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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行站在远处看冥剑渊与衣婳净两两相依坐在秋千上,他的心口猛地恍若遭到巨石重击般,想不透为何事情会演变至此?
饶是他机关算尽,想尽法子拆散他们两人,到头来他们两人依然相厮相守。即使得付出宝贵的生命,他们依然要在一块儿是吗?
眼见衣婳净如他所愿,娇颜充满沉沉死气,他做的诸多努力终于成功地让冥剑渊痛不欲生,成功地让冥剑渊悔不当初,照理说他该为此开心地哈哈大笑的,可是,他却笑不出来。他的心一直在悲鸣,望着她垂死的模样,他竟难受得湿了眼眶。
但是他已经回不了头,也不许自己回头。他做任何事都不会给自己预留后路,怕的就是自己会迟疑、收手,所以他只能不断地向前行,就算得到的结果会使自己后悔终身,他都不容许自己再回头。
皇甫行敛敛心神,武装自己,拒绝表现出一丝心疼与不舍的表情。
立于另一处的贺淮生看了直摇头叹气,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外人介入不了,也排解不了。凡事有因必有果,事情全是因衣婳净而起,而现下她就快死了。
贺淮生私心想着,倘若衣婳净真死了,横亘在冥剑渊与皇甫行间的冲突便会消失,他们俩或许就不会再仇视对方,甚至欲置对方于死地了。随即,贺淮生又觉得他的推论并不正确。衣婳净若是死亡,恐怕会将两个深爱她的男人逼上绝路,他们两人绝对会发狂,不顾一切、倾其所有也要毁了对方!
无论如何,最终都会落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贺淮生愈想愈是忧心忡忡,不管衣婳净是生抑或是死,冥剑渊与皇甫行都会毁了对方的一切,这场战争没有人会是赢家,他们俩都是输家。
爱唉!
风儿将淡雅的花香传送过来,尽管衣婳净半是昏迷、半是清醒,仍旧可以嗅闻到喜爱的花香,她的唇角扬起一抹足以倾国倾城的绝美笑靥。
“你说我再命人多种些月丹、吐丝、千叶红、千叶白好吗?”冥剑渊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及唇角,说着各色茶花品种。
“好”衣婳净回答他的语气愈显虚弱轻飘,若非强烈的意志紧撑着,她早就又陷入昏睡当中了。
风清所配的葯,葯效终究有限,没办法让她像平时一样精神奕奕,能够让她清醒地同冥剑渊说上几句话,已是风清最大的努力了。
“你会喜欢的。”冥剑渊不舍地再吻了吻她飘散着清雅香气的发丝,心不住地为她揪痛撕扯。
衣婳净娇弱的身子忽地颤了下,嘴角缓缓流淌出黑色的血来,饶是意志再坚强,依然抵抗不了奇毒侵袭娇弱的身躯。
冥剑渊感觉出她的不对劲,低头察看,便见她的唇角流出了血。他痛苦地闭上眼,却又不愿在她面前表现出他的痛苦,随即佯装镇定,仿佛她吐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抬起手,温柔地为她拭去唇畔的血渍。
冥剑渊拥着她,轻轻荡着花秋千,柔声对她描述花园中的茶花开得有多灿烂娇妍。
衣婳净唇角盈盈浅笑,倚在他怀中,单是静静地听他诉说茶花的种类及盛开的景况,就觉得好幸福。
其实她要的一直都很简单,就是与心爱的人生活在一块儿,男耕女织,闲暇时赏花谈心。她要的从来就不是富裕的生活,因此面对野心勃勃的皇甫行,才会无法倾心去爱,他对权势名利的狂热,常会令她打从心里感到害怕。
正门忽地传来喧闹声,声音大到惊动了冥剑渊,他皱拧剑眉,猜想是谁那么不识相,竟到“幽冥山庄”来撒野?
贺淮生同样听到吵闹声,连忙出去一探究竟。大门口的守卫在做什么?怎么连看个门都不会,还任人上门来闹?他倒要看看来者何人,是否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然怎敢上“幽冥山庄”寻衅!
贺淮生无须走到大门口一探究竟,对方已来势汹汹,像是一朵烧透了的红云般冲飙进花园中。
“冥剑渊!你给我滚出来!”衣婳逸娇艳的脸庞写满怒火,手执落霞软剑,随时准备动手。
在衣婳逸身后的是俊美无俦的兰墨尘,看着爱妻怒火狂燃地在“幽冥山庄”撒泼,他只是宠溺地摇头轻笑,并不出面干预。而在兰墨尘之后的便是衣婳净的丫环珍珠,与他们自“兰王府”带来的一小队护卫。
冥剑渊没料到衣婳逸会出现,但对于她的叫嚣也仅是挑了挑眉,并无多大的反应。衣婳逸来得正好,他无须派人上京请她过来看婳净,可以省去不少往返时间。
“果然是你带走我妹妹!”衣婳逸发现倚在冥剑渊怀中的妹妹,想都没多想,持剑跃起,剑尖凌厉地直取冥剑渊的咽喉。
婳净莫名自“菩提寺”消失后,焦急的珍珠逼寻不着,便进京到“兰王府”求助,她当时便猜想,这世间最有可能不声不响带走婳净的人当数冥剑渊,因为他与婳净过节最大,除了他以外,不另作他想。于是她便领着人上门讨人,果然被她料中,婳净真是被冥剑渊带走的!
如虹般的身影飞至,冥剑渊抱着衣婳净自花秋千上翩翩跃起,毫不困难便闪过衣婳逸的攻击。
“拿开你那双脏手!不许你碰我妹妹!”没能伤着冥剑渊,让衣婶逸更恼,她光瞧见冥剑渊旁若无人地搂着婳净,一把心火便烧得更旺。
一直以来,她心底便认定冥剑渊欺负了婳净,将婳净害得凄惨无比。婳净大好的青春年华都在“菩提寺”中虚度,她三番两次要带婳净离开“菩提寺”但婳净都摇头不肯,她不晓得婳净为何那么执着,不过却晓得,这全是冥剑渊一手造成的!因此,她几番兴起找冥剑渊麻烦的念头,最好能弄得冥剑渊鸡飞狗跳、悔不当初,是在婳净的恳求下,她才没寻冥剑渊晦气。
现下倒好,她不找冥剑渊晦气,他倒是不知死活地再来招惹婳净!不用想也知道他带走婳净绝对不安好心,她非杀了他为婳净出口气不可!
面对她的辱骂,冥剑渊未予以反驳,仅是抱着婳净,一再闪避衣婳逸的剑招。多瓣各色的茶花受不住外力,片片花瓣如雨般,于他们四周翻飞飘扬,衣婳净雪白的衣袖随风飘着,就像只欲展翅高飞的白蝶般,洁白纯净。
昏昏沉沈间,衣婳净似听见了姐姐的怒骂声,一时间误以为自己身在梦中。她努力睁开眼看,即见姐姐怒红了脸,持剑刺向冥剑渊。
“姐姐”她欣喜可以在死前见到姐姐,本以为没机会了,看来老天爷待她不薄,实现了她的愿望。
“婳净别怕!他没办法再欺负你了!”可恶的冥剑渊!真以为婳净没靠山是吗?她现在就让他知道得罪“兰王府”会有何下场!
一旁的兰墨尘看出冥剑渊无意与妻子对打,假如冥剑渊要动手,不出三招婳逸即会成为冥剑渊的手下败将,因此放心让他们两人过招,不插手介入,让婳逸消消心头火。
“不是的姐姐,你误会了”衣婳净知道姐姐定是误会了,赶忙要澄清。
“你不必怕!我打不过,还有你姐夫呢!”衣婳逸当她是受到冥剑渊的威胁,也是怕她会受伤,才会忙着帮冥剑渊说好话。可是她不会被妹妹的小谎言给骗了,依她说,冥剑渊根本就欺善怕恶,今天她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可,让冥剑渊好好见识何为恶。
“兰王爷,您不请王妃住手吗?这全都是误会,虽然敝庄庄主一声不响地带走衣姑娘,可是对她并未存有歹意。”贺淮生见兰墨尘一脸兴味地看着好戏上演,忙要兰墨尘别再看了,解开误会要紧。
“婳逸正在气头上,让她发泄一下也好。”兰墨尘摆明了不阻止爱妻在他人庄园内撒野。
“可是刀剑不长眼,王妃若不小心伤着衣姑娘,那岂不是会造成遗憾吗?”贺淮生抬出衣婳净来,希冀兰墨尘脑萍虑到不会武艺的衣婳净极可能会受伤,进而出面制止衣婳逸。
“我相信冥剑渊不会蠢得让婳逸伤着婳净的,就算婳逸真有个不小心,冥剑渊挺身去挡不就得了?”同样身为男人,他岂会看不出另一个男人在不在乎怀中的女人?从头到尾,冥剑渊皆是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的婳净,倘若怒火中烧的婳逸真停不了手,不小心要伤着婳净,他敢说冥剑渊绝对会挺身舍挡,绝不会让婳净受到一丝伤害的。
冥剑渊真对婳净恨之入骨吗?嗤!恐怕答案是再明显不过了,无须再有疑虑。
“”闻言,贺淮生为之气结!早就听说兰墨尘非常纵容衣婳逸,以前他听了还嗤之以鼻,认为这话有待商榷,直到今日,他终于了解传言不假。他相信衣婳逸可以光凭一句话,便让兰墨尘眉头不皱一下地下令毁了“幽冥山庄”
衣婳逸一味地攻击,冥剑渊一味地闪躲,一来一往间,片片粉瓣飞扬起,像花雨般,随即又纷纷落下。
“冥剑渊,你若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别找我妹妹!”几番伤不了冥剑渊,衣婳逸更加生气。
被缠久了,冥剑渊烦了,一掌要击出时想到她是婳净的姐姐便又收手。
冥剑渊的掌风击出时,原本一直在观望的兰墨尘大惊,立即跃起,扬起青虹剑刺向冥剑渊。
兰墨尘一加入,衣婳逸心下大喜,与他双剑合璧。
“碧海青天!”两人双剑合璧,威力倍增,教只守不攻的冥剑渊躲得辛苦,没有之前的轻松自若。
倘若他再不还手,势必会身受重伤!贺淮生见状,不再多想便要提剑加入帮忙,却见到冥剑渊眸底散发着自信的光芒,明了冥剑渊足以应付兰墨尘夫妇的双剑合璧,这才停脚没上前。
冥剑渊的嘴角忽地扬起抹轻蔑的微笑,猛地将怀中的人儿往上抛,随即抽出幽冥剑予以回击。
身轻如燕的衣婳净宛若羽毛般被抛了上去,衣婳逸见状大惊,顾不得正与兰墨尘双剑合璧,连忙上跃救妹妹,以免她摔伤。
衣婳逸抢着救妹,冥剑渊便和兰墨尘过招。从来他们只听过对方的名头,皆听说对方的剑法不错,但就是不曾见过面,今日是他们初次动手,孰胜孰败还是个未知数。
许多事兰墨尘可以一笑置之、不盈于怀,唯独关乎爱妻安危绝不能妥协。即使冥剑渊没有伤婳逸的意图,可冥剑渊作势要掌击婳逸已触怒他,他无法容忍这样的事在眼前发生。
青虹剑剑走轻灵,如虹般挥向冥剑渊;幽冥剑游若幽魂、难以捉摸,飘忽迷离、似缠非缠,与青虹剑几番纠葛。
青虹剑甩不开幽冥剑的纠葛,幽冥剑仿佛与冥剑渊融为一体,剑与人相辅相成。青虹剑散发剑气,试图震开幽冥剑,可每一震开,幽冥剑便又立即缠上,两人以内力剑招比拚,已斗得浑身是汗。
衣喽逸成功地接住妹妹,扶着妹妹小心翼翼地落了地,看见婳净惨白的脸色,衣婳逸惊得倒抽口气,原先的怒火被更多的忧虑取代。
“婳净,你怎么了?为何会这样?”泪珠在衣婳逸眼眶中打转。
“姐姐你快叫姐夫住手”衣婳净拉着姐姐的手急叫。
“是不是冥剑渊伤了你?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眼,我非杀了他不可!”衣婳逸气得咬牙切齿。
“小姐,你病了吗?”珍珠见她们俩落了地,赶忙奔上前帮忙搀扶。
“不,姐姐伤我的人不是剑渊不是他”怕姐姐再误会,衣婳净紧抓着她的手澄清。
“事到如今,你还要帮他说话?!”傻妹妹啊!
“小姐!你别老是帮着冥剑渊了!”珍珠也觉得她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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