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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李云芳那个贱骨头的东西全给我砸烂了扫出门去”
“不不要不要”杨雨泛爬起身来,痛苦的请求,她不能让妈妈回来后看到房间而难过,又不敢跟爸提,她的心会疼死。“我去,我去”她在毫无办法之下妥协,放弃了她满心期待的约会。
“早说不就好了。”杨于珊冷笑。
“还不快滚回去你的房间换衣服。”杨于娟咬牙瞪她,命令她。“你给我记住了,跟我们在—起,你的等级永远是最低下的,穿得愈丑愈好。”
杨雨泛颓丧地点头,颤着双腿走出大姐的房间,上楼回自己房里去,换下了身上亮丽的鹅黄色小洋装,改穿黑白色系的简单衣服,打了项震涛的行动电话给他,她不能让他空等,得跟他说一声。
他的行动电话响了许久没接听,只有语音留言,她留下音讯给他
“项大哥,希望你能听到我的留言,很对不起,我不能去赴约了,你别等我,真不好意思再见。”
她面无表情地挂上电话,满心伤痕地下楼去等姐姐们。
“出发了,女佣。”大姐二姐下楼来了,她们盛装打扮,身穿名贵的礼服,手提着化妆箱,甩也不甩她的迳自走出门,坐上豪华的私家车后座。
杨雨泛跟了上去,坐到司机旁的位置,车驶离了,她神情凄楚地望着马路,想着项震涛听到留言后的反应,是否和她一样的失望?她好想听到他低柔的声音,那就足以安抚她痛苦的心。
大约七点半,杨家的车子来到台北一家大饭店,杨雨泛跟在杨于珊和杨于娟身后下车,紧随在她们的身后进了饭店五楼的大型会馆。
从会馆门前的看板,她得知这是一场上流社会人士为孤儿院筹款的义演会,馆内的观众席上已坐满小朋友,许多义工在发糖果,舞台布置得很漂亮,很多名流仕女也一一到场,就站在馆外寒喧。
“女佣跟紧一点,别在那里东张西望的。”杨于娟回眸,低斥她,故意把女佣二字叫得很大声。
杨雨泛并不在意自己被叫成女佣,她是什么身分已无所谓,重要的是她保住了妈的权利,而且这场表演既然是为了那些无父无母的小孩,她来帮忙也不为过,项震涛应该会谅解的。
“杨董事长,副董事长,真是感谢你们的爱心。”主办人出来迎接,特地谢过杨于珊和杨于娟。
“哪里,演戏给小朋友看,我们很乐意呢!”两人笑咪咪地回道。
杨雨泛听见她们跟人应酬,不期然地,她看到在会馆里有个男子蹲在地上和小朋友们说话,乍看之下那背影酷似项震涛,她的心一阵凄然。
是她的错觉吧!他怎可能来这里?是她心底牵挂着他,才会不时地想起他,还把别人也联想成他,看来她真的陷得很深了。
“请表演的人到后台来,要换戏服了”一名工作人员在走道上喊。
两个姐姐已走向后台,杨雨泛跟了过去,一群仕女们也移驾前往,顿时后台满是人潮,空气中飘散着多种香水味。地上的箱子一一被打开,许多戏服被取出来亮相,两个姐姐是演宫廷里的公主,杨雨泛忙帮她们换上华丽的戏服
“口红颜色和戏服不配,我的化妆箱呢?”杨于娟看着镜子发牢騒。
“一定是放在车里忘了带下来了。”杨于珊向妹子使使眼色。
杨于娟马上向杨雨泛下令。“你马上到停车场去找司机,快点帮我拿来。”
“好。”杨雨泛勤快地离开后台去帮她拿。
下楼后,杨雨泛赶紧到户外停车场找司机,发现司机并不在车内,她跑到中庭找人,也不见司机人影,回到车旁等了好一会儿,司机才从饭店里走出来。
“三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司机刚才进饭店借洗手间去了。
“二姐的化妆箱放在车里,快帮我开车门,我好拿上去给她。”杨雨泛心急地说,怕二姐等久了会不高兴。
“是。”司机开了车锁,打开后座车门。
杨雨泛提了那口小箱子,马上进到饭店上楼,就在她经过会馆,走进后台的走道时有人唤住了她
“羊咩咩。”
杨雨泛怔住,一回头惊见项震涛。“项大哥!”难不成她没有看走眼,刚才那个跟小朋友说话的人正是他!
项震涛定定地看着她,欣喜地走向她,惊讶地问:“我听到你的留言,以为你不来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你来的是这里?”
杨雨泛有苦难言。“我并不知道你也是要来这里,我是和两个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们来的,她们要上台表演,我”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下是二姐在传唤她。“我得去帮她们换衣服了,明天再跟你说哦!”她无奈地望着他说,匆匆地跑进后台里。
项震涛还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但因为不想放走她,赶紧迈开脚步跟上她,在到达后台门前之时,听见里头传出嚣张的叫骂声
“杨雨泛!你这死女佣是跑哪儿去了,还不快拿过来,我们要上台表演了你知不知道?!”
项震涛诧异着,眉心锁得死紧,但更令他惊讶的是隔着门,他听见杨雨泛嗫嚅地说:“二姐,我找不到司机”
“你还有借口,给我牢牢记住了,你是我们的女佣人。”
“啪”地声响忽地在空气中回响,项震涛整个人怔住了,他没见到里头的景象,但那重重的巴掌却像掴在他心坎上那么疼,他整颗心狠狠拧成一团,抽痛起来!
他愤怒得双手握拳,无法想象杨雨泛是这样被同父异母的姐姐欺侮,她们把她当佣人来使唤!
舞台响起音乐声,台下响起掌声,项震涛奋力推开后台的门,表演的人全移往台上去了,他见到他的小女人纤细的身影蹲在地上,捡着散落一地的化妆品,她低着头,像在掩饰被甩巴掌的困窘,可怜的模样让他心疼得抓狂,他不管后台还有工作人员,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扣住她的手。
“别捡了。”
杨雨泛抬起泪眼,无言地面对他,心想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二姐尖锐的骂声一定连在门外都听得到吧!
“她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项震涛死死地盯着她脸上火红的巴掌印问。
“对不起,项大哥,我一直没告诉过你,我其实是我爸二奶生的女儿”她茫然地道歉,泪滑下脸颊,多不想让他看见这样没有尊严的她,多希望自己现在就消失在他眼前。
项震涛注视她黯然的双眸,用最轻,最柔和的语气说:“小傻瓜,你干么要道歉?即使是那样,她们也无权伤害你,简直欺人太甚,你应该要反抗才对。”
杨雨泛木然地低下头去,继续捡起被二姐一怒之下扫到地上的化妆品。“大妈威胁要把我妈的东西全砸烂,她们真的会那么做的”
项震涛—阵错愕。“你妈呢?”
“跟爸爸出国了,一个半月才会回来。”
“我明白了,她们是趁你妈不在家欺压你。”他马上洞悉她们恶劣的心态。
“我没这么想过我想只要顺着她们,应该就能天下太平。”
项震涛的看法并不乐观。“她们在公众场合都敢嚣张跋扈地打人,在家里就更不用说了,你若顺着她们,只会让她们更变本加厉,你待在家时时会受她们的威胁。”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有,我家。”他没有半点邪念,而是出于强烈地想保护她,他不能放下她不管,他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杨雨泛一颗心虚浮在半空中,默默无语地抬起双眼,在他温热的目光下她心乱了。
“那怎行?”她轻摇着头。
“我的房子坪数很大,有空房间可以借你。”
“你要我躲着她们一个半月吗?”她怎能跟着他去住他家?她想都不敢想。
“有何不可?难道你要跟她们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一个半月?”
“我已经跟她们当家人二十多年了,只要她们不破坏我妈的房间,当一个半月的女佣也没什么大不了。”
“什么?!她们要你当一个半月的女佣!”项震涛简直气疯了,冲动得想宰了她们。他刻不容缓地拉起她,把她手上的化妆品扯下,扔了,揽住她的身子,强势将她带出门外。“跟我走。”
“去哪里?”杨雨泛被动且慌张地问。
“我家。”
“要是别人以为我们同居怎么办?”她胀红着脸,觉得行不通。
“管谁去以为,我不能放你在这里任人欺侮。”他箝着她进电梯,按了地下停车场的键,电梯门就要关上
“不行啊!她们就是要我来帮忙的我这么走了她们会不高兴”杨雨泛惶恐地伸手按住电梯门,不让它关上。
“你不是她们的佣人,绝对有权选择不必受她们的威吓。”项震涛使劲将她整个人扯进自己怀中箍住,阻止她的危险动作。
电梯门关上了,她无所适从,心里百般挣扎,濒临崩溃地说:“我怕她们会用更坏的手段做出让我妈难过的事。”
“你妈和你爸在一起应该很安全,但你不一样,你是她们唯一对付得到的人。”电梯门开了,他带她走向他的车,开了车门。
她迟迟没有坐进去,泪流满面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准她们那么对你,不准!”项震涛愤怒的低吼出心底对她的不舍,用力地抱住她,牢牢地把她压抵在胸口,抱得很紧。
她以为他在生她的气,他的肢体语言却告诉她,他对她是如此关怀、担心,感动的暖流瞬间滋润了她枯竭的心,她无力地倚靠着他的胸瞠,多想可以一直享受他给的温情,他无限量供应的好。
她时常想着要逃离那个可怕的家,可是她能就这么不告而别,跟他“私奔”吗?
她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