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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道长清秀的脸庞在烛光中微微一怔,接着微笑道:“公主聪明绝伦,竟已猜到是我。”
我神色一黯:“我已经不再是公主。道长应该知道,孝定国常山公主已经远赴吐蕃和亲,而你认识的那个常山公主已经殁逝。”
“我知道。”
“我现在这般,似鬼非鬼,常人无法接受,为何道长要相助于我?此事尊师可知道?”我一古脑地将心中疑惑说出。
无为道长高深莫测地看着我回答道:“我正是奉师尊之命,前来帮助公主。方才我见到公主险些为佛手印所制,便通过蜜蜡手钏将自己法力输送给公主,助公主逃过一劫。”
“我与岐晖道长并无太深交情,道长为何要救我?”
“这个请恕我无法回答,因为师尊并没有明确答案给我,师尊只说了‘天机不可泄露’这几个字。”说罢转身便欲离去,“一番奔波,公主肯定累了,还请早点歇息。”
“我还有一事相求。”我忽然想起了威武,“道长,我的獒犬威武......”
无为道长似乎料到我会有此请求,转身道:“它现下很安全,公主明日便能见到它。”
无为道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一个人在房中,感到莫名的空虚和心慌。我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在这世上,我是那么与众不同,是“魔”的存在,以至于一向慈悲为怀的窥基大师都要对我痛下杀手。我需要鲜血,我能感到自己的双眼已经变得血红,尖长锋利的獠牙已经透过嘴唇长了出来。我难受极了,一宿未眠,只想吸食人血。
第二天一早,无为道长便来看望我。清晨的温暖阳光随着清冷新鲜的空气一同冲进房中,我惊恐地逃避着阳光,畏缩在墙角。
“公主惧怕阳光?”无为道长立即觉察,随即将房门关上,走上前关切地问道。
他浑身散发着香甜的鲜血味道,我心中十分渴望能冲上前去,一口咬穿他的脖子,痛快地喝个够!可是手上蜜蜡手钏还使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我遮着脸快速地躲避着他,口中疯狂地喊道:“别再靠近我,别再靠近我!”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狰狞可怕的一面。
无为道长显然不知道为何我会如此惊慌,他依旧关心地向我走来。我不想伤害他,在我心中,他是值得我信赖和尊重的人,尽管我才跟他接触过两次。迫于无奈,我放下遮掩头部的双手,嘶哑着低吼道:“别再过来,否则我会咬穿你的喉,吸干你的血!”
无为道长惊呆了,显然我恐怖的面容吓到了他。他的眼中流露出惋惜和不忍,随后他从身上取出一把匕首,一下割破了他的左手,伸到我面前。
“别这样,快拿开!”我绝望到,我感觉我心底最有一丝理智就快要崩溃。
“喝吧,如果这样能让公主恢复正常。我相信,公主不会要了我的命。”无为道长依旧伸着手,坚定地看着我。
我再也忍不住,面对鲜血,我没有任何选择。我冲上前,一把抓住无为道长的手,贪婪地吸食着,只是在心底,始终有个声音在提醒着我:一定要克制,不能伤害他,因为他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