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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蝶”
“放手,你这个不要脸的禽兽”
啪!一记震天价响的耳光清脆的回荡在街道上,吓得路人纷纷逃离,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向来无人能敌的贺青舟居然应声倒地,败得凄惨
***
“痛痛真是痛死我了”
坐在客栈里,阮蝶依拚命甩著自己的手,从昨天给了那个男人一巴掌之后就一直痛到现在,简直气死她了。
她气恼的想着,这一趟还真是出师不利,没想到才刚走下葯神山,就遇到了一个讨厌至极的无赖。
坐在她身旁默默吃饭的少年瞧了她一眼,笑得有点幸灾乐祸“我就叫你不要过去找人算帐,是你自己不听。”
“司徒湛,你说这什么鬼话?”
她气不过的频频戳他太阳穴“人家是书呆,而你是葯呆,有东西飞过来连躲都不会躲,要不是我拉了你一把,你还会有命活到现在吗?”
司徒湛有些委屈的扁起嘴“我又不像你,功夫可怕得吓人。”
“那至少也把你的眼睛放亮一点吧?”
“好啦好啦,下次我小心一点就是了。”他还是吃他的饭好了,省得又被她碎碎念。
“要是真有下次,我可绝对不帮你,就站在旁边等著帮你收尸。”
阮蝶依轻哼了一声,依然甩著自己的手“真不懂师父到底在想什么,我可虚长你好几岁,却还要我叫你师兄。”
“你是该叫我师兄的。”
“凭什么?”
司徒湛得意的轻扬嘴角“凭我对你有恩呀。”
“你”一提到这阮蝶依就没辙,只能任由他笑得像白痴一样“别再笑了,这只会让我想到昨天那个欠扁的家伙而已。”
“为什么?”
“因为他发神经。”
阮蝶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想她昨天甩了那男人一巴掌后,他狼狈的坐倒在地上,先是错愕,之后却开始捂著脸哈哈大笑,开心得不得了。
那时她只觉得这个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赶紧抓了司徒湛就跑,也懒得理他后来到底怎么了。
不只他奇怪,她也变得有些奇怪,只觉得在见到他之后,她的内心似乎有某种不知名的情感在发酵,让她感到有些心酸。
就像是某种早已遗忘的不甘和愤恨渐渐被引了出来,可是却又伴随著另一股不舍,让她矛盾至极。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想着想着,她倒开始发呆起来,司徒湛也懒得理她到底怎么了,自顾自的喝茶,心想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饼没多久,一位儒衣男子不经他们的允许就在这一桌坐下,司徒湛吓得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伴随著咳嗽不停的声音,瞬间让阮蝶依回过神来。
“怎么啦?连喝个茶也会呛到,你还真是”
她的眼角余光突然发现这一桌多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物,瞧着坐在她对面的那位不速之客,阮蝶依愣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
她指著他,手忍不住错愕的颤抖“你你怎么”
好不容易终于止住咳嗽,司徒湛倒是开始狂笑起来,他没想到阮蝶依这么狠,把人家的脸颊打到都瘀青了。
贺青舟笑容满面的瞧着她,贪看她脸上那错愕不已的神情,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脸颊被打成怎么样,只要能够再见到她的面,他的另外半边脸也愿意让她打。
她瞬间眯起双眼狠瞪他“你是来报仇的?”
“不是。”
“不是?那你跟来做什么?”
“来找你。”
“”他真的有神经病。
“算了蝶依,我来和他讲好了。”司徒湛从随身带著的竹篓里拿出一包事先配好的葯材,放到阮蝶依手上“老规矩。”
看到这葯包,她马上苦著一张脸“还要喝?”
“别在这种事上和我讨价还价。”一说到葯,司徒湛可是非常坚持的。
阮蝶依又挣扎了一会,才认命的准备去向厨子借火煎葯,贺青舟本也想跟过去的,不过却被司徒湛拦住。
“等等,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讲。”
贺青舟终于正眼看向他,才发觉自己似乎见过这个少年,他想了一会才记起,就是当年扶著葯神走出灵芝苑的那个他。
眼见佳人已走远,他只好勉强坐回长凳,看看司徒湛想卖什么葯“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司徒湛瞬间板起了脸,口气甚是冷淡“当年你不是向我师父承诺过,再也不会出现在葯神山?”
“是呀,所以这三年来我都只徘徊在山脚下,从没踏上山过。”
“你这是何苦?”
“何苦?”贺青舟苦笑了一声“这你是不会懂的。”
不知生死,想见却又不能见,这种相思折磨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了解的,那就像一点一滴慢慢将人的心给榨干一样,是种绵延不绝的苦刑。
每天每夜,他都望着葯神山的山顶发愣,难以成眠,最后只好藉酒麻痹自己,让自己暂时忘了痛苦。
只不过当酒醒了之后,他反而更加痛苦,那种深深的绝望一天又一天压在他心头,让他无力振作,只能任凭自己沉沦下去。
然而能看到阮蝶依再度出现在他面前,他真的好高兴,感谢上天没有剥夺他最后一丝希望,怜悯的将她还给了他。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懂。”司徒湛继续说道:“我警告你,她已经失去以往所有的记忆了。”
这对贺青舟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我会想办法让她恢复记忆的。”
司徒湛冷笑了一声“你想让她恢复记忆?你想让她想起为什么她会身受重伤,差点因此死亡?”
贺青舟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像是没有顾虑到这个层面。正如司徒湛所说,他不能让她想起那件事,他不敢想像这对她来说会是多么大的打击。
阮蝶依那悔恨不甘的神情他永远都忘不了,如果真的让她想起,依她的个性,她绝对会恨他的。
看到他挣扎的表情,司徒湛冷笑着,只觉得他是自做自受“不想是吧?那就快点离开她身边吧。”
要他再次离开她?他挣扎的摇头,只因这三年的痛苦他已经受够了!
看到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无法让自己放手,三年前他舍不得,三年后的现在他同样舍不得!
这两难的抉择又让他陷入痛苦当中,他试探性的询问:“她恢复记忆的机会大吗?”
“不知道,这种事情很难说,有些人没过多久就能恢复,有人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所以说,阮蝶依有可能恢复记忆,却也可能永远想不起以往的恩恩怨怨。
看他似乎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涉险,司徒湛冷声提醒“请你想清楚,哪种情况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哪种情况对她最好?贺青舟很清楚,可是他下不了这个决定,他无法承受再次失去她的悲痛,这种相见不相识的酸楚同样折磨人,会让他痛不欲生。
“怎么样,你打算决定怎么做?”
考虑了良久,他还是无法做出决定,他站起身,打算出去透透气“你让我再想想。”
“随你便,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后悔?贺青舟自嘲的扬起嘴角,只因除了失去她之外,这世上再也没什么事能让他感到后悔了。
循著阮蝶依刚才离开的方向,他来到客栈后的小杂院里,只见她一个人坐在阶前,拿著蒲扇在炉上扇风煎葯,边扇边瞧着天空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年不见,她看起来依然艳丽,却少了一股淡淡的邪魅,多了一份从不曾在她身上出现的纯真与清新。
然而这样的改变,依然深深吸引著他,让他著迷于她的一举一动,无法自拔。
就只是这样静静瞧着她而已,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放她离开,只想死命的抓住她,用尽所有的办法。
就算到最后她会恨他也是一样。
贺青舟知道自己很自私,因为就算她恨他,他也不会让她离开的。
原本发著愣的阮蝶依终于看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贺青舟,马上头痛的变脸,真不知道该拿这个死缠著人不放的家伙怎么办才好。
他淡笑出声“知道吗,你连生起气来的样子都好吸引人。”
她认命的叹了口气“看来我真的是不该去招惹你的。”
“就算你不来招惹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到我身边。”
她原本烦躁的心情突然变了调,开始心慌、无措,这赤裸裸的告白让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根本不认识他呀。
“蝶依”
这温柔的叫喊不禁让她心软了起来,她困惑的想着,他是不是以前就已经认识她?他们俩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心口不由自主的微微发热,那是一种熟悉的悸动,但这却让她害怕起来,赶紧将注意力放回所煎的葯上,不敢看他那蕴含无限深情的眼神。
“你别再烦我了,我真的哎呀!”好痛!
“蝶依!”
没想到她居然因恍神而被烫了一下,贺青舟见状,毫不犹豫的靠了过去,拉过她的手便来到井边打水,赶紧帮她止疼。
看着水里交握的两只手,阮蝶依的脸颊居然红了起来,他的动作很细心、很温柔,完全不像之前那半疯半癫的模样。
她不由得困扰的皱起眉。他真的喜欢她?这是为什么?
她失去了以往的所有记忆,现在的她只认识葯神和司徒湛,然而这个突然闯进她世界里的鲁莽男子一开始就说喜欢她,是不是代表她可以从他身上找回过去的种种?
她越想,心中的滋味越是复杂,瞧着贺青舟,阮蝶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利用他“我对你没有任何印象。”
“我知道。”
“你从以前就认识我了?”
“以前认不认识不重要,要紧的是现在。”他温柔的微笑“蝶依,咱们重新开始吧。”
他不会告诉她过去的种种,也不会让她恢复记忆,但他会让她重新爱上他,就像以前一样。
他要赌,赌她永远无法恢复记忆,永远遗忘了那令人心碎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