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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飞溟带着弥多安来到了揖静茶馆的大门前,还没下马车,就听见茶馆里传来阵阵的争吵声。欧阳飞溟面不改色,静静的扶着弥多安下了马车,然后走向门口。
“带着你的手下通通给我滚出去!”门边的欧阳彬麟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声嗓之大,引起不少路人回头观望。
“欧阳二公子,你这就不对了,上门皆是客,你怎能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客人呢?”许天发不怒反笑,豆大的双眼阴恻恻的闪烁,给人的感觉很差。
“哼!客人也有分好坏,像你这般阴险之人,我不屑!”
“唉呀!欧阳二公子,你这话可真伤人,原来这就是揖静茶馆的待客之道啊?许某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二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府用膳?”欧阳飞溟牵着多安跨过门槛,一进门就对着自家二哥说话,像是没注意到许老板的存在。
“逾时不回,自然是有事耽搁了。”欧阳彬麟脸色不甚好看的瞪了眼故意上门找碴的许天发。
“是么?”看也不看许天发一眼,欧阳飞溟迳自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听说二哥此趟出门买回不少北方的好茶叶,不妨差人沏一壶好茶,咱们坐下品茗闲谈一番?”
耙情小弟是故意忽略那许天发?
兄弟间的默契让欧阳彬麟明白欧阳飞溟心中自有计划,因此硬生生压下胸口的怒气,顺了他的意思。
“也好,我这就差人去沏壶好茶,让你品尝品尝北方的好味道。”一顿,发现弥多安也在,欧阳彬麟虽然还是惊艳于她的美貌,但心里已将她当作未来的弟媳看,因此态度上显得热情又客气。
“弥姑娘,许久未见,这几日过得如何?在咱们府里还住得习惯吧?”
“过得还不错也住得习惯。”对方笑着问,弥多安自然也笑着回答,不过眼神却漾着些许困惑。“对了,你怎么晓得我姓弥,咱们见过面吗?”怪哉,她不记得有看过眼前的男人啊。
欧阳彬麟闻言,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后来想起她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于是又笑开来。“弥姑娘你又开玩笑了,这次我可不会上当了。”
“玩笑?我没同你开过玩笑啊?”弥多安不解,倒是一旁的欧阳飞溟笑出声音。
看来她是将二哥过目即忘了,竟连一丝印象都不留。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她对他的不同,截至目前为止,整个欧阳府她就只记得他一个,他可否多情的以为他是她心中的唯一么?
“金姑娘呢?”欧阳飞溟出声打断眼前的话题,问起二哥的未婚妻。
“我让人送她回去了。”想起未婚妻受过的侮辱,欧阳彬麟心里又是一阵气怒。
那许天发真是天杀的王八蛋,竟然任由手下调戏绿儿,若不是他及时出面,怕绿儿就要吓哭了。
“那真是可惜了,否则大家一同品茗,乐趣更多。”
“心情都坏了,再好的茶也难入口。”欧阳彬麟瞪向许天发,后者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踱步晃到了欧阳飞溟右边身侧,似乎想引起他的注意。
“也对,心宁茶香,金姑娘若心情不好,早日回府休息也好。”欧阳飞溟忽然转首,朝街上望去。
“咳咳咳!”一旁受尽忽视的许天发终于忍耐不住,连发出好几声咳嗽,再次试图引起欧阳飞溟的注意。
这欧阳飞溟真是可恶,打从一进门就故意对他视若无睹,真是气死人了!
欧阳飞溟这次总算如了许天发的意,将眼光收回,落到他身上。“许老板可是染了风寒?这可不好,听闻江东一带近来出现一种怪病,得病之人总是由咳嗽而趄,接着不出十日便会咳血而死,许老板可要当心哪!”
许天发闻言,面颊抽搐了两下。他是精明的生意人,岂会听不懂他看似关心实则诅咒人的话?
这个欧阳飞溟真是混帐,抢了他的生意,还敢说这种话引真是欺人太甚!正想要开口说话聒,一旁的弥多安却抢先开口,只听她用兴奋的语气道:“啊!你说的这种病我晓得,那叫做‘心挫孔’,除了咳嗽,患病之人初期也会时常感到胸闷易怒,面颊偶尔会不自主的抽搐,不过最明显的症状还是口臭,我看许老板你非常符合以上的症状,你真的要当心哪!”
弥多安秉持着医者的一颗仁心,苦口婆心的提醒着许天发。
“你别乱说话,我哪、哪有口臭?”本来很生气的?不过当目光一触及那张闭月羞花时,却莫名的脸红起来。
打从这妞儿一进门他就注意到她了,想他摘花无数,就是没看过这般沉鱼落雁的女人,教他怎能不心猿意马?
就不知道这妞儿跟这欧阳飞溟是什么关系?
回头得派人打听打听,若是他的女人也无所谓,他这个人气度向来宏大,不介意穿破鞋,总之这欧阳飞溟横竖也活不久了,他就当是聊表心意,替他照护他的女人吧,哈哈哈“诶,莫非你连嗅觉都出问题了?这可糟糕!心挫孔的中期症状就是嗅觉退化啊,许老板你还是快去找大夫吧,要是迟了唉,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呀。”弥多安一脸悲悯的看着他。
这女人真是口无遮拦!
饶是心里还有一点心动,但被人咒死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许天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直觉的认为她是帮着欧阳飞溟羞辱他,于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女人瞎说那什么话?我许某身子向来健朗,嗅觉从没出过问题,何来口臭!”
其实,还真的有耶。
许天发这么一骂,一伙人全闻到了一股怪味,不由得纷纷往后退,其中也包括了许天发本人带来的手下,前者见状,恼羞成怒,拉住其中一名手下咆哮
“搞什么鬼,全部给我靠近!”
“是。”一群人表情怪异的向前定去。
冷眼看着许天发大发雷霆,欧阳飞溟的眼里突然闪过一抹笑意。
很好,他就是要他动怒,而且要气到失去理智。
不过许天发此人城府甚深,不是容易左右的人,原本他还以为要花一些功夫才能扰乱他的心绪,没料到她这么一搅和,竟轻轻松松的帮他达到了目的。
垂眸,他帮她斟了一杯茶,嘴上却对一旁的许天发说话。
“许老板不愧是茶商大老,对于茶事的消息总是特别灵通,今日来访,可是为了品尝我家二哥买回的北方茶?”
“莫说北方茶,就连南海岛国独产的‘金泉茸’我铺平里也有,区区一个北方茶就想拿出来献宝,你这揖静茶馆就这么丁点本事?”
“并非献宝,只想以茶会友,不过看样子许老板是没那个心情了。”欧阳飞溟笑笑澄清,还是一脸和善,不过笑意未达眼底。
“好一个以茶会友。”许天发哼声连连,一脸讥诮。“三公子对待友人的态度,许某可不敢领教。”
“许老板何出此言?在下可是做了何事得罪了许老板?”
“得了,你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有底,何必装模作样?”想起自己往后再也不能输茶进宫,许天发就气得发抖。
想他“发财茶馆”靠的就是与皇族这么一层关系在做生意,试问这世上谁不想与皇族攀上那一点关系?宫里的嫔妃爱喝的茶自然有它的价值和味道,就算是花大把大把的银子买,也是买到了皇族的品味,根本没有人会心疼。
如今可好,后宫的输茶权竞被欧阳飞溟以卑鄙的手段给夺了去,这要他以后怎么做生意?这欧阳飞溟分明是抢他财路!
“许老板何不将话挑明,这样在下也好明白做了何事令许老板如此生气。”相较于许天发的盛怒,欧阳飞溟却是云淡风轻,态度非常冷静。
“也好,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后宫输茶权易手一事你怎么说?”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他倒要听听他怎么自圆其说。
“原来是为了此事。”欧阳飞溟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还装傻!“三公子,我许家三代都是茶商,论茶,没人比得上我许家,凭着我爹和宫里有点关系,后宫输茶权向来由我许家的‘发财茶馆’负责,后宫佳丽向来也爱喝我茶馆的茶,可怎么一夕之间,输茶权却跑到了你手中?”
“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
“许某洗耳恭听!”他一定要知道这个欧阳飞溟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抢走了他的生意!
“许老板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在下自然会言无不尽,只是”欧阳飞溟摆出一脸很为难的样子。
“只是什么?”许天发将豆人的双眼眯成两条丸线。
“是这样的,许老板你也看到了,明明是热闹的锦月,我这‘揖静茶馆’的生意却是冷冷清清,身为老板,教我怎么不心急?我总要好好想个对策改善目前的生意,所以输茶权一事,咱们还是改日再谈吧。”欧阳飞溟摆明了是在借词推托,故意吊人胃口。
“你!”许天发气得不轻。
揖静茶馆何时生意不好过了?这个欧阳飞溟可斟刁钻,一进门没当场质问他为何闹场,原来就是为了这么一回事。
此刻他若戳破他的谎言,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带了一伙人来闹?可若不戳破,就只能任由他吊自己胃口。
原来从头到尾,他就打算戏要他!
“这是许老板愿意献计,帮助在下重振旗鼓?”
“同行相忌!谁会愿意献计?”许天发怒极,当场沉下了脸。只见他一脸阴沉的瞪着欧阳飞溟,一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模样。
“许老板说得也是,看来我斟是病急乱投医了,还盼许老板不要见怪。”欧阳飞溟还是云淡风轻地笑着,不过那笑容映在许天发的眼里,却是令他万般刺眼。
不想再看欧阳飞溟演戏,于是他甩袖撂下狠话。
“哼!欧阳飞溟,你不愿说出真相就算了,何必惺惺作态?只是今日之前,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故意抢我财路,那就别怪我他日得罪!”哼!他多的是办法反击,大家走着瞧!
“大家有话好说,许老板何必生气?更何况后宫的输茶权也下是什么生意,虽然美其名是供茶给后宫,不过说穿了也只是对皇族的一片心意罢了,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好处,咱们何必为了此事结下心结呢?”
“若是没有好处,你又何必夺我输茶权?”他岂会信他!“欧阳飞溟,过去是我小看了你,不过你等着瞧吧,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的。”
阴沉一瞥后,许天发气冲冲的拂袖离去。
而看着愤愤离去的背影,欧阳飞溟却勾起了嘴角,同时打了个暗号给藏身在暗处的墨十,要他跟上许天发。
“真是不要脸的东西!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敢这样大呼小叫,天底下也只有他许天发了!”委实气得不轻的欧阳彬麟这才发出不平之鸣。
“不过还是飞溟你有办法,我骂了老半天都骂不止那无赖,你才几句话就能将人气走,二哥着实佩服。”
“二哥言重了。”欧阳飞溟淡淡一笑。“其实并非二哥没本事,那许老板原本就是故意拖延时间要等我来,无论二哥如何谩骂,自然都骂不走他。”
“原来如此!”欧阳彬麟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却也疑惑。“不过这许天发倒也过分,想找你理论输茶权一事,直接上门找人即可,有必要到茶馆这边闹么?害得客人都跑光了。”
“若明知有人上门是为了吵架,你还会开门见客吗?”欧阳飞溟笑着反问自家二哥。
“这”“并非许老板为人过分,反而该说他精明过人,懂得‘抛砖引玉’。”
听着欧阳飞溟逗趣的形容,欧阳彬麟却笑不出来。“但那许天发实在太目无法纪,带着十几个又肥又壮的大汉,吓跑满堂的客人,要不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我早报官了,哪能容他走得这般潇洒。不过话说回来,你好端端的做啥抢人家的生意?”
自他们开设“揖静茶馆”以来,凭着三弟的聪明才智,确实吸收不少原本该是许天发的生意和客人,彼此相当竞争,不过从来也没听过三弟说要拿那后宫的输茶权,怎么才过没几天,三弟就抢了人家生意?
欧阳飞溟没有多做说明,只是轻描淡写道:“皇族生意岂是说抢就抢,若不是有皇族口谕,我又有何能耐?”
“你的意思是皇后终于发现那‘发财茶馆’的茶质普通,于是亲自下懿旨,要咱们‘揖静茶馆’供茶?”欧阳彬麟兴奋地问。
欧阳飞溟用微笑代替回答,迳自让自家二哥误会到底。
转首,他看向身旁许久没有出声的弥多安,却发现她张大眼睛一直往门外的街上瞧,似乎在找什么人。
“多安,你在瞧什么?”
“不晓得,适才外头似乎有个人一直在看着我。”她指向对街,表情带着些许困惑。“可是我找了许久,就是找不到是谁在看着我。”
闻言,他心一惊,马上投眼望外,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找寻可疑的影子。
可是因为锦市的关系,即使华灯初上,街上依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不断,他暗中观察必有动机,究竟是谁在暗中观察着多安?
是宁生门?还是许老板底下的人?莫非她精通医术的消息已悄悄外传?
欧阳飞溟暗自惊疑,心中已有千百个怀疑,表情却依然淡定,只见他缓缓收回目光,将手握住她的小手。
“肚子饿了没?要不要回府用膳了?”他转移掉她的注意力。
哀着肚子,她点头。“是有点。”
“那咱们回去吧!”他温柔的牵起她的手。
点点头,她温驯的任由他握着自己的小手,贪恋那大手掌心散发出来的温度。
她喜欢他那如暖炉般温暖的手温,只要他在身边,她就觉得好开心,然而只要他一离开,她就会感到好寂寞,不知何时,她的心情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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