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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法消退,这让她愈加惶恐。
走出房间,走过一个个紧闭的房门,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她有些漫无目的。“就去看看罗尔吧,能看着他睡觉,心里应该也会舒服点。”说实话,丝凯依一直以来很喜欢看罗尔的睡相。虽然他是团队里面年龄最大的,但睡觉时的样子却像个孩子。每天早上,丝凯依进去叫醒他的时候,都会坐在床沿好好地看一会儿。
“有时候踢了被子,冷得缩成一团;有时候很不雅观地摊手摊脚,还会起某些生理变化;有时候像个小婴儿那般趴着睡,一个劲儿傻笑;当然,也常有装睡等着作弄人的时候。”站在房门口,丝凯依甜蜜地想到。由于经济条件变好,现在的道提斯特住的都是有足以保证每人一个房间的高档套房,丝凯依更是可以毫无顾忌地随意出入罗尔的卧室。
推开房门的时候,卧室里的光亮让丝凯依有些意外“难道他没拉上窗帘?还是说他也醒了。”等她完全看清房间里的情况之后,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窗帘拉开了一边,窗户同样也开了一扇,凌乱的床铺并没有整理过。丝凯依终于明白了自己不安的来源。
“罗尔又被绑架了!”她近乎疯狂地冲出房间,用力地拍打着队友们一扇扇紧闭的门,将他们从熟睡中唤醒。
片刻之后,睡眼惺忪却又一脸惶恐的队友们齐集在客厅。确认罗尔确实不在之后,斯派开始发动他的“耳报神”特技。他的脸色只在一瞬间便发青了。“斯派,救我!斯派,救我!”从头到尾,只有这么一句话,一条讯息。
“该死的家伙,你也说说别的呀!我在听着呢。你究竟在什么地方?怎么都不说呢?”斯派第一次恨不得自己还能再有千里传音的能力。
罗尔的声音很虚弱,偶尔还会听到一两声呻吟。这让队友们心急火燎。
“不能老是这样,你也听听别的人说话,估计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阿库雷西急了。
“那,我怎么知道还有什么别人?”斯派已经急昏了头。
“还有谁,统治者和克雷吉啊!”连因普雷斯都能想得到。
然而事实竟是出乎他们意料。斯派粗略地监听了两支团队的对话,从头到尾竟都是清晨时分的那场战斗,还有就是双方都在讨论今后如何应对,关于罗尔的事情竟是只字未提。虽然克雷吉和老头子们之间的仇怨发展到什么程度也是很重要并且诱人的情报,但此时斯派也没有兴致去关注。“怎么办,怎么办?这件事居然和他们无关!”
“那可就麻烦了”芬特实在无法想象还有什么潜在的敌人在盯着罗尔。
索德倒是更为镇定,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相信罗尔能够逢凶化吉“罗尔得罪的人应该不少了吧?我们进步这么快,应该是压制了不少团队。”
这句话提醒了阿库雷西“阿摩科!阿摩科!”他大叫到。
实在也想不出其他潜在的敌人,斯派只能集中精力监听阿摩科。约摸半个小时过后,终于在只言片语中找到了大家想要的情报。“他们说有一个叫做‘kkk’的人要加入他们,条件是消灭罗尔。”
“那么罗尔在什么地方?”丝凯依激动地拽着他的手臂。
“别吵,我继续听。”斯派再也听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连阿摩科的人都不知道这个新人究竟打算怎么做,更不知道他在哪里。幸好知悉了“kkk”这个登陆游戏的名字,斯派总算有了新的监听目标。
白人并没有去哪里。事实上他从酒馆里叫了些酒菜回来,一个人自斟自饮,庆祝一举逮到两个来自地球的“劣种”在地球上还没有进入这个游戏的时候,他每次作案之前都要去喝个酩酊大醉。这些年来,作为“白色天使”这个组织的成员,他和他的伙伴们已经“处决”了上百个有色人种。
是的,必须喝醉。脱掉身上的白袍,他也就是个平凡的老百姓。即便是穿上一身的白袍,戴上面罩,但他还是很怕看到那些人临死时怨毒的眼神。
他第一次下手的对象是他的黑人上司。作为一个白种人,他做着蓝领工人的粗活,同时还要受黑人白领的指手划脚。他无法忍受这种屈辱。终于在一次喝醉酒之后,他朝他的上司开了一枪。本来是要被判一级谋杀的,但是他的白人同事做了伪证,陪审团和法官也因此判定黑人是酒后自杀。作为帮助他的交换条件,他被邀加入“白色天使”这个组织。
后来,他的胆子越来越大,借着酒劲下手越来越恨,终于成为组织里的头号裁决者。他们对路边的流浪汉没有兴趣,他们认为那才是有色人种应该拥有的命运。他们通常选定的目标,都是那些站在白人头上的黑人。对他们而言,那些人才是最可恶的。
进了这个游戏,阿摩科团队听了他的特技之后,给他安排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消灭罗尔。这个任务原本他还不想接,对他而言,杀死白人是犯罪。但是在五周年庆典上见到罗尔一面之后,立刻打消了原有的疑虑。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地球黄种人,也是属于“白色天使”认为必须裁决的对象。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正在这个游戏里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人。“绝对无法容忍这样的人存在!”这是当时他唯一的想法。
“先拿那个黑鬼当开胃菜,罗尔才是正餐!”半瓶烈酒下肚,已经有了微醺的感觉,他把玩这从罗尔那里缴来的隐形匕首。“就用这个裁决他!”
斯派从没有这么郁闷,绑架罗尔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话,最多就是喃喃自语,说些酒话。而罗尔本人则是不停地向自己求救,却没有提供任何关于地点的情报。“xxx,搞什么!”他终于忍不住骂了起来。
芬特表情比之前几次罗尔出事时更加凝重“按理说,罗尔不会像我们求救的。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就算是洗澡的时候,他也总是随身带着‘隐形匕首’、‘月之精华’、‘逆反之镜’和‘自由的羽翼’四件宝物。以前面对老饕,只带着一样宝物的他都没有向斯派求救过,自己便度过了危机。”
“可以判断,罗尔是在睡梦中被人绑走的,并且是在来不及反抗的情况下被剥夺了那些宝物。”斯派终于可以静下来思考“也就是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差不多是这样,已经无计可施的罗尔只能向你求救了。”惶恐迅速蔓延开来,如果连罗尔自己都没有办法,那么这些“没用”的队友还能做些什么。
白人再一次出现在房间里,手里握着刚刚获得的战利品。这一次罗尔真的绝望了,他也深知队友们帮不上忙,除非是奇迹出现,要不然谁会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呢。
“现在,就让我帮你们用血来洗刷罪恶吧,该死的杂色猪。”白人拔出隐形匕首。
“也好,那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可以减少一点痛苦。”事到如今,罗尔也不敢有什么奢望,只求能够痛痛快快地速死。
盯着白人的手,想着那柄看不见的匕首正在靠近自己的咽喉,黑人又怕又怒。“你会后悔的!”他瞪大了眼睛,怨毒地看着对方。
“死到临头还嘴硬!”白人不屑地挥下匕首,在黑人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我的特技是‘非洲巫术’,你会知道后果的!”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黑人说出这句话。
“非洲巫术?”罗尔努力回忆着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好像是一种很神秘的诅咒之类的。”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多想,白人已经在向自己逼近。这种干干脆脆下手的人最是可怕,因为他不会留给罗尔想办法扳回的时间。
“再见了,朋友们!再见了,最爱的斯凯依!很遗憾我不能陪你们继续这个游戏!”无助地闭上双眼,回忆在脑海里纷至沓来。面前的生死早已放开,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只剩下队友们的音容笑貌,还有远在地球的父母关爱和担心的面容。“对不起,丝凯依,以后不能陪你了。但是更对不起的是爸爸和妈妈,为**了这么多年的心,却无法等我孝敬他们终老。我是多么的无能啊!”“我真的不想死,但是还有什么办法呢?我救不了自己,谁也救不了我。我喜欢这个游戏,我享受这个游戏!我不想死!”回忆如同海浪般不停地翻涌,在脑海中搅出无数的白沫。尽管都是些零碎的片断,但却无比的清晰。
时间就像真的停止了一般,让他将过去的两年都回忆了一遍。就连上小学第一天的糗事都浮出记忆的深渊,他还是没有感觉到隐形匕首划过脖子的疼痛感觉。
回忆的潮水慢慢地退去,他的心也静了下来。“我死了吗?”他问自己。依然可以听见房间里白人窸窸窣窣的声响,隐约还有像是破裂的风箱传出的嘶哑的抽气声音。
疑惑地睁开双眼,罗尔不解地看正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白人,那张脸已经开始抽搐变形。“他想自杀?”罗尔只能这么想。
再仔细看看,好像有什么东西爬进了他气管,白人很努力地想要咳嗽,但却做不到。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开始发紫,胸腔剧烈地起伏,却怎么也吸不进空气。“这不可能!什么‘非洲巫术’?他都死了。为什么?我明明比他优秀!为什么总是有这么些该死的杂种在我的上面?挡住我的路,赶不走!赶不走!”看着黑人死后留下的空空的地面和散乱的绳子,他露出绝望、屈辱和愤怒的眼神,直到最终倒下。
罗尔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我居然被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救了”
直到白人分解消失,他才回过神来。“暂时是死不了,但我究竟在什么地方呢?”他自言自语“没被杀死,我可不能被饿死在这。唉,也不能指望斯派你能找到我了。如果可以,你们早就来了。祈祷吧,队友们,祈祷我能够在饿死之前想到办法,或者挣开绳索。”
“嘿嘿!”斯派尴尬地笑了笑,顺便告诉大家事态的发展。听到危险暂时过去,大家终于松了口气。“至于会不会饿死这个问题,那暂时就不用我们去烦恼了,相信罗尔自己会搞定的。”
回荡在道提斯特团队的旅馆房间里的轻松笑声,和与此同时却是满脸愁容的老头子们,还有愤慨地摩拳擦掌想要大开杀戒的克雷吉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是刚刚开始的特技者游戏第六年,轰轰烈烈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