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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完华清池和几处墓陵,地陪最后又引领他们来到另一处地方去参观,随着地陪,他们来到一处古屋门前。
段思环看着眼前不起眼的屋子,没来由得有些亲切的感觉,入门之处,摆了一对翁仲,后面的屋墙则是由砖头叠砌而成,或是因时间久远的关系,砖块已显得黑黑脏脏的,在中央处开了一扇门,两片木门又旧又朽的敞开着。
看过几个名胜古迹,大多都是宏伟壮丽要不就是精工细琢,没有一处像这地方如此简陋。
“各位,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兴平县最著名的古迹马嵬驿。”
听得此言,段思环的心猛然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相传这是因晋人马嵬筑城于此而得名的,唐朝天宝十五年时,安禄山叛乱,玄宗由西京逃蜀至马嵬坡,三军不发,将军陈玄礼以兵谏,迫玄宗诛右丞相杨国忠以谢天下,而贵妃杨玉环也被缢杀于此,白居易的“长恨歌”写:“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就是指这件事。”地陪尽责的解说着。
段思环的心抽得更痛、更厉害了,她不禁难以忍受的按住胸口想制止住疼痛,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不对劲,像是水土不服似的,一下子头疼欲裂、一下子胸口发痛,搞得自己都感到扫兴了。
“好了,现在我们进去参观杨贵妃的坟墓吧!”地陪带着大家越过木门进入。
段思环抬头正想唤商毅深时,却瞥见他神情有异状。
“到达这个地方的时候,商毅深只觉得天旋地转得很厉害,整个人相当不舒服,但又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而破坏了段思环的兴致,所以便忍住不说。
他的耳边隐隐约约的听见一些唏唏嗦嗦的声音,他听见有人说:“陛下要知众怒难犯,安危存亡全在顷刻之间,陛下要速下决心啊!”陛下是谁?谁是陛下?要下什么决心?是自己的敏感,还是错觉?
他的不舒服还是被段思环察觉到了“你的脸色好难看,你不舒服吗?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她关心的问。
“放心吧!我没有什么事。”商毅深勉强撑出一丝苦笑,不想她为他挂心“大概我上辈子辜负了杨贵妃,所以来到这儿才会头晕目眩、精神不集中。”他开玩笑的说。
段思环摇摇头,知道他在逞强“真是受不了你!你看你,脸都发白了还有力气开玩笑,要是杨贵妃真的在天有灵,我看你一会儿进去可就会倒大楣了。”她觉得这个玩笑对死者有些大不敬“既然没事,那我们进去吧!”
她心底感到非常纳闷,是邪门还是凑巧?来到这儿竟然都觉得不舒服,她老觉得好像有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进门后,只见这位绝世美女的一方墓冢孤单荒芜的伫立在院中,简陋而陈旧,真是黄土一坯、一坯黄土,墓前还有一块随意丢置的残破水泥方砖,砖上的字只剩“杨贵妃”等字迹较清楚,其余已不甚清晰,多少年来无人整理,使人触景生情、倍感悲凉。
霎然,忽有一幕一幕的景况出现在段思环的眼前,她如同身历其境、维妙维肖的见到一些景况。
她怔仲着,两眼发直,突然意乱如麻、心惊肉跳得不知所措,忽地她啜泣了起来,声声哽咽,让人触绪生悲。
站在她身后的商毅深心有所疑,当她是情感充沛,替贵妃坎坷的遭遇抱不平。
但顷刻间,段思环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出乎人意料的冲到墓前,跪在石碑旁抱着它痛哭流涕、好不伤心,她失声痛哭的说:“陛下虽则深恩,但事已至此无路求生,若再留恋,倘玉石俱焚,益增妾罪,望陛下舍妾之身,以保宗庙社稷。”
段思环突如而来的行为举止,让在场的游客不知所措,指指点点,没有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的人说她疯了、有的人说她中邪了,还有人说她在演戏,众说纷纭、谣言四起。
没有人听得懂她在说些什么,而商毅深却清清楚楚、一字不漏的听见她所说的话,他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万箭穿心,脸上尽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他的心好像被一双利爪撕裂,痛不欲生。
为什么痛苦?为什么不堪?为什么伤恸?为什么心寒?商毅深一再一再的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天啊!究竟有谁可以告诉他为什么?他的这些经历与感受,完全不由自主,像是外来有一股强大的压力,强行将它灌进他的体内,让他神魂失据。
商毅深忍住这种难以言喻的痛楚,然后走到墓前搀扶起失去理智的段思环,希望能唤醒她。
不料,段思环却紧紧的搂住他抱头痛哭,她哽咽着对他说:“悲莫悲兮,生别离,”然后便扑倒在他怀里昏去。
中国人一向对神鬼之事就十分迷信,虽未亲临其境,但多少也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尤其事发之地是在一座墓前,更教人不禁替它添增几许诡异神奇之说。
所以段思环的失常便一时流传开来,成了西安市家喻户晓,茶余饭后的最佳聊天话题,而在场亲眼目睹现况的人,更是绘声绘影、加油添醋的将整件事情描述得更为逼真,让当事者不禁一头雾水,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仿佛陷入迷宫之中。
******
病房里充塞着一股浩然之气,使得医院弥漫的葯味,也不得不退避三舍,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说起这些小人的所作所为,何晴不免又义愤填膺,气得五脏六腑滚滚翻搅,气血直冲脑门汇集。
听以说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乌鸦就是乌鸦,就是住进凤凰巢里它还是一只乌鸦,一百年后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凤凰。
何晴对于这些来路不明、身分不良,半路杀出窜起的政客有很大的排斥,毕竟政治是黑暗的、玩阴的,要不然她今天也不会五花大绑的躺在医院里了。
“真是卑鄙的家伙!竟然连女人都敢欺负,算什么英雄好汉?国家让这种人掌权当政,不必想要有兴盛的一天了。”段崇义痛心疾首的说,眼中尽是怒火。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发誓绝对不会因为一点皮肉之苦而退缩的,他愈是不想让我写,我就偏偏要写,看他能拿我如何?”何晴咬牙切齿的说,不报仇雪恨,誓不为人!她的斗志向来是愈挫愈勇的。
“没错!”段崇义举双手支持她“死有重如泰山,有轻于鸿毛。”
宋妙真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师徒俩,深怕他们又惹出祸来“政治恩怨本来就是腥风血雨、是是非非的,能留着一条小命就算是你命大了,还谈什么报仇雪恨?嫌活得太长了吗?”她目光如炬的看着何晴,她向来拿何晴当自己的女儿般看待,所以真心不希望她惹上麻烦。
“还有呀!亏你还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竟然跟个年轻人一样血气方刚,干什么事都要拿命去拚?命贱吗?”她接着数落丈夫的不是。
“你这是妇人之见。”段崇义对于妻子的话嗤之以鼻“不能因为贪生怕死所以就颠倒是非、改变志节,如果人人都存有你这种心态,小人不就当道了吗?”
何晴点点头表示不同意“是啊!段妈妈,生命自然很可贵,可是也要无愧于天地才行,否则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她晓以大义。
正义、正气、大义宋妙真简直受不了他们师徒俩一天到晚老是大声疾呼,像是传道似的,总要每个人黑白分明、战暴除强、惩奸除恶、仗义为怀,难道不能只做个默默无名的市井小民?少去沾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过清静的日子不好吗?
段崇义斜眼瞄着妻子,见她的脸揪成一团,心知她的老毛病又犯了,肯定是开始钻牛角尖,为了避免她担心过度,他赶忙转开之前凛然的话题。
“咦!这盆花挺漂亮的,这么大一盆可要花不少钱喔!看样子一定是男孩子送的。小晴,你这就不对了,有了男朋友怎么也没说一声呢?这么秘密,一点风声也没走漏,怎么?难不成你怕羞?还是他是个丑八怪?”他软硬兼施的胁迫何晴从实招来。
“什么啊?我哪有男朋友?”何晴嘟嚷着“这盆花是任振铎的儿子任士彦派人送来的,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葯?我都赶他走了,他还送,真是一个讨厌的家伙!”她愈看这盆花,心里就愈有气。
段崇义不禁疑心着“怪了?他这么好心做什么?依我看,这其中一定有问题,黄鼠狼给鸡拜年,一定没安好心眼!”
他和何晴由于对政客任振铎的成见很深,所以连带的将不满的情绪放到任士彦的身上。
******
车子驶进梅园的车库裹,五年来,梅园的大门总是深锁着,它是一座位于山顶的别墅,因为它的院子裹植满了梅树,故起名为梅园。
每当到了冬季,梅园里的梅树吸收了寒气的精华之后,梅花就开了它旺盛的生命力,不顾一切的逐一绽放,一片如梦似幻的花海,为萧条枯冷的季节带来美丽的异象。
聚满枝头的梅花从远处望去,仿佛是不可思议的仙境,灿烂得教人眩目,而花谢时的壮观更是无可言喻,随风飘扬的落英缤纷,使人误以为是下了花瓣雨。梅园是任振铎送给女儿任谷梅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任谷梅将车子停妥在车库后,心烦意乱的踩着沉重的脚步踏进这栋五年来未曾回来的屋子。
“爹地、妈咪、大哥。”她一进客厅就看见家人围坐着等候她的回来。
坐在沙发上的任振铎取下口里叼着的烟斗,高兴的说“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过来,让爸爸看看你,你在美国好吗?有没有被人欺负?”
有没有被人欺负?!天哪!任谷梅的心像是在热锅中煎煮着,她勉强的扬起嘴角微笑,然后走到父母亲的面前。
“谷梅啊!你知不知道妈咪想死你了!”她的母亲,任振铎的第二个老婆梁康怡,她紧紧的搂住女儿。
任士彦走到任谷梅的身后,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谷梅,欢迎你回来。”
任谷梅看着疼她、宠她的家人,眼睛禁不住酸热了起来。
“这次你打算回来住多久?”任振铎问,他实在舍不得女儿。
“我这次回来不打算再走了,除非有人反对。”
任谷梅的话让全家人既是诧异又是欣喜若狂“你没有骗我吧?!”任振铎难以置信。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梁康怡忍不住又搂着女儿抱“瞧你瘦成这模样,我得好好的替你补一补才行。”
任士彦早知道两位老人家盼她盼得望眼欲穿了“你总算是浪女回头了。”他笑说。
浪女?!“看来大哥好像有意见喔!”任谷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不敢!”任士彦打躬作揖。
任谷梅扬扬眉,瞅了任士彦一眼“这样最好了。”
“对了谷梅,你怎么没有带你那个洋鬼子男朋友回来给爸爸看看呢?”任振铎的话如同一把弓箭,冷不防的狠狠射穿她的心。
任谷梅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我们分手了!”她说得一副满不在乎,没有人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
“那可好,反正我本来就不赞成你嫁给老外,分手了我倒放心了。”任振铎说。
放心?!任谷梅心底苦笑着,如何能放心呢?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若是不赶紧想法子,恐怕纸是包不住火的,到时候肚子隆了起来,想要隐瞒或是打掉,都不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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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快点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段思环好奇的黑眸正亮晶晶的闪烁着,就像夜空中发亮的星星,好不吸引人。
现在的她就好像是丧失了记忆似的,完全忘了自己在马嵬驿杨贵妃坟前所发生的事。
商毅深深感到啼笑皆非,其实真正好奇的人应该是他,他才想问问她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仿佛变了一个人,说一些没人听得懂的话,而且还哭得浙沥哗啦、泪流成河?
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逗她“你很想知道吗?难道你全忘了吗?”他的口吻听起来相当严重。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一片空空的,只记得进了木门,然后看见了一座坟冢之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饭店的房里了。”段思环努力的回忆着。
“是我把你给扛回来的,当然会躺在饭店的房里!你知不知道啊?你该减肥了,你好重啊!我差一点没有办法将你扛回来。”
“是吗?”段思环脸红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
“嗯!”商毅深面不露笑,重重的点头,但心里却笑得快岔气了“昨天,我简直被你吓死了,你好像疯了一样,突然嘻嘻哈哈的狂笑着,然后还冲到墓冢前大声的唱歌,我拚命的想阻止你,结果你却对我大打出手、拳打脚踢,使我根本没法子靠近你。
“过了一段时间,你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我以为你恢复正常了,谁知道不是,反而变奉加厉,你竟然大跳艳舞,而且还准备扭开上衣的扣子脱下衣服,就在你扭开第五颗扣子时,你猛然的晕了过去,所以我就将你扛回饭店喽!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商毅深有声有色的胡乱揑造。
天哪!段思环傻了眼,她恨不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一辈子都不再回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窘迫到了极点,不由抿抿唇,生硬的问:“我真的做出这种事情?”她觉得自己干脆自杀算了,否则她还有什么面目留在世上见人?
当着来来往往的游客面前大跳艳舞,已经出尽洋相,甚至解带宽衣有碍风化,扭开到第五颗扣子,那不是已经一览无遣了吗?伤痛之余,一道灵光闪进脑里不对呀!扣子?!哪来的扣子?她昨天是穿t恤根本没有扣子。
段思环脸色忽恼忽缓,眼神中透出一道杀气,她目不转睛的瞪着商毅深看,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咽的样子。
看样子她已经察觉上当了,商毅深忍俊不禁的失声笑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了。”
“开玩笑?!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啊!你害得我有多紧张你知道吗?”段思环哇哇大叫。
“我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行了吗?”
段思环娇嗔的白了他一眼,终于才露出差强人意的笑容,不过她还是挑起眉毛笑骂:“你太不够朋友了,我这么相信你,你竟然晃点我,我差点没给你吓得心脏病发。”
“是是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段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就念在我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原谅在下我的不是,好不好?”商毅深打躬作揖的道歉“这样吧!这顿饭算我请,当是给你赔罪。”
段思环扬起眉,瞅着他,勉强才答应“好吧!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喔!”
商毅深笑得万里无云“放心,绝对没有下一次了。”他信口保证。
段思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端过桌上的柳橙汁喝,她一边喝一边听他转述昨天在马嵬驿所发生的事情。
她无论如何想破了头也无法回想起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同丧失了记忆似的,这让她懊恼不堪,这之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她会有这些奇怪的行为举动?
商毅深从她烦忧且略带躁气的眼神之中,得知她仍为昨天的事情在烦恼“怎么,还是想不起来昨天的事啊?”
段思环抬起头来,闪过一抹无奈的笑容“好端端的却发生了这种事情,而我竟然毫无记忆,真是可笑!难不成我真是中了邪?”她冲口说。
“你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商毅深揶揄的问,他相信以她的学识来说,不应该有这种村夫愚妇的想法。
“我不相信,可是又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段思环深思的说。
“或许,”商毅深顿了顿才说:“或许是突然失常了。”
“失常?!”段思环皱起眉,有些怏然不快“你的意思是我的精神有问题啰?”
商毅深知道她误会了,于是赶紧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也许是你平常的时候工作的压力太大,而当压力累积到某一个程度的时候,它会用某一种管道来宣泄,而可能恰好的是杨贵妃的遭遇让你勾引出一种不满的情绪,所以正好导致你平常的压力也一块儿发泄出来。”他根据以往所见过的经验而论。
对于这番解释段思环迟疑半晌“你是心理医师吗?”
“不是!”“既然你不是心理医师。那也就是说,你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不一定是对的,是不是?”这是记者的毛病,实事求是。
“是!”商毅深承认“不过我在国外工作的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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