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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地举目前望,却看到布木布泰正带着幼子福临,正在皇太极灵前殷殷哭泣。我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关雎宫附近。眼前这一幕,与十七年前是多么相似!布木布泰会不会同样成为男人们斗争的牺牲品?
我不由斜眼看着眼前的背影,那道背影是否也与我一样,触景生情,勾起了心底悲痛的回忆?或许他不会吧,毕竟他是深爱她的。想到这里,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快速后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关雎宫,我无法忍受多尔衮对布木布泰含情脉脉的样子。
是夜,我应哲哲要求留在了宫中,多尔衮则独自一人回到王府。他没有与多铎同行,恐怕他们之间对暗杀豪格一事并未达成共识。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房内运功,便听到老远有人急跑过来。我立即将体内真气运行一个周天之后,收势回到床上假寐。
“不……不好了!”望晴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我皱着眉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这可是在宫中,不比在王府!”
望晴吓得缩了缩脖子,低声回道:“今日一早,庄妃娘娘上书各大贝勒,自请为皇上殉葬!”
“哦?”我听了心中一惊,看来昨天不只是我和多尔衮想起了十七年前的往事,布木布泰也回忆起了那惨绝人寰的一幕。所以她才自请殉葬以保全她的幼子。这是伟大的母爱,我心中对布木布泰油然起敬。
“为我梳妆更衣,随我去永福宫。”我已经下床,走向不远处的铜镜前坐下。
永福宫内,皇后哲哲和贵妃娜木钟正在劝说布木布泰。哲哲自是舍不得自己在宫中唯一的亲人就这样离开自己,而娜木钟自然是害怕布木布泰开了先例,殉葬之事同样会落到她头上。
布木布泰一句话都不说,只搂着福临默默流泪。可以看出,她心中是十分无奈的,她舍不得儿子,却又不得不舍他而去。
布木布泰的请求打乱了原本商议新皇人选的议程,各大亲王贝勒,朝廷重臣齐聚永福宫前,他们以皇子、公主年幼,庄妃应将子女抚育成人,抚恤先皇骨血为由,予以庄妃驳回殉葬的请求。
在群臣和皇后、贵妃的劝说下,布木布泰终于打消了殉葬的念头。然而她此举更是激起了两黄旗将士护主的决心,拥立皇子的呼声空前高涨。
我清楚地看到,多尔衮离开永福宫时的脸色有多么阴沉。他深爱的女人为他制造了混乱,他被他深爱的女人深深刺伤。对她而言,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他在她心中什么都不是!
呵,多尔衮,你也尝到了心痛的滋味!可是相对于我所承受的痛苦,你的痛又算得了什么?千年的期盼一下落空,那瞬间的失落曾使我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千年的爱恋被回绝,无处释放的情感曾使我心痛到窒息。我冷眼看着多尔衮的痛苦,心中竟出现一丝快意。
这一天就在这样一种混乱的情况下度过了。我知道,所有的人都在蓄势待发,等待着明日最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