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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新窝在一起,当起陪喝牛奶的“奶爸”
“你不坐下来休息一下吗?你从刚才就一直忙个不停。”
从一进屋开始,她就忙东忙西,故意冷落他。
一下进房间半小时不出来,一下收拾客厅,一下又去打扫浴室,好像非要在今天晚上把整间屋子都大大扫除一番才甘心,不招呼他、也努力不和他说话,想逼他自己走人。
没有,他没走,反而被小新霸住。
这让韩恩爱很挫折,她实在没想到小新会如此喜欢黏敖正斯,而且简直到了没有天理的地步。
喝完牛奶,小新开始拉著敖正斯说话。
从她曾经跟著妈妈待在中国大陆的新疆当骑马小霸女开始讲起,然后讲到了去墨西哥被大型巨蚊咬伤的惨事。
童言童语,中英文、拉丁文,连新疆的维吾尔话全都用上了,也不管敖正斯是不是听得懂,兀自说得活灵活现。敖正斯始终微笑着,不但没有打断她,反而有耐心地陪她一起童言童语。
好不容易,小新开始爱困打盹,却仍执意赖在他身上不肯离开。
一整晚,只要试图把她放上床,她就会转醒,然后更加紧张地、像只无尾熊般地死巴著敖正斯不放,好似这个新冒出来的“打地”会被别人抢走似的,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韩恩爱站在小新房门口,静静看着他们父女俩的亲密互动,想起小新从三岁那年开始,就不断到处乱认“打地”有一天,她终于忍耐不住,拿出敖正斯的照片,告诉小新“他”才是“打地”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小新便偷偷把敖正斯的脸记在心里而且显然记得很牢!
好不容易把小新放在床上哄睡了,敖正斯走出房。
“为什么这种表情?没见过我哄小孩吗?”
他似笑非笑,以食指轻点她的额头。印象中,她很少流露出如此柔色。
“才不是。”她口是心非。
望着敖正斯收走桌上的空杯子去厨房清洗的背影,她忽然有股冲动,想跟他说出当年是如何在决定离开他后,才发现自己怀孕的事;又是如何在异乡独自生下小新,带著她在世界各地东奔西跑,从事考古挖掘的工作。
这些年,她一直过得很辛苦、很奔波。
曾经有好几次,她脆弱到很想跔回台湾再“投靠”敖正斯,但最后理智总会拉回她
不行,这次她同样不能心软!这么多年了,她都可以自己一个人过,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再次重蹈拖累他的覆辙。
她和他真的不适合,她必须牢牢记住这点才行。
“我我累了,我要去睡觉了”
说完,即刻转身冲回房间。半晌,突然抱著一个枕头和一床棉被又冲回客厅,直接塞给他。
折磨到大半夜,她也放弃赶他回家了,只好纵容他留下。
“晚安。”
她匆匆丢下一句,然后逃难似的再冲回自己房间,用力关上房门。
跳上床,拉起棉被蒙住头,心跳莫名飞快。
韩恩爱竖起耳朵,专注倾听房门外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始终没听见什么特别声响。
一整天的奔波,一整晚的紧绷,终于让韩恩爱体力不支,眼皮渐渐沈重。
他最后到底是留了下来、还是走了?她始终不确定
不过还好一切平静,没发生任何“一发不可收拾”的“憾事”还好还好在她沈沈睡去前,还偷偷庆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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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阳光从窗外射入,随著时间流动,慢慢从床尾进犯到床中央,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太阳晒屁股了。
韩恩爱被热醒。睁开眼,整整有十秒钟的时间,她搞不清自己究竟置身何处。
新疆?埃及?还是阿富汗
房门外,小新兴吩篇心的格笑声夹杂著男人隐隐的低笑
她倏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不对,她人在台北!
而且深刻意识到在房外的男人是谁。
转头看了眼闹钟,天啊,已经十一点了。
她急忙跳下床,想冲出房,猛地想起自己还没有梳洗,而且满头乱发像疯婆子,只好转而跑进浴室里刷牙洗脸,顺便快速冲个澡。前晚因为累过头,没洗澡就睡著了,虽然敖正斯早就见过她睡眼惺忪的模样了,但多年不见,她还是想顾及一下形象。
换了身轻松的装扮,扎好马尾,她故作轻松地拉开房门,想以最自然的语调和表情和敖正斯打招呼,岂料,才一开门即见到一幅令她震惊的景象。
他们父女俩正窝在一起,看相本?!
“喂喂,你们在干么?!”韩恩爱一个箭步上前,紧张地抢过相本紧紧抱在胸前,似想掩饰什么。“这这有什么好看的?”
她心虚偷瞄,稍稍安下心。还好还好,这套全是她和小新的合照,不是她担心的那一批
当初既然故作洒脱写了“休书”去“休”了敖正斯,若是让他知道她其实还宝贝地珍藏著他的相片,那她不就要羞得跳楼了?
才想着,即见到小新牵起敖正斯的手,迫不及待拉他走进妈妈的房间。
“打地,来”
“喂,小新,你要干什么?”
她房间乱得很,怎么可以让敖正斯进去咧?
她紧张地跟进房,忙著收拾随手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没注意到小新已钻进床底下,拖出一个纸箱,拿出里头的相本。
“打地,看。”
打开,全是敖正斯的照片!
“喂喂!不准看!”
韩恩爱扑上前,火速截走照片,欲盖弥彰。
此时,小新又从她枕头套底下抽出十来张敖正斯的照片。
“打地,看。”
“喂!”韩恩爱大喊,直接横向一把抢下。
小新格格笑起来,似乎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越玩越起劲。
“打地,看看,打地。”
打开衣橱,又一叠照片。
原来,在韩恩爱房间的各角落,都藏有敖正斯的照片,正一张张如雨后春笋般,被小新一一挖出来献宝。
打地看!打地看!
这句可怕的捣蛋魔咒,此起彼落,一直拚命拆老妈的台。
不准看!不准看!
又羞又窘的飞扑拦截,疲于奔命,奋力进行面子保卫战。
小恶魔!小叛徒!般不懂到底是谁生的?!
早知道小新这小捣蛋鬼灵精怪的,但没想到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就把她房里有放敖正斯照片的位置摸得一清二楚。
母女俩很像足球员和守门员,一个到处起脚射球,一个拚命飞身拦球。
这画面,很妙!
敖正斯像个没事的旁观者,两手交叉于胸前,看着这进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
韩恩爱气喘吁吁,乱七八糟地捧著一堆照片,头上的马尾也歪了,模样狼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可爱。”他微笑,心中有股暖流沁出,多年来久违的快乐,他不想再放过。
又来了,他又露出这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笑容了。
懊死!
韩恩爱用力别过头,不敢再看他。可爱?他竟然说她“可爱”?他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她
而且,她根本跟这两个字是绝缘体好吗?她全身上下哪一处有可爱因子了?
但,这句话,仍是让她禁不住火红了双颊。
“我我去买早餐。”怕被他发现,她赶忙想跑开。
他突然拉住她,顺势一带,将她搂进怀中,由于动作太过突然,她手上的照片掉落一地。
“我已经带小新出去吃过了。”他沈声道。
韩恩爱的脸颊靠在他胸前,无法动弹。他已经换了另一套衣服,身上和她一样有香皂的味道。
“小新,可以出去外面等一下妈咪和爹地吗?”
“好”小新乖巧点头,捡了几本地上的相本,蹦蹦跳跳地跑出房自己看照片去。
“你你不要误导小孩”韩恩爱紧张道。不知为何“爹地”两字出自他口中,竟变得万分性感。“谁谁说你是她爹地”
忽地,他低下头封住她的口是心非。
这个吻来得突然,热情、渴望。
她惊愕抽气,却给了他长驱直入的机会。他的舌头强势纠缠,索求同样热情的回应,索求她重新正视他浓烈的情感。
早该知道会这样的早该知道自己对他的吻没有抵抗力的
韩恩爱心中懊恼,却离不开、放不掉。她对他仍有热情,而且因为多年分离而变得更加火热炽烈。
六年了,时间久到她都快忘记他的吻是如此美好、如此令她销魂
她忘情地抬起手攀住他的肩膀,脑袋昏昏沈沈,什么都无法再去细想,只能暂时放纵自己,再去贪恋这曾经专属于她一人的美好他们彼此都有感觉,对方仍然是深爱自己的。
重逢后的第一次亲吻,是想念、是宣泄。
她想念他,他亦然。
当他缓缓放开她,以掌轻轻抚过她的眼角,她才发现自己的脸颊湿湿的。
是泪。
她哭了她竟然流泪了因为他的吻而流泪
天,她真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敖正斯帮她拭去泪,眼底有怜、有爱。
“小新她”
来了!韩恩爱闻言浑身一僵。在这样的气氛下、这样的时间点,他主动提起小新,只有一个可能性他终于要开口质问她了。
小新是我的孩子吧。
她握紧拳头,一颗心高高悬著,等待这个她最害怕的问题到来。
“小新她”他给了她一记大大的微笑。“说想去游乐园玩。”
“咦?”没问?
“所以,今天我们三个一起出去玩。”
“咦?”怎么会这样?
“走吧。”
喂,等等
真的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