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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乙人一身湿,包着锦被仍不住打着喷嚏地回到春磬宫。
千千手上则抱着一包刚出炉的糖酥卷饼,边吃边跟在他后头。
再怎么说,他也是因为她落得这番狼狈的,所以她心下有些愧疚,就沿路“保护”着他回宫了。
唉踏入春磬宫,原本监督着太监们扫落叶,自己也拿了一根簇新的彩色扫帚在那儿装模作样的海公公,远远一瞥见他,便惊恐地大呼小叫起来。
“主子,您怎么啦?怎么包着棉被还打喷嚏?怎么会一身湿答答,还在滴水?我的天啊!”海公公大惊失色,急忙吩咐太监们“快!快召御医,还有准备一大桶的热水,干净的帕子,姜汤对对对,先去熬一大锅浓浓的姜汤”
“海公公,你会不会太紧张了点?”孔乙人瞄了眼一旁抿着嘴偷偷笑着的千千,突然不想被当作软弱无能的小孩子般对待。“我很好,我没事,只不过是掉进河里。”
那个不知检讨的女人还笑出声音来。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过也知道这根本没啥用。
“主子,您怎么会掉进河里呢?是中了暗算吗?有刺客吗?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居然敢对您下手?奴才就说了,您平常出门就该带一、二十个护卫的,正所谓人心隔肚皮,一寸比一寸厚,一分比一分险,而漫步在人生大道上,更是有无数的荆棘等待着勾破您的衣裳,阻碍您的脚步”
那个女人笑得更大声了。孔乙人难掩颊边耳际的热烫,一把捂住海公公滔滔不绝的嘴巴,咬着牙低声道:“回、宫!”
千千笑得肚皮都痛了,慢慢拭去眼角的泪水,愉快地望着他们主仆间那明显感情好的互动。
是谁说皇宫里永远都是阴沉诡计四伏,到处充满钩心斗角的戏码呢?起码他们阿里不达国就不是这样,看来中原皇宫这儿也是。
有这样的好风气,也难怪阿爹说中原有多么繁荣太平,富扬四海了。
她微笑着转身就要走,忽地,领子被人拎住了。
“干嘛?”她猛回头,眨巴着眼睛。
孔乙人修长的手掌拎着她,似笑非笑地道:“你想去哪里?”
“回去啊。”她被这么一折腾,肚子饿得咕咕叫呢。
“不准。”他语气霸道。
“为什么?”她一阵错愕。
“不要忘了”他贴近她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令她不自觉酥麻战栗了起来。“是谁把我扔到湖里,害我差点淹死的。”
她破天荒的结巴起来“那、那跟你不准我回去有什么关系?”
“你要负责。”他狞笑。
“负责?”她登时口干舌燥。
懊不会是要她“娶”他吧?
就在千千胃底灼热騒动得乱七八糟,并开始觉得这个主意也不赖的当儿,孔乙人又在她脑袋瓜上点燃了一支大爆竹
“负责帮我换衣服。”
他一定是疯了!
但是疯的不只是他。
千千愣愣地坐在孔乙人优雅宽敞的寝宫里,嘴巴发干地死命盯着那座隔开他俩的大屏风。
屋里好热她浑身不断冒热汗,而且不管喝了多少杯茶,都没有办法纡解喉间的干渴。
这一点都不合乎礼节,这一切已经失控了,就算是在豪迈热情,男女之防不严的阿里不达国里,这样也太过分了。
她堂堂一个公主,怎么能帮一个俊到气死人,体魄足以让人流三天三夜口水的男人穿衣服?
他以为他是谁呀?就算是皇子也不能把她当下女看待,更何况她又不是他的谁,难道他就不怕惹人闲话吗?
再说传出去,她还有名声可言吗?
他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莫不是笃定人人都相信他爱的是男人,所以就以为她跟赤裸裸的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不会出事了吗?
千千很气,但是更怕怕自己待会儿看到他秀色可餐的身体后,会忍不住色兴大发地将他扑倒。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漫条斯理沐浴也就罢了,还给她唱歌?!
千千不知几百次想要站起来走出去,去他的香蕉个西瓜!可是她的屁股还是自有意识地黏在椅子上,动都不动。
为了掩饰心底的慌乱和狂乱的兴奋感,她故意不耐地叫道:“你是好了没啊?”
“有点耐心。”孔乙人好整以暇的回了句,甚至还伸出一条修长结实毛茸茸的腿,哗啦啦水声和屏风映照出的形影,差点害她流鼻血。
这男人,以为他很可口吗?她恨恨地想。
但是他偏偏该死的很可口,比她在阿里不达国里遇见过的粗鲁魁梧汉子们都不一样。
“耐心你个鬼,再不出来我走了。”她的声音在颤抖,不过不是气的。
“好吧好吧。”他叹了口气。
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后,她几乎是屏息的看着屏风映出的伟岸颐长身影,影子缓缓动作着,完美的宽肩和贲起的肩头手臂肌肉流畅地划过弧度,他正在帮自己擦身子。
千千脑门一阵发热“你你你你要自己穿中衣和裤子,我只负责帮你穿外衣,不要忘了!”
孔乙人的动作顿了顿,不知怎地,光是听她形容起这穿衣步骤,他的小肮就莫名燥热坚硬得紧绷,包括某个不该受到影响的男性部位。
他悚然一惊,慌乱地背过身,不让光影显现出那不该出现的激昂变化。
天杀的,这是怎么回事?
他低头瞪着那雄纠纠气昂昂的“小弟弟”在灼热悸痛之余还微微颤动,彷佛若有所图
“你!傍我收敛一点!”他咬牙低斥。“不要忘记谁才是你的主子!”
“喂,你才不要太嚣张哦!”千千大大不爽,以为他在同她说话。
“我不是在跟你讲话,我只是在跟呃”他呛到。
“我看起来像笨蛋吗?这屋里就你跟我,不是在跟我讲话,难不成在跟鬼讲话?”她站了起来,已经打算走人了。
幸亏颤抖发软的双腿已经获得控制,她一定可以若无其事地走出春磬宫。
“你答应过帮我穿衣服的,不能食言而肥。”孔乙人一急,赶紧抓了雪白裤子便拉了上来,边系着带子连冲出屏风。
千千就这样看着一个光裸大男人的胸膛,瞬间呆在当场。
他的胸膛还在滴水,胸肌看起来好有力又诱惑,她紧紧握住拳头,强忍住伸指戳戳看的冲动。
幸好她的目光还无法自他的胸膛转移向下,否则就会看见那绝对掩不住的巨大
孔乙人被她坦率真挚热切的眸光“欣赏”得浑身发烫,喉头咕哝了一声,僵硬地随手抓了件袍子包裹住身体。
明明是他打定的主意,故意要用这方法逼得她坐立难安,受点教训,没想到受折磨的反而变成是他。
他喜欢的是男人,为什么全身却因为她的凝视而灼热焦躁难当?
“我想我们这样好像不太好。”他喃喃自语。
“是、是啊。”她舔舔嘴唇“不太好。”
“那你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对,我是该回去了。”
“呃,那就不送了。”
“好,免送。”
他们俩一个僵硬着同手同脚走出去,一个则是紧张得背快抽筋,七手八脚地穿起衣服。
万幸无人看见。
他们足足避了对方三天。
由于皇宫很大,所以只要刻意回避,就算三个月也碰不着面。
可是三天过后,还是有人按捺不住无聊沉闷的日子,假借散步之名,来到千千的寝宫附近,并且晃过来晃过去,好像在等什么人出现。
在一片艳红带刺蔷薇花墙下,孔乙人遥望着千千坐在花苑里,抬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天空好一会儿,然后再低下头剥着栗子。
可是她剥好的栗子却没有放进嘴里,而是搁进一只大碗里,里头的栗子约有半碗左右。
她那么爱吃东西,怎么可能把栗子留在碗里不吃呢?
她有心事吗?
他随即暗笑自己,她会有什么心事?也许正想着要怎么把他整回来,好出一口恶气吧。
他忽然发现最近待在宫里比出宫遛达更有意思,日子开始变得好玩了。
孔乙人没有察觉自己望着她的眸光变得温柔,唇边的微笑也越来越深。
“她已经剥了三天的栗子了。”海公公小声的在他耳边道。
“为什么?”他直觉问。
海公公的声音更小了,神秘兮兮。“不知道。”
“你在耍”他没好气地回过头,顿时大惊之色。“你在这儿干嘛?”
“奴才关心您呀,主子。”海公公笑咪咪的。
他像是被撞见做了坏事般,脸红了起来,恼羞成怒。“不要你多事。”
海公公连忙追在他大步逃离的身后,嗓门忘情地大了起来。
“主子!主子,您到哪儿去呀?主子,您不需要害羞呀!在万千世界中,独恋上一朵花的滋味是恁般浓厚,我愿你正如那达达的马蹄,披星赶月而来摘去,也不愿见你独自在花下憔悴呀,主子”
“闭、嘴!”
坐在花苑里的千千倏地抬起头,双眸盛满了热切的光芒,若有所盼地环顾着四周。
她好像听见他的声音了还有海公公的
“啐!阿里千千,你又在作白日梦了,他怎么会来这儿呢?”她哼了一声,神情却有一丝不自觉的惆怅。“他巴不得离我这刁蛮公主越远越好,我又何常不是呢?能够离他这个神经王子越远越好。”
她义愤填膺地说完,没一会儿又陷入发呆里。
呵,秋天有点凉了呢!
为了表示他对千千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一早就换上了微服出巡的装扮,京师地头蛇“孔乙人”再度上身。
他晃出皇宫,走入民间,拥抱人群,并且乘机惩奸除恶那些鱼肉乡民呃,是去吃大鱼大肉,捧乡民们开设的客栈的场。
他一身银袍地出现在京师有名的“八方楼”上。
话说这儿的细点驰名天下,无论是银丝京卷、驴打滚儿、豌豆黄、蟹粉小笼包等,都堪称一绝。
“小二,来壶龙井,要茶尖不要茶梗,来笼蟹粉小笼包,不要蟹粉,再来道糖醋排骨,不要加糖,黑醋多点,排骨精瘦点。”他一坐下,便眼也不眨气也未换地一口气道。”
“客倌,那您的茶是要热的还是冰的?小笼包要六颗还是八颗?糖醋排骨黑醋要一瓢半还是两瓢?排骨要左肥三寸右瘦七还是左瘦八寸右肥二?”八方楼的小二身经百战,可一点都不是盖的。
“随便,我是很随和好打发的。”他愉快地笑了起来,跟聪明人打交道真是舒服呀。
“是,马上来。”小二对于这种睁眼说瞎话的客人见怪不怪,笑吟吟地哈腰退下。
很快的,一壶香味四溢的茶尖龙井送了上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不一会儿,他点的小菜也来了,孔乙人就这样悠哉地喝茶配点心,自二楼凭栏雅座望下去,热闹的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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