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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还有窗户上只扣住了一半的木栓,木窗边还有不知哪来的点点灰尘,以及灶房里安安静静啃着干草的兔子。
宋锦茵说不上来为何不对,直到她迷迷糊糊行到灶房,蹲下身子。
原想就着昨夜的火子继续生火煎药,却发现火堆底下瞧着该是灭了的柴火,拨开灰后,竟还发着亮。
有人进了她的屋子。
替她半夜烧了水,甚至还给本该要闹腾的兔子喂了草。
宋锦茵心里猛地一沉,脑中顿时浮现出了那人的脸,眉心微蹙。
她已经完全看不明白裴晏舟。
昨日那样的狠绝竟然都没能让他拂袖而去,反倒像是退了一步,同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可宋锦茵的心并未因此有软下的迹象,只生出了一丝燥意。
倘若真是他,这样所谓的默默付出,自以为是地对她好,她一点都不想要,她只要他离自己远一点,还自己一片清净。
可很显然,裴晏舟如今虽没有在她清醒时出现,却依旧没有还她自由的打算。
她眼下唯一能盼的,竟只剩下京都城里的那位帝王,哪日下旨,召他回京。
宋锦茵目色沉沉,看着那堆明明灭灭的火子走了神。
直到收拾好打开门,天已经亮了不少,小道外也有了行人经过的动静。
院外木门旁放着两个食盒,瞧着有些眼熟。
一个三层双蝶雕花木盒,装的该是吃食,而另一个双层团花食盒,想来该是同昨日一样,里头放着炖给她的药膳。
宋锦茵目光扫过角落里那些东西,转身落锁,径直离开。
同裴晏舟想的那样,连瞧一眼都觉不耐。
两名玄卫在暗处,见状对视了一眼,皆从眼中瞧见了叹息之意。
跟了这么久,他们多少也摸出了这位锦茵姑娘的性子。
都说主子心狠,要做的事一步步想得缜密,想要的东西轻易难放,可眼前的这位姑娘,骨子里的倔也不遑多让。
更别提还能将自家主子逼到步步退让,受尽冷脸也没打算放手,这两位,真真是谁也劝不好的主。
宋锦茵不知隐在暗处的那些心思,在经过孙家小院时,她突然想起了昨日那位妇人的话。
步子无意识停下。
宋锦茵在看见那扇木门后终于反应过来,昨日里究竟是何处不对劲。
照那位妇人的口吻,白日他们夫妻二人行出院子瞧见的人,该是站到了她的小院门口。
可若是寻错路,也该是行错巷子,怎么会把一间中间的小院,记错到最里头去。
且她知道的,在她门口站过的男子,唯有裴晏舟一人。
对得上妇人口中的贵人身份,也见之便让人难忘。
宋锦茵心里打着鼓,将目光落到孙家小院的木门上。
说起来,这位孙姐姐待她确实是极好,吃吃喝喝从未忘记过她,连平日里一些小东西,也总是会张罗着,给她一起安置一份。
而她回过去的,也不过只是一些干肉和简单的糕点。
且平日里总在绣坊干活,她并没多少停留在家的时候,同这位孙姐姐,也没说过多少体己话。
换句话来说,她二人算不得亲密。
能不停有着来往,皆靠着孙姐姐的热情和善良。
眼下回想起来确实有些奇怪,但这一切倘若和裴晏舟扯上关系,便也能说得通了。
宋锦茵欲抬起敲门的手有些犹豫,只是放下没半晌,又重新抬了起来。
裴晏舟若是挑着入夜出现,便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她瞧见。
可这样被他所谓小心翼翼地对待,未免又有些可笑。
她从来都不稀罕如此,更不想白受他自以为是的恩惠,重新被困于他的禁锢之下。
她只想得个痛快,想让那个男人彻底死心。
要么便同她一样,强撑着走过那八年里所有的疲惫和痛苦,再来同她说愧疚。
要么,便带着那些过往远离她,分道扬镳,互不相干。
正想着,木门咯吱一声,从里头打开来。
还没瞧见人,一股她无比熟悉的药味便顺着风,从里头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