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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坐椅上,闻言,立即笑道:“贤侄侠肝义胆,为后辈中有数人物,只等群魔敛迹,便是神仙中人,厚谊隆情,贫尼倒觉生受了!”
惠元忙逊谢不迭。
师太携着袁玉英,也不再作俗套,立即飞入屋。
琼娘使坏,故意笑道:“云英妹身受重伤,不能施展轻功,本应由愚姊携抱上树,只是我一身受恙虫螫伤,已觉全身胀痛,用力艰难,携抱之责,就烦元弟代劳如何?”
这妮子,不待话完,竟抱着人,往惠元手上便送,云英一抹羞霞,满透玉颊,微咳道:
“姊姊过于使坏,看我往后饶你!”
惠元涎着脸,两手接过人,拿眼朝着云英玉颊,脉脉含情的不住偷望,云英害羞,暗中用手在他臂上重重的捏了一把,元儿忍疼,正待纵身飞跃,一看琼娘早已不在身旁,不由低唤一声:“姊姊!”
云英目蕴泪光,低声道:“情之一字,害人不浅?而今我已是众叛亲离的人,忍辱偷生,能和你们团聚一刻,就算是缘,此间事了,必返师门,身受那分尸之惨,你和你义兄,一样痴情,还望彼此把世情看淡,否则,来日方长,烦恼只有更多呢。”
惠元流着泪道:“不论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此情不渝,还望姊姊一切暂忍,果真不幸,祸及姊姊,不但陈惠元亲赶汤火,绝不皱眉,就是有事求助盟兄,他也会不计艰难仗剑相助,只求姊姊珍重眼前,未来之事,我们会相机定妥!”
这孩子,初抱腻友,只觉幽香袭人,其温如玉,其滑如脂,不由爱不可遏,但又想到意中人原在病中,冒险相就,此情似海,立又敬多于爱,云英见他痴立不动,遂微愠道:“尽呆着此处作甚?留心人家看你笑话?”一句话把惠元提醒,俊脸一红,清啸一声,捷比揉猿,立即飞身上树。
木房分作两间,大的一间早已由师太叁人占住,惠元正待将云英抱入,不料袁玉英却拦在门口笑道:“此处客满,请居外室!”
惠元不依道:“你这真叫做鸠占鹊巢,乾嘛不让云姊住入!”
袁玉英抿嘴一笑道:“喜鹊儿原是一对,如果打单,岂不变成孤雁失群么?”
惠元无法,只好把云英放在木榻上,自己和她住在一块!
第二晚,午夜之时,青莲师太和琼娘玉英,因受恙虫螫伤,除一身奇痒外,微觉头晕,琼娘和云英,彼此惺惺相惜,两人经常聚在一起,云英伤势,非常严重,入夜,人更不能动弹,琼娘用乾元内罡在她身上,缓缓推拿,无如毒龙叟的掌力,得自蚩尤秘典,又狠又毒,打伤和毒势,相辅而成,奇毒不净,掌伤自也无法治疗,一阵推拿后,两人竞并头而卧,絮语如珠。
陈惠元仗剑,守在外边,半晚无事,不免挂惦心上人,遂抱剑入室。
琼娘笑道:“这两晚,均由元弟当值守夜,愚姊深觉不安,趁恙虫螫伤,尚在潜伏期,未曾速尔发作,待我来轮番当值,否则无止无休,就是铁打金刚,也有困顿之时,你就跌坐养息一会吧!”
惠元把剑眉一掀,朗声笑答道:“我受麟哥重托,负责诸人安全,如让敌人得逞,那无异于让我终生抱恨,琼嫂有病,只管尽量养息便了,不必为我担心!”
云英脉脉含情地看他一眼,郑重说道:“武成林阴险狠毒,无人可比,今晚不但黯无星光,而且山风雾障,笼罩全谷,琼姊身上有神佩护体,稍事轮守,你趁此机会调息一阵,用意原属可取,何必强打精神?”
惠元不敢不遵,挨着云英,遂闭目运起功来。
薛琼娘一飘身,人已离榻而起,反手一拔,金牛剑已脱鞘而出。
正待飞身纵出室外。
惠元突把双目一张,悄声喝道:“琼姊且住!”
隔壁的青莲师太,竟也缓步而出。
琼娘不由愕然,知道师叔元弟两人,必有所见,遂低声问道:“难道有任何迹象,显示敌人,已发动攻击不成?”
青莲师太笑道:“如你人在定中,以你目前功力,必可听出一点端倪,不妨伏耳榻上,试图一听!”
琼娘好奇,果和朱云英伏着身子,用耳贴着木床,潜心一听,只闻一阵“吱吱唧唧”之声,那声音若断若续,时高时低,似在木屋之后,若有人吹着一种奇异竹哨,但又力图把声音隐藏,不欲使人听出,如不是深更夜静,万籁无声,几乎辨听不出。
陈惠元剑眉双挑,嘴角间微噙一丝冷笑,这是他发怒时的特有标帜,如在阵上,势必伤人。
朱云英一脸困惑,急问青莲师太道:“老前辈,敌人阴谋,可否忖知一二?”
师太也神色茫然,难于置答。
忽闻一阵龙吟之声,轩辕神剑,突然跃鞘示警,同时隔壁的袁玉英,忽传来-声锐叫,这叫声,使人听得惊魂落魄,胆丧心寒。
陈惠元脸色铁青,一冲而入。
玉英已拿手捻住左臂,咬牙咧嘴,冷汗浸淫,娇躯已有摇摇欲倒之势。
惠元已知有毒物作怪,扑上前,立将玉英左肩“肩井’’和“巨滑”及左臂“臂儒”叁处要穴封住,事在危急,也难计及男女之嫌,竟一把将人抱住,朝着云英榻上一放,赶忙招呼师太道:“袁姊姊已受重伤,师伯赶紧为她治疗,迟则不及!”
声还未落,叁丝寒风,已穿门而入,惠元朝着门,同时刚把人放在榻上,飞来之物,无异于都招呼了他。
云英惊叫一声,拼死命拉着惠元往旁边一带,琼娘也奋不顾身,竟用“飞燕捕蛾”的手法,朝着来物一抄,只一下,就把东西接住。
勿忙里略一注视,发觉来物,竟是叁枝形似苗疆的甩手箭,色作乌蓝,显含剧毒,忙顺手丢在革囊里。
陈惠元已拔取轩辕剑在手。
琵琶女也将玉石琵琶,放在身前,正待叮嘱惠元,小心应敌。
枝头上,突传来冷笑一声,直似夜易惊鸣,新坟鬼啸,使人毛发惊然。
笑声过后,竟传来一种类似破锣的口音,此人狂骄已极,只闻他大拉拉的喝道:“小狗们已陷身绝境,还不束手就缚么?再事迟延,立成绝路。”
惠元清啸一声,音如金石,直欲穿云,长剑一领,十彩流光电射。
正待飞身跃出。
朱云英突作惊呼道:“蛇!”
惠元一惊,就着剑光一看,墙壁和地板,原是木枝成的栅状物,加上几块石板,由于木材不直,自不免有多处空隙。
云英卧处,紧靠后壁,这时,竟有两处棚隙,伸出两颗蛇头。
那蛇,形如赤炭,粗可逾寸,张牙吐舌,口中还流着毒涎,不但形状恐怖已极,而且是蛇类中最毒的赤炼蛇。
惠元不由恍然大悟,知道咬伤云英,止是此物,同时,更忆及前和麟儿,大闹义勇寨时,蛇老人,即豢养着毒蛇,徐芳吴文,把它盛在袋中,不图被麟儿携带的天娱,搅它一个天翻地覆,毒涎渗出袋外,几把徐吴吓得半死!这十条毒蛇,而今却在此处作怪。
惠元的革囊内,发出一阵吱吱之声,那是瓶内天蜈,震翅作响,这孩子眉隐杀机,精光电闪,立把手中神剑一指,紫光激射如箭,蛇自难禁强烈光华,往外一缩。
惠元立从革囊里,把盛天蜈的玉瓶取出,还未拔盖,一阵强烈罡风,胜似倒海排山,朝木屋推来,枝摇叶动,屋如浪里飘舟,颠绝不已,惠元一声怒吒,剑交左手,风随掌出,太乙青灵掌力,可刚可柔,往前一挡,立把来人掌风封住,紧跟着瓶盖一拔,叁丝红光,嗖嗖而出。
栅壁上的赤炼蛇,撞着克星,吱然作啸,却缩头往屋外便爬。
由来蜈蚣与蛇,势不两立,何况这叁条微小恶物,性已通灵。红光电射之间,早已穿壁而出。
惠元知道毒蛇之扰,已无大碍,同时琼娘已发出玉佩光华,将叁人全身笼罩,自然更觉放心,遂毫不犹豫,把轩辕剑护住全身,竞施展身剑合一之术,长啸一声,但见一溜紫霞,拖着十彩流光,有如霓虹经天,朝屋外飞去。
屋内连番困扰,青莲师太视同未睹,竟将玉英衣服解开,察看左臂毒蛇所咬伤势,但见臂上已成黑色,两处形同针细的小孔,渗透一种微带黑色的毒液,玉英身上,不时抖颤,口角间也流出白沫来!
好厉害的蛇毒!实令人目掠心,不寒而栗!朱云英正忙向青莲师太道:“老前辈,赶紧用碎瓷为玉姊放血;更把伤处肌肤削掉一层,否则毒蔓全身,迟则无救。”
青莲师太不由口宣佛号,由琼娘递过碎瓷,左手紧按玉英肌肤,以瓷代刀,轻轻一划,血流如注,色作黑红。
琼娘拿出蝻蛇内丹,不住的往伤处周围,团团疾转,用以吸毒。
青莲师太却道:“放血之后,必用清泉洗涤伤处,否则余毒渗入肌肤,仍将为害!”
琼娘整容答道:“革囊瓶内,已无清泉,可供洗用,弟子当出外取水。”
师太把寿眉一皱道:“恶魔毫无人性,其心可诛,一切务宜谨慎从事:”
琼娘衔命而出,立把佩玉光华一隐,前面空旷之处,陈惠元一支长剑,正在独战叁魔。
毒手鬼王高天鹞,一双毒爪,徐芳吴文,两对铁掌,叁人如走马灯一般,都用掌风往惠元身上扑击,可是陈惠元一支神剑,施来如浪里翻蛟,而且心思灵巧,非但把真气布满全身,而且着着攻人要害,把匪徒弄得咬牙切齿,空自着急。
蛇杖老人袁非,仰着一付马脸,望着天上叁丝红光,非但吱吱作啸,还用手拍着蛇头怪杖,发出一阵“霍霍”之声,明是在那儿想收取天蜈。
空中有两线红光,几番飞掠而下,前面的天蜈,竟锐啸一声,垂直一绕,立又将那两线红光赶回,似在阻挠同伴,不准返回恶人手里。
琼娘不由大奇,深恐天蜈被原主收取,不由摸出魔家异宝天狼钉,施展阴阳罡力,往前一送,此物发出一道乌光,呼呼作响。往前激奔而至!
陡闻有人沉声喝道:“袁非兄,留神暗算!”话犹未落,一道银光,急卷而来,琼娘临危不乱,娇躯上耸,银光带着一阵啸声,打从避底掠过,跳得稍矮,准变成截足美人,不由把俏琼娘吓出一身冷汗,眼看前面,乌光一亮,紧跟着便是“彭”的一声,袁非的蛇头杖,那张口吐舌的怪头,竞被天狼钉击得粉碎。
袁非一怔,乃至惊叫一声,又痛又惜,天狼钉刚被琼娘收回,银光杖影,拦腰卷至,俏琼娘人在空中,起势已尽,突把身子一翻“金鲤倒穿波”往后掠退两丈五六,一按剑身哑簧,金牛剑已拔取在手,细看那使银光兵器的人,正是自己杀亲之仇,义勇寨叁恶之首,蛇书生武成林。
那银光剑,无疑是柔屈如指,可作腰带的百炼缅刀。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遂劈口喷出一股真气,神佩上紫光如电,笼罩着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那婀娜俏丽,使武成林突又想及韩燕玉的俊影,自己强奸未遂。不料人竟嚼舌归天,这种刚烈坚贞,不由使武成林惊然而惧,刚好呆了一呆,薛琼娘的金牛剑,如疾风暴雨,一阵猛攻。
武成林冷笑一声,那身子朝地下一缩,似成了一个肉球。
但见银光闪烁,宛如恶浪千重,阴山门中的滚堂乃法,竟是独成一格,只闻嘶嘶之声震耳“水流花净”“波荡兰觞”撩脚穿裆,对付女人,无一不是下流狠毒招武。
俏琼娘不由芳心一惊,初逢怪异绝招,弄得眼花撩乱,惠元知道事态危急,怒吒一声:
“恶贼无耻!”轩辕剑绕身疾转“扫花寻径”、“拔叶通池”连环双式,尽往吴文身上招呼,又猛又快。
徐芳和毒手鬼王,抢救不及。
吴文只有抽身旁跃。
陈惠元也不追赶,一飘身,纵向琼娘身前,也把身子一矮,慢吞吞的施出一种奇异招式,竟和武成林对拆起来,这种招式,全然不是剑招,而且身形诡异,可是着着毒辣,但用来对付武成林的滚堂刀法,竟是绰有余裕。
武成林系阴山派,自然识货,不由大吃一惊:“这与叁师兄黑手怪的墨指神功,如出一辙,为何会被这小子学来?”只好勉强抵敌。
蛇杖老人,趁众人缠战之际,不由暗道:“木屋内,多是受伤的人,我何不抽空捉她一个,实施要挟。”主意想定,竟悄悄的飞身上树。
青莲师太,因为屋中太暗,早从玉英革囊里,取出麟儿赠送的夜明珠,悬在屋内,那东西,发出一蓬银光,照得屋内如同白昼,这正给与这洞庭恶魔窥视屋内的好机会。
云、玉两女天生貌美,尤以云英更为出色,虽然彼此受伤,但艳丽不减。
青莲师太,背朝着门,正为玉英放血,这恶徒,手持断头蛇杖,闪身而入,猛可里一式“独劈华山”恶狠狠的朝着青莲师太当头罩落。
蓦闻一声佛号。师太倏地一转身,铁拂尘如“游龙腾空”、“金蛟剪尾”往着断头蛇杖一搭,双方来势都凶,木屋摇动,吱呀作响,几把床上二女,震落地下,朱云英芳心大急,又苦于转动艰难,正待手挥琵琶,用霓裳异曲,将来人驱退。
不料青莲师太,竟沉声喝道:“朱姑娘,不必费神动手,贫尼尚有伏魔之力!”一阵异啸过处,铁拂尘转起寒风,强攻硬逼。
蛇杖老人,以为师太好欺,不料发起威来,比苍鹰和神丐,招式更为凌厉,眼看木屋存身不住,遂把蛇头杖一阵乱捣,把屋顶棚壁,搞得稀烂,旋把真气一沉、“巧坠千斤”想将支持木屋的树枝,一下折断,可是惠元早怀先见,落脚之地,竟是大逾半尺的松干,用结实老藤,扎在老松主干之上。
大可合抱的松树,数根承力,何啻万钧?饶你蛇杖老人,武功多高,也不过把木屋弄得摇摇晃晃。
空中飞蜈,原被蛇杖老人几乎收取,蛇头杖被天狼钉打断后,竟一啸冲天,那最长的一条,特具灵性,似知事态危急,漫空飞旋,默察场中比斗,木房晃动,珠光动摇,显示剧变非常!
琼娘和惠元,被群盗包围,抽身不开!就是师太武功比对手高,可是屋中太小,无法施展手脚,兵刃无眼,偶尔不慎,不用说挨上一杖,即可致命,就是被打飞的木杆撞上,只缘功夫已失,二女也得身受重伤!眼看形势颇危。
前面那金翅天蜈,竟一飞而入。
蛇杖老人,知道厉害,右手杖横扫师太,左手竟一记劈空掌,刹那间狂风呼啸,掌力如山,猛往前面一送,不料天蜈乖觉,振翼一飘,避过掌风,一线黄雾,竟从侧面喷来。
这东西,蕴有奇毒,中人必死,蛇杖老人,深知厉害,叁十六计,走为上着,立把身子退往门口,朝下一翻,杖端点地,借力一弹,疾退六七丈,正待再度兴风作浪。
叁条金翅天蜈,蜂涌而下,嘴里毒雾,不断喷来,不但把袁非吓得亡魂皆冒,就是武成林等人,也知道再打一下去,非但难有结果,说不定还得受蜈蚣毒伤,只闻撮口呼啸之声,以武成林为首,朝着谷顶便跃,人在空中,还冷笑道:“武某不将你这几个小狗擒缚,碎尸万段,誓不为人,等着瞧吧!”
琼娘恨得咬牙切齿,本拟再发天狼钉,因距离太远,恐一击难中,同时更惦着受伤师妹的安全,忙吩咐惠元,速返木屋,自己则前往溪边取水。
袁玉英经及时放血,取得溪水后,用蝻蛇丹元,浸水涤毒,人虽醒转,但已显得疲惫不堪。
惠元一见所构木房,被群匪捣乱,栅顶已破,不由又气又急,当天晚上,即加修葺,地下的赤炼蛇,已死了四五条,显系天蜈杰作,由于敌人豢养毒物太多,只好把天蜈放出,经常守卫。
翌晨,冷浮生竟亲来谷中,也未叫战。
惠元机警,深恐不敌他项下雪窍珠,轩辕剑抱在怀中,人也不离木屋,只要这小魔发动攻击,立即报以颜色,谁知事实不然。
这白发怪童,竟装成一付笑脸,走到木屋之前,满脸堆欢道:“日来,获悉陈兄,系崆峒门下,贵派朱长老,与本门各位祖师,非但过从甚密,而且曾互约攻守同盟,前日之争,想系一时误会,特奉祖师之命,来此致歉,还望陈兄勿以小事介意!”
惠元纵声朗笑道:“冷兄来意,是否即此而已?武林中人,如彼此事出误会,自属一言可解,绝不应再事记仇,如系有人作奸犯科,为天理国法人情所不容,为着维护武林正义,自不能不仗剑声讨,武成林一手血腥,恶迹遍及江湖,既然贵派长辈在此,自应将人擒回,予以应得处分,才是正理,陈某个人误会,倒不必如此费神!”
说完,一脸庄严神色,仍仗剑守。
冷浮生诡笑一声,表面上似乎漫不经意,但无形中却露出一脸狰狞,只闻他慢吞吞的道:“贵派和昆仑,原是世仇,论理你和本门,原应同仇敌忾,今适得其反,祖师以少年人,处世经验不丰,情感容易冲动,故不记前愆,并以陈兄资质过人,只要退出此场是非,举凡陈兄所欲,无不面允,师姊丽质天成,与陈兄正是天赐其匹”
惠元还未答话,琼娘已从木屋中冲了出来,见面便是冷笑道:“你这种阴谋诡计,原欺不过叁岁小孩,不但元弟和我们已是生死之交,难于被你说动,就是云妹,也洞悉你的为人,硬的不行想施软,威胁利诱,巧言令色,这一套,作用绝少,除非你改恶从善,否则我们便是强仇,此处不容许你鼓其如簧之舌,大肆扇动,请!”说罢,右手一伸,意指送客,冷俘生却装着若无其事,哈哈大笑道:“我们年青人的个性,都是输理不输嘴,适才所言,那是长辈的意思,还望陈兄多加考虑!”也不再候惠元答话,竟缓缓走开。
琼娘望了惠元一眼,立即返身入室。
冷俘生离开木屋后,并未立即出谷,即走到左手溪边,垂手忙立,大约由于口渴,掏水而饮,孑然一身,未免顾影自怜,黯然无趣,不久,竟飞身出谷去了。
受伤的人,渐獐袈到心烦口渴,恰好惠元入室,琼娘等人,竞和未云英等躺在一块,一见面,云英即笑问适才经过。
惠元自然一一直陈。
琵琶女不由满脸困惑,细告惠元道:“以冷浮生的为人,绝不会向任何人低首,更不会无原无故,对人发生好感,此次之来,不是查看我们受伤的情形,便是有其他作用,尚希密切留意!”
惠元笑道:“我们的处境,随着时日而愈趋艰难,这一点,谁也知道清楚,我受麟哥救命之恩,与诸位姊姊有同生共死之谊,麟哥哥一日不返,不论敌人有多厉害,我绝对仗剑与人交旋,战到最后一口气,敌人未倒,我也不会罢手!”
云英赶忙把他止住道:“多讲这些作甚?谁还怀疑你的为人不成?我心烦口渴,烦你为我找点清泉!”
惠元自是如奉纶旨,不一刻,就提了两只藤葫芦,盛水入内,知道心上人颇有洁癖,立即取出一只玉杯,倒了水,正待给玉女饮用。
蓦闻一阵吱吱之声,那阴山天蜈,非但震翅作响,而且电闪而入,疾向杯中便落,嗖嗖几响,竟在杯中洗起澡来。
这一下,把惠元气死,真恨不得把这小东西痛打一顿。
琼娘玉英,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奇怪,忙驱开天蜈,着惠元把水倒掉,另换清泉,琼娘端着便嗅,云英忙止住道:“本门所炼的毒药,不下数十种,有几种剧烈的,只须闻着,立便伤人致死,而且死后连尸骨无存,这冷无人性的东西,想是在水中下毒,且取银簪替一试,便见分晓!”
眼前金玉饰物都有,独缺银器。
云英略事沉思,却向惠元笑道:“东西在你身上,还不拿来!”
惠元猛然想起,她还有一只蝴蝶玉夹,放在贴身衣袋之内,那是麟哥哥和她竞技时从她头上强取之物,夹扣却是银的,赶忙从袋中取出,交与玉女。
琼娘目视玉女微笑。
玉女无限娇羞,装作不见,手拿玉夹扣针,往水中一插,银针立即变得其黑如墨,闪发乌光,云英不由恨道:“这正是本门的离魂剧毒,稍一沾唇,立即丧命,想不到他会拿这种毒药,对付我们,山泉中渗上此物,如何可饮?水源一断,我们真只有束手成擒了。”
有水不能饮,愈感口渴,叁女不胜焦急。
惠元突然忆及一事,立觉满脸堆欢,轻笑道:“诸位婉姊,不必惶急,饮水大约还无问题,只须就此一试!”
玉英不由一怔道:“你是否想用蝻蛇丹,化除毒质,但蛇丹入水,味带苦涩,如作药用,自无话说,日常饮用之物,如何可行?”
惠元倒提轩辕剑,笑道:“往日和麟哥哥比剑时,只见他剑柄上,放出一道十彩流光,也不知是何奇物,这次拿在手里,仔细一看,原来剑柄上竟嵌着分水、避尘、夜光、吸毒、定风、祛火、照海、惊凶、火齐、蓝电等十色宝珠,既有吸毒珠在内,只须将剑柄往水内浸上一会,毒便除净,不信,毋妨一试!”
立把剑柄往葫芦之内一捅,耳靠葫芦细听,果然里面嘶嘶作响,半晌取出,探以银针,其色不变,叁女不由欢呼一声,尽情取水解渴。
琼娘突然想及一计,遂对惠元道:“今晚必有敌人偷袭,我们得小心提防。”
惠元问计。
琼娘笑道:“只须如此如此,管教匪徒们自有伤亡!”
正是:
巢中排巧计,
绝谷创凶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