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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她实在没办法忍受芃芃挂在纪骧身上的模样。
这次回来,芃芃像领悟到什么似的+她拉住纪骧不放,纪骧成了她的救命浮板,或许像曲央多年前预料的,她会长大、会了解谁是待她最好的男人。
她成长了,曲央该为纪骧感到庆幸的,但,她没有。
是她变了吗?对,她变得占有、非分、贪心,她再无法冷静看待他们的亲。
去、不去,选项在曲央心中反覆,最后双脚做了主,把她带到芃芃芃病房前面。
然后她听见纪骧说“我会”听见他要一直陪在芃芃身边,她确定了方曲央退位、孙芃芃进场,心碎满地。
低头,她找不到破碎的心脏,不是冬天,温度陡然降下loc。
垮台的心、中箭的情,她失去力气,然,再无力,还是得往前走,走得远远,别留在这里徒增尴尬。
走啊!走快一点,快离开,离开无救的伤心。
她小跑步起来,不明白方向在何处,脑海里小小声音提醒她还没下班,然,激动催促她的脚步,跑、再跑一场没有目的地的赛跑
跑过长廊、跑进楼梯间、跑过中堂、跑出挂号处,她在医院门口撞上石邦隶。
“曲央,你去哪里?”
石邦隶大手一抓,抓住无头苍蝇。
去哪里?这问法不对,他应该问“哪里她可以去”
她的生活贫瘠,除了医院、家里,只剩她和纪骧的同居的大公寓。医院有冗丸、家里有为她担心的长辈,而公寓充斥着她不愿想像的回忆。
“曲央,你在哭?”石邦隶勾起她的下巴。
“没有。”她吸吸鼻子,倔强说道。
“是中国大陆飘来的沙尘暴,模糊了你的眼?”他颐着她的话说。
“要不是太了解你,我会认定你在讽刺我。”她的心情很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想和好好先生谈天。
“你了解我?这句话才是天大的讽刺。”他笑得一派温文。
“我知道你是好人。”摇头,敷衍应对让她好烦。
“那你知不知道我很欣赏你,一度动过追求你的念头?”他笑笑,唇边的酒窝深刻。
猛地抬头,曲央被他的话吓到。
她果然不知道,唉,他叹一声。
“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我不是稀有动物。”
他真的很帅,也真的很诚恳,诚恳到让心乱如麻的她想对他倾吐一切,只不过倾吐能解开眼前乱麻?恐怕不能。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糟透了,不适合受惊吓。”
“了解,为了528的病人,孙芃芃是吗?”石邦隶一语道破。
“你”“别吃惊,我的观察力不坏。你打算怎么办?”
他真心想帮她,十天了,她的失魂落魄在他眼底进行,他想找她深谈,却怕交浅言深吓着她,直到昨夜她二度昏倒,他想,她急需朋友。
打算?算盘是由她来拨打?不,她是被动的第三者,无权决定怎么办。
“你是医生,应该很清楚,若要做人工流产,越早越安全。”
他又吓到她了,曲央倒退两步“你怎么知道”
“昨天你又昏倒,刚好我在旁边。”
说刚好并不妥切,应该说,他听见她昏倒,冒着被揍的危险进病房探视。
幸好,这回在同一间医院的纪骧病没拨电话来,所以他没替曲央接手机,他的关心没被抓包。
“真好,接下来所有同仁,都知道我未婚怀孕。”曲央苦笑。
“没那么夸张,我学过一点中医,昨天替你测量脉搏时,不小心把出来的。目前我拥有独家消息,假使消息外传,你可以把矛头直接指向我。”
“不小心把出来?”她斜眼望他。
“好吧,我承认有一点点小刻意。”
他笑了,和纪骧不同,他很爱笑,而且轻轻一笑,彷佛太阳露脸,所有阴霾无所遁形。他是阳光男人,光和他接近就有温暖感觉。
“你打算威胁我吗?”
“是,要是你现在不陪我聊天,明天每一层楼的公布栏都会出现你未婚怀孕的海报。”
她吐长气,忧郁指数上升。
“我后悔刚说的话,你不是好人,你是落井下石的坏蛋。”
“太棒了,我一直想摆脱阳光男孩的形象,今天总算成功。”
他拉过她的手臂,带她到医院外的花圃,就着石头坐下,头上一片荫凉,脚底满地青草,这是好地方,可惜她没有好心情欣赏。
“告诉我,我可以帮什么忙?”他单刀直入。
“我的孩子缺爸爸,你娶我?”她更狠。
“当父亲不在我短程的生涯规划里面,不过对象是你的话好吧,我勉强同意,是你还是我来安排一个婚礼?先说清楚,我这算仗义相助,可不是乘人之危。”他表情认真。
曲央苦笑摇头。“你真懂得安慰女人。”
“我安慰男人功力也不坏,下次找个人实验给你看。”
“不必了,我相信。”
他盘膝坐到她脚边。
“我问过徐主任,孙芃芃的检验出炉,她的确得了爱滋病,她的病和纪先生有关系吗?”他打起医生专业,深入主题。
她看石邦隶一眼,他担心她也染上病,这么好心的男人呵,居然没有避之唯恐不及,还主动找上门。
“没有。”
“那就好,你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吗?”
“当然。”她没考虑过拿掉孩子。
“纪先生同意这个决定?”
他没问出口的话是,他打算继续和孙芃芃挂在一起,形影不离?
“他还不知道,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看起来,我大概必须自行处理。”自行处理,真悲哀的说法,女人,总是吃亏。
“既然你心里有了定见,为什么那么苦恼?”
“我在想掩人耳目的一百种方法,好骗过你们这种学过一点中医的男性。”
他大笑,为了她的幽默。“别想了,再过几个月,不管有没有学过中医,都能看得出来。”
“这就是我苦恼的地方。”
“曲央。”
“什么?”
“告诉纪先生吧!他有义务也有权利知道。”
“知道之后呢?他早早宣告,芃芃是他一辈子最重要责任。”备胎比不过责任,这点,她比谁都清楚。
“你把我弄糊涂了,男女之间很简单的事,被你们这种心思复杂的男女搞得很麻烦。”
“男女之间很简单吗?”
“就是喜欢和不喜欢,很难?”
“当然难。喜欢分“最喜欢”和“次等喜欢”本来“次等喜欢”加上“责任感”是有机会赢的,但“最喜欢”出现,再加上“责任”和“同情”“次等喜欢”胜出的机率转眼变成零。”
石邦隶大笑“你们真的很复杂。”
曲央想回话的同时,一个高大的影子自头顶笼罩,抬头,她瞧见冷漠的纪骧,她想说好久不见,但纪骧比她更快开口。
“这么快就找到备胎?”
他的话令人难堪,尤其在石邦隶面前,他让她下不了台。
石邦隶很有风度地站起来,临行,他对曲央说:“接纳我的建议吧!懊知道的人还是该让他知道,至于我,不收回自己的话,石邦隶仍然乐意气仗义相助””
邦隶要曲央把怀孕的事告诉纪骧,也绕了弯告知,不管是否勉为其难,他答应的事不变。
但纪骧听不懂,满头雾水感觉很坏,纠眉,他冷声问:“你们之间熟到能打暗语了?你需要什么仗义相助?”
他冷、她自然不热烈,曲央语气冰凉:“当备胎的有权利知道自己将被扶正。”
“你要扶正他?”这下子不是浓眉纠结而已,火焰从他鼻孔隐隐喷出。
她浅笑,低头。
曲央佩服自己,这时候居然笑的出来。“如果你不扶正我,我就扶正他。”
“你在嫉妒芃芃?”
“有人陪我,我就不必妒忌,不好吗?”
头痛,是怀孕造成的贫血?她不十分确定,但她知道自己有孕妇症候群,情绪不稳是正常现象。
“为什么是姓石的?”
“因为他很有礼貌,他称呼你纪先生,而不是“姓纪的””她顶嘴。
“他在你眼里全是优点,而我浑身上下都是缺点?”他怒目圆瞪。
“我们要在这里吵架?”
“你还有更好的地点?”
睇他半晌,她拿手机拨电话,要同事帮她代班请假,然后对纪骧说:“我们回家谈吧!事情悬着,对谁都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