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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等容妖女回答,我的脸已经变得煞白,也不顾老爸的威严了,猛地扭动身子,想逃出老爸的可怕安排。
老爸的冷哼也在此时淡淡地传来,只进入了我一个人的耳朵里“学三个月的古礼或者和我练上三个小时,你选哪个?”
这话语像一根从万年冰窟里抽出来的冰针,刺入了我的脊髓之中,我痛苦得几乎要流下泪来,连忙拼命地点头应承。
老爸手上的力量消失,我立刻跳脚大骂,也不再管到底学不学古礼之类的东西了,只是咬牙切齿地质问这个冷血的家伙。
“子所不欲,勿施于人!见鬼的要都按古礼行事的话,你给我说,你对当今的皇帝老儿行过礼、下过跪没?只要有这回事,我不说一句话,立刻就学去!”
我冷笑地看他怎么回答。
以他的性格,别说给那个傀儡皇帝行礼下跪,就算是对关爷爷这样的至亲长辈,也绝没有一点可能!
老爸是那种天生不屑于说谎的人,我这样讲话,就等于是将了他一军。
老爸果然皱起了眉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但看着我越来越得意的脸,他终于还是缓缓开口:“首先你要知道,当今的皇帝并不是老儿,我不希望你对什么人都出言不逊,这一点要记着了。”
“还有就是,行礼、下跪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虽然这种场面会很少,但我确实做过,记忆中,祭天中有一次、朝拜中有一次,还有一次你没有必要知道。”
我如中雷殛,一方面是由于我的前程正式完蛋,另一方面,也由于他的回答也太惊人了些!
行礼!下跪!一生桀骜不驯的老爸,连弯腰低头的机会都不可能有过,哪里会向那种傀儡人物做这种俗礼!
我第一时间就想高喊“骗人的”可我更知道老爸不可能说谎!这样的冲击,使我一时间再说不出话来。
我想,说不出话来的,也不只是我而已
相较于我们所接收到的震撼,做为当事人的老爸却没有什么感慨,我倒觉得他特别地轻松自在,他拍了拍我的肩,淡淡微笑:“去行拜师礼吧,有点儿诚意才行”
他指着容知雅的方向,向我示意。我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很难说出是什么表情的容妖女,一时间手足无措。
“江雅兰小姐,梵河卡陀请尊驾出来一叙!”
带着些外国口音的炎黄语响起,自报家门。
我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返身就要向外冲,而老爸的速度却仍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比拟,才迈出半步,他便又抓着了我的肩。
老大人压根儿不理我,只是扭头对着颇有些惊奇的江雅兰道:“叫你呢,去看看吧,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明白?”
“张老爸,我爱死你了!”得到了充分授权的江雅兰尖叫着冲了出去,舱门中开。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老爸“你放她出去干什么?想要蒸发极天洋吗?”
“不要转移话题,行拜师礼吧!”
“喂我是为我们的安全着想!”
“屈膝!”
“你不能”
“跪!一拜!”
“我告诉妈妈”
“再拜!”
“我恨死你了!”
“三拜”
“轰!”突然爆起的宏大冲击波所生成的巨响,可以让普通人产生瞬间的身体失衡,这声音穿透了重重阻隔,直透入这个舱室。
舱内的人们都有点惊奇,而老爸却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继续压着我的脖子让我下拜,直到四拜礼成,才悠悠收劲。
我满脸滚烫地跳了起来,竟让我给一个女人下跪!就算这女人是容妖女也不成!我我现在想砍人!
老爸却像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样,悠闲自在地负手而出,让我在后面顿足大骂,他只是微仰起头,闭上眼睛,沉吟着分析外面的冲击。
“劫火红莲不过小成,但对方的破坏神大威能已登堂入室,现在雅兰还逊色一筹”
哼,废话!我的怒火正盛,哪有心情去理他。
然而,老爸却没有放过我,他对我勾了勾手指,让我跟上,并且为了防止我的负气行为,他的眼眸中满是威胁。
我狠狠地瞪他两眼之后,还是屈服了。我再度回到了甲板上,却正好看到夜空中刺眼的巨大烟花。
“江雅兰,你不要无理取闹!”
“闹的就是你!卡陀,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你和蜜儿差得也太远了吧!”
雄浑的男音和清亮的女音,在显得分外绚丽多姿的天空中纠缠不清,伴随着他们的,则是一道又一道爆开的灿烂火光。
飓风一般的冲击波,从他们两人交手的战场向四面八方扩散,将四周观战的人群一次又一次地向外推开,虽然这种余波不可能摧毁船体,但震荡的海波是无法压制的,游艇开始随着波涛汹涌的海浪上下起伏。
“喂,有没有搞错,这船上有孕妇啊!”跟在我身后出来的卡缪,首先想到的就是舱内的斯蒂安,他扬声高喊,被圣光加持的音波成为了一圈几若实质的光环,向四面八方扩散。
一时间“这船上有孕妇啊”的句子,一波又一波地回荡在海面上,声势一点儿也不比天空中的气爆声逊色,居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虽然在下面看不太清拼斗双方的情况,但从那蓦然外移的战场范围上可以看出,里面的两个人都听到了。但两个人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只是移远一点儿,意思意思而已。
“哼,赫鲁果然教的好徒弟!”老爸只看了一眼战况,便收回了目光,转而望向犹自气愤难平的我,平平淡淡地命令:“上去把他们分开,这样打下去,没有一点儿意义!”
我用着了火一样的目光瞪他,凭什么!你今天真的惹恼我了!
“不”
回绝的话立刻吐出,只是,当我刚刚张开嘴,还没有让单个的音节变成有意义的波段,老爸的手掌已经盖住了天上的星光,飘飘然向我头顶拍下。
反射性地,我出手抵挡,但手掌在我眼前消失,在给我满天星光的同时,附赠一股汩汩然流动的有若实质的气流,轻轻地撞在我的胸口。
在这种力量下,什么冲天怒火都要给打回肚子里面去!我的脸扭曲了起来,只发出一声闷闷的鼻音,便手舞足蹈地飞向了半空中。
老爸在船上微笑,声音安安稳稳地传到我的耳朵里“在这种事上,你比我适合”
他在后面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我已经听不到了。天空中两强互击所生成、带着强烈光炎的冲击波,已毫不客气地把我席卷进去!
“倒楣都给我停手啊!”护体真气外涨的速度不可谓不迅速,但强大的炎流仍然毫不客气地烧掉了我的两根眉毛,细细的灼痛,让我本来已经很是高涨的心火一冒千丈高。
不用再想什么复杂到令人头大的理由,在极地冰山下淬炼两载,业已精纯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地步的太息一气,轰然外爆,挟带着极地冰寒彻骨的气息,像海上突起的飓风,碾过整片天空。
大面积的海面整个的下陷,四面的海水倒灌而入,然后在自然的伟力下,激起了比先前更强大十倍的海浪狂澜,高达十余米的小型海啸立时生成。
好心变坏事,这下糟啦!
即使是生气,我也不想迁怒到无辜的人的身上,这种程度的海啸,对飞在半空中的人们自然是没有什么影响,但对海面上的游艇的破坏,可是灾难性的!虽然明知上面有老爸压阵,我的心脏仍是大大地跳了一下!
凌空一个倒翻,避过了一道不长眼的炎流,再往下看时,却正见到滔天的巨浪蓦然中分,让出一条宽敞大缝,威势不减地呼啸着从船体两侧掠过。
这情景,震撼力实在够足,而中分的狂潮猛烈拍击海面时所生成的震天巨响,则更为这惊人的一幕打上注脚。
是奥马修!已经沉默到几乎要让人忘记的男人,终于在这个时候出手了。
虽然在刚刚那个时候,可以出手的人很多,但在看到这情景的第一时间,我便确定了出手人的身分。能这样举重若轻地将滔天巨浪划分为两边的人选,除了当世“海皇”还有谁来?
当然,老爸也是可以的,不过,如果他出手,这十米高的大浪或者就从人间蒸发了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说,我的心情在这一惊之后,倒是又平静了不少,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和老爸接着斗气。
不过,我的到来,似乎并没有让天空中两个人的争斗有什么缓解,虽然刚刚我的出场让他们两个都是一惊,但两个人争战正酣,真气外放之际,早已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谁先收手,便等若受到两人的合力攻击,那时不死何待。
如我般劝架的人唯一且必须的手段,便是以高出两人的实力或者是惊人的技巧,消弭掉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强大力量,这无疑是个苦差事尤其是不能有任何损伤的前提下!
自然,在做这些事之前,还必须与当事人取得良好的沟通。
“两位,罢手可好?”
比较辛苦地挨近劲气横飞的战场,我扬声高叫,却也没有失了礼数。
“不好!”这是江雅兰的回应,虽然由于四面的高温,水分全被蒸发,看不出有什么汗影,但她此时已是满脸通红,显然面对的压力绝不轻松。只是,她的眼眸中却是红霞大盛,流转不定的光芒有若实质般刺目。
看到这种情况,我惟有叹气而已她已经打上了瘾,天王老子下凡也甭想把她拉开了!
我只好又看向闻名已久的“梵河等级力量”年轻一代的代表“究极破坏”卡陀先生,既然是梵河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总比江雅兰这个疯女人要多懂一些事理吧
我看到了他那张黑黑的,缺乏年轻人生动表情的脸。
早闻“究极破坏”卡陀不仅武力惊人,且在心智修养上也出类拔萃,要不怎能称为是近百年来“梵河等级力量”的天才人物?与他交流,应该不会费力才对
我在天空的乱流中辛苦地扯出笑脸,正想将只属于男人的冷静的道理与这位先生沟通,却恰看到他那张枯木一般的脸上所隐隐透露出的红光。我微微一楞,再仔细看时,便又发现他的眼眸中已然波荡过甚的兴奋之意。
本来就是他将江雅兰叫出去的,难道他
“轰!”双方同样刚猛无匹的劲气在半空中交击,碰撞的中心点似乎离我也太近了些,突然炸出的爆响,以我的实力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脑子里面嗡嗡地败下阵去,飞行高度立时下降十多米
你们是故意的!
在看到江雅兰明眸中闪掠过的“碍事的人一边去”的神采,还有卡陀那不屑一顾的木头一样的表情,我终于愤怒了!
“我在叫你们停手啊!”生而为人,讲礼貌的总是不比耍流氓的!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流氓出身的老爸,总是会让人怕!
抛下了虚伪的脸孔,我在长啸声中挥臂横扫,磅礴的剑气划过星空,势如破竹般割开了天空中纷乱的炎流,交战中的双方猝不及防之下,显得颇为狼狈地齐齐后移,两人之间铜墙铁壁一般的气场,登时显得不稳定起来。
机会!再来一剑!
厉烈的剑啸声一点儿也不比刚刚的爆响逊色分毫,无形无色的剑气直冲霄汉!
一剑过后,对战双方所形成的僵持局面轰然崩溃,四散的乱流拍击海面,生成一波又一波的大小浪花,在纷乱中也很有些宏大的气势。
事情似乎是解决了外围观战的人们大部分都发出低低的叹息声,似乎有对这场精采的拼斗过早结束的惋惜,当然,也有因那种“为什么不死个人”一类想法的破灭,而产生的悲叹。
这些杂乱无章的思绪在海面肆意流淌着,有一些研究的价值,但此时,我却没有心思来想这些
事情真的解决了吗?如果这么容易,大家何必这么推三阻四的
两手自然下垂,我望向星空中正向两边抛飞的人影。
在刚刚的那场交锋中,由于我压倒性的力量突然闯入,在挤散了他们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气机时,却不可避免地遭到了他们两个人发自本能的锁定。
由于三人之中以我气机最盛,那么,不可避免,我至少要受到两人一次合击,以宣泄两人身心所受到的压力。
这样的一击,绝不轻松。
在我身后,卡缪的身形从虚无中闪现出来,圣光缭绕,卖相称得上是绝佳!
他应该也是被老爸踢上来了才对,出现的时机却是刚刚好,海面上的局势仍然不明,这么多旁观的人物,难保没有几个想当渔翁的家伙。在我全神贯注应对两个麻烦人物的合击时,他完全可以充当护法的角色。
想来,在教廷一贯韧性绝佳的防御面前,即使老爸亲自出手,也未必能在数息之内破掉!
“多事的家伙!”
江雅兰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声音远远地打入我的耳朵。
在此时“劫火红莲”已无法控制地开到全满,外溢的真气,已然形成了一层吞吐闪耀的火焰之甲,气势惊人。
与她几乎平行的,是如陨石般下落的卡陀,他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但我可以看到,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狂热色彩,已整个地消失不见,所余下的,只是空洞得没有一丝感**彩的无神瞳孔。
一左一右!
三个人撞在了一起,江雅兰的火红色光华再度大盛,整个人却远远地再度飞了出去,在星空中划出一道灼目的抛物线,干净俐落地摔入海中,入海处的海水登时沸腾,蒸气“突突突”地冒出了好大一片。
而卡陀,却只是嘶哑地低颂了一声我听不懂的古咒文,身体竟在逆冲的强大力量下,诡异的静止在半空中,枯瘦如柴的身体上皮肤妖异地高速蠕动,竟纯以肌肉高频率运动将反震之力化去。
“漂亮!”
我赞叹了一声,身体却也不得不在原地高速凌空旋转,将那股庞大的反冲力化消干净。连打了几十个旋转,我的身体戛然而止,正好直接面对卡陀没有任何变化的黑脸。
“你绝对留手了!”
我说话非常肯定。刚刚卡陀的表现也委实太轻松了些,而且,在我与他正式接触的一刹那,他体内毫不逊色于隘列的威压感,便小小地刺了我一下尽管他隐藏得很好。
一个有着绝不逊色于隘列的实力的家伙
我开始佩服卡陀的心智修养。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将之保持在与江雅兰同步的水平线上,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较轻松地接下他两人的联手一击。
否则,如果他在瞬间提升力量全力出手,以他不逊色于隘列的实力,与江雅兰的合力一击,至少有十分之一的可能可以让我从人间蒸发。
“刚才,真的承情了!”
我笑咪咪地对他行了个礼,他也不冷不热地还礼。他当然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但看来,他对自己的行为并不太注意,就凭这一点,我喜欢!
“并不需要谢我刚刚,是我先用了心机!”
他的话音嘶哑,且没有声调起伏,入耳可是好生难听,但听他这样讲,我倒是有了些兴趣,一时间也忘了观察一下现在的形式,扬起眉毛等待他的解释。
“刚刚与江小姐一战,我以秘传神目,将劫火红莲之气脉运行洞察于心,颇有所得但有失光明。”
我为之恍然,怪不得老爸说这样的打斗没意思原来如此。
只是,卡陀后续的动作却是令人惊讶。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片散发着淡淡紫光的玉石,伸手递到我眼前,话音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但下面的话令我心中一跳。
“这是记录阿修罗大炎密的原石,请代我交给江小姐。请告诉她,这是一个不太礼貌的公平交易”
再点点头,他甚至不给我再度开口的机会,便以高速飞离开去,看情形,似乎连这场围捕行动的指挥也不干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瞬间化成一个模糊的黑点儿,心中开始为隘列担心
梵河有这样一个角色与之有深仇大恨的隘列,可真的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