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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背对着苏怡,看向我的目光便没有了什么顾忌,恶狠狠的,戾气十足,我皱起了眉头,我和他之间的仇怨,真的积了那么多了吗?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伸脚挑起地上的木刀竹剑,把竹剑抛给我,大喊道:“去练习了!”
而接着,他用只能让我、以及离我最近的有容妹妹听到的声音道:“小白脸有种你就别躲在苏怡的裙子底下当哈巴狗代我问候你老妈!”
他“嘿嘿”地笑着转回头去,脸上应该又是另一番笑容。有容妹妹气得浑身发抖,要从我身后冲出来和他拼命,我一把拉住了小妮子,眉毛却也扬了起来,下一刻,我把竹剑甩到了他的头上。
全场静寂!
所有人的目光全转到了这边来,他摸着后脑勺,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是**裸的凶戾之气。
我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又睁开,体内临近爆发的火焰在这个小动作中,暂时地潜隐下来,脸上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何鹰,你能不能把你刚才的话再讲一遍呢?”
全场的人都在看何鹰的反应,而他竟也不负众望,在上百道目光的注视下,对我比出了中指:“你听着了,你大爷我要操你”“砰!”去死!
我脸上的眼镜就在此刻凭空炸了个粉碎,水晶片四射飞溅的时候,我的身体已来到他身边。他反应很快,至少,已经把刀身举了起来,但是
他注定要把那些脏话活生生地吞咽下去。因为我的手掌已划过了他本能地竖起来的木刀,掌心击在木刀中部,木刀粉碎。
手掌挟着粗碎的木屑,一把捂在他张大的大嘴上,强大的力量按着他的脑袋向后推,而在后退半米之时,我的手抓着他的脸,一个大旋身,手按在他的嘴巴上,一直到把他猛掼到身后五米外的墙上为止,而那一刻,我的膝盖也顶在了他的双腿之间。
武道馆刹那间一片寒意。
掌心湿热热的,那感觉不算太好,我抽回手去,眼睛也不扫一眼,径自在已昏过去的何鹰的身上擦了擦,把那些恶心的唾液血迹全擦下去,这才扭头回身。
背后,何鹰贴着墙软倒在地上,嘴张得大大的,我听到了几声硬物落地的声音,那应该是他的牙齿。
“张氏家训第一条:可以让他骂,骂什么都可以,骂你爸,骂你爷爷,甚至是骂你八辈子祖宗,咱们都不与他计较。但是,只要有任何触及到本家庭女性亲人的肮脏字眼,张氏子孙唯一的反应就是废了他!”
我忠实地按照家训来行事如果他能够感动我的那个神医爷爷,或者,他还能当半个男人用人工授精的方法,应该还能留下子嗣!
可惜了那副跟了我六年的眼镜
推门而出,后面此时才响起了“嗡嗡”的惊叹声,有容妹妹跟着我出来,小脸上满是担心:“哥,你还在生气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了体内不住地奔涌出来的强大力量,轻轻地压了压小姑娘的帽檐,再微笑道:“有生气不过,是对那个家伙,现在出了气,也就没气了!”
我的手颤抖得很厉害,力量的涌动似乎已不是我所能够掌握的,更糟糕的是,我的眼镜竟然爆碎了!一直被眼镜上的特殊功能所压制住的、心里面的各种情绪,在此刻好像也要来一个大爆发天啊!
怎么办?
江雅兰也追了出来,只是和有容妹妹不同,她关心的对象中虽然有我,但明显地不把我放在第一位不客气地摸摸我的脸,看看我有没有发烧,再看看我的眼睛,检查一下我有否发疯,然后,她便宣布本人身体正常,精神正常,列入不受保护对象,接着
“有容小姐,刚刚你是不是来找我?”
看她那个样子,大概有容妹妹如果回答不是的话,她应该会把小姑娘“啊呜”一口囫囵吞下去真奇怪,我记得那天江雅兰用那个“云彩人”很潇洒地说她并不迷有容,可是,今天看来,难不成那就是江雅兰式的矜持?
有容非常乖巧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清纯和靓丽,她道:“是啊,到这里来找江雅兰学姐,找苏怡学姐,当然,也找哥哥!”
哥哥?江雅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是明明白白的嫉妒,我苦笑了一下,手指也不闲着,封了自己身上的几条气脉,这样,应该可以暂时压住身上的不适。
苏怡此时终于出来了,随手将社团的大门关上,将里外的空间隔开,她的脸上是浅浅淡淡的笑意,刚刚的事,我没有给她惹太大的麻烦吧?
有容对着她挥手,脸上笑得很开心,苏怡微笑着站在我身边,看这小妮子今天是为了什么到这里来,且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
“今天到这里来,是想请苏怡学姐、江雅兰学姐、祝纤纤学姐,当然,还有哥哥,一起去参加我的个人演唱会演出时间是在两天后,请三位学姐还有哥哥,一定要来!”
有容妹妹双手合十的请求,恐怕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个请求简直就不是请求,而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江雅兰几乎要抱着有容猛亲,差不多是发着颤接过了有容妹妹递过来的、占据了黄金位置的门票,苏怡一张,江雅兰代祝纤纤受领,拿两张,我一张也没有!
“为什么没有我的?”我勉强在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真气在我体内的喷发,我已快承受不住了,可现在偏偏还不能失态但愿我这个笑容看起来还顺眼些。
有容妹妹低头做忏悔状:“本来是想一起拿过来的,可是小姨说”
小姨?容知雅?
即使现在遍体不畅,我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给予我的威胁毕竟,能够在苏怡面前对我又亲又咬的女人绝对不好对付!
“小姨说一个大男人不能这么轻松地拿到票,要哥哥那一天帮她做一件事才可以哥哥,没问题吧?”
有容妹妹的期待当然没问题。
在江雅兰和苏怡若有所思的目光中,我“呵呵”地笑了起来。
在此时,我还有拒绝的可能吗?
有容妹妹笑得很开心这也就够了,不是吗?
我假藉尿遁,在一切事宜都商谈妥当后,以狼狈之姿,远远地逃出三女的视线之外我真的忍不住了!一头撞进昨日来到的那个偏僻的道馆,踉踉跄跄地踏了几步,我一拳猛轰在地上。
发泄!发泄!发泄!
软木地板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浩劫,拳头带起来的冲击波,将拳锋之前的地板全数化成碎末,然后向四面八方扩展,延伸出七八米的样子,才停下势头,再向内缩,归于原点。
这个时候,大劫难才真正地生成!
阴爆!
无声无息的冲击波在室内疯狂肆虐,只一秒,室内数百坪的软木地板便化成了木屑,余波开始扒墙皮,屋子整个地震颤起来,如果此时再加力,我毫不怀疑这屋子会干干脆脆地完蛋。
我低吼一声,强自收力,在呕出了一口鲜血的同时,没有一丝形象地趴在地上,一时间,只懂得喘气。
老爸,爷爷,看你们干的好事!
我闭上了眼睛,脑中极配合地闪过了,幼时那闪动着诡秘光芒的人生。
从五岁起,我才正式地开始学习怎么当一个正常人,那个过程是何等的艰巨,我还没有忘记。
一向坚强的母亲,不知因此流下了多少泪水;甚至当我能够像一个同龄人那样,用正常的口音道一句“爸爸、妈妈、爷爷”时,全家又是怎样地为之欢呼雀跃;那时候,家里的人,就是以把我培养成一个没有任何缺陷的普通人为人生目标。
可是,太息丹行图的入脑,使我根本不可能转为一个真真正正的普通人。
原来传授给我、只为强身健体的太息一气,却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增长着,这样子,老爸和爷爷也被逼得不得不传授我武学,以做控制。
最后的路线,还是回到了不平常人的路上来。
这样说实在的,我也能够接受,但是,这两个顾前顾后的老大人,为什么总是那样地放不开?既然已决定了我向一个非常人的方向发展,为什么还要压抑住我的力量和精神,使我以一个“温和知礼”的面具现世?
长年的、非自然的压抑,使我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真气受到影响,也是时强时弱,戴上了爷爷用特殊材料制作的“封印眼镜”我充其量能够发挥全盛状态时的六成力量,但精神稳定柔韧,远胜自然状态
那样的我,应该是爷爷他们眼中的一个“简略版完美状态”
也许是吧这样看起来不错的样子,即使在潜意识中,我是怎样地不爽,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可是,当封印失效即我体内的力量不受压制之时,会是什么后果呢?
以前不知道,但现在我明白了!
这滋味绝对的不舒服!所以,只有发泄!
为了我的小命,我不会、也不能再留力了!随着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破裂和解除,我霎时间仰天长啸!压抑多年的太息一气轰然爆发!
在心中角落受尽委屈的热流,化作了无形但强烈的冲击,瞬间贯穿我全身的每一条脉络,伴随着压抑了很久的力量,在我大脑内轰然炸裂!身体,在那一刹那,轻飘飘的
道馆在我身后轰然崩塌,荡起漫天飞尘,我掸了掸身上溅上的尘土,反射性地想摸一摸脸上的眼镜,只是触手一虚是了,我倒忘了,眼镜已经不存在了!
那么,还有什么可以压制我吗?
远远的人声传来,我“呵呵”低笑,身体腾空而起,从低处向高处翻腾,一连百八十个跟头,近乎于凌空虚渡一般,远远地破空而去。现在的这滋味,好棒啊!
封印,完蛋了!
“爷爷,恭喜我吧,那个封印眼镜炸了你孙子现在的心情好得有些离谱呢!”用手机和爷爷通话,我的语气随着无拘无束的心情,开始飞扬起来。
“哦,是吗?真宇乖孙,你的进步真是满大呢”
爷爷的声音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为此而感到惊奇,对这个,我也习惯了,他若当真惊奇了,那才叫有鬼。
我只是哼了两声,低低地问道:“那么你没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什么指示?”爷爷在那边应该是笑得很愉快吧,他轻轻的笑声从浩京传过来的时候,我较平时跳动的快得多的心脏,竟就那么缓了一缓,我怔了一怔,只听他说:“你已经算是半个大人了,还需要我给你指示才能做事吗?乖孙!”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柔温和,几个音符飞入我的耳中,我不由得跟着露出笑容,是啊,我也大了,哪还用得上他们来遥控指挥呢?
在兰光,我难道不应该干一些我喜欢干的事情吗?
在爷爷和我共同的笑声中,我关上手机,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脚尖用力,让身体在小指粗细的栏杆上,转了一个圈,目光往楼下扫去,五层楼的高度呵“张真宇,你不是想把楼下的游泳池砸出一个大窟窿吧!”
江雅兰抽着凉气在我身后问,我抬抬眉毛,让身体再转半圈,回身对着脸上全是好奇之色的江雅兰,一点也不吝啬地送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哪有,只是在这上面吹风,感觉更舒服而已!”
在我的笑容里,江雅兰竟发了半秒钟的呆,然后才点点头,而她接下来的动作则让我大出一身冷汗她应该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就那么双手一撑,便跳到了半人多高的栏杆上,摇摇晃晃间向我展示她远超出常人的平衡能力。
如果你往外摔
疯子!
我苦笑着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就这么一个动作,她摇摆的动作却是更大了,但是始终也没有摔下去,这让我不佩服她都不行!身体力行,我当真就那么鼓了两下巴掌。江雅兰理所当然地接受这样的赞赏,娇容上是有些苍白的笑脸。“感觉很奇特!”她有些咬文嚼字,显示出她的紧张,但随后她便恢复了正常,斜睨着眼看我:“那个道馆是你给轰塌的吧!”
她的判断非常准确,我很干脆地点头,将我那时的心情暴乱之作当之无愧地承认,还对她露出了更大的笑脸。
江雅兰一下子便楞了,然后便是哈哈一笑:“你不戴眼镜真的更有趣!”
等到她完全可以掌握在这个狭窄的地方行走的诀窍时,她才这样对我说。
我一脸的“自然如此”脚下像溜冰,倏忽间向后退了五公尺,然后再“哧溜溜”地滑回来,这一手,羡慕吧!
出乎我的意料,江雅兰呆了呆,然后便指着我大笑出来,笑得恶形恶状,也笑得险状环生:“真的很有趣,你的心窍就像退化了似的!真宇小弟弟!”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的行为不成熟吗?
呃也说不定啊!我苦笑着拍拍自己的脸,似乎有点儿那种倾向。不过,我做事还需要看别人的眼色吗?
“嘿嘿”地笑了两声,我跳下地来,仰头看着似乎真的在享受高空那危险清风的江雅兰,笑盈盈地道:“在上面还没有待够吗?我可要走了!”
江雅兰居高临下,以一种睥睨之姿俯视着我,然后作高傲状:“我要再玩一会儿!”
你以为你是谁!我嘿然而笑,心里面突地有了想开玩笑的心情把头再抬高些,往上看了会儿,在她已有些不自在的时候,才若有所思地道:“嗯,粉红色的”
江雅兰怔了怔,接着脸上大红:“张真宇,你”她二话不说,整个人扑了下来,在空中弹腿,直踢我的脑袋,我大笑着一个后空翻,落地时用食指尖点地,再连续十多个空中翻滚,远飙十多公尺外。
想踢中我,等你把“劫火红莲”练到十成十再说吧!
而且,这样不是让我看得更清楚了吗?唔还是蕾丝的呢!
“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