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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和奶娘撒娇,真是永远都长不大。”林嫂宠溺的揉著她的头发。
“哼!奶娘,这可是你才有吔!别人我才不屑撒娇呢!”朱曼妮甜甜的说“对了,我老爸呢?”
“哎呀!瞧我愈老愈胡涂了,净是站在这儿和你聊天,都忘了去向老爷报告你回来了,假若他知道你回来了,他铁定笑得阖不拢嘴,我这就去向他报告。”林嫂猛然想起,边说边就要进去通报。
“奶娘,等一等,我要给老爸一个惊喜,让他吓好大一跳。”朱曼妮拉著林嫂的手,笑嘻嘻的说。
林嫂呆了一下,脸上泛起笑容“好吧!那你偷偷进去,我去买菜。小姐,你可别太调皮,老爷的血压高,禁不起太大的惊吓。”
“奶娘,这些我都知道,你去买菜吧!我自有分寸的。”朱曼妮推著她到马路上,要她放十二万个心。
“还有,老爷他在竹房饮茶”
“奶娘,我都知道了,买菜去吧!”
“那我去了。”林嫂这才依依不舍的道。
“再见。”朱曼妮笑着和她道别,然后不等她离开,就一溜烟的溜进朱宅,阖上侧门。
竹房?老爸的习惯还是不变,老爱在那儿饮茶,朱曼妮边走向进屋的小石头路,边笑想着,她得先去放下行李,换上家居服再去吓唬老爸,她计画着。
每次她一回到这深具日本风味的家,就很习惯的换上她所谓的“家居服”和服,在家里游走,她认为这样的自己才比较属于这个家庭的一分子,才比较像是她老妈和老爸的女儿。
原剑泽才踏进办公室就马上拿起电话,拨着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然后放在耳边听着缓慢的电话声。
没一会儿电话就被接通了,耳边传来他更为熟悉的声音“喂!这里绝封不是宋孝宁的家,所以你千万别在嘟声过后留下你的大名及电话,因为我绝封不会回复嘟!”
“大强盗!假如你再不拿起电话,你绝对会错过一件世界奇闻”
“剑泽,吼儿怀孕啦?”宋孝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对于“世界奇闻”他一向是乐于知道。
“孝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吼儿她还是有生产的可能。”
“那她为什么在生完诺诺之后就不生了?这么多年了,不应该没有一点儿消息,除非问题在于你。”宋孝宁打断他的话,笑嘻嘻的胡乱猜测。
“大强盗宋孝宁先生,你到底要不要听我所谓的世界奇闻?”原剑泽不理会他的问题,迳自问道,和他相处了二、三十年可不是白相处的,对于他的瞎办能力最大的破解之道就是采取“没听见政策”
“要!怎么会不要?”
“那就闭上你的臭嘴巴。”原剑泽说“理风爱上曼妮了。”他简短的说,然后闭上嘴巴等待反应,想必不是尖叫就是大吼。但一切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宋孝宁以非常冷静的语气问他:“哪一个理风?”
原剑泽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在心里苦叫,他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朋友?而且还是好朋友
“孝宁,你是睡醒了没?”
“我昨晚根本就没阖上眼。”宋孝宁说:“剑泽、到底是哪一个理风?你还没回答我吔!”
“你认识名唤理风的有很多个吗?”
“没有,我只认识一个。”
“就是那一个。”原剑泽平静的告诉他。
“呼”一个倒抽冷气的声音自电话那端传来“他爱上谁了?”宋孝宁以著出乎寻常的冷静声音问他,一反平常一遇事情就表现得涸其张的个性。
“朱曼妮,我刚刚说过了。”
“朱曼妮又是谁?”
“宋孝宁!你是患了少年痴呆症还是故意整我?你竟然连朱曼妮是何许人物都不知道,我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去办我委托你做的事情。”原剑泽没好气的道。
“老哥,你那么生气做什么!我当然知道谁是朱曼妮,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指的朱曼妮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一个;还有你交代我的事我全都办妥了、你不用怀疑。”
“我指的就是你认识的那一个。”原剑泽咬牙切齿的道。
“呼”又一个倒抽气声自电话那端传来“哇!老哥,这新闻卖给报社铁定能海捞一笔,标题就写天才建筑师爱上船王之女,你说呛不呛?”
“你少作发财梦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办。”
“老哥,你真的不打算卖给报社?这可是第一手独家资料呢!可以嫌很多钱吔!”宋孝宁怂恿道。
“赚再多的钱也不卖!孝宁,我们的计画有一点变更,你仔细听我说。”
“咦?有变更?老哥,你是在耍我吗?上一个计画已经快要让我的行踪泄漏了,现在又有一个计划,那我干脆自动把自己用绳子绑一绑,然后盖个邮戳直飞黑天帮,这不是更省事?”
“孝宁,就麻烦你这一次,顶多让你再冒险两个月,两个月后你爱躲哪就躲哪,我绝不找你。”原剑泽哀求道。
“哎!说得这么好听,好吧!就再帮你一次,谁教我们是从小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朋友呢?”
“那洗好耳朵准备恭听吧!”
“说吧!”宋孝宁无奈的道。
“我们的计画是要”原剑泽开始缓缓说出他更改的新计画
朱曼妮穿著一件白色碎花的精致和服,轻手轻脚的拉高拖地的裙摆走到竹房,轻轻的推开纸门,一眼就瞄到背对著她,正在赏花的钟卩船。
笑意自她脸上散开,光瞧老爸的背影就知道他仍健壮如昔,一点儿也不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吓吓他
朱曼妮小碎步的走进竹房,在朱家里头的小房间个个都是用植物的名称来取名,大致上是分别叫作松、竹、梅、兰、菊、柏六大房,这六大房部是以它们的名字来作为象徵,在纸门上都刻了一个植物来代表这是哪一房,这巧妙的设计据说是她死去的老妈设计的,而这“竹房”就是她老妈生前最爱来的地方。
“竹房”的摆设就像它的名字般,清新、淡雅、简单,整间房里除了泡荼用的桌子外,只有角落摆的一个五斗柜而已;在竹房的墙上还褂了几幅书工细致的东洋画.那是朱曼妮的母亲生前所画的画。
“爸一—爸”朱曼妮用日文唤她的老爸,其语调是极度凄惨可怜,就像是在叫唤冤魂般。
钟卩船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奇怪的转过头,正好对上刚扮好鬼脸的朱曼妮,失声叫了起来。
“哇哈哈哈哈爸一—爸,吓一跳了吧!是我啊!你的女儿啦!”朱曼妮恢复正常脸孔,大笑的喊。
“曼妮,你把我吓了一跳你知不知道,都老大”
“爸爸!我牺牲色相来吓你,你可不能骂我,否则我很无辜吔!”
“这是什么歪理?被吓到的人还不能骂吓人的人。”钟卩船好气又好笑的道。
“我朱曼妮的歪理,反正你不能骂我就是了。”
“都怪我把你宠坏,假如你身在日本,做出这种不孝的事情是会被吊起来毒打一顿的,你知不知道?”
“但是我现在不在日本,而是在台湾,而且我又不是日本人,爸一—爸,不会把我吊起来毒打的。”朱曼妮自信满满的道。
“你忘了你是有一半日本血统的混血儿吗?”
“我怎么会忘!幸亏我有一半日本的血统,遗传到老妈的温柔婉约、美丽大方、气质高贵、否则遗传到爸一—爸你满身的铜臭味和阳刚味,我岂不是要哭死了?”
“女儿,听说你的铜臭味比我还多吔!”钟卩船笑问。
“我这个不同,我的铜臭味是与生俱来的,这呢,不叫铜臭味.应该说是天生的有钱人的命,要不然我的名字怎么会叫呢?老爸,难不成你也叫?”
“算了,我辩不过你。曼妮,你可回来了。”他收起笑,打直身体,正经的说。
“是呀!我这不是站在你面前吗?”
“这次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看老爸想什么时候让我走,我就什么时候走。”朱曼妮技巧性的把问题丢还给她老爸。
“那你等到要出嫁的时候再走吧!”钟卩船正经八百的说著,然后拿起桌上的茶啜著。
出嫁再走?朱曼妮瞪大眼睛,开什么玩笑,那她岂不是得在这儿住到七老八十,会住到发疯的吔!
“老爸,你在说笑吗?等到我出嫁才能离开家,那不知道要等到民国几百年吔!”
“那就等到民国几百年吧!这样我反而乐得有你陪我!”
“哇!你太自私了吧!强留我这位绝世大美女陪在你身边,你会被全天下的男人所唾弃,他们会厌恶你的,你还是考虑清楚,否则你会后侮的!”朱曼妮试著说服他。
“无所谓,总而言之,你得等到出嫁了才能正式搬离这栋宅子。”钟卩船仍然意志坚决。
“老爸,你还是得考虑清楚,假如全天下的男人厌恶你太深,而从此不向你买船,那你可会损失很大喔!”她认为老爸不看在全天下男人的面子上,也应该看在钱的份上,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女,她会卖面子的只有“钱”想必她老爸也是如此。
“我已经考虑得非常清楚,你别再浪费口舌了。”他啜著茶说道、丝毫不理会她的说词。
“老爸”朱曼妮还想继续说服他,但是看他无动于衷的表情,心一横,咬著牙说:“好吧!等我要出嫁的时候,我再离开家里,这样你高兴罗!”
反正她也没对天发誓,到时候她想“逃家”的时候,不通知他一声,自个儿从后门逃走,他能奈她何?嘻嘻嘻她真是聪明。
钟卩船啜著茶用眼角瞄了女儿一眼,然后放下茶杯,扬声道:“阿菊,阿菊。”
才喊完,就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打开纸门走了进来“老爷,什么事?”
“阿菊,等一会儿你上街去买一把锁,把后门给锁起来,钥匙再拿给我保管。”钟卩船吩咐。
“是、老爷。”阿菊应声后就退出竹房。
“老爸,你这是在做什么?”朱曼妮待阿菊退出去后,生气的问。
“把后门镇起来是怕有些人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溜出去,我这是以防万一。”钟卩船平静的回答,对于他的女儿,他养了二十多年,还不清楚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吗?
“老爸,你这个大老奸!”
“老奸也好、坏蛋也好,宝贝女儿,你最好别想有逃家的念头,否则你一旦逃家,我马上自尽给你看。”
“你威胁我?”朱曼妮气得牙痒痒的。
“没有,我这是在向你报备。”
“报你的臭老爸!我不理你了。”她生气的站起来,用力的推开纸门走了出去,留下钟卩船一个人待在竹房。
钟卩船笑了笑,他的女儿能气成这样,就代表她接受了他的“报备”她是不会离开的。
他望着屋外的樱花,回想起女儿刚刚的和服打扮,她愈来愈像她母亲年轻时的模样,穿起和服来还真像日本的大家闺秀。
“美智子,假如你还活著,看到曼妮的模样一定会很开心的。”钟卩船望着樱花自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