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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到朴素的,林林总总。
站在柜子前,隔着玻璃,段思环发现自己的目光已经被吸引住了,无法转移,那是一支金钗,一支金制的、贵气的花钗,状似牡丹,维妙维肖,手工精致细腻。
“小姐,麻烦你拿出这支金钗让我瞧瞧。”
有人和她同时伸手指在玻璃上,并且异口同声的说出话来,是英雄所见略同。
段思环转过头去,看着身旁的男人,她的内心猛然一震,这人这人竟和她昨晚梦中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她当场傻了眼,让虚实之际的巧合给弄得扑朔迷离。
商毅深被身旁女子凝视不转的双眸给看得不知所措,藉着咳嗽声提醒她的失礼与鲁莽。
段思环察觉了自己的直接已造成了他人的尴尬,不禁羞红了脸低下头来。
女店员取出金钗,将其放在一块四方绒布上,以免损毁物品本身。
段思环小心翼翼的拿起金钗观看,制它匠工本身的巧夺天工使她爱不释手极了,她向来是个理性的消费者,绝少买些废物摆着装饰,但此次却教她破例,也不知是何缘故,当她的手一触摸到金钗之时,心底便强烈的传来一个声音:它是属于我的。
“知道它的年代吗?”她突然好奇的向女店员问道。
“不大清楚,这些东西全是我们老板四处旅游时搜集而来的。”女店员应付了她两句。
“是吗?”段思环不免失望的沉下睑。
“能让我看一下吗?”商毅深突然开口说话,态度相当绅士。
段思环颔首微笑点头,将手中的金钗递过去给他。
商毅深仔细端看过金钗之后,频频点头赞道:“好精致的金钗啊!想必拥有它的主人一定是位风华绝代的美人。”他的语气颇为肯定。
“是啊!是啊!先生,你真是好鉴赏力,这金钗的匠工可是特棒的,买下它绝对是物超所值的。”售货小姐卯足劲的鼓吹着。
这一来一往的可说得段思环的心焦急起来了,生怕那男人一口买下它,怪只怪她自己,临出门前没带多少人民币和美金,偏偏大陆的商店又不时兴刷卡,才教她只能在一旁干瞪眼,不过话说回来,这支金钗的价钱可还真令人咋舌不已呢!
“先生!这支钗不错的,别犹豫了。”售货小姐嗲声嗲气的频送秋波,使出推销的浑身解术。
此番情景正是所谓的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之理,呕得段思环在一旁心中颇不是滋味,同样是顾客竟有不同的待遇差别。
商毅深不假思索的爽快应允“好吧!小姐,就麻烦你帮我包装起来,我要送人的。”他特别交代。
“好的,我知道了。”售货小姐笑盈盈的收下钱。
看到米已成炊,段思环只好落落寡欢的转身离开钗铺,但虽然离开了钗铺,她的整颗心仍悬挂在那支金钗上,或许是自己和那支金钗有缘无分吧!她开解自己。
顷刻,她听见身后有人直喊著“小姐、小姐”便好奇的停下脚步,转过头去,没想到竟是方才在钗铺裹遇见的那男人。
商毅深不疾不徐的跑向她来“你走得真快。”
啊?段思环愣了一下,才吐出话来“你找我有事吗?”她问。
商毅深递上一只包装精致的盒子,态度诚恳的对她说:“送给你。”
什么?!段思环秀眉轻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瞧“我没有理由接受你的礼物,而且我们素不相识。”她拒绝他“我想,你应该把这支金钗送给你的女朋友才对。”
商毅深凝视着她,嘴角扬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接着连眼角也荡漾出笑意“她从来不爱这些东西的,这支金钗很适合你,你戴上它一定会很美的,我知道你很喜欢,所以买下来送给你。”他辞恳意切的说,贸然送东西给人是很唐突的,尤其是对一个自己不认识的漂亮女子,所以只好佯装自己有女友喽!
“你可以放心,我绝对没有任何企图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他看出她眼中的疑虑,随即补充说道,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
听见他这么说,段思环不禁沉吟不决,她实在非常喜爱这支金钗,但反覆考量之下,又觉得随便接受陌生人的馈赠实在轻浮不妥“不如这样子吧,我付钱向你买下它,不过我现在身上的钱不够。”她坦言说。
“你还是怀疑我,可能是我真的太唐突了。”商毅深露出洁白的牙齿笑说“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建议,我觉得扯到钱未免就太俗气了,如果你不想凭白无故接受我的金钗,你可以用另一件古董来交换,怎么样?”
“我喜欢这个主意。”段思环不假思索的说。
“你同意喽?”商毅深又问。
段思环十分肯定的点头“嗯!”商毅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一下左腕上的表,然后同她约道:“我还有事情得赶着去办,我们先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然后互换礼物,好不好?”
“当然好啊!可是我是到这儿出差的,对这儿并不熟悉。”段思环苦恼的说。
商毅深侧头稍想后,说:“你告诉我你住在什么饭店,明天早上九点,我在楼下的厅堂等你,好吗?”
惟今之计,只好如此!段思环道:“我住在喜来登饭店。”
“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临走之际,商毅深双眼不舍的停留在她的身上,直到她心慌意乱的催他快走,他才离去,而段思环也站在原地,失魂地目送着他离去
******
翌日八点半
一夜,段思环睡得十分香甜,解除了往常她常作恶梦的困扰,一觉到天明。
早上起床,她格外的觉得神清气爽,梳洗一番之后,她卸下睡衣,换上轻便的t恤和牛仔裤,扎了一束俏丽的马尾,脂粉不施的便出门赴约,她向来是守时的,这是身为一个记者该有的好习惯。
步入一楼的大厅堂时,她频频的四下张望,寻找昨天偶然邂逅的陌生人,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情结,她的心就好像一颗在春天正等待萌芽的种子,有着蠢蠢欲试的不安。
“嗨!早安。”
冷不防的,从她身后冒出声音,段思环吓得猛转过身去“啊你吓我一跳了。”她一副惊魂未甫的按着心脏。
“真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商毅深连忙道歉着。
“不要紧。”段思环浅浅一笑说。
商毅深上下打量了她的穿着,口吻颇为专业的对她赞道:“你今天很漂亮,蓝色是你的专属色系,相当适合你,把你的个人形象都烘托出来了。”
段思环听得有些飘飘然,忍不住抬头凝望着他。
“吃早饭了吗?”商毅深又问。
段思环摇摇头。
“太好了!”商毅深孩子似的快乐的抓起了她的手,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她离开饭店。
他拉着她在西安市的大街小巷裹东钻西找的,从街头到街尾、由巷口到巷尾,跑遍了不下数十家的铺子,最后他终于带着她来到一问十坪大小的旧店家。
旧店家虽然看起来毫不起眼,但生意却门庭若市,许多客人在店外守秩序的排队等待服务生领进安排桌位。
商毅深的手从饭店奔跑出来时就一直紧紧的握住段思环的手,而她的心则是一路卜通、卜通的跳个不停。
“哎呀!来得太晚了。”商毅深排在队后,懊恼的说。
段思环羞得强作自若,顺势抽出被他紧握的手“没想到这么一方小店,竟然能吸引这么多客人前来。”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可别小看这家店哦!它的门面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它卖的东西却是难得的山珍海味,你有钱呀也未必吃得到的。”商毅深兴致勃勃的对她说。
“是吗?”段思环心里不免有些怀疑。
然而,从店家里散发出来的烹煮浓郁香气,倒是令她十分想好好的品尝一番,她自然相信这家店的东西肯定是教人垂涎三尺,但若说它是难得的山珍海味,有钱也未必吃得着的,就太夸大其词了。
“你不相信?”商毅深听出她口气里的怀疑“这家店每天只卖一千份的食量,卖完了就结束营业,想吃可得明天请早呢!至于它的东西好不好吃,得让你吃过以后再作判断,不过我保证,你一定会赞不绝口的。”他信心十足的说。
陆陆续续他们身后的人愈排愈多,而他们的位置也不断的向店家的门口趋近。
突然,他们俩皆想起什么似的同时开口,见状彼此相若,又停了下来,两人都觉得好笑。
“你也有话想说?那,你先说吧!”商毅深主动提议。
段思环点点头“也没什么,只是想请教你尊姓大名。”她问。
商毅深笑了起来“真巧,我也正想问你呢!我们还真有默契。我叫商毅深,商人的商、毅力的毅、深沉的深。“他简略的报上大名。
“我叫段思环,段落的段、思念的思、环境的环。”段思环也学他一样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段思环。”商毅深念着她的名字,然后说:“嗯!很美的名字,人如其名。”
“是吗?我的名字美吗?我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你可以告诉我美在哪里吗?”
“美在它的诗意。”商毅深道。
“诗意?”段思环真不知道他是随口说说还是确有其感“我们家的名字是按祖谱排取的,何来的诗意呢?我叫思环,我妹妹叫思陶,都是祖先早安排的。”她解释着。
商毅深眼中透出诧异“这么巧?!我的名字也是祖谱排取的,不过,你的名字意义可比我的名字来得好,像我,商毅深,多么沉重的一个名字。”他对先人颇有微言。
聊着聊着,店内的服务生终于出来招呼他们入内,替他们安排了一处靠墙角的桌位,段思环扫瞄了一下店里的情况,果然是座无虚席,一桌接着一桌,她可真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佳肴会如此让人销魂?
“怎么没有菜单呢?”她的视线跟着服务生,猜想他或是太忙而遗忘了。
商毅深随即说“这家店卖的东西是搭配好的,一人一份,所以不需要菜单。”
说的同时,服务生送上了两碟盘子,盘上各放了一个圆饼,又摆上两碗像汤又像稀饭的东西,汤香腾腾的教人馋涎欲滴。
商毅深抬眼瞧她,示意她动手品尝。
段思环大方的拿起盘中的圆饼咬了一口,然后细细的咀嚼着“这饼真好吃,脆酥酥的,风味十分独特。”她忍不住再咬一口,有说不出的好味道。
“这种饼叫蒸饼,是骊山附近的特产。”商毅深解释。
段思环顺口舀了瓢汤喝,那汤汁的美味更教她陶陶然“这又是什么?好喝极了,就是血燕炖冰糖也不能和它相比呢!”她如同发现了肴中极品,舌头都被宠坏了。
“桂花醪糟,这是临潼的特产,别说是你觉得好吃了,就连当年唐玄宗和杨贵妃也为它的酒香惊呆了。”他笑盈盈的说。
段思环扬起两道眉瞅着他,忽然笑了,笑得又美又俏丽“连皇帝和贵妃都喜欢,我们还真是与有荣焉呢!”她顿时倍觉佳肴美馔也不过如此。
******
用完早点后,商毅深和段思环漫步在西安市的街道上,市区里建筑物古今交错,乍来乍往,让人有时分不清时空,恍恍惚惚。
每年每月每天上中国大陆参观古迹的人很多,四方涌来、络驿不绝,只可惜,由于中共当局的照顾不周,加上纷纷前来的观光客太多,使得古迹无法很安然的保持,历史的岁月逐渐倾毁。
西安是古长安城的遗址,而以此为京师的大唐史事又最为人津津乐道,脚下踏的每砖每瓦,都让人可以感受到大唐当时的繁荣、奢华。
商毅深掀起杯盖在杯缘上轻轻滑过两下,将浮在茶水上的茶叶渣往后拨,然后才一口一口的细细品茗茶水的甘醇之味。
他从夹克里的暗袋取出一只包装精美的长形礼盒,放置在段思环的面前“交换礼物了。”
段思环从小背带中也取出了一份与他的盒子大小一般的礼盒来“希望你会喜欢。”她诚心的说,并且双手奉送到他的面前。
商毅深接过手,当场拆开包装,打开纸盒,取出她交换的礼物,是一只相当精美的盒子,他探不出是什么材质所制。
“好漂亮的盒子,不便宜吧!”他抚摩着盒子,显得爱不释手。
“卖给我的老板说,这种盒子叫做钿盒,盒子的外面通常会镶嵌一些金、银、贝螺等等的东西来装饰。”看见钿盒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喜欢的。
“钿盒?!”商毅深若有所思的念着“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也是,你瞧!这盒盖嵌有一朵花,和这支金钗上的花是不是很相像?”段思环指着盖面上说。
商毅深拿起盒盖,颇是仔细的端看“你说的果然没错,虽然花形已经有些磨损,不过大致上的形状的确和金钗上的花朵很相像。”
“把金钗放在钿盒裹,就宛如是一套的饰品。”段思环对这两件古董有着莫名的好感。
一套?!商毅深把玩着钿盒,对它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神飞九霄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似真似假之间,他的耳畔忽近忽远的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些声音,这声音隔着实际的嘈杂,一波又一波的传来,他的下意识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有人在切切的呼唤着他,虽然他并没有听清楚对方是如何呼唤,但他知道,并且感受得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的思绪是如此的不平静,又纠结又混乱,心神不宁?商毅深有种灵魂被挖空了的感觉,莫非是鬼魅缠身?!他胡乱臆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