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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自己异样的神色引起他人怀疑,快速退下,心中兀自不安。这时耳旁传来威武的传音:“菁菁何事如此不安?”
我强捺心中不安传音道:“现在讨论多有不便,入夜详谈。”
我再无心思倾听前殿的一切,心中反复想着九节紫竹箫的事。紫箫再现,出于西域,究竟为何?我整个人显得心神不宁,对于前殿宴会的茶水也只是随意应付,所幸没有出什么岔子。
入夜,威武依约来找我。“究竟怎么回事?”威武问道,脸上写满关切。他知道,能让我如此不安,定是大事。
“我今日在保和殿见到紫箫了,由五世活佛罗桑嘉措进献给福临!”
“皇上在千年之前赐给薛楚卿的紫箫?怎么会在西域活佛手中?应该在朝鲜才合理啊!”威武听了与我一样震惊。
我皱着眉点点头:“是啊,这简直匪夷所思!”
我们都无法想到答案,一时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我开口,向威武提出一个久久萦绕在我心中的问题:“威武,我想问你,为何你第一次见楚卿便对其怀有敌意,以后一直没有改变过?”
威武一愕,走到窗边望向窗外,或许他的思绪已经飞回千年之前。许久,威武才开口:“若我说是直觉,菁菁相信么?”威武忽地转身面对我,目光炯炯有神,在黑暗中如同闪耀的宝石,“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爱你,只是在利用你。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是如此!”
“直觉?这未免太过玄乎!”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威武的话还是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冲击,因为我知道,他不会骗我。
“菁菁应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观察过薛楚卿,每次他看菁菁的目光都是游离的,从未对菁菁专注过!”
我陷入沉思,半晌才说出我的推断:“是云清么?”我有此推断也是因为我知道云清深爱着楚卿。
不想威武却摇头:“虽然我那时无法看清薛楚卿的心,但能肯定他心中的那人不是云清。他的目光从未停留在云清身上。”
我又陷入沉默。楚卿真正爱的人究竟是谁,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直至此刻,我才敢真正确定,我对楚卿是完全放下了。我只是为威武与无为痛心,我被人利用算计,却连累他们做出了无谓牺牲。
威武以为我为了楚卿而黯然神伤,伸手拍拍我的肩欲安慰我,我却打断他:“那片雪域高原是威武的故乡吧!此间事了,我们去你的故乡看看如何?”其实我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甘,不甘为人利用。我很想找到真相,究竟是谁,使得楚卿甘冒风险利用我,甚至不惜牺牲了自己的结发妻子与腹中孩儿。
威武应该知晓我的真正目的,我原以为他会拒绝甚至阻止我,但他只深深地看着我,答应道:“好,菁菁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威武这句平淡的话深深感动了我。这千年来,他一直这么做着:不管我到哪里,他都陪着我;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他都支持我。他理应有自己的幸福,不应为我羁绊。将来,他的故乡将是他的终点,只有在那片广阔的天地才能任其驰骋,而我将继续漂泊,独自一人!这是我想到唯一能为他做的。
***10/12桃子:有细心读者向桃子指出,紫竹雄箫是千年前高宗皇帝李治赐给楚卿的,而非此章节桃子一开始写的菁菁赠与楚卿。十分感谢读者云淡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