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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毛手毛脚”毛线行随着季节转换,招牌应该改成“珠头珠脑”串珠行了吧?
她呵呵地笑了笑,只有在手工艺的天地里,她才能如此开心。
望着琳琅满目的毛线、亮片、缎带、晶钻珠饰、布料等等,她心里的空虚一下就被填得满满的。
幸亏父亲为她开了这家规模比别人大上四五倍不止、装潢也极其阔绰的手工艺品店,让她可以当个不必在意盈亏的老板娘。
在这个色彩缤纷、充满温馨的世界里,她如鱼得水。
不过,简孚是个奇怪的父亲,他不将继承家业寄望在三胞胎姐妹身上,反而是寄望她们未来的夫婿。所以他从不干涉姐妹三人的所作所为,从小到大完全让她们自由发挥。
也因此,大姐简以嫥成了整天游手好闲、东晃西晃的血拼女郎。而她,成天守在手工艺品行打毛线、串珠、拼布,过着娴淑又贤慧的闲人生活。
至于小妹简以娉,就比较有出息。她聪明伶俐,是姐妹三人中唯一愿意为简氏企业贡献心力的一个,成年以来便是爸爸最得力的助手。
“简小姐,谢谢喔。”
店里来了两位客人,选焙完所需的材料,便往门市后面的一间编织室走去。
编织室是简以嫣提供给客人可以边做工艺边聊天的场所,终年冷暖气开放,饮料跟零嘴也免费供应,所以成了许多家庭主妇的最爱。
“简小姐,冰箱里有可乐和果汁,我们自己拿了喔!”主妇们扯着嗓子说。
“好,不要客气,请用”简以嫣回答完,接着电话声响了,她顺手接起。
“喂,毛手毛脚,您好。”
“毛手毛脚?!谁对你毛手毛脚?告诉我,我替你出气!”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充满侠义之气。
简以嫣不知对方在胡言乱语什么。“先生,不好意思,我这里是毛手毛脚毛线行,请问您要找哪位?”
“什么毛手毛脚毛线行?算了,不管。我要找简以嫣!”男人的口气变得有点不耐烦。
“我就是简以嫣请问您是哪位?”陌生人找她,而且是个相当没礼貌的男人,简以嫣感觉很不安,说话开始吃螺丝。
“封宝书。”
“封宝书!”她心一惊,脑部快速充血。这名字根本是她的梦魇!
老实说,他五官长什么样子她不太有印象,当时在又唱又跳的过程中,她只隐约记得他脸上过分邪气的笑容,让人心慌意乱,难以招架。
从小她就非常害怕被人抓着一直看、一直看的感觉。而封宝书给她的就是那种感觉。
所以,与其说她怕他那个人,不如说她是怕他的表情,尤其是他那不安分、极富侵略性的眼神。
如今他打电话来有何贵事呢?
从高中演讲比赛那次后,她十几年来没再昏倒过,却在“沧海桑田”因为他的顽皮逗弄又破功昏了一次。她已将他视为不祥之物!
“简以嫣?简以嫣?”封宝书不知道她惊恐的喊了他一声名字之后,沉寂将近三分钟是为了什么?
不会又昏倒了吧?
“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她讷然问道,心脏都抽紧了。店内强力放送的冷气,让她就像只穿著单衣在冰天雪地之中,完全僵直,动弹不得。
“你听好了,我要跟你约会。”封宝书神秘兮兮的,语气刻意压低,似在诉说着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约会?”从小到大都没人这么对她说过,简以嫣不是受宠若惊,反而惊骇万分,不知如何反应。
“嗯,怎么样?”他用一种近似催眠的语调,不安好心的企图迷惑她。
“我不”简以嫣平常说话就畏畏缩缩,一紧张就更说不出话。
“啊!我正要过隧道,收讯不好”封宝书的电话忽然没预警的断了线。
她楞楞的挂上电话,以为他下一通电话随后会再响起。可是奇怪,一下午过去了,甚至一整晚也过了,他都没再打来过。
不知他过的是哪一条隧道?直通海底还是地狱去了?
八成是直通地狱!他那种人应该不太有资格上天堂,若让他上了天堂,不用三天,只怕天堂也成了地狱。
她当然不是在等待他的电话,她只是不解封宝书这家伙到底在干嘛?或者应该是说,他要干嘛?
唉,封宝书惹人疑虑的家伙,他大概嫌日子过得太无聊,耍着她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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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封宝书的电话终于又响起,就在简以嫣很放心地,以为他不会再打电话来的时候。
“毛手毛脚。您好。”
“简以嫣,上次我说要跟你约会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他这次不再对“毛手毛脚”有意见,直接切入主题。
“啊?封宝书?”又是封宝书!简以嫣心头一抽,觉得不妙。
“啊是什么意思?”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虽然只是听电话,但简以嫣的表情和语气都显得怯生生的。
“怎么我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意的样子?”封宝书不满意她那种不热衷的响应。
“我从来没约会过,而且你又是陌生人我觉得我不该跟你约会,免得出事”
约会这种事,对简以嫣而言不是小事情,她不可能轻易答应的。而且对象又是他,就算她向天借胆也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坏人,会害你出事?”她的说法实在惹恼了他。
“不是的”
“我看你就是!简以嫣,你很没礼貌,你知道吗?”封宝书没有心理准备会遭到拒绝,不禁有点恼怒。
简以嫣响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唉,世界上没礼貌的人多的是,封宝书你也名列其中,何必五十步笑百步?骂我没礼貌,也显现不出你彬彬有礼啊!
“怎么没声音?不说话就更没礼貌喔!”封宝书火了。
简以嫣听得出来他火了,可是她能怎么办?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他!
“道个歉,我就不计较了,快点道个歉!”封宝书命令着。
“对对不起。”简以嫣自认弱势,不想多惹事端。
“没诚意!”封宝书大声斥了一声,吓得简以嫣手上的话筒差点掉地上。
“我很诚心的”
“感觉不出来!这样,晚上如果你来宝窟,我就会相信你的诚意。”
封宝书在话尾留了一串地址,没说明“宝窟”是什么性质的场所,也不管她记不记得牢,说完就挂电话。
简以嫣只觉莫名其妙,无事家中坐,麻烦天上来。她干嘛没事去什么“宝窟”表示她的诚意?
她愈想愈不对劲。都怪自己胆小,反应又迟钝,明明没做错事却还傻不隆咚的乖乖道歉。
“简小姐,我珠子穿到这里就怪怪的,你帮我看看哪里穿错了,好不好?”一位太太拿着半成品的串珠发饰来询问她。
简以嫣暂时收起不安的情绪回到工作上,这些奇怪的事只能等她有时间再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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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手毛脚”傍晚就打烊了,简以嫣立即驱车,前往公司找妹妹以娉要意见。
“该不该去呢?以娉你说,我到底该不该去?”
“先搞清楚你是要专程去表示莫名其妙的诚意,还是想跟他约会,再决定要不要去。”简以娉觉得她二姐实在是傻得没葯救了。
“我不知道耶。”简以嫣眨着无辜的眼睛。“我看不要去算了。”
简以娉笑了出来。“你害怕封宝书,对不对?”
“当然!他很可怕,你都不知道”简以嫣谈他色变。
“可怜的以嫣,当初在沧海桑田,他到底把你搞成什么样子?你在昏倒之前,是什么情形?”简以娉怜爱的看着二姐,温柔地抚抚她的后脑勺。
“就吓得魂不附体的情形。”糗态百出的回忆总是令人沮丧万分,简以嫣好希望人脑可以跟计算机一样,将不想要的东西删除、往垃圾筒一丢,就可以来去无痕,什么也没了。
“以嫣,如果是我,我是不会跟封宝书约会的。至于要什么表示诚意,那就更免谈了。上次你昏倒,在医院时我就听锦姐说封宝书花名在外,是标准的大顽童,常有许多疯狂的行为,他的父母也很头痛连做他姑姑的人都这么说了,你凭什么相信封宝书会是个好人?”只要有上当的嫌疑,简以娉都觉得该回避。
姐姐以嫥就是个例子,她当初就是轻易相信了陌生人,结果中了仇家引君入瓮之计,直到现在还被谈屹“拘留”在山上,迟迟不得归来。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你跟封宝书不熟,还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我知道了。”简以嫣也自认惹不起封宝书那刁钻的顽童。
所以,她决定不再理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