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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真是可惜了。”想到自己那不长进的儿子,他眼角一个抽搐。“如果晏霄知道陆可久的事,为什么不治他?我相信攸关整个临水堡的大事,晏霄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姑息。”
陆青烟无语。在她的想法中,现在的晏霄非常可能做出各种光怪陆离的事。
“因为晏霄没有证据不是吗?”他一针见血地刺中要害。“要能办陆可久,早就办了,不会等到现在。青烟,临水堡是晏家的产业,不是你们陆家的。当年堡主对你那么好,你实在不该忘恩负义。陆可久是内奸的事我可以按下,但是,关于陆可久中饱私囊的内帐,或许我就必须要让晏霄知道了。”
他说的没错,此举确实能让陆可久身败名裂。他嘴上说得冠冕堂皇,骨子里仍是在威胁她。
陆青烟静静凝视着他,片刻后才回道;“你们不都认为晏霄很软弱?他现在连生意都懒得管了,会去在意爹的内帐?”
细小的眼发出光芒。“你说得对,现在的晏霄表现得确实很奇怪。”晏祷皱起眉,嘴角不经意流露出邪恶的笑。“他变得太弱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武功不行,行为浮靡,若非是他装模作样,那就是他根本不是晏霄。”
“叔叔这个猜测,是在为自己的未来铺路吗?”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客气地问了。“若硬要说现在的晏霄是假,那么晏祷便可大加鞑伐,加上他握有陆可久的把柄,整个临水堡要落入他手中不是难事。”
“哼,你看着吧。”他阴狠地低笑,拂袖便要离去。
“叔叔请留步。”她叫住他。他留下的线索太少,她无法推测他的下一步,因此,她必须先下手为强,不能让他做出不利于晏霄不利于临水堡的事。
“我若我能帮您呢?”想到晏霄也是在利用她,她心中一恸,咬牙道:“事情到了最后,您是否能放过我爹?”
“你能做什么?”
“我能帮您得到堡主的令玺。有了这个,您要扳倒谁都更为容易。”只能先稳住他了。“不必多想,这不只为了我爹,也是为了我自己。”
先博取他的信任,与他条件交换,她才有足够的时间弄清楚他的企图。
可是日后呢?她能拖多久?若晏祷发现她的敷衍,她又会有什么下场?
陆青烟叹息,根本不愿去想。她这条命在这个时机,只能说是为临水堡拖着。
“希望你说到做到。”晏祷姑且相信了她,自以为达成了某种默契。
阴暗的天空,空气里飘浮着潮湿的味道,没有雨水,吹过的风带着丝丝凉意。诡异的天气,正搭上了临水堡的浑沌气氛,走在堡内的佣仆们不怎么敢交谈,怕不经意说错了话,得罪了人;堡内的一切日常采买、用膳、分配衣服用品等行事都极为低调;过去偶尔堡里会有人搭小舟子在水道里游憩玩耍,或以船代步穿梭堡内,现在,平静的水面上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大家都沉默了,因为不知如何揣摩上意。二爷晏祷是名义上的代堡主,但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少堡主才是真正的主子;可是,现在少堡主又将生意交给了舅爷,舅爷的权力俨然压过了二爷每个人小心翼翼地服侍着掌权的几个人,服顺的表面下暗涌着权力更迭。
下面的人如此,上头的人更是外弛内张、尔虞我诈。陆可久对待女儿越来越好,好到令陆青烟有些害怕;晏祷似乎痛下决心振作,每日和李老板关在房内谈生意;而少堡主晏霄在住处里养伤,偶尔才会见他踏出房门。
最重要的是,彼此似乎老死下相往来,连讯息的传递都是透过下人,因此,堡里的奴仆全都吊着胆子在做事。
陆青烟仰首望着沉郁的天,微微长喟。爹今天又派人“关怀”她了,无非是问些她今天又做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有没有去探望晏霄之类的问题,这样别有用意的关心,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
陆可久沉不住气了,被权势惯坏的他,对堡主的令玺更加势在必得。
她夹在陆可久和晏祷之间或者再加个晏霄,她走到哪里都是步步为营,不能露出一丝异样。
这样的日子,很累。
“小姐,齐护卫求见。”招喜来到身边,有礼地禀告。陆可久对陆青烟的态度改变得太明显,她不敢再和以前一样出言不逊。
齐洛飞?陆青烟面容平静,轻声道:“请他在园里等候。”即使诧异,也不容许她表现出来。
莲步轻移至庭院里,齐洛飞盯着她的眼神并非善意。她在心里自嘲一笑,看来,这又是少堡主替她惹来的麻烦。
“表小姐。”他看了看招喜,直到陆青烟撤下她。“你最近很少去探望少主。”
“他的病需静养,我不好太过打搅。”
剑眉隆起,齐洛飞脸色一沉,语气已下太客气。“是否表小姐认为已经达到目的,所以便不用再浪费时间在少主身上?”
“我达到什么目的?”她云淡风轻地问。
“舅爷如今掌权,表小姐敢说与你没有关系?”
“连你也认为是我敲边鼓让晏霄放权给我爹?”她出入意表地微笑,直视齐洛飞。“你认为少主是可以随便任我摆布的?”
齐洛飞脸色更为凝重。要是真正的晏霄,一定不会为陆青烟所迷,但霍季云他真的不敢肯定。
“表小姐,属下这次来是想劝你,堡主生前待你不薄,你不能忘恩负义”
“你哪只眼看到我忘恩负义了?”她打断他“你是晏霄的随身护卫,他做的决定你有异议,自然应该同他说去,找我不是本末倒置吗?”
“若你不试图勾引他”
“若怕我勾引他,你更应该留在他身边看着他。何况,他现在‘情况特殊’不是?”她轻描淡写便堵住他的口。
情况特殊?指的是霍季云装病的事?还是齐洛飞心跳岔了一拍,险些以为她看出了什么。“你既已知道少主装病,却藉这时机在堡内兴风作浪”
“齐洛飞,你僭越了。”她冷冷吐出一句。
“你”齐洛飞顿住。这下确实是僭越了,她毕竟是表小姐,少主的未婚妻,他于情于理都不能对她恶言相向。但这回,他实在是忍不住。
“表小姐,以我的职责所在,我便有义务”
“小飞子,你在这里干什么?”霍季云突然从某个角落里冒出来,语气不善,不悦直达眉梢,恶狠狠地盯着齐洛飞。“你好端端的不服侍我,没事来寻我未来娘子的晦气做什么?”
“少主。”这家伙不好好待在房内跑出来做什么?齐洛飞愤愤地垂首。
“我一转眼你就跑得不见人影,原来到这里来了。”他责备了一句,而后带着歉意朝向陆青烟。“未来娘子”
“你的‘伤’好了?可以正大光明的出门闲晃了?”她不看他,不想再被他的任何言语表情蛊惑。
这明显的语中带刺令齐洛飞极为不悦,见她不若以往温顺,他直觉开口制止。
“表小姐,注意你的态度。”就是霍季云把她宠坏了,难怪陆家人在临水堡内越来越嚣张。
“小飞子,你闭嘴!”霍季云凶神恶煞似地瞪他。
“我没有说错!少主,你不能执迷不悟”霍季云要被美色所迷是他家的事,但不可以拖累临水堡。
“我的事我自有主张。”见着陆青烟越发冷凝的神色,还有她所受莫须有的委屈,霍季云不禁冷下声音,心火上涌。“你给我记着,现在我是少主,有种你就把我从这个位置踢下来,否则你就要听我的!”
“哼!”为了避免霍季云把所有事情抖出来,齐洛飞只能黑着脸离开。
像驱虫般驱走了人,霍季云才一脸赔罪的转向陆青烟。“未来娘子,是小飞子太没礼貌,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她冷冷瞥他一眼,转身回房,拒绝听任何狡辩。
他可以在蓄意打人之后赔礼,但她没有兴趣奉陪。
第二次不欢而散,霍季云只能眼睁睁目送她,黑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深沉。
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场赌博。
“最近漕运的营运大有进展,李老板在联合南方几个商会后,大部分都愿意与临水堡建立合作关系”议事厅里,晏祷说明着漕运生意的流水帐,由话里可听出他与李老板合作愉快,但实际内容上也是敷衍大过实际。
待他结束说明,换成陆可久滔滔不绝。“关于钱庄和当誧的生意,最近也打算往南方拓展,或许,借助联合商会也是个不错的方式”
名义上,少堡主将大权给了舅爷,但实际上他也不能真的放着不管,而代堡主始终就只是辅佐,无法取代将来的正主儿。因此,在少堡主的身体稍微恢复后,众人便聚集起来向少堡主汇报。
然而,主位上的霍季云坐在厅里,双眼却直直地直盯着陆青烟。她冷着面孔,他就哭丧着脸;她稍微抿个嘴,他就皱起眉;而她轻叹口气,他便连坐也坐不住,若非齐洛飞在他身后制止,他可能早就搂着美人儿轻轻怜惜了。
陆青烟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趁着众人不注意,她面无表情地轻声道:
“你看够了没?”
“不够不够,永远都不够。”他眼中散发出纯然的惊喜。“你愿意理我了?”
“谁敢不理少堡主呢?”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别当我是少堡主,你私底下叫我季云,又不是叫我晏霄,就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说话的同时;身后齐洛飞面容微微变色。
“若这两个名字都是你,那又有什么不同呢?”她终于转头看他。
“呃”霍季云被她问住,只能傻笑。若现在承认只有一个名字是他的,等于违背了当初对晏霄的承诺,再者,后头脸色已经铁青的齐洛飞恐怕会直接一剑砍了他。
陆青烟收回目光,没有再问下去,仿佛这只是个无聊的问题。不过,霍季云仍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她不禁微微一喟。
“你专注在会议上好吗?叔叔和爹在同你说话。”
“他们老的老丑的丑,我只想看你。”
“难道没有更令你感兴趣的事吗?”她微恼。
“没有。”
唉短叹变为长吁。他想从此君王不早朝,她可不想三千宠爱在一身,再让他这么肆无己心惮下去,她迟早落得花钿委地无人收的下场。
“你”渐渐感受到四周的人已开始注意他的分心,她思绪一转。
“你说过我说什么你都听的,还作不作数?”
“当然作数。”他认真地点头。
“那么,”她将茶几上的点心推向他。“你不是喜欢吃吗?把这些吃完吧。”
她试着把他的注意力转到食物上。
“好,我吃。”他二话不说,拿起点心便一口接一口,这次没忘了要喝茶,只不过,目光的焦点仍没有稍离。
陆青烟差点要不顾形象地开口骂人,因为整个厅里的人已开始窃窃私语,相信揣测的都是堡内最新的流言少堡主已被表小姐迷得神魂颠倒、欲振乏力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
“霄儿,霄儿。”报告完毕的陆可久出声唤他,语气带着征询;“你一直看着青烟做什么?”
“等我吃完再说。”他抛过去一个白眼。
晏祷闻言不悦。“开会才是正事,你不能等会儿再吃吗?还有,看看你,直盯着一个姑娘家,成什么体统”
“停。”他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白糖糕,双眼才懒懒地移向晏祷。“我现在还病着,如果我不吃,就会没有精神,没有精神就会气血耗弱,气血耗弱就会病得更重,到时候你们连少堡主都没有了,还开什么鬼会?”
“这”此论一发,居然没有人顶得上来,全部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反应。
“因此,青烟才会叫我吃些东西。这些天都是她在照顾我的,而你们除了来看过我一次,又做了些什么呢?”他进一步凉凉地问。
忙着争权夺利的人略带难堪地别开脸。这几日因少堡主病重而偷懒不做事的奴仆,还有见风转舵的堡丁们也低下了头,全场只有陆青烟端庄的坐着,但玉容上没有被夸奖的喜悦;齐洛飞则站得笔直,有些意外地扬起眉梢。
“你们方才说的,不必开会我也全知道,那么这样的议事有何意义?”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但底下好几个人都因少堡主的话而飙出冷汗。“所以,我宣布完一件事后,大家就可以离开了。”
三言两语便让众人正襟危坐,霍季云确实有他的一套,齐洛飞侧目看他在玩什么把戏。
“我发现,堡内可资信任的人实在不多”霍季云这句话让陆可久及晏祷面露凶光,虽只有一瞬,但他毫无还漏地捕捉到了。“当然,叔叔、舅舅和一些老管事们例外。”他略带不屑地勾起唇角,欣赏着座下众人忽青忽白的脸色。“由于我最近因伤无力管事,所以我决定把堡主的令玺交给青烟,请她替我保管一阵子,这段日子,什么事都她说了算。”
哗!全场陷入难以置信的错愕,陆青烟秀美的脸庞泛着惨白,陆可久及晏祷同时向她抛去一个眼神,像是在暗示什么,却看不出意寓何在;齐洛飞当下用剑抵着霍季云,只靠意志力强撑没让自己真宰了他;而坐在主位上的正主儿,却泰然自若地由怀里掏出印玺,在众人面前递给了陆青烟。
“青烟,你可要好好保管。”霍季云大声宣布,而后低声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这样你才能有所交代,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