远这番话说得司为精神大振,她朝他点点头,丢下—句:“我去找他。”就匆匆驾马跑了,活力十足,举止率真,楼致远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由于不知道那名男子脾气如何,担心司为受到欺侮,他也纵马向前,远远跟在司为后头。
司为来到季遐跟前,勒马定住,此时季这与盈袖已双双下马,她便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凌人的气势油然而生。
季遐见到她,立即使是皱起了眉,他这厌恶的表情看在司为眼里,教她如何不恼?但又不好对他发作,所以便迁怒到一旁无辜的盈袖。“我有话要同他说,你走开!别碍着我。”
季遐见到她本已不怎么高兴,现下她斥喝盈袖,他怒火更盛,冷着脸道:“该走的人是姑娘才对吧?是你拦着我们,我们哪里碍着你了?”
司为俏脸一红,见他如此维护盈袖,心中火越烧越旺。
“我有话要跟你说!”
“很抱歉,我与姑娘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他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然后不再理她,逞自牵起盈袖的手“回去吧!兴致教人扫了,再美的夕阳也人不了眼。”
“你”司为从没被人这般彻底忽略过,她又羞又气,右手扬起,一鞭挥在他俩面前,差点没伤了盈袖。“不许走!我话都还没有说完。”
盈袖被马鞭破风的声音吓着了,惊叫一声,往季遐怀中缩去。
季遐此刻怒火全被挑起,他搂着盈袖,朝司为劈头就是一顿痛骂:“你这刁蛮的女人!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要是打伤了人怎么办?更何况盈袖是个姑娘家,容貌有一点破损那便是一辈子的憾事,你拿什么来赔?动不动就挥鞭伤人,一点教养也没有!”
他这话真是伤人得很了,司为当场楞住,泪水浮上眼眶,不再说一句话,只是瞪着季遐。
季遐哪还理她,他将盈袖扶上马背,自己也正要上去时,就忽然听到:“阁下请慢,阁下不觉得那番话太过伤人了吗?”
季遐看来人是位年轻公子,他剑眉微扬,正要答话,却见司为忽然将马鞭丢到盈袖脸上,转身纵马疾驰,远远跑了开去。
楼致远也被司为这出其不意的举动吓了一跳,不及细想,他忙要追上。“为为!为为!”
而盈袖被鞭子打到,吓得花容失色,幸而面颊没什么破损,想是司为力道不大。
心下恼怒,她忿忿地抬起头来,正好瞧见司为朝着一处林里奔去,她脸色微变,心中升起一股不安,恨恼尽消。
“遐,我们也赶紧追上去。”
“怎么?”季遐奇道。
“那林子很危险,听说有盗匪出没,她是任家的大小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全城的人都要跟着倒霉。”任家的善于迁怒早在十一年前她便已领教到,她就是在那年家道衰败,以致被卖人青楼。
季遐听了,心里对司为厌恶更增。“哼!她好大的架子。”口里虽这么说,他仍是拍?拍马臀,要它载盈袖进城。“你先回去,我一人去便成了。”
“嗯。”盈袖顺从地点点头,知道自己跟去只会拖累他。
“你自己要小心。”
“收到”季遐眨眨眼,企图以轻松的姿态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盈袖果然被他逗笑了,从颈上取下一个青玉佩周到他手中。“老天保佑你平安归来,我等你。”
季遐收下了,顺势在她手背上愉了个香,笑道;“我走啦!”随后迈开脚步,跟在楼致远后头,不再回首。
盈袖望着他雪白的背影逐渐缩小,心脏倏地紧缩,眼泪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这一去,他得好远好远,她永远也追不上他的脚步,他也永远不会回头。
风流成性的他,可会为了谁而停下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