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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找他的时点不特定,多半都是在被他“姐姐”的言语或是态度伤了后,就会出现。
夏川翔梧将保镖买来的咖啡递一杯给恒藤司后,倚墙而站。
“疲惫?我不知道要等多久,才盼得到她有那种情绪。”啜饮一口,没元气的声音没被咖啡苦得活过来,还是死气又沉沉。
恒藤司放开捻鼻粱的手,看着夏川翔梧那张本应该年轻飞扬,却阴鸷得很不健康,一副禁欲过度样的脸庞。
他快二十岁了吧?!“她没疲惫,却让你倦了?”
门外,夏川同学的两名保镖站岗,门内,是个很安全的谈话空间。
这间研究室,是他和另一位副教授共享的,那位副教授这堂有课。
“累。”夏川翔梧坦白承认。
“何不放手?”
“有想过,放不开。试着尝试,最后苦得是自己。”
不曾为女人患得患失过的经验,恒藤司无从体会那种努力过后,却反而觉得情况更糟的感觉,所以只是咧唇微笑。
他不是纯情男,也谈过几场恋爱,但都在他还来不及记住对方的名字前,对方就以他的忙碌或冷淡为借口,要求分手,冲不破一项不实传闻的考验。
“为什么苦?”有比嘴里的黑咖啡还要苦吗?
“副教没见过她,所以会劝我别太执着。”
“长得很美?”随口问问罢了,不然他会打哈欠的。
若不是当事人,实在很难想象,他一个二八成熟男,和准黑道接班人的一九大男孩,两个人谈的,是很粉嫩很粉嫩的话题。
门外的保镳,最好是口风紧的那一型,万一,流传了出去,他斯文学者形象,以及夏川同学的威赫八方之尊,恐怕就要荡然无存啰。
“嗯,混血儿的漂亮脸蛋,眼深邃、尖挺鼻,红菱唇,一七五的高窕身段,见过她的人,很少不会对她心起悸动。”
“喔?这么美。那个性呢?”通常被众星拱月的女生脾气多半娇纵,不然也会很难侍候。
坏心眼时,却觉一阵熟悉感,夏川同学形容的外表,很像他认识的某个女生。
恒藤司内心,起了微微的忐忑。
不理会他的轻挑问话,夏川翔梧神情向往。“小季的个性落落大方,品味超优,很识大体,有幸和她相处过的人,绝对都会爱上她。”
名字也有个季,很相近,夏川同学刚才好像有说识大体吧?
“识、大、体?”恒藤司一字字慢慢的,轻柔的语气,像是怕惊扰到谁似的。
“嗯,连我老头都赞美小季很识大体。”再次强调,并搬出证人来。
忐忑的心定了下来,那位“小季”肯定不是那个女生!
因为
识大体的女生,不会在相亲进行式时,落跑。
识大体的女生,不会看到他,故意装作不认识。
识大体的女生,不会以为他熟睡成猪时,将冷气开到最大,存心冻死他。
不过问清楚,应该无妨吧。
“全名呢?”
瞥见男孩的脸色拉沉,恒藤司笑着摇晃两只大手掌,倡导世界和平。
“不愿意说的话,不勉强。”
他不想在东大校园网的哈烧新闻上,看到自己被殴伤的画面。
铃恒藤司搁在桌上的手机之一响起。
阿门!
宁静的小室,只有恒藤司与对方通话的声音,夏川翔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不是刻意偷听,不是副教故意大声说话,而是空间太窄小,他又听到副教叫对方,洞子。
这两个人通话频率,应该算密集。每次来找副教,都会听到对方打来找他的电话。内容大致和之前的雷同,全是副教在外兼职的公事,偶尔会提到一位叫阿智的人。副教之所以不避讳在他面前讲电话,是因为他对对方泰半是丢暗语。
最近,副教提到那位阿智跟一个叫小修女的女孩子时,会眉开眼笑,脱出口的话也比较人性,不脱是交待洞子多多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所以他听得懂。
氨教很关心那对男女的感情发展。
鲍事聊完,再聊些话家常后,恒藤司终于结束通话。
心情愉快地哼起几年前boyz2men与mariahcarey合唱的onesweetday,抄起桌上的两支手机、外套和车钥匙,转身准备外出前,才发现夏川翔梧还在。
“夏川同学待会没课了?”
也许是恒藤司给他安心感,也或许认为恒藤司不可能碰得上小季。
夏川翔梧抬起眼,笔直望向恒藤司。“小季的父亲是法国人,在这里,她从母姓,叫石桓熏季。”
刷地,愉快的笑容倏地从恒藤司脸上消去,僵住的半晌,几度张唇欲语,开开闭闭几回合后,他还是决定
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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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喝了阿美姐,别喝了!噢,彩乃,你也是!”“呜你不懂呃”醉趴在桌上的人肥臂一甩,将欲拖她起身的熏季打回沙发上。
“对呀,升官发财的人你哪懂嗝,再来酒”另一个醉了八分的人摊挂在另一张沙发上,打着酒嗝嚷嚷。
疯了这两个!
熏季由沙发上爬起,朝左瞪,又转往右,最后她最气的是自己。
天可鉴!
虽然她很早就开始寻觅,可从看哪个男人对眼过,当然也就没有恋爱可谈,更别提藉酒浇愁啊,阿美姐。
升官发财?屁啦!散播不实流言,不怕被雷劈一千次一万次吗?臭彩乃。
忍不住,熏季发出尖叫。
只是刚好,dj在她扯开喉咙时,把轻音乐换成摇宾乐,只有隔璧桌看过来,用眼神骂她疯子。
她踢她踢她踢,熏季改换踢沙发椅发泄。
在业一单位被裁掉的那天,总营运乖曝处另发出一张个人的人事派令。将她从子公司调进直接受大阪总营运乖曝处指挥的东京分部人力资源部门。
底下员工突然被人抽调,主管事前并未被告知。金泽小姐打去问了后,笑咪咪的嘴,不愿泄露半句口风。
派令单上明载,石桓熏季的薪水职称照旧。
名称,依然是助理;薪水,依然是那六位数字,多的,只是交通津贴,还有两涡睡不饱的黑眼圈。
相同的代价,却要她每天来回多付出半个小时的车程,她恨起那个英文名字叫sabaoth的王八蛋!
将一张写满人名的白纸射成稀巴烂后,总算,他的名字记下了。
累了一身汗后才发现,就算她把高跟鞋踢断了,这两个醉女也不会马上酒醒。
“再喝!”像是印证她的话般,知原和美拉开嗓门,豪气十足地吆暍,抵过酒馆内的音乐声,惹来众多不悦的白眼。
“喝阿、阿美、美姐乾”
“乾什么乾,够了你们两个!”明知是螳臂挡车,薰季仍试著将她们拉开。
“阿美姐,有人瞪我们”
彩乃醉醺醺地爬起,对著屋顶转圈圈傻笑。
“阿美姐,明天小龙哥想通后就会找你和好;彩乃,你明天不是要去新公司报到吗?我拜托你们两个别再喝了。”
瘫的继续瘫著,转的继续在原地打转,就是没人理她。再闹下去,她就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想走,却又不放心,她一个头顿时胀成两倍大。
正当她卡在走与留的困难抉择点时,门口爆发了一阵騒动。
她跟著望去,苦恼的脸儿瞬间被点亮。
“龙之介、龙之介”一大群男男女女,醉的、醒的,全奔离座位到门口,和相扑界刚诞生不久的新横纲争相握手。
正要欢呼解决了一个烫手山丰时,薰季看到出现在小龙哥身后的男人面孔时,笑容瞬间凝结。
引起騒动的人,仍被困在门口,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人,却已闪晃到眼前。
“阿美怎么醉成这副德行?”
不知道某人心里一把火因他的出现而更炽烈燃烧,恒藤司绕过沙发,足尖踢了踢知原和美一只圆阔的小腿肚。
“你欺负她?”
没听到!
以为音乐声浪太大,将他的声音淹没,恒藤司两掌圈在嘴边。
“你欺负阿美吗?”
薰季没好气地瞪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阿美姐了?”
纤瘦的她和圆滚滚的阿美姐排在一块,怎么看,她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因为只有你清醒,我当然会这么认为。”理所当然的口气。
“你瞎了眼啊!”整晚的火气,正愁找不到人骂,他来,刚好。
这家伙,不止眼盲,还邋遢、动用私权力,更是一个大说谎家。
说什么自己妇人之仁,当不成刽子手之类的,废话连篇后,就辟室睡他的大头觉,却让总营运乖曝处素以快狠出名的信夫特助出手,三两句话,激得业一经理理智尽丧,决定率全体业一部同仁总辞以表负责,自以为是的作法,其实愚蠢得可以。
当会议室内的情绪沸沸扬扬时,窝在部长室内补眠的罪魁祸首好梦方酣,发出吵死人的呼噜鼾声。
如果,她当时已经知道连同彩乃在内,十多张饭碗在他手车里搓成稀巴烂,也知道自己将因调职惹来一身腥的话,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将主管要她带进去的薄毯盖住他的头,当场将他闷死,而不是只把冷气开到最大。
“火气大的话,早点睡。”恒藤司的手指头点向睡姿豪放的彩乃“喂,打电话给高宫映二,叫他来带人。”
薰季听了,下意识拿起彩乃搁在桌上的手机,才刚要按下通话键,却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只间隔一个人身的距离,才发现今天的他,外表无懈可击。
整齐的发丝,有条不紊地梳拢。合宜的衬衫西裤,搭配适当的领带鞋子,以及讲究品味的白金领夹和幽幽扑鼻的男士麝香。
如果用比喻的方式,前两次的他,一次像刚出社会的新鲜人,钱不够,只能先妆点人家看得到的部分。后一次,则邋遢得像乞丐,从头到脚,蠢透了!
恒藤司眉一挑,唇角扬起不置可否的笑。
“我比较认识的,是高宫老爹,他儿子,我见过几次面,只要每次照面,就会看到她在场。”
老的,是公寓楼下一家便利商店的老板。
小的,听老的说,在一所私立女高教美术。
她以为他调查过她,结果好丢脸。薰季正糗得说不出话时,终于摆脱人群的龙之介来到桌前,解除了她的尴尬。
“小龙哥。”
“嗨嗨,小季。”龙之介先跟她打招乎,才望向侧趴在桌上睡著了的女友,圆脸红咚咚的“阿美喝很多吗?”
“没多少。”只是喝了三瓶红酒。薰季的声音有点生涩不自然。
饼一会,门口又来了一个她认识的人。
斑宫映二先看到薰季,斯文的脸庞瞬间亮了起来。“学妹,我接到你的电话,还以为在作梦。”看到恒藤司和彩乃,又是惊讶。“噫?恒藤先生也在?”
也在?
不带任何含意的字眼,听在恒藤司耳里,却变成一种讽刺,好似他是多余的。
完美的教养,让他保持脸上的微笑。
主动为高宫映二及好友龙之介介绍彼此后,他落落大方地说:“帐单我来结,你们先带女友回家休息,有什么要责备或是要询问的,都先让她们睡饱再说,别把事情弄僵了。女人嘛,需要耐心点哄,对不对,薰季?”
音腔清澈,咬字正确,理当不会有人听不清楚,但,却有两个人发出不苟同的目光。
斑宫映二结巴解释“恒藤先生,我跟她、她不是”心急著要解释,那个“她”没有明确指出是哪个人,反而让气氛陷入粉红暧昧中。
龙之介上前拍了拍高宫映二的肩膀,以过来人的口吻说:“刚开始交往?难怪还不能适应。”被亏的人,一副有口难言样。
陷害得逞的人偏下头,吐了吐舌,再卯起时,脸上的笑更显轻挑不羁。
觉得气氛粉红瞹昧的人,不包括薰季在内。
因为不想和他勾上边,当然不允许他喊得这么亲热。
对恒藤司,她还有一个更深刻的印象他丑陋的吃相。
她眯著双眼“我,跟你有熟到可以叫名字的地步了吗?恒藤先生。”她不客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