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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得另外找合适的地方当画室。”在进电梯时,他马上下了结论。
“你不要想掌控我。”靠在电梯墙上,一向不习惯屈服的泱泱直觉反抗的说:“这里只是仓库,我会另外再找地方。还有签约只是让你处理我的画,至于住哪,在哪作画、生活,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会安排。”
“这是保护,不是掌控。”他一转身,像个庞然大物般刚好堵在她面前。“你现在会抱怨,等你成名了,见识到那些记者紧迫钉人又嗜血的嘴脸,就会对我感激涕零了。”
他低头给了她一个吻。
“可是在我看来,你比那些记者还恐怖。”
电梯门突然打开,泱泱推开他,快步走出电梯。虽然她面无表情,但心里其实很感动;因为从小到大,不曾有人为她着想过,更别说关心她的情绪或感觉了。季竮满溢又热情的爱,深深温暖了她冰封多年的心。
“怎么啦?”
泱泱拿着钥匙,呆站在门前。“门是开的。”
“等等”泱泱很自然的拉开斑驳的铁门想进去,季竮马上扔下行李,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我先进去看看。”
当季竮轻轻将内门推开时,清楚听到屋内传来的音乐声。
一个身穿牛仔外套、军绿色垮裤,顶着小平头,一脸胡渣的男人就坐在沙发上喝啤酒。男人同时也看到了他。
“你谁啊?”男人抬眼,警觉的起身问。
“你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季竮严厉的口吻俨然执法人员。
“你有病啊!”男人扔下啤酒罐,向前跨一步说:“待在自己家哪叫私闯民宅?”
“光司?”
这时泱泱突然绕到前面,瞪大眼睛望着男人。“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哟!”光司咧嘴笑着,表情却不是开心。他的视线在季竮和她身上来回打转,充满打探意味。“那边的房子空了,回到这又见不到人,我还以为你真的重新做人了。”
“你少胡说!”泱泱上前推了他一把。
“否认什么,事实摆在眼前啊。”他侧着头,懒懒的指着季竮说:“这老头子叫什么名字?”
泱泱又跨一步试图阻止,光司干脆转身扣住她的脖子,从身后亲昵的搭着她的肩。
季竮呆住!
以泱泱的性格,对这样无理又具侵略性的举动,就算不反击,也该破口大骂;但这会儿,她不但没反应,还乖顺得像只小绵羊,任这男人揽抱。
季竮突然觉得胃部一阵紧缩,隐隐作痛。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他把脸贴近,故意靠着她的头。
“我姓季,单名一个竮字。”他瞪着这男人。
“季竮?”光司突然收紧手,警告似的勒住她脖子问:“这名字好熟?”
季竮根本不在乎光司,他的目光全落在语气、姿态判若两人的泱泱身上。
“季先生是画廊的人,他好心送我回来,你不要吓到人家了。”
“喔,我想起来了。”光司突然转头,将唇贴近泱泱的耳边说:“他不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
“光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让他先走,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的。”
“这怎么行。”光司紧盯着季竮,一口回绝泱泱的恳求。“盼了多少年,终于美梦成真,我们该好好庆祝才对。ㄟ,他知道那件事了吗?”
泱泱脸色立时刷白,惊恐的模样完全不像平时洒脱的酷样。
“不急不急反正翻身了,问题一个个慢慢来解决。”光司放开泱泱,热切的走向季竮。“来,季先生别客气,请坐。”
“光司,让他走。”
“我叫你闭嘴。”
“你才给我闭嘴!”泱泱大吼一声,冲过去把季竮拉回身边,然后举起手机威胁说:“我们的事我们私下解决,你若是不让他走,我只好找人来帮我了。”
语气虽然温和,没有任何威胁的狠劲,但光司却像是吞了什么难以下咽的苦葯般,表情难看极了。
“0k。就听你的。”他耸耸肩,乖乖走回沙发坐下。泱泱趁这时赶紧把季竮连同行李带出屋子。
寻没事了,你快回去吧。”
“没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跟这个疯子在一起。”
“他不是疯子,他是我国中同学,是我朋友。”
“你以为我会相信?”
“别想歪了。”泱泱嗅出了忌妒的气味,硬是将他推往电梯口。“我离开家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这几年,都是他在帮我,他虽然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但他对我真的很好。”
“可是”
“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她的脸突然胀红。“怎么说也骗不了你吧?”
“好。”他这才熄了妒火,抓起她的手说:“但要走一起走,要谈什么改天我再陪你一起过来。”
“不,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不想把你拖下水。”泱泱充满警觉,不断的转头回望。“你在,他会用你来要胁我,这样什么都别想谈了。”
季竮敏感的神经立即警觉到她话里不寻常的暗示。“他拿我来要胁你什么?”
“你明明知道”泱泱眼看着就要生气了,却又耐着性子解释:“他知道我所有的事,知道我”
“你说啊。”季竮像不要糖吃的小孩。“难道承认爱我有这么难吗?”
不知该说什么的泱泱干脆上前,踮起脚尖主动亲吻了他。
“好,我先回去。”她突如其来的热情轻易化解了季竮的坚持,终于让步。他拎起行李,按下电梯钮。“但一个小时后你得回我电话,否则我会直接带着警察冲过来,知道吗?”
“嗯。”季竮摸摸她的脸,送上一个道别的吻,这才甘愿的走进电梯。
泱泱一转身,就看见姚光司一脸讪笑的望着她。
“真甜蜜啊。”
才进屋,光司马上酸酸的挖苦着,但泱泱理都不理,自顾自地提着行李走回房间。正想转身关门,光司快脚的跟了进来。
“出去。”
“你当我是笨蛋?一句话就想打发我走?”他用力推开门,环抱双臂斜倚着门框,盯着她瞧。“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你竟想把我一脚踢开?有没有人性啊。”
“你爱说什么就去说,我不在乎。”泱泱打开行李,把床边的东西一件件放进去。
“是不同了。现在会摆出一副清高模样对我,也不想想当初离家出走时是谁收留你、罩着你。过河拆桥,真有你的。”
“你够了没?少在那装腔作势的演独脚戏。”
“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扳着手指,一样样算着。“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哪一样不要钱?要是别人,早下海赚了,我却偷、抢、骗,供应你画画,那八个月的苦牢我都还没说呢。”
“这种丢脸的事还敢说得像是英勇事迹一样,你真是没救了。”泱泱冷漠的眼眸浮现超龄的沧桑。
“我羞什么?这些事都是为你做的。”
“你的恩情我没忘。正因为如此,我才会任你把我的画拿去贱卖,任你偷领我卖画的钱而不报警。这些你是不是也该一起算进去?”
“喔”他比划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算到最后大家都难堪。说吧,到底要多少才够弥补你的损失?”
扁司被她的直接吓了一跳!一向冲动的他捂着自己的嘴,反常的冷静了下来,眼中充满期待。接着他开始在房里踱步,一会儿抓头,一会儿搔下巴,似乎在盘算什么。几分钟后,他略带迟疑的伸出手比了个一。
“先给我一百万好了。”
“先给?什么意思?”
“算了,这只是你第一年的生活费而已,其它的费用我得慢慢算。”
他的视线开始乱飘,嘴角不时浮现微笑,每个暗自盘算的得意神情,都像根针似的狠狠刺在泱泱心上。
“就一百万,再多没有了。”泱泱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冷冷的说。
“这事你说了算吗?”光司见她毫不迟疑的一口答应,原始的贪念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你付不起,我就找姓季的男人要。”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扁司才转身,泱泱马上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光司急切的想甩开,但泱泱的手却像锁链般越抓越紧,最后他干脆一把抱起她,用力往床上摔。
“光司!你不行我姐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是吗?”他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没关系,反正你要红了,这家伙对你呵护备至,我想他应该不会希望你跟我们混在一起的事见报,随便哪一样应该都可以谈到好价钱吧。”
“不!”泱泱眼角瞄到床边有一把裁切画布的刀,马上反身将它牢牢抓在手里。“我不准你去騒扰他!”
“你不准?”他回过头,发现她手里拿着刀,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想干什么?杀我吗?”
“你不要逼我。”她用双手握住,极力不让自己发抖。
扁司根本不在乎,边走还边挑衅的拍着自己的胸膛。“有本事就拦住我,拦不住就别怪我了。”
他一说完,转身,马上感觉到一股剧痛从后肩袭来,随即意识到自己抓着门把的那只手麻了。他反射动作的将手往后一挥,身后的泱泱赶紧闪开。
“啊!”他一摸,手上沾满了鲜血。“你真的”
恐惧和气愤布满光司那张性格的脸,他将泱泱从地上揪起,连打几个巴掌又往墙上摔。虽然被撞得半晕,但泱泱还是紧握住裁刀不放。
扁司又扭又捶,试图把刀子弄掉。
“医葯费所有的钱我都会加倍跟那男人讨回来!”
“不不可以”
泱泱恍惚的睁开眼。她头好痛,手好痛,全身都像是撕裂般疼痛不已,但即使脑子已一片混乱,她仍牢记着千万不能害了季竮。
季竮爱她,但他终究无法保护她,因为能阻止恶梦继续下去的只有她自己。
她不能让光司打开那扇门,她要不计一切代价阻止他去找季竮。
这念头才刚闪过,泱泱便将所有力气灌注到右手,在失去意识前,她隐约看见自己举起紧握的裁刀,不断向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