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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死展翊飞!铁柔又羞又气地在心中诅咒道,所谓“长嫂如母”他怎么能这样取笑他们呢?
他真是没有礼貌--这是她最终的结论。
没关系,来日方长,她会好好教导他有关“礼貌”这-门学问,就像她教导展翊寒-般。
****
离开房间以后,铁柔先是不著痕迹地到处巡视了一下,想看看府内的运作是否一切正常,不管她是否晏起,该尽的责任,她这个新上任的将军夫人可一点也马虎不得。
这样走了一圈,对府内的环境,她更有概念了,只是除了奴仆外,齐家三兄妹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
直到午膳时间,她才再见到那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丈夫。
“夫人!”他朝她一颔首,眼光在她颈部的玫瑰上稍作停留后,随即若无其事的转开,迳自在她身旁的主位坐下。
铁柔皱眉,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他“府中用膳时间没有一定吗?”
展翊寒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问。然后他说:“我没注意!反正不管我们什么时候到,都能马上享受到热腾腾的美食。以前家母在时,是有规定过用膳时间,家母过世后,就没人去注意它了。”
说完,他自顾自地拿起筷子,示意两旁的仆人开始上菜。“我们先开动好了,别等他们两个了。”
“那怎么行?!”铁柔不赞同地摇头:“吃饭是件大事,总要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如果我们自己先吃了,那就太失礼了。”说完她马上吩咐身旁的仆人去请二少爷和三小姐。
展翊寒看了看桌前的佳肴,无奈地放下筷子,他知道她说得对,母亲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我希望你不介意我重新规定用膳时间!”她又开口,这次是征询他的意见。
“为什么?”他问,目光胶著在她那小巧的樱唇上,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她忽然认出了他那深具含意的眼神,老天,他难道想在这里吻她?“相公,请自重,想一想规则二。”她端重自持地说道,避免去刺激到他。
殊不知她这副小圣女的模样更激起了他的欲望,因为他知道,在那端庄的外表下,有的是男人所抗拒不了的火热。
他不会在这里吻她的,但是等会儿吃饱了饭,他是不介意午憩一下的。
她的嘴又开始蠕动了,像是在说些什么,展翊寒根本充耳不闻,一心只在计画著待会儿怎样哄骗他的娘子跟他回房休息,偶尔应个声、点点头,敷衍一下她,反正,他想,女人嘛,能有什么要紧事。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展翊飞人未到声先到,不一会儿,即偕同展翎,笑嘻嘻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仆人们马上跟上来拉椅子,服侍他们坐下,送上水盆给他们洗手,再递上一条毛巾,如此两个人就劳烦一堆人人仰马翻,更加强了铁柔的决心。
她将要改变这种状况。
“大嫂!”翊飞边用毛巾擦著手,边假装欣赏地说道:“那朵玫瑰好漂亮啊!没想到一条丝巾能有这么大的功用!”他语带双关地说。
“是啊!围在颈上真是别致。”展翎也跟著真心地赞叹:“改天我也来试试看。”
“你?!”翊飞转向他的小妹:“不需要啦!那种围法只适合大嫂,等你嫁人以后再围还不迟。”他很认真地说。
铁柔的脸色微微变了。
“一定要嫁人以后才能围呀!”展翎信了他的话,一脸惋惜。
“大哥,你呢?”他把矛头指向翊寒:“觉得大嫂这么别出心裁的围法如何?尤其还围住了整个颈部。”
说真的,第一眼看见了铁柔颈上的丝巾,展翊寒疑惑过,但没细察,现在经过翊飞这番明示兼暗示,他也知道了铁柔围围巾的原因,而这,全都是他造成的,只是,他并不觉得愧疚,反而有一股男性的满足感,在自己的女人身上,烙印下自己的印记。
不过,在饭桌上并不适宜讨论这种私事,所以他只是淡淡地说:“很好看。”
一直一语不发的铁柔开口了:“好了,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注意。我想,大家肚子应该都饿了,该开动了吧!”
她话声一落,翊飞马上抓起筷子,正要开始大坑阡颐时,铁柔接下来说的话阻止了他。
“但是在开动之前,我有几件事要跟大家宣布一下,这是我和相公讨论过,经他允许的。”她面带微笑,语气认真地说。
和我讨论过?什么事?什么时候?翊寒的眼中掠过一抹疑惑。
“首先,我希望各位在用餐时间一定要准时到,既可减轻仆人的负担,又可全家团聚,享受和乐的家庭气氛!”
“可是,大嫂”翊飞面有难色。
“翊飞,打断别人的话和取笑别人一样,都是不礼貌的。”她轻叱道。
“提倡礼貌运动,使大家行事守礼,是我宣布的第二件事。”
“什么?!”兄妹三人同时惊愕地看着铁柔。
“有疑问吗?相公,你刚刚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她一脸无辜状,仿彿这个荒谬的主意是他而不是她提出来的。
难道她刚刚就是在跟他提这档子事?!而他,好像也莫名其妙的点头。这,有这么多奴仆为证,他能出尔反尔吗?未等到他想出辩驳的话,铁柔已先发制人。
“齐叔!”铁柔向那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的齐自威总管问道:“刚刚大人是否允诺了我所提之事?”
“是的!夫人!”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展翊寒还能说什么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所以这会儿,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夫人说得对,这是一个好主意。”鬼话,他在心中补上一句。
“大哥!”翊飞苦著一张脸,欲言又止,他太清楚她大嫂第一个要改造的人是谁了。
“怎么了,翊飞,不舒服吗?”铁柔关怀地问道,然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不是说有话要对相公讲吗?现在讲吧,待会儿也许就忘了呢!”她很好心地提醒。
展翊飞终于见识到这个大嫂的厉害了,他求恕地看着她,讷讷地说:“没什么重要的话,不提也罢!”
“是吗?”铁柔一扬眉“可是我所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喔,是不是,翎儿?”她朝她眨了眨眼。
展翎终于确定她大嫂在整她二哥了,说真的,她很少看到她那一派潇洒的二哥有这么局促不安的时刻,因此,对于这个有办法的大嫂,她当然是尽力配合。
“是啊!”她轻笑道:“好像是要告诉大哥要怜惜什么,别纵什么的。”
“翊飞,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大丈夫吞吞吐吐的不成样子。”翊寒可想而知,这家伙八成是得罪了铁柔。
展翊飞无奈,起身向铁柔深深地打恭作揖:“翊飞一时嘴快,侵犯了大嫂,冀求大嫂大人大量,莫再怪罪。”
“好了,好了。”铁柔一挥手,表示不介意,既然他已知错道歉了,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嘛,她也不过要小小教训他一番罢了!“吃饭吧!”
仆人走上来添饭。
“多帮二少爷添一碗。”铁柔吩咐道,转向翊飞:“要知道,这个饭可以多吃,话可是要少说,所谓言多必失嘛!”
展翊飞的脸又垮了下来。
****
费尽心思地说服铁柔,古人说过:“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展翊寒打破了自己的习惯,破天荒地和他的妻子于午膳后回房小憩。
展翊飞很想大笑,但看到了他身边的铁柔,他只能咽下那笑声,附和地说:“休息是很重要的。”然后和展翎目送他们离开。
“二哥,大哥不是从不午睡的。”展翎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不太能进入状况。
“那是以前。”他低声笑着:“以后他就会常睡了。”他拍拍展翎的肩膀,笑着走开。
唉!人家在休息,他能做什么呢?骑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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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想见你!”两天后,展翊寒自宫中早朝回来,带了这消息给铁柔。
“不去!”她的回答很迅速、直接,也在翊寒的预期之中。
“怎么,这是君臣之礼,一向重礼的你,忘记了吗?”他故意用话激她。
他们是在他的书房里,铁柔原本正在刺绣,这会儿,提到皇上,纵然她有多好的涵养,她也无法压抑住心中那股排山倒海的恨意。
“不,我没忘,我没忘记他是杀我父亲的刽子手。”她放下手上的女红,悲痛地说。
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流露出较多的情绪。
“你恨他?”他想让她把积压在心中的情感全都释放出来。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一句话就足以表达她那深沉的恨意。
“所以,我们大喜之日,你是真的想杀他了?”他问出心中一直的疑问。
她看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傻瓜!”他皱著眉诅咒道:“你真以为你能得手,假如我没有及时发现,恐怕血溅当场的会是你。”
想到那个景象,他不由得一片心悸。
“如果不是顾虑到铁家其他的人,我真的会做,再怎么说,我的一命抵他的一命,太值得了!”
“我不准你这么说。”展翊寒暴怒道,听到她这么看轻自己的生命,他著实心痛:“现在的你,不只是单纯的铁家人了,你还是我展翊寒的妻子,堂堂的将军夫人,你绝对不能再有那样的念头。”
“我知道。”她黯然地说,只是她好恨,她真的好恨哪!
见到她颊边两行清泪,展翊寒一阵心疼,他走过去,轻轻地拥她入怀:“柔柔,这一切只能怪造化弄人,你我各事其主。当年纵使皇上他佩服你父亲的赤胆忠忱,他也不得不杀了他,这是立场不同啊,而如今,皇上有悔意了,想弥补你所受到的伤害,你该给他个机会啊!”“不,不必!”她摇著头,离开他的怀抱“我可以不杀他,但我不要见他。”她十分坚决。
“柔柔,所谓天地君亲师,君排在亲之前,五伦亦先重君臣,再谈父子”他试著说服她。
“你别多费唇舌了。”铁柔顾不得自己失礼地打断他:“对不起,我想先回房歇息了。”
她说完,匆匆地离开书房。
展翊寒没有跟上去,只是缓缓地坐了下来,想重新整理一下内心的思绪,因为他发现,才不过几天,这个充满矛盾的小女人,竟然在他心中占了一个很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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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柔不知道展翊寒是怎么帮她回绝皇上的,只知道自从那一天以后,他没再向她提过同样的事。
人前,他对她彬彬有礼,人后,他则是她贪得无厌的爱人,要爱上这样一个伟岸男子是很容易的,只是,他有时仍霸道得令人受不了。铁柔最厌恶的,就是有什么大事,他常是说也不说一声就擅自下了决定,交代下人去办后,她这个将军夫人才知道。
上次府中款宴翰林院的鲁大学士,她到银儿来伺候她更衣才知情,这件事,她忍了下来,仍旧扮演好一个称职的女主人。
还有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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