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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一早,夏瞳没醒就听到传呼机“嘀嘀”叫,他随手取过查看,是医院留言:“孔小姐失踪。”
夏瞳一惊,睡意全无。她失踪?她瘸着一条腿会跑到哪儿去?难道是怕被人逼着做流产手术故而出逃?
夏瞳急三火四地赶往医院,车到半路却又接到新传呼,只得到一个号码和传呼人姓氏“孔小姐”夏瞳立刻喊停车,就近找一家公用电话拨过去,正是蘑菇,声音充满不驯:“我在‘帕帕斯’,你来给我结账。”
夏瞳气结。却还是不得不立时三刻赶过去。蘑菇简直拿他做家中跑腿呢,这狱卒还真是不好当。
“帕帕斯”坐落在市中心,是一家西式咖啡馆,夏瞳送表姐来过,却从没进去过。他对这类软绵绵的地方不感兴趣。但是表姐喜欢,曾特意挑这里庆祝她与石间结婚四周年。
卜一推门,夏瞳已一眼看到坐在厅正中的蘑菇,她面前摆着一整瓶法国干邑,还穿着医院里的病号服,一条裤腿挽起,触目地露出森白的石膏,坐在台子后面挑衅地瞪着夏瞳。见夏瞳盯着她的腿看,不在乎地轻轻弹一下石膏,取笑:“要不要在这儿签名留念?”
夏瞳很想把她揪起来痛打一顿,但是他忍不住好奇:“你怎么过来的?”
“趁护士不注意溜出来的。”
“你哪来的的士费?总不见得你是挤公共汽车过来。”
蘑菇无所谓地笑:“我下车的时候把手表丢给司机,他就不追着我要车钱了。”
“手表?”夏瞳差点惊叫,他见过蘑菇那只表,一只小巧的“古琦”价值半万以上,虽然在车祸中摔坏了表蒙盖,但修好后仍能卖个好价钱,而她把它当了十块钱的的士费。他瞪着蘑菇,这女人一定是疯了!
蘑菇已经招手叫小姐过来买单,一共是380元整。她看看夏瞳,理所当然地说:“我没钱。”
夏瞳赌气:“我也没钱。”
“那你想办法。”
“我凭什么要给你付账?”
“我卖孩子应得的。”蘑菇流利地回答,目光变得刻毒而仇恨“你们答应过要付我三年生活费。”
夏瞳一愣,电光石火间忽然明白过来,立刻大喜:“你答应了?”
蘑菇不说话,只是瞪着他。夏瞳丝毫不觉得自己态度有何不妥,继续追问:“你愿意接受手术?”
蘑菇转过头不理他。夏瞳却已经不在意她态度恶劣,痛痛快快掏出钱夹付了账。蘑菇还不肯走,继续同他讨价还从:“我要你预付我5000块,我身边不能一点钱没有。太不方便。”
夏瞳吃惊:“你还想逃出来?”他头疼地看着她,很想揍她一顿,真没见过比她更没道理的女人。但是他知道,即使他不给她,她也还是会想办法出来,那时不知道她又会用什么特别的办法付账。夏瞳到现在有些觉得自己的任务有多么艰难了。他宁愿蘑菇像一般女人那样,对着他嚎啕大哭,喋喋不休,或者破口大骂。但是她不,她干脆地付诸于行动,任性,乖张,出人意料,令他疲于奔命。
但是她毕竟答应手术,这才是最重要的。夏瞳决定不再与她斗,换个角度想,蘑菇也不是不可怜的。她疯一点,也不过是为了发泄。他终于说:“我现在没有,明天拿给你。”
蘑菇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并不为自己的胜利骄傲。当然,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他们对她的一切容忍,来自她对自己未出世孩儿的背弃。孩子啊,你真真投错了胎!
回去的车上,蘑菇忽然轻轻背诵:“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夏瞳没听明白,问她:“你说什么?”却没听到答复。回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微微蹙着眉,呼吸中有明显的酒气。头发不知多久没洗,已经有馊味,十分狼狈。但,一张脸仍然清秀俏丽,皮肤宛如透明。听说她好像应该比自己略大一点,可是看样子却只有17岁,熟睡的时候尤其显得幼嫩,皱着眉,像个赌气的孩子。
夏瞳忽然若有所悟“帕帕斯”必然藏着石间与蘑菇的回忆吧。既然石间可以带表姐来,自然也可以带蘑菇来。他暗暗握紧了拳头,明天,明天要跟蘑菇把手术的事敲定,然后让她马上离开大连,才不管她的腿是不是已经痊愈。
夏瞳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带了5000块现金交给蘑菇。蘑菇当着他的面细细地点数,然后说:“你表姐做事还真是爽快。”
夏瞳不理会她语气中的讽刺,尽忠职守地执行任务:“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现在想不出,想到了会给你打传呼。”
夏瞳大怒,真想用力掴她一个耳光,然后问:“你当我是私家保镖随叫随到?”但终于忍住。
她在激怒他,不,她小觑了他。混迹三教九流,夏瞳什么看不透,十八般武艺也权当儿戏,蘑菇死穴所在,他早已了然于心,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轻松地反击,冷冷看她一眼,语气刻意平淡:“虽然你没机会抓住石间,但是换来三年生活费也还是值得的,是不是?”
蘑菇如被雷击,忽觉胸口一阵翻涌。他重创她之死门,是的,她害死石间,如果不是她,石间不会死。
蘑菇的心一阵阵绞似地痛,痛不可抑,渐渐脑中空白,忽然一眼瞥见床头柜上水果刀,想也不想一把抓起对准手腕便是一刀。
夏瞳大惊,急忙冲上夺刀,蘑菇手一翻刀刃对准夏瞳,冷声喝:“站住!我知道你想我死,我要你看着我怎样死!”
话未说完,夏瞳已一把握住刀刃,一转一拧已将刀夺了下来,掌心肉已经翻开,鲜血淋漓。
血一滴滴落在白床单上,是泣血的玫瑰。一朵朵溅开来,猩红刺目。
所有的玫瑰都有尖利的刺,所有的爱情都有杀伤力的痛。
蘑菇颓然长叹:“你又何苦?”
夏瞳也惊愣莫名,他刚才夺刀,出于一时情急。但对蘑菇,真地似有一分关怀。他不想她死,宁可替她捱刀,为什么?他不是一直处心积虑,要置她于死地么?
他不愿深究,将刀随手抛出窗外,背对着蘑菇说:“你自己叫护士来处理伤口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的心中不无震荡,到这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蘑菇是爱姐夫的,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她重视他甚过自己,除了他,生命中一切都不重要。
他知道表姐也爱姐夫,但那是不同的,表姐的爱深沉而理智,含蓄内敛。而这个女子,她张扬热烈,心无杂念,她的爱里没有一丝计较犹疑,爱就是爱本身,为了爱义无反顾。惟其如此,夏瞳决定更要保护表姐,决不让蘑菇再伤害到她。但是,内心深处,他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软化,他真不愿意再逼她。
一个星期过去,蘑菇没有再call夏瞳。
夏扶桑反而先沉不住气,问夏瞳:“她怎么样了?”
夏瞳答:“我昨天给医院护士去过电话,都说她这两天很乖,很沉默,也不发疯了。”
扶桑觉得不妥:“过两天你去看看她吧。”
夏瞳不甚情愿,大男人每天对着一个小泼妇陪她斗智斗力真不是件好玩的事,况且他还有一间酒吧需要打理,这两天生意很忙,不是那么容易走得开。但是表姐有命不得违抗,隔天还是买了几样补品去了医院。
蘑菇果然很乖,眼神明显涣散,人也十分憔悴,似比刚出车祸时更加萎靡。夏瞳心中有数,她前两天的疯狂是因为尚未消化石间的死讯,现在真正一点点明白过来,反而惊痛难消,整个人委顿下来。
夏瞳有一丝丝怜悯,态度缓和许多,问她:“恢复得怎样?”
蘑菇愣愣抬头,漠然地说:“我知道你是来催命的。其实也不用等拆石膏,过几天就可以做手术。可是我想再去一次景山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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