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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片寂静,门外传来的交谈声更显得清楚,一个轻快的女声在问守门的宫女儿,“姑母可用完早膳了?”守门的是夏荷,听见她应是,那女声便带了一丝懊恼,“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听说姑母这几日胃口不好,我今儿一大早便起来做了几样点心,原想送给姑母尝尝鲜来着。”
庆儿光听到那轻快的女声,便知道是明玉来了。
明玉是符节卿的嫡长女,符贵妃因未生出一男半女来,对这个侄女也就多了几分喜爱之情,也隔三差五会派人接到宫里来小住一段时间。
然也不光是移情作用这么简单,符府总共有五位姑娘,两位少爷,大姑娘明玉、二姑娘明佩,三姑娘明兰,四少爷明玦,五姑娘明珠,六姑娘明环,七少爷明敏,除去二姑娘,三姑娘,六姑娘是姨娘生的,还有二位姑娘是嫡出的,为何独把明玉接进宫里来,也是有原因的。
明玉虽担了个丞相府嫡出大小姐的名声,事实上现在的崔夫人却并不是她的生母,她生母李夫人是早亡了的,死于难产,在生四少爷明玦的时候。
死去的李夫人是先礼部侍郎李府的嫡女,行二,那时符节卿还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七品编修,作为三品大员的嫡女,李二姑娘嫁给符节卿的时候真正算是下嫁,72抬嫁妆从街头摆到了街尾,围观的人把符府门前挤得水泄不通。
彼时符贵妃才刚进宫没多久,还是个小小的美人,光靠符编修微薄的薪水,在处处都需要打点的宫里举步维艰。自打李二姑娘嫁进符家之后,几次三番把嫁妆银子送进宫来,她才渡过难关。故而她对先大嫂留下的二个孩子多有照拂。
“去,把那小皮猴儿叫进来,别只顾着和小宫女贫嘴。”符贵妃板着脸道,笑意却从两只眼睛里透出来。
被沉寂的大殿压得有点透不过气的庆儿这时才松了口气,清脆的应道:“唉。”
门外明玉早听到了,忙让打帘的宫女儿打了帘子,她其实早就来了,见宫女们都被撵出来了,知道符贵妃有事,并不急着进去。她在门外高声说话,为着让屋里人知道,她来了。
一掀开帘子,身着翠蓝色折枝纹窄袖衫子,素白纱遍地花拖地裙的明玉带着笑进来了,走近才看出,她杏眼桃腮,未语先笑的模样煞是动人,她长得像她亡母,死去的符太太也是个有名的美人儿。
身后跟着个穿桃红色衫子的丫头,手里捧着一个食盒,因她是明玉一个叫红芍的贴身丫鬟,跟随明玉从符府来的,故此并没有做宫装打扮。
明玉先请了安,又让红芍将食盒奉上,道:“听说姑母这几日胃口不好,侄女儿特意下厨做了几道点心,请姑母尝尝鲜。”一边把食盒打开,示意红芍将里面的小碟子端出来。
庆儿一旁帮着摆碗筷,听这话扑哧一声笑道:“怨不得管小厨房的人前儿来找我,说大姑娘这几日要用小厨房,且不让她们小厨房的人在里面帮忙,原来就是捣鼓这些东西啊。”
明玉笑道:“可不是捣鼓,是特意研究了才做的,我都尝过,味道不错,这才送来姑母这儿的。”说毕指着桌上的碟子一一介绍,有荷叶粥,糟鹅掌,素馅包子,枣泥馅的山药糕,栗子糕等等,又特别说了哪些是咸的,哪些是甜的,各有什么好处。
符贵妃提起筷子挑那顺眼的尝了尝,用毕放下筷子说,“这几道点心倒还罢了,只这荷叶粥我倒吃着不错,清甜不腻,有股荷叶的香味,也算费心了。”
明玉笑道:“姑母若是喜欢明玉明儿还做,其他倒还罢了,这荷叶粥倒是费了一番功夫,要选了上等的碧粳,加水慢熬,待粥快好了的时候再将荷叶蒙在熬粥的吊子上,加盖再煮几分钟,待水汽将荷叶的香气逼出,滴回粥里,这就算成了,要起锅时加入上好的白糖,桂花儿,又甜又香,现在这节气食用,最适合不过。”
“你听听,我光赞了句好,她便有着许多话等着我,可不是表功来了,好好好,庆儿你让福儿将我的首饰匣子抱出来,让明玉挑几件,不枉她在厨房里忙了几天,又是鹅掌又是荷叶的。”符贵妃笑着对庆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