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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住处的门,甘念发现床边坐了一个人,突兀兀吓了她一跳。正待尖叫,却发现是江上波,她的男朋友。甘念这才想起来,江上波是有她房间钥匙的,只是轻易不用而已。甘念问,怎么是你?不是我,难道还有别人。江上波笑着,上前来搂过甘念就要温存。甘念推开说,人家还没换鞋呢!江上波便马上提了一双缎面加细竹编底的拖鞋过来,挂好甘念的包,还是过来亲了她。
两个水蛭的盘,痴痴地粘,急切地吸。甘念被江上波拥着,脑袋却急速地盘旋到了别处。她想到第一次跟江上波接吻的时候,她还不懂得四片嘴唇后面的微小动作。她是一个马大哈,看爱情电影的时候有了那样的镜头总没有好好细细地研究一番,所以江上波吻她的时候,她紧紧闭着嘴巴,让这个男人在目标周围擦来擦去,牛吃南瓜,找不到开口的地方。当时江上波好急呀,他停止了动作哭丧着问,你嫌弃我?不喜欢我?这样的事故以后,甘念才知道男女之间是要抛开讲卫生的一切顾忌,尽情变做长舌妖精,探入到对方生命的最隐秘、最黑暗之处的。甘念想到这就“扑哧”笑了,她推开他说,我饿了,快做饭吧。江上波说声好,终于放开了甘念。
这间三十五平方米的一室一厅,是个通间,前面是厨房和厕所,中间是客厅和卧室,还有一个阳台,晾衣服很方便,看风景也不赖。江上波一心要登堂人室,却有甘念的父母随时会突然袭击,来这个大城市玩,两个人便没有像一般年轻人那样****试婚,算是照顾了传统。
江上波在砧板上一边剔鱼一边说,今天全是你最爱吃的,清蒸鲈鱼,小葱豆腐,清炒小白菜。甘念说哦,拿起一本《城堡》坐在床上看,她突然想起卡夫卡有句话说,奴隶总是受制于自由的人。她不明白自由为什么会让人成为奴隶,她觉得这句话有点怪异。那边的江上波,是一个有伟岸身材的男子,一米八零,国际男模的标准,为了甘念却宁愿奉出一颗微小的心。甘念看了半天,仍然是午夜时分,K来到一个村庄。换个姿势躺下去,还是K来到一个村庄。有点谶语似的神秘感。
今天李枝枝说的话,让甘念有点如鲠在喉的感觉。其实,同学四年,同事两年,这么长的时间,甘念对李枝枝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什么都好,就是对钱的爱好不懂得遮掩,太明显,有时到了悭吝的程度。她最着名的一个笑话是,有一次甘念在女生寝室的阳台上晾衣服时,她在楼下扯着声音喊,小心我那件十二块钱的裙子。一栋楼都听见了,知道她心疼自己十二块钱的裙子,胜过人家在意一千二百元的衣服,从此背后都叫她“十二块”。甘念怕她这种咄咄逼钱的劲头,让俞非看低了她,再连带地看低甘念。甘念觉得俞非还是有点雅致的,她要他也觉得她雅致,隐秘地。
江上波一边做饭一边问,最近忙啥呢。甘念就说在帮阿普公司做CI。江上波说,他们也在我们台黄金时段打十秒的广告来着。出了一种新式的儿童保健食品,叫什么“快快长”,看来最近是要好好闹一阵了。甘念说,有这个实力,当然要大力宣传哕。江上波就说,什么实力呀,哪个不是吹出来的!甘念回道,人家是千万富翁嘛。江上波又说,别听人吹,现在是百万说千万,千万说一个亿。甘念反驳道,我看他们车库停的那几辆车,也不止一百万。光一辆三菱越野,也得五十万吧,旁边还有什么奥迪、丰田,光我看见的就有个三四辆的样子。江上波就说,什么三菱,现在走私三菱最多了,从中间锯开,到国内再焊上,几万块钱就可以买到一辆。甘念一听,突然鬼火冒起,有点生气。她说,你何必这样损阿普,人家又没得罪你。江上波知道自己过分了,马上赔礼道歉闭了嘴。甘念心里却有了感伤。自从江上波到电视台上班后,总流露出很懂这个社会的样子。甘念觉得这种倾向不好,又不知道不好在哪里。她还是喜欢当初的那个傻小子,那个傻得连第一次跟甘念拉手都吓出了二两油汗在脸上的江上波。那边忙碌的身影,却没有感应她的心声,它借着窗口的光线晃动着,一摇,便摇碎了些什么,仿佛四年前的美院舞厅,摇的是一些赤橙黄绿。
其实甘念几乎是不进舞厅的。对于一个大二的女生,没有丑到当壁花的程度,不爱跳舞算是个奇迹。那天也是兴之所致,走着走着她就踅进了舞厅。她看到有人在贴面跳佛士,双方犁着劲,眼睛微闭,如醉如痴,仿佛随时都要訇然倒地;有人牵着手绕,花样复杂,让旁观者担心他们把自己给绕进去:还有人蹦蹦跳跳,不知是学僵尸走路,或者假扮蚱蜢过秋。甘念呆了一会,颇觉无趣,正待离开,却有一个斯文的青年向她伸出了手。这正是又一曲响起的时候。甘念就想,既然有人请,那我也跳吧。
轻搂她的这个青年,梳着小分头,戴一副无边圆框眼镜,浅灰的学生装外,还加了一个雪白的围脖。其实快到夏天了,他还扮“五四”青年的典型样式。甘念在心里暗暗好笑,笑他作秀,还秀得一本正经。后来蹦蹦嚓嚓地,转到了一个灯光明亮处,甘念却忽然尖叫一声,是你!是你!她大力推开了舞伴,像甩掉沾上手的麦芽糖。青年趔趄着几乎要摔倒时,也认出了甘念。就在上午,甘念和面前的这位舞伴,有过一顿好吵,地点是学校围墙外的菜地里。
也是馋虫作怪,当天寝室里的女孩子都想死了火锅。食堂的一份菜,挑不出两片完整的肉,那一阵,每个女孩子做梦,都梦见有人敲开了女生寝室的门,笑吟吟端出两盘回锅肉,跪着求她们吃。于是只好隔三岔五凑钱,到餐馆打牙祭,这种方式让大多数人成了“月光族”,月底钱兜空空。后来,就有了在寝室里偷偷煮电火锅的举动,很合算。那天,女孩子们从遥远的菜场买回一大堆荤的素的,才发觉少买了葱。女孩子们穷,却对生活都有精细的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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