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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嚎叫响彻整个沙漠,却连一丝回响也得不到。
有人说:飞机是天空中穿梭的十字架。
姑且不论字面后的意义,单从字面的理解来看,飞机和教廷人士颇有联系。所以,身为当代教皇,马文坐在专机上,显得十分自在。
即使是在旅途中,世界上发生的各类关键**情,都会通过特殊渠道向飞机上汇集,再由教皇陛下做出决断,并经枢机团过目修改后,交由各部门执行。
而事实上,神圣教廷的七名红衣主教中,有三名是马文的坚定支持者,另有两人立场有明显倾斜,剩下的杰拉德以及克洛依德两人虽然一向对马文抱有戒心,可是在大部分情况下,也没有理由明着和马文作对。
所以,有监督功能的枢机团最高层,事实上也成了马文的一言堂。马文的领袖地位,不容置疑。
随着他掌控教廷时间的延长,他的影响力日益加深。可以相信,再有一段很短的时间,他就可以像上一届教皇那样,成为所有教徒制度和精神上的双重领袖!
而此时,这位教廷未来的绝对领袖,还在为眼前的问题而苦恼。他获得绝对权力的道路或许极短,但过程却绝不简单。
接到一份最新的情报,他反覆看了多遍,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黑天”
对一位应算是盟友的人物,马文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应对。他必须得承认,自己有些失算,在一系列有关玛蒂尔达的事件中,他低估了这个女人,却高估了黑天。
“叮铃”铃声响起,一道特殊专线被接通了,他拿起话筒,懒洋洋地道:“你好,这里是神圣教廷教皇专用线路,我是当代教皇马文一世。”
比索亚克的声音从万里之外传来:“怎么,心里不痛快?”
“彼此彼此,都被女人打了闷棍!相较之下,或许我还更幸运些!”
“”“好了,言归正传,你用这条线路,总不会是要和我聊天吧!兰光的结果还满意吗?”
“还可以,伊丝塔尔顺利救出,不过,死了两个极限阶,都是被朱翎那怪物给杀掉的。禁忌一个,失落一个。”
“啊,真不幸!”马文的语气称不上真诚,他真正的目的在下一句:“你现在在哪儿?”
“我?大概是极天洋中部等一下!”略一停顿,比索亚克报出一个详细方位。
马文听了,哈地一声笑了起来:“小心了,吾友,待在那儿,说不定会碰上张真宇!他正在赶往黑天洲的路上。”
“我会注意的。不过,听你的意思,似乎不想让我去帮黑天一把?”
“黑天?”马文低低一笑:“他是个人才!有实力、够狠、也阴险,最重要的,他的命很长!不过呢,现在‘魂体融合’的事情已经是世人皆知,而且经过这一段日子的考察,我发现了他难以掩盖的缺陷,如果他不能弥补这个,要帮他不如再找一个呢!”
“缺陷?”
“哼!我们美丽的玛蒂尔达小姐似乎已经看出来了,现在的黑天,类似于一只被拔去全身尖刺的刺猬,出人意料的虚弱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考虑是否将这个资讯透露给仲裁委员会,后续的工作,就交由他们负责好了。”
“我会考虑,洛达修那边”
“不出所料,糟糕透顶。我们伟大的中天皇帝攻心之术比他的力量更厉害,洛达修废了变成一个可怜的糟老头!与之同时,老头也把我推到最前沿,现在,我很苦恼呢!”
“去苦恼的应该是我才对,杀死卡缪,咱们三个都有分,洛达修已经被废了,你又是在重重护卫之中,只有我,说不定哪天碰到张真宇又或隘列之类的家伙,又是”
那边突地没了声息,马文微微一怔,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比索亚克?”
“”“吾友?”
“乌鸦嘴!”
通话又恢复了,比索亚克的声音却变得有些虚弱:“是张真宇,刚刚过去,幸好,他现在挺急,没空理我!不过,那眼神真是糟糕的经验!”
“”终于轮到马文无言了。
比索亚克很体贴地不发一言,陪他一起沉默,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意兴阑珊。
我擦着海平面突入黑天洲内陆,刚刚和比索亚克打了个照面,我也没太在意。卡缪的仇人并不等于我的仇人,即使我看他不顺眼,也没有理由和他演上一场全武行。
况且,隘列未必喜欢我多管闲事。
一边飞行,一边接收来自各地的消息。兰光方面,对方已经撤兵了,刚刚有点起色的兰光城,被昨夜一场人造地震再加上满天遍野的极限阶对战,又变成满目疮痍。幸好,我们这边的伤亡情况,还勉强可以接受
奥林匹斯山下,禁忌的部队由于缺少核心领导,被老姐布了一个局。
在满腔怒火的隘列带领下,神英精英倾巢出动,重创山下来犯之敌,但在战事后期,一直隐忍不发的理查,悄无声息接手了领导权,神英在猝不及防之下,又被打了一个反冲锋,情况颇为糟糕。
至于艾玛,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了。
一个存在于世上数千年之久的古老文明,说没就没了,这种强烈的认识震荡,让我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在一天之前,又有谁能想到,看似稳固不移的炎黄、神英、艾玛三方联盟,便被硬生生打缺了一环?
这样的损失,已超出了战术上的失误,而上升到了战略的高度!
中天洲黑天洲西罗巴洲,连接三大洲的战略地带就这样空白了一大片,任我方智囊团如何解释,也无法摆脱这份堪称耻辱的错误。
而在这个时候,亚辛老头的说法却跳了出来,在我脑子里来回闪动。
“我视势力范围如粪土!”
也许,只有教廷又或圣战这样的宗教组织,才会有这么大气的想法吧!我蓦地发现,即使我不赞成他的想法,但是在心底深处,我又是十分羡慕的
特别在这种时候!
或许,我们唯一可以聊以自慰的,便是普鲁斯那小鬼万幸依然未死。可是,在以黑天为首的十余位极限阶的围追堵截下,就算再加上雅兰和玛蒂尔达,又能撑多久?
最后一次与雅兰她们联系是在十分钟前,那时她们已经和普鲁斯会合,与黑天他们捉迷藏,问她们详情,却因事态紧迫,语焉不详,越是这样,我越是焦虑,眼看着快要到达预定地点,我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在突入黑天洲内陆的时候,我便开始逐步减速,虽然这样会挤掉一部分时间,不过,让一个直飞上万公里的人神完气足地进入战场,也太不人道!
越是接近,流动在大气中的充沛气感便越是强烈,从这里面也可以得到一些残缺的资讯。经由0号晶片也许是吧,反正自我进入“证道境”后,便很难再感觉到这东西的存在,可功能是实实在在地保留了下来。
经由0号晶片的计算,这里大规模的元气乱流,其形成时间,至少在一个小时以前,也就是说,在最近一个小时内,普鲁斯他们并没有和黑天等人发生正面冲突躲得还不错!
我稍稍压下跳动的心脏,速度再减,同时缓缓积蓄力量,只要到达一定的临界点,我便会全力气机外放,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以掩护普鲁斯他们。
然而,计画永远跟不上变化。
就在我如临大敌,在低空中滑翔时,一道熟悉的火劲一现即隐,我大喜中低头下看,正见江雅兰大咧咧地站在一个沙丘上,对我勾着指头:“晚点了!帅哥!”
在她身后,玛蒂尔达和普鲁斯并肩站立,气色尚佳。
我吁出一口浊气,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我摇了摇头,身形飘落在他们身边。先不管两位女士,揽着普鲁斯的肩膀,想安慰他一声,最终却只能用力搂紧,把满胸的言词变成一声叹息。
反倒是普鲁斯气度从容,他眼中先漫起一波红潮,但很快又消褪下去。
“大哥不必担心,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够想开!”说着,他自嘲式地笑了笑:“事实上,我现在已经想得很开了!”
普鲁斯的从容镇定让我汗颜,可我也知道,他表面上越是不在乎,心里的苦楚就越大。至少我很难想像,一个执掌黑暗世界一方的霸主,被敌人生生砸碎了一切根基,杀死了所有亲人,只留下他一人孤零零活在世上,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在没有真正理解普鲁斯内心想法的时候,我不敢随意开口,只能暗中注意他的心情,想办法解决。再拍拍他的肩膀,我回身和玛蒂尔达打招呼:“这次如此顺利救回普鲁斯,玛蒂尔达小姐厥功至伟,多谢!”我略一躬身,表示谢意。
玛蒂尔达也很自然地受了一礼,然后才笑道:“我是因为雅兰和有容才帮忙,但陛下的礼数也是珍贵,这机会不能错过了”
江雅兰在一边哼了一声,一脸不悦。
我的目光移到她脸上,四目相对,却又有些尴尬,没办法,我们颇具默契地同时转开脸。为了缓解尴尬,我急忙扯过话题:“黑天他们现在的实力如何?如果较棘手的话,不如让我将他们牵制住,你们结伴离开,我脱身后再追上”
“没胆鬼!”
又见雅兰的冷言冷语啊!面对这熟悉的腔调,我非但没有尴尬,反而又高兴了起来,以至于很自然地耸耸肩,笑问道:“那么,江大小姐又有什么高见?”
“我能有什么高见?等我说出‘高见’,黑天早跑到数千里外了!”
“啊?”
“那家伙跑啦!一分钟前,刚感觉到你的气息,连个场面话都不说,就逃得那么无影无踪!标准的望风而逃!我就奇怪了,他还是不是男人?”
我脸上的表情想来十分精采:“你是说因为我?”
“也许吧!啧,行啊,这世上能把黑天吓成这样的,你是独一个!”
雅兰的话里讽刺之意十足,可我为什么从她眼中,看到那么明显的得意之色呢?
我咳了一声,谦虚道:“也许是他前天的伤还没好”普鲁斯接过话头,张口就骂:“呸,没好个屁!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药,神完气足,牛得很哪!还有,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会用‘空间塌陷’,看上去还造诣不浅的样子!”
“空间塌陷?”我挑挑眉毛:“是禁忌的那个?”
“嗯,是那个没错!”
我看向江雅兰,她正好也看向我,两人目光一触,她立时叫了起来:“0号晶片!”
“哪个?”这次是普鲁斯和玛蒂尔达异口同声,默契十足。
虽然我植入0号晶片已很久了,但因为保密的原因,除了苏怡她们这些当事人,便很少有人知道,普鲁斯也没听我说过,我三言两句把这个概念给解释了一下,看着普鲁斯有些向往之色,同时又有些忧心,我便以当事人的身分评价道:“空间塌陷、核灭能之类的,实用性不错,我也经常玩,还有那种计算能力,非常惊人”
说着,我伸出两只手,一只掌心上面托着暗红色、有如球状闪电般的核灭能,另一只手上则是黑幽幽、深不见底的“黑洞空间”然后,把两件东西合在一处,同时湮灭无踪。
“可是,如果说,这会造成实力上的飞跃,嗯起码我没觉得,再说了,等你们到了‘证道境’就知道,有些东西是很无谓的。
“比如黑天,除非他那块晶片有了质的改变,否则,他就会知道,寄希望于外物,那只是最低下的行径,这样下去,他一辈子也别想击败我你信不信呢,黑天?”
数百公尺外的沙地猛然爆开,黑天在长嚎声中,破沙而出,远远遁去,普鲁斯本能地发力要追,我一把拉住他:“急什么,看他现在的德行,要杀他,还怕没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