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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上心头,她瞪大眼睛,隐约中,似乎看到一只闪烁的瓶子被举了起来
“逸风,小心!”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只是顺著本能的驱使,她一声大叫,扑到姜逸风面一刚。
与此同时,那只瓶子被打开,一道炽热的液体泼到了她的身上!
她完全怔愣住,似被黑暗吞噬,周身不能动弹,也不敢动弹。
泼在她身上的是什么?难道是硫酸?!
脑子裏像有一声轰鸣,震得她魂飞魄散,她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一只手在轻轻推著她。
“施明蕙、施明蕙,快起来呀!”有人在她耳边唤道。
她睁开双目,看到有著一张绝美容颜的女人,穿著一袭深紫色衣衫。
女人在微笑,那笑意使美丽的容颜更加散发宝石一般的光泽。
“你是谁?”她诧异地问。
“你不认识我?”女人更加莞尔“你偷看了我的日记,却不知道我是谁?”
“你”她不由得瞠目结舌“姜太太?!”
“叫我佩云就可以,你这些年来帮我照顾逸风,我心裏早当你是姐妹了。”杨佩云一副大房与小妾说话的口吻。
“对不起”毕竞身为情妇,偷了对方的丈夫,她有些心虚。
“你不必说对不起,失败者何需如此客气?”
“失败者?”她抬眸不解“你说谁?”
“你呀!”杨佩云指了指她的眉心。
“我?”这句话让施明蕙暗暗不服。
“呵呵,如果换了从前,我可能会怕你把逸风抢定,但现在不会了,因为就算我死了一百年,逸风仍旧是我的!”语气何其嚣张。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你先看看我的脸,再看看这面镜子,”花容诡异地一笑“马上就知道答案了。”
施明蕙一愣,顺著指点往那明镜处望去,心尖顿时像被人点燃一颗炸弹。
不,那不是她的脸!那分明是只剩下眼、鼻、口三个窟窿的恐怖肉壳,哪裏像她平日清新明亮的容颜?
“你被硫酸毁容了,你不知道吗?”杨佩云发出一串得意的怪笑,直把镜子塞入她的手中“看看,再看看!”
“不!不!不!”她不由得双手乱挥,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蕙蕙、蕙蕙”唤她名字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你怎么了?”接著,一个温暖的臂膀将她紧紧抱住,温柔的唇触碰她的面颊。
施明蕙满头大汗,再次睁开双眸。
眼前哪裏有什么镜子,哪裏有什么杨佩云,刚才的一切分明是一场梦,恶梦!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拥抱她的,是姜逸风。
“啊”她一把将他推开,死死捂住自己的脸,沙哑地嚷“走开!走开!”
“蕙蕙,你怎么了?”他叹一口气“是被吓著了吧?”
“我被毁容了”她惶恐地大哭起来“你不要过来不要看我!”
“傻瓜,好好的你怎么会被毁容呢?”姜逸风只觉得好笑。
“我被人泼了硫酸,当然被毁容了!你不用再安慰我”施明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忽然对我这么好,就证明我已经出事了”
“傻瓜!”这一回,姜逸风真的笑出声来了“那瓶子裏装的是热水,并不是什么硫酸。”
抽泣的人儿一呆“真的,你没有骗我?热水也会伤人的”
“那水的温度还没到能把你烫伤的地步。”
“真的吗?”她直摇头“你是安慰我的吧?”
“要不要照镜子?”他有点无可奈何“洗手间裏就有一面大镜子。蕙蕙,你的脸上现在除了多了几道泪痕以外,还是跟原来一样漂亮。”
他是很少称赞她的容貌的,但这一回,不知为何,却直觉开了口。
施明蕙鼓起勇气地跳下床,冲进洗手问,几分钟之后再出来时,已经不哭不闹了。
“那个人抓到了吗?”她有点不好意思,只得转换话题。
“小姐,你当时昏倒在地,把我吓得半死,哪有心情去抓凶手?”姜逸风点点她哭红的鼻子“只顾著飞快地叫司机把你送到医院来了。”
“哼哼,你这么关心我了?”她心中窃喜,表面上却咕哝著。
“我想那人一定是前些时候被我解雇的员工,虽然我没看清他的样貌。”姜逸风继而凝眉“不过也要把他找出来才好,免得以后他又闹事。”
“我知道他是谁!”施明蕙猛然忆起那一串口哨声。
“谁?”
“我见过他,可以到警察局做一张关于他长相的描绘。”当下说起了今天下午在他家发生的事,以及那只装有死猫的礼品盒。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姜逸风的眉尖凝得更深了。
“你一直在忙,我找不到合适的时间”
“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他抓紧她的肩,之前短暂的温柔随即消逝。
但她并不感到难过,因为她知道,此刻是他最最关心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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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自从当上了他的“全职秘书”后,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既要操劳他公司裏的事,又要操劳他的家务事,还要操劳他的心事三年下来,她已经累得心神俱疲。
逸风害怕未知的危险再次波及她,勒令送她到渡假村休息。这所渡假村建在海滨,打开落地长窗,便可以看到湛蓝的海景以及美丽的日出,施明蕙只觉得神清气爽,每天吃完便睡、睡醒就吃,闲时租些片子来打发。
他一直没有来看她,心想或许没有了她这个得力助手,裏裏外外的事务把他缠得脱不开身吧?
但这一天,当她乍睡醒来,竟发现他坐在床边。
没料到他会忽然到来,她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的白日梦。
他此刻的神情与从前大不相同,有一种难掩的喜悦从心底蔓延至眉梢,整个人彷佛摆脱了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阴霾,清爽无比。
“逸风,发生什么事了?”施明蕙十分诧异,轻抚他的发。
“我觉得你的睡姿很诱人,”他神秘地微笑“想躺在你的身边。”
咦?他发什么神经,居然也懂得说调情的话了?
“那就躺下来呀!”她往床内挪了挪,移出一方容得下他的空间。
姜逸风躺下,将她整个人拢了过来,拢在他的臂弯裏,让她的小脑袋贴着他的胸膛,倾听他的心跳。
什么也不做,就一直维持著这样的姿势,任凭时钟在滴答游走。
施明蕙心中有著难掩的幸福感。记忆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在他家留宿的时候,他不是一上床就跟她缠绵,就是直到午夜梦回时,也一直坐在灯下办公,两人从来没有过如此安静地躺在一起。
某位大作家说,跟女人睡觉和跟女人做ài是不同的。她不禁想说,比起跟他做ài,她更喜欢跟他睡觉。
就这样用体温相依偎,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被抛弃在外,心情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蕙蕙,员警找到那个人了。”半晌之后,就在她以为他睡著时,他却低声地开口。
“谁?”她不解地抬眸。
“就是那个用热水泼你的人。”
“找到他了!”施明蕙好奇的连忙追问“他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也承认了,之前的死猫也是他送的其实,他做这些事完全是为了吓唬我。”
“吓唬你?”
“嗯,为了他的前妻。”
“他跟你有什么冤仇?”她越听越糊涂。
“蕙蕙,你还不明白吗?他的前妻就是我的前妻。”
“什么?”施明蕙顿时跳起来“你太太以前结过婚?”
“对,在跟我之前,她结过一次婚。”
“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呵呵”他苦笑“我也不知道啊!”“嗄?!”她完全愣住了“她一直瞒著你?”
“我很笨,对不对?居然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姜逸风自嘲地耸耸肩。
“她如果有心要瞒你,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她不知如何安慰他。
“其实这种事,稍微调查一下就会知道,但我向来都相信她说的话,从未想过要调查她的过去。”
“逸风,她不告诉你,也许只是因为她太爱你了。”
“其实我当时那样爱她,又怎么会介意这种事?她实在没有必要刻意隐瞒,更没有必要为此自杀。”
“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施明蕙怀疑自己的听力“你是说你太太自杀跟她第一次婚姻有关?”
“她的前夫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拚命打她,有一次她被打得遍体鳞伤,迫不得已爬到邻居家求救,伤好之后拿了验伤单向法院申请离婚,法院判定两人婚姻关系结束,并以伤害罪判她前夫入狱。
“之后她遇到了我,过了一段平安的日子,谁知她的前夫出狱后又找到了她,勒索她一笔钜款,说是如果她不付钱,就把她结过婚的事告诉我谁知还没有等到她的答覆,那家伙便因为偷窃罪再次入狱,直到不久前才放出来,听说了她自杀的消息,就来找我的麻烦。”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人?他为什么来找你的麻烦?没有道理呀!”施明蕙十分激愤。
“我想,那家伙对她还是有些感情的,况且她的死害他损失了一笔横财,他当然要想办法弥补。”
“他是打算不断地恐吓你,向你勒索吗?”她顿时领悟。
“蕙蕙,你不知道,我听到这个真相之后很开心。”他平躺著,大大地舒展躯体。
“开心?”这话又让她糊涂了。
“我一直以为她的死是我造成的,是我无意中伤害了她,逼她走上绝路可现在我终于知道,她的死是因为她不堪往事的负荷,因为被前夫勒索而找不到解决的出路,因为一时间的旁徨无助而做了傻事”
他终于知道?呵,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测,怎么能算最后的答案?
真相真的如他所愿,只是如此吗?
施明蕙咬咬唇,没有透露自己此刻的真实所想。
这么多年来,困扰他的问题终于被他自己想通,旁人又何必再去追究对错,再增添他烦恼呢?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蕙蕙,你在这裏待了好几天,有没有给家人打通电话?”他忽然问。
“嗄?”她愣了愣,不知他为何要提这样的问题。“没有啊,我如果打电话回去,我妈肯定催我带男朋友回家吃饭。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哪有那个心情!”
“我记得伯母跟你约好,是上个星期六带人回家吧?”
“可我躲到这裏来休养了,那个约定自然就不算数了!嘻嘻,我妈找不到我,肯定气得直跳脚!”她扮了个鬼脸。
“难道你打算在这裏躲一辈子?”姜逸风猛地一翻身,将她压到躯下,漆黑的眸子闪闪发亮。
“当然不能在这裏躲一辈子,”她以指尖轻描著他的胸膛“过段时间再找个男人带回去哄我妈开心喽!”
“找别人,不如找眼前这个现成的。”他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语调说。
“什么?”施明蕙一怔。
“小姐,你明明听见了,难道还要我说第二次?”他似乎有些害羞,脸都红了起来。
“你是说你答应跟我回家吃饭了?!”她惊喜地大叫。
“如你所愿。”他微笑回应。
哇,她真不是在作梦吧!他的态度怎么会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向她举旗投降呢?
“我还以为、以为你还爱著你的前妻呢。”她险些喜极而泣。
“我的确很爱她,可她自杀以后,我却变得有一点恨她恨她为什么那样自私,有什么难事不能与我分担商量,非得做那种傻事?”他深深地叹息。
没有爱哪来的恨?他会这样说,表示那女子在他心裏仍旧很重要吧!
但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只要他答应跟她回家见父母,把心中的一块地方挪给她,就足以让她欢欣雀跃的直至白头了。
“为什么你忽然改变了想法?”她仍有疑问。
“因为我知道了她自杀的真相,”姜逸风长长地舒了口气“一直以来,我不敢交女朋友,就是因为害怕自己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会再伤害到另一个女人,但是今天,我终于确定一切不是我的错蕙蕙,我想重新开始生活,你愿意帮我吗?”
“我愿意、我愿意。”她迫不及待地回答,并凑上柔唇,献上她的吻。
他终于释放出禁锢了多年的热情,加深这个吻,褪下她的衣衫,使柔软舒适的大床在瞬间化为情爱的海洋。
期待已久的幸福总算落在自己的身上,施明蕙怀著诚惶诚恐的心情接受命运之神对她的眷顾。
这一切是真的?这一切可以持续至永远吗?她的心裏不断地重复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