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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今年北地的大雪,来得比平素,却是晚了很多,直到十一月之时,一股寒风席卷而过,那朵朵雪花,才从漠北一路开到淮南。
只是那雪来的晚,却似乎很不甘心一般要在剩下的日子里,一次性的全部倾斜出来,那漠北之地的雪却是越下越大,积雪盈人,人马不行,原本打得正是欢畅的两方大军,却也不得不暂时休战,来躲避那百年难遇的暴雪,海都愤恨之下,只得无奈收兵,沿杭爱山缓缓西撤,而忽必烈的大营,却也趁机向土河一线南收,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皇孙铁穆尔,在断后过程中不顾军令,突然引军反击,趁着雪势还能走人的时候对八刺残部再进行了一次闪电般的突袭,结果大获全胜。
得知消息的忽必烈先是勃然大怒,继而欣喜不已,铁穆尔得胜归来,忽必烈先是以违背军令为由将其打了五十大板,再以随机应变斩首数千的战功,賜以额根称号,并且赏赐金银若干,忽必烈对于亲孙此举,该赏则赏,该罚则罚,让将士们尽皆畏服,只是那小皇孙铁穆尔,虽然平素有些木讷,话也不多,可是挨板子时坦荡接受,默默挨打,拿到赏赐后也毫不推辞,旋即分给了士卒们,却也博得一片叫好声。
只是第二天却传出,忽必烈亲自去给被打得屁股开花的铁穆尔上药,并且与之深谈几个时辰,却真正在大营里掀起了波澜。
铁穆尔乃是真金的嫡子,如今忽必烈摆明了是器重铁穆尔,处处给他造势,那么很多太子周围的人,也就松了口气,关于“太子储位不稳”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甚至不少人已经悄悄给大都写去了书信,要求输诚呢。
至于部分守旧的王公,有的惶惶不可终日,有的则依然不死心,四处公然聒噪说这些都代表不了什么,还有的则继续策划于密室,点火于基层,四处宣扬真金的不是,那兴头反而更是来劲。
一切只因为,这蒙古人毕竟乃是塞外蛮夷,不通王道,也没有汉人这样严密而不可置疑的宗法体制,虽然忽必烈倾向汉化,也立了嫡长子真金为太子,只是蒙古人,尤其是漠北诸王,实在没有也不愿对把储君当君来尊重,在他们眼里,真金就是一汉人邪书读多了的小子,狂妄不堪,居然不喜帐篷而喜宫殿,居然不喜刀枪而喜文墨,居然喜欢穿华服而不是皮袍,这等大逆不道的行为,怎么能当蒙古的大汗?
只是习俗在那里,忽必烈虽然定下了真金的太子之尊,也让真金参与朝政,可是离汉人太子的开府养军聚众的声势比,还是差的太多,而且蒙古人也从来没有尊敬储君的传统,那成吉思汗还在时,术赤就敢对公认的继承人窝阔台很是不敬,其后贵由虽然有母亲乃马真撑腰,却依然得时时面对其他人的挑战和质疑,那真金战功本就不够显赫,又时常喜欢子曰诗云,和那些摇头晃脑的汉人搞在一起,自然让刀尖舔血喜欢牛马和女奴的王公们怎么看都不顺眼。而忽必烈大概是效仿旧制,也可能是担心太子势力做大,从来也只是在群情汹涌时才会维护太子的地位,却从不会在萌芽时为太子正名,这也让坊间一直谣传的父子不合有了很多传闻的空间。
只是,在这次事件里,众所周知一直和太子不睦,甚至被隐然奉为倒嫡派领袖的阿合马,却绝不对此事作出任何评论,有胆大的人问起时,阿合马却一直微笑道“一切尽在陛下掌握之中”却让众人多了很多遐想。
北地里寒风一片,而南国却依然温暖如春,萧统的小朝廷在迁台半年多以后,终于彻底走上了正轨,一度慌乱的百官,也都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各人该干什么,也都有了明确的规章制度,加上萧统还有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宰相陆秀夫,大小事情都能摆平,而蒙古人目前也在漠北僵住了,这一切都造成了一个后果,那就是萧统闲下来了。
闲来无事,萧统自然习惯性的读书,而把诸多小事都一并甩给了陆秀夫,至于太傅之职,萧统却依然不许陆秀夫辞了,说是他人也教不了,还是陆相挂着,只是这么一来,萧统读书却也没有先生了。
那么陪读的,自然就是张芷嫣了,不过萧统毕竟比张芷嫣多活了那么十来年,心智怎么也比这早熟的女子强,讨论起学问来,虽然理论功底远不如对这些倒背如流的小美人精湛,却因见多识广且逻辑性强,每每也辩得张芷嫣张红脸撅着嘴,却说不出话来,而在萧统的潜移默化下,那张芷嫣却也渐渐对圣人之言先贤之论开始质疑起来,一次回去在李氏面前对孔丘一顿指谪,倒让李氏吓个不轻,还专程来找萧统请罪,倒让萧统哭笑不得。
转眼间,年关就要来了,屈指算来,萧统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将近三百天了,可以说,如今的萧统一口地道的官话,再不见以前的京片子,如今的萧统一笔蝇头小楷,却没有了以前柳体的苍劲,如今的萧统说话不急不徐,神色淡定稳重,再不是以前那样慷慨激昂咄咄逼人,岁月给人带来的,虽不一定是心中所想,却往往是行中所定,而萧统如今,却是真正把自己当成了赵昺,再和那个文明时代没有了丁点关系,也不知究竟是祸是福?
呃,凌晨熬夜看了一场恶心之极的德比大战,一怒之下睡到现在,大家原谅则个,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