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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三十六骑、飞云二十四鹰等弟子却称为外府弟子,以江湖人的身份在江湖行走,其实乃是傅家遍布天下的眼线。这些弟子都是十八岁入选,到了二十四岁便要退出,而老大则可以到二十八岁。其余人则严格按年龄限制,少一人则选一人补上,人数总在七十二、三十六、二十四不变。
府内还有三位管家,乃是兄弟三人,名王福、王喜、王禄。这三位老管家都是傅老太爷也就是傅怀的书童。傅青书当家时就升任管家了,与傅青书名为主仆,亲似兄弟。到了傅龙城这一代,三位管家的身份就更高了,虽然他们自贬身份,以奴仆自居,但是傅龙城一向对这三位管家执礼甚恭。傅家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傅家的管家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管家,相当于一个大家族的三大统领。禄三管在关外傅家镖局主事。而福大管家更是位高权重,家里大事小情,他都做得一半的主。福大管家主武,为人较为严厉,禄二管家则处理府内日常杂务,为人却较为和气,却府里这许多人日常起居照顾的周周到到,完完全全。
府内的两位管家因为年事已高,加上府内弟子渐长,近两年来,已经很少再亲自操持事务,只做些监督指导之事。不过,这十年来,福大管家与禄二管家每年总有月余时间出府他往,去了哪里作了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傅龙城也不例外。
太后来之前,福、喜两位管家本是要出去的,因为太后的缘故也仅仅耽误了半天功夫,见了太后的面后就动身离去。傅龙城除了请两位老人家保重身体外,也绝不多问。
“是。今天当值的本来是燕东大哥,不过月冷师兄请燕东大哥做些别的事情。让我在这里当值一天。”傅家弟子当中,随风和玉翔年纪较小,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起,就在傅家。傅龙城对这两个弟子最是宽容、怜惜。
“月冷在里面吗?”傅龙城淡淡地问。
“月冷师兄拿了笔墨给子庭叔送进去了,子庭叔要给香姨写信。”随风问一答十,话一出口,连忙又用手掩口,又觉这样在师父面前不妥,连忙放下,有些惴惴不安。
“写信?”
“师父,您没有说过被罚的人不许写信,师父不要生气。”
“我没说过这种事情吗”傅龙城的规矩很多,他一时也想不起自己是否定过这条规矩了。
“是,师父,师父的规矩随风都记得很熟,石牢的规矩也很清楚,绝对没有不许写信这一条。”随风连忙道。
傅龙城点了点头:“回头告诉小卿,凡是受罚的人不许写信。”
傅龙壁欠身应是。大哥看来心情不是很好啊。傅龙壁不由有些忐忑。
“你不在里面伺候,在这里做什么?”傅龙城问。
“月冷师兄不让我在里面看着,吩咐我在这里等着,若是来人,及时通报。”随风信口答道。
傅龙壁听了随风所言,心想要糟。随风口无遮拦,这样说不是等于月冷让随风在这里把风?他深知月冷心性。月冷禀性纯良,颇知分寸,绝不至说出此等让人误会的话来。
傅龙城眉峰一皱:“月冷倒是越来越会办事。你就去通传一声,说为师到了。”
这倒好,做师父的来见徒弟,还要人通传。傅龙城这话明显带着怒意。傅龙晴心知随风那句“若是来人,及时通传”的话果真触怒大哥。“随风,你想仔细了,你月冷师兄可说过让你来人通传的话。”傅龙壁忍不住出言喝问。
欺瞒尊长,一向是名门世家的大忌,对尊长不敬之罪,也是武林家族的重罪。若是月冷真说过此话,毫无疑问有对师长不敬之嫌。
随风听了师父口气,早就暗呼不妙,这时听了二叔的话,才猛然警觉自己错在何处,慌忙扑通跪下:“师父,月冷师兄只说让我在这里等候,‘若是来人,及时通传’这八个字确是随风自己加的。”
“随风大胆,这种大不敬的话你也敢乱说。还不掌嘴。”傅龙壁很少责罚弟子,这次也有些生气。
“师父、师叔开恩明鉴,是随风的错,随风口不择言。月冷师兄确实没有说过。”随风边说边自己掌嘴,虽是自己出手责罚,却打的颇重。
月冷从暗室内快步走出,见随风跪在地上掌嘴,不知他所犯何事,连忙跪在他身边,却不敢开口求情。随风噼里啪啦打了五六掌,嘴边都流下血来。傅龙城皱了下眉道:“好了。”随风停下手来,身子还吓得簌簌发抖,不敢抬头。
傅龙城目注傅龙壁道:“你倒是越来越疼惜这些子侄了。”月冷受了子庭的连累,本已在傅龙城那里获责,因为太后姑妈求情,傅龙城才饶了月冷。
今番月冷又来给子庭与香儿传信,既然子庭与香儿之事不被尊长许可,月冷此举有暗违上命之嫌,傅龙城焉有不怒之理。如今随风受罚,也是受了月冷连累,傅龙壁如此做,也是怕大哥重罚月冷,才曲意为他开脱。
傅龙壁垂首道:“小弟不敢。”
傅龙城看了月冷一眼,道:“你可知道随风因何受罚。”
月冷叩首道:“徒儿不知,但总是我这当师兄的未能作到教训之责,还请师父罚我吧。”
“可是你命随风守在这里?”
月冷略一踌躇道:“是。”
傅龙城脸色一寒。
月冷吓得面色发白,颤抖着声音道:“是徒儿擅自作主,答应帮香姨帮梅小姐给子庭叔传话,并请子庭叔给梅小姐写信。徒儿知此举会受重罚,所以让随风避出。都是月冷自作聪明,请师父重责。”
傅龙壁这才松了口气。含烟也行了过来。太后悬念子庭,自己不好来探问,便让含烟过来。含烟远远见两个师弟跪在地上,师父面有怒色,忙抢前几步跪下道:“师父,师叔。”
傅龙城这时怒气稍减。便板起面孔训含烟道:“你平日是怎么管教师弟的。”含烟不知月冷、随风所犯何错,又不敢问,只得叩首道:“是含烟之错,请师父降责。”
随风也叩首道:“师父不要怪两位师兄,都是随风的错。”
傅龙城本想命含烟重重打月冷、随风一顿,突然想起姑妈说自己对徒弟太过严厉的话。自己似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所作所为似乎更大胆一些。只是爹爹很少动怒责罚,偶有差错,爹爹要罚,爷爷、娘和姑妈都会相护求情。挨板子的次数掰着手指头就能数过来。
但是如今府里的弟子可没那么幸运了。包括自己的几个弟弟在内,三天两头地就要挨打受罚。这些弟子都是十七八岁二十左右,正是血气方刚的时期,言语有失,偶有差错也是人之常情。自己是有些太严苛了。
看看跪在地上的三个徒弟,在看看噤若寒蝉的傅龙壁、傅龙晴,不禁有些悔意。
这几日来,因了子庭的事情,自己好像脾气更大了一些。弄得府里子弟都战战兢兢,惟恐做错了什么。自己已年近三十,为何还如此易怒呢。
傅龙城缓和了神色道:“有些事情长辈有长辈的考虑,你们只照做就是了。这次为师可以不追求,若是谁再妄做主张,绝不轻饶。”
“是。多谢师父。”含烟、月冷、随风齐声应是,却都没敢起身。
“含烟以后严加约束月冷和随风就是了。起来候着吧。”傅龙壁待傅龙城走向内堂,对三个侄儿吩咐道。
含烟等应声是,待师父、师叔走入“天梯”才站起身来。这边只剩下他们师兄弟三人,含烟不禁绷紧了脸色,喝问两个师弟道:“怎么回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