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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那,比热恋中的情侣还勤快。”口气暧昧得意有所指。方思言明白她的意思,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不太相信的:“可能吗?楚总自己有一堆仰慕者,初姐的追求者也有一卡车之多,再加上这两个人见面时气氛诡异得教人难以预料上一秒冷箭环伺,下一秒就好似多年朋友般的又讨教又互削的。”“世事难料,谁知道呢。”徐静千信心满满的丢出这一句话,开心的去办她的公事了。
基本上,台北的风景是没什么看头的。快速发展所带来的后果四周林立的都是一栋栋冷硬的建筑物。透天的还好,要是公寓或大楼型的,初雪方向来不给好批评。现代人长久关在一方天地中,生活里永远只有工作、工作,一点善待自己的休闲都没有,难怪内心贫脊,生活也空虚。然后精神病患暴增,真是可怜哪。为此,初雪方偏爱走乡间小路;看看绿色植物,享受一下田野宽阔的包容力,春秋时节特爱走上一趟外环道路。都市道路她未必了若指掌,但哪里有乡间小路,外环道路如何走、何处能看到成群的海鸥,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一路上贪看风景,等她悠哉游哉骑着脚踏车来到敦化北路时已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初雪方将车随意一停,就看到一个穿着长袍蓄着长发的高大男子倚在门边专注的看着手上的资料。在听到她的煞车声后抬起头来望了一眼。“雪方,这次慢了五小时,八成又是贪看路上的风景了。”眼底盈满了戏谑的笑,稍稍冲淡了他眉字之间独特的忧郁气息。“那只小器的老虎肯定气坏了吧?”初雪方调皮的来到裴秋湖面前,快乐的说着。四个人当中,最疼她的是名浪子范浪先生,但她最喜欢的却是温温静静的裴秋湖,尤其偏爱他那一头黑色长发。“你这次旅行玩得还开心吧?”裴秋湖宠溺的看着这个小学妹。“托秋湖学长的福,我快乐得不得了。”对裴秋湖绽开顽童般的笑容,初雪方的眼角透过门板瞄到里头一个火冒三丈的家伙,不由得更乐了。“快进去吧,傲岑等了你足足五小时,不能让他带着这把火气回公司。”裴秋湖催促着她,然后又低头研究起他的电脑了。“我知道,我身负灭火器的重责大任嘛,真是。”单手推开了门,走进里面,大胆的直盯着眼前的男人。“我不知道台北的风景这么好,能让你像龟爬似的这么慢才来报到。”锐利深沉的黑瞳不客气的扫着眼前不满一六五的娇小蚌子。“那可很抱歉,傲月的楚总裁居然是一只井底之蛙,可惜可惜。”慢吞吞的走了过去,打量着靠在窗口、面向自己的楚傲岑。浅紫色的衬衫包裹着一八三的昂藏身躯,成熟、蕴藏着无限力量的标准体格,一条白色长领巾懒懒的垂绕在胸前,增添几分潇洒。服装品味还不错,搭上他那俊帅精锐的脸庞恰到好处。“找你谈公事都能迟到,我真不知道萦雪工作室的招牌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唇角带着一朵讽笑,楚傲岑懒懒的将怒气释放出来,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味道。“笑话,我初雪方一不领你的薪水,二不看你的脸色,三不靠你过活,谁规定我得随传随到?”在乡野间漫游的快意仍在,初雪方淡淡的点明自己的立场。对于自己和楚傲岑之间的心结,事过五年,事实上她早已不那么在意。毕竟拜他之赐,她现在的辩才是一等一的好。“是吗?我还页怀疑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楚傲岑玩味的看着她倨傲的面容,轻柔的吐着初雪方的“槽”“你不会是在说我靠拳头拉拢客户吧?”初雪方扬着危险的轻笑,和气地瞄着楚傲岑。早已清楚他以逗她生气为乐,就是不愿称他的心如他的意。“我的好学妹可是跆拳道加剑道双料冠军,别不好意思,是就承认了吧。”“多谢学长提醒了,久未活动筋骨,学妹我还真忘了身负绝学呢。”放下背包,初雪方不为所动的傻笑。“没忘就好,那就麻烦你收敛一下狂做的个性,好好的跟我讨论,不要一个不爽就把这里给毁了。”这个女人吸引他的就是那种凡事了然于心的镇定。她的聪明伶俐众所皆知;机灵古怪,偏又修养到家的对惹怒她的事最多只是冷讽一笑。要不是有一年一个有眼无珠的商贾对她的设计风格大加批评,若是实话实说也就罢了,偏偏那一幅设计图被当时的社交界认为是一等一的好,不只所有人不平,就连设计考本人初雪方姑娘也绝不再接那一个商贾的委托。话说得绝然而肯定,形态之间的不在乎倒没有损失多少。“没关系,反正这批设计图我早交出去了,还是经过齐修洛学长鉴定合格的。我记得他是你的好兄弟吧?真可惜,你的观念似乎永远跟不上他。”初雪方不想如他的意,短短几句话又扳回了局势。“看这情况,你这次的自助旅行很快乐嘛,可惜没能帮你增长见闻。殊不知天才与白痴是不能同等而论的;修洛主修建筑设计,难免会对你的室内设计看走眼。可是你别忘了,我曾修过一年的室内设计,你休想瞒过我。”比较起来,设计图远较男女关系吸引得住初雪方的眼光,这更使得楚傲岑越发想看这样一名女子动起情来是怎生的动人模样。他很想看,更想仔细收藏,五年来这个念头从未断过。“我记得西楚霸王是因为无颜见江东父老所以胆小的自刎身亡,还将罪过推给刘备,不晓得现代版的楚霸王又是哪里小器不满呢?”初雪方闲闲的拿出这个她无意间凑和着用的话语,一脸悠闲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开水就灌,以补充骑脚踏车时消耗的水分。“连远在敦化北路你也能骑脚踏车过来,这么节俭怎么没把你饿死?”贪看她言语之间的自得自若,楚傲岑深沉的笑了笑,并不怎么介意她出口的嘲讽。“没把你渡上西天,佛祖不会带我走的。”她转身冷冷的睇他一眼。
“很好。既然你的辩论功夫这么好,那么就请你解释一下,这么一个强调浪漫优雅的风格,为什么会有搭配天蓝色调,与这么一个碍眼的双人大床?”楚傲岑将设计图丢在桌上,审问的口气不客气的喷烧着初雪方。瞄着桌上的设计图,初雪方将双眼放在四周,相当谨慎的打量这一间装汉到一半的公寓建筑,脑中快速的找着资料:没错呀,她记得这排公寓的室内格局她设计得很独树一格,相当符合傲月所宣传的重点,感觉上相当对味。“你有点不清楚状况喔,楚霸王。我以紫色为主,调剂整个空间,点出所要的浪漫优雅;之后再小小的搭配一些粉白色系,好让整个空间看起来高贵大方。所有格局呈现出居家应有的温馨而不昏黄,这么出色的设计你凭什么批评?学艺不精的大土蛋。”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口气,初雪方淡淡的说明,只能由加重的语气中得知她的脾气已渐渐有发火的趋势。“还有,这个空间总共有三十坪,床铺如果摆得特小,岂不是一点都不对等?我真的觉得你是一根朽木了。”初雪方真的不懂,这个楚傲岑做什么这么爱找她麻烦。若她观察无误的话,这家伙心机重、城府深,在商场上最喜欢与人玩计谋,怎么因当年求学时期她的一个冷然态度对于同窗拚命推崇他的设计图时仅淡漠的瞥一眼,而与她卯上?不懂,初雪方真的不懂。
“别作贼的喊捉贼了。我是朽木,那你又是什么?”楚傲岑不客气的逼近她,看不出心思的眼神正别有深意的盯着她。“中正路那楝日式房屋你怎么解释?批评别人建筑理念搬不上台面的人,却很厉害的将日式房屋的格局变成不中不西的四不像。初大设计师,你的头脑真的生锈了。”一个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的创作风格遭到批评,斗上瘾的楚傲岑抿着薄唇,不想停止。怎么可能?初雪方不敢相信的往背包中翻出那份设计图。一看之下,真的有耶。“我真的觉得我们两个前世一定有仇。楚大总裁,这份设计图真要说缺陷的话,就是屋顶上开了个天窗。请问,您这鸡蛋里挑骨头的毛病谁受得了啊?设计图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你若觉得那能让上享受阳光的天窗碍眼的话,尽管拆了它,我不会修改自己的设计的。”初雪方带着明媚的笑,不妥协就是不妥协。真庆幸楚傲岑长得一点也不像前世那个含冤而死的新娘子,不然她真要大叹悲哀了。楚傲岑得意的看着她。
“也就是说你承认了你在室内设计这方面的缺失了?很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五年的恶斗下来,旗鼓相当的两人争的是输赢,也代表着自身的理念胜对方筹;能让牙尖嘴利的她吃败阵,五年来他总是那唯一一个唯一能看到她除了友情之外,介于赌气的另一个面孔。这个权利始终只有他能拥有。“焉你的头啦,我初雪方大人不计小人过,懒得与一个成天到晚只会找人家麻烦的米虫一般见识。楚大总裁,小心乐极生悲啊,今年我犯太岁,不宜探伤啊,拜拜。”抄起背包,初雪方知道自己引以为做的定性又再度被他破坏,为恐自己犯下杀人罪,还是趁尚脑控制的时候走人。女子报仇三天不晚,她不想法子整得他叫苦连天,她初雪方的招牌就随人吊!看她负气离开的模样,楚傲岑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了。这个女人居然敢诅咒他!他偏要天天安好的出现在她面前,像只高做的狮王一般。楚傲岑为初雪方见到他安好的反应,嘴角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从大学到现在,你和雪方就像两头互不相让的兽王似的。斗了这么久,真亏你还越斗越有兴趣。”裴秋湖慢慢的走进来,无可奈何的取笑着好友。“她是个奇特的人,只肯对友情、亲情投注感情,而对其它事情毫不在乎,那份疏离打消了所有人的兴趣,同时也引发了不该有的采撷心思;我想看她面具下的感情。”左脚拐来一张椅子坐下,风暴初停的楚傲岑恢复了深沉冷静。“的确,你这快乐的模样就像是遇到了一个值得挑战又值得珍惜的朋友。”裴秋湖看得出来初雪方太对楚傲岑的味了。“她的反应、口才都是一流,与她斗总能从其中获得十足的乐趣。”挑高眉,楚傲岑轻描淡写的说道。“可是就为了她当初一句批评傲岑,这不像我认识的你。”一同长大的裴秋湖太了解楚傲岑,他不像是会意气用事的人。“你认识的我是一个对建筑设计有着高度热忱的人,不合理的批评我当然不能忍受。”还不想让事情太明朗化的楚傲岑慢慢稳藏眼底那抹复杂的光芒,净与裴秋湖打哈哈。“不能忍受到连女人家特有的吹毛求庇的特质都出现了?傲岑,你该知道我、修洛、范浪有多欣赏这个伶俐贴心的好学妹。不过,雪方的口才的确是令人佩服的,这样的好对手还真的难找。”裴秋湖仍是一脸淡笑。“能让你们三个同时看进眼底的女孩,这还真是头一遭。”这三个生死之交一进校门,就对这个聪明的小学妹非常欣赏;楚傲岑也明白他们对雪方是纯友谊的,虽然他们对初雪方的独占霸气让他有一点点吃味,但他不会无聊到拿这个来作文章。朋友、爱人的意义是什么?不就是信任两字?反正他笃定初雪方只对他的挑衅有反应,那他担心什么?“记忆中,我一直记得一向睿智的你在孤儿院的那段时间,咱们四个因缘际会碰在一起,从此为了生存、为了彼此的友情,我们的团结无人能破。记得那时候,只要有人敢看不起我们的出身,你只消一个冷峻的眼神,加上修洛的身手,经常就可以吓跑一些人渣。半工半读到高中毕业后,咱们一脚踏进黑道,那时候的勇气和果决的魄力无人能挡。经过了六年,打出一片山河后你蓦然发觉自己最钟爱的是这份对建筑的热爱,便毅然决然的说服我们三个,一同考上设计学院,不眠不休的一边读书一边为事业打拚;那份执着、冲劲,都让我们彻底臣服。历练至今,当年的毛头小伙子摇身一变成为沉着果断的大男人,为什么偏对一个小你六岁的小女子有这等好胜心?”当年四人以二十四岁的年纪插班考进设计学院时,主考人员的刁难都没逼退楚傲岑了,何以一个女人的一句话就能惹得傲岑大动肝火?裴秋湖当然也看得出好友与学妹之间那股隐藏着的情愫。“秋湖,你别胡扯了。你向来沉静,不该做这种联想。”楚傲岑想打断裴秋湖锐利的审问。但明显的,他做得不是很成功。裴秋湖只轻轻一笑,觉得该拉好友一把了。
“我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要公开你对雪方的感情。三年前公司还在草创初期,一方面还要忙着与黑道划清界线,无法给予任何承诺的你不想让雪方跟着你吃苦,只好借着彼此的争斗绊住她,却没料到使自己陷得更深。我看得出你对她的感情已经很深了,现在的我们和黑道也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觉得时机对了吗?”
绽开一个轻松的笑容,楚傲岑只得坦诚:“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秋湖也。”果真什么事都别想瞒过裴秋湖。“‘放’我不会再拖下去的。”
“可惜了不知情的范浪,他简直把雪方当成自己亲妹妹一样,每次只要听到你和雪方又斗嘴,他第一个有意见。”范浪是傲月的执行董事之一,人如其名,就像浪子一样,猎艳名单上密密麻麻。“叫他管好他自己那票女人就好,我的事他少管。”范浪像蜜蜂一样,对美丽的花特别偏爱,偏偏他这种放浪的个性在上流社会相当吃得开,也亏得有这么一号良才,傲月建设才能在竞争激烈中稳定成长。“走吧,找修洛一起去吃饭。”楚傲岑抄起外套就要出门。
“修洛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不知道还在办他的第几个工仕的齐修洛,几乎包办了傲月建设一半以上的工程案。”
“那就我们两个人喽。”
裴秋湖含笑看了看时钟,下午二点。“午饭?还是下午茶?”
“随便啦。”搭着裴秋湖的肩,楚傲岑笑着拉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