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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就是她,一个教他想要褪下层层面纱,却又舍不得为难的玉人儿。
项子尧与连环两人纵马奔驰,连袂来到大漠上一处早已无水源的荒废小绿洲。四下皆是一片干枯荒凉、杳无人烟,他们两人找了块大石,状似坐下休息,事实上项子尧的右手俏俏地采入大石底部,取得一封书函,连环则留心是否有人躲在暗处或是突然出现,好对他示警。
项子尧顺利取出书函后,迅速读着上头所传达的讯息,愈看他的一双剑眉便揽得愈紧。
“坏消息?”连环低问。
“嗯。曹谋成向朝廷请命,将要来大漠剿了‘秃鹫寨’,圣上已允了他。”
身为密探,除了当今圣上与身边的黄公公外,知情的人就他与连环。表面上圣上对他们的身分一无所知,暗地里则派人不时地与他们相互传递消息,想来当曹谋成向圣上请命剿灭“秃鹫寨”时,圣上定是左右为难,因不能泄漏他们的身分,唯有允了曹谋成的请命。
谈起曹谋成,项子尧的脸色就难看得紧,似恨不得曹谋成人就在眼前任他宰割般。
曹谋成乃刑部尚书宋德生最得力的助手,以往,项家和宋家两家虽同在京城,但除去项父项安邦与宋德生同样在朝为官,仅仅维持君子之交外,平日并无太多交集,直到发生了那件意外
那天,项家三子项子麟与宋德生的独生爱子宋丹青二人,在酒楼为了一名卖唱女争风吃醋、起了口角。宋丹青领着家仆和孤身一人的项子麟大打出手,几番纠缠推挤下,项子麟遭宋丹青偷袭,心口正中一刀,而宋丹青则在项子麟最后的挣扎下,遭项子麟一脚踢飞出酒楼,正巧楼下有一走江湖卖艺的摊子,摊子旁提了各式刀剑、长戟、长枪,而飞出楼的宋丹青在重重落下时,就这么插在长戟上头。
两名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少年同时死于非命,而惹出事端的卖唱女则连夜逃出城,不见踪影。两家人皆是哀痛欲绝,认定是对方的过错,仇就这么结下了。此后,宋德生无时无刻想着为惨死的爱子报仇,处处找项家的麻烦。
虽然项安邦有四个儿子,死了一个,还剩三个,但为人父母的,心中的哀痛不会因此而少一些,于是项安邦也和宋德生杠上,两家时有纠纷,时而大打出手,直到圣上出面调停,喝令两家不得再态意生事,否则一律以国法处置,项安邦这才没再和宋德生起冲突。
不过,宋德生并不因圣上的谕令就此收手,私底下仍不断想抓项安邦的小辫子,最好是能赔尽项家剩下的三个儿子,方能消他心头之恨。而曹谋成身在刑部,又是宋德生最器重的助手,自是与项家有诸多磨擦过节。
两家的恩怨在几年后爆发出更大的冲突,因项家老二项子麒在未发觉的情况下,与宋德生的女儿宋丹雅相恋,偏偏曹谋成是宋德生早已相中的乘龙快婿,项子麒和宋丹雅相恋岂会有好结果?没有人看好他们俩的恋情,双方家长也因昔日的恩怨而拚命阻拦,宋德生更是一不做、二不休,硬是将宋丹雅许配给曹谋成,结果宋丹雅于出嫁当日,伤心地投江自尽,两家的嫌隙从此愈结愈深。
宋德生就只有宋丹青、宋丹雅这一双儿女,怎料他们先后因项家人而死,宋德生为此对项家更是恨之入骨,曹谋成亦然,他们巴不得项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为此陪葬。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项子尧不认为曹谋成是心血来潮地向圣上请命,绝对是已经掌握到了什么消息,才会离开京城转向大漠来的。
“曹谋成一来,咱们的计划可是会处处受到阻拦,他不会让咱们好过的。”听见曹谋成要来,连环开始发愁。
“他绝对不只是针对我而来的,假如他掌握到了确切证据,能证明我是谁,恐怕我爹和两个哥哥都将无辜受到牵连。”
兵部尚书的么子在大漠横行当马贼,到处行抢,被他抢过的不仅止是来往商贾,有的官员他也照抢不误,这事儿若传了出去,他爹与两个哥哥被摘了宫帽事小,一个不小心恐怕还会惹来满门抄斩的杀身之祸,所以他得想办法除去曹谋成这个祸端才行。
“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才会想过来证实,往后咱们行事可得千万小心才行。
“连环惴惴不安地说道。
“有机会的话,我定要除掉他。”项子尧爱笑的眼眸染上一层血腥,除掉曹谋成将可永绝后患。
“除掉他等于废了宋德生的一条胳臂,若能除掉自然是好,我担心的是没除掉他,反而招来更大的祸端。”曹谋成可不是简单的人物,想要除掉他得好生计划才行。
“我不介意与他命换命。”
想到惨死的三哥子麟,想到失神落魄的二哥子麒,再想到咄咄逼人的宋德生,项子尧说什么都无法坐视不理。
“我知道你恨他,可要知道你若真的拿命与他相拚,伤心的可不只是你的家人,淡幽怎么办?你不想她选择走上和宋丹雅相同的路,或是和你二哥一样失魂落魄吧?”
连环不想他做傻事,忙拾出淡幽来劝他打消以死相拚的念头,那太危险了。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他宁可子尧按兵下动。
连环一提及淡幽,就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软化了。他不要她和宋丹雅一样尸骨无存、死于非命,他要她活得好好的,继续对他灿烂微笑。
“你这么辛苦地待在大漠,为的是什么?你冒着生命危险为的又是什么?假如你真的不顾一切地与曹谋成以死相拚,那这四年来的努力岂不是化为乌有?别人不懂你的痛苦、你的挣扎、你的努力,但我全都懂也一一看在眼里。若是早知道你有与曹谋成同归于尽的念头,我何必陪你来这儿试凄?”连环没好气地教训着他。
项子尧咬着牙握着拳,臂上青筋浮跳,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与抉择。
“别忘了你在跟老天爷赌;别忘了你曾请求圣上,倘若立下大功,圣上将为你赐婚;别忘了你一直在跟时间赌、跟命运赌。四年过去了,淡幽还未与子熙大哥成亲,这说明你已赌赢了四年,只要你再坚持下去,最终极可能会赌赢,让圣上准了你的心愿,难道你想因此而前功尽弃吗?”
“我不想输,也不能输。”他一直在跟时间赛跑,在跟命运争斗。
离京前,他很清楚在他离开的这段期间,淡幽极可能会嫁给大哥为妻,可是他告诉自己,与其一筹莫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成亲,惹得自己痛苦一生,不如放手一搏。
假如老天爷认为他是痴心妄想,就会让淡幽在他离去的这段期间嫁给大哥;假如老天爷认为他其情可悯,就会让他顺利赢得淡幽。
倘使大哥不是淡幽的未婚夫婿,那么一切将会好办许多,他会直接横刀夺爱,像个土匪,像个强盗,直接将她夺走,甚至是让她成为她的人,让其他人再也无法将她自他身边带离!他会不顾道德、不顾流言蜚语,只爱他所爱,只要他所要。
可惜,他的对手是大哥,以至于他无法像头野生的豹子般,蛮横地叼走他的猎物,仅能另想其他方法来赢得他的爱。
这么工于心计是卑鄙、是无耻,可他已管不了这许多了。
与其因得不到她而发狂,不如孤注一掷。
“既然那么渴望得到淡幽,你当清楚该怎么做,别让一时的仇恨冲昏了头。我们不是不解决曹谋成,而是要等待时机。当最佳时机出现时,就算你转了念头,不要曹谋成的命,我也不许。”连环就怕容易冲动的子尧碰到曹谋成会气昏了头,跟曹谋成蛮干,那岂不是正中对方的下怀?
“曹谋成的事别让淡幽知道,她会担心的。”项家与宋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子尧不想淡幽介入。
“你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不过曹谋成来到大漠,倘若见到淡幽在此,恐怕会更加证实他心中的疑虑,这事可没办法善了。”有淡幽陪在子尧身边,子尧的身分是瞒不了太久的。
“我知道,在曹谋成到达之前,我会想办法让淡幽离开。”他不想她卷入危险,也不想前功尽弃,所以最多她只能再待上几日,然后便得离开了。
不管他有多舍不得与她分离,都得再次放手。
思及再过不久,滚滚黄沙又要将他们俩千里相隔,他将要再次承受满腔相思的无情煎熬与鞭挞,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连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要他别想太多,反正,依照他的本性勇往向前冲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