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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说安逸王来了,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虽然宫里头对安逸王讳莫如深,可是老人们可都知道这个安逸王的来历,多年没有安逸王的消息,当初只听说是个傻子,如今却又出来了,可见是要变天了,有精明的便这么想。
明玉也是心里头一震,她偷偷打量众人,皇太后是嘴角含笑,将载佑交给了一旁的女官,脸上却并无吃惊的表情,可见心里早就知道了,符贵妃也是脸上波澜不兴的样子,唯有王皇后,虽然极力掩饰,脸上还是有诧异,其余众人,或吃惊或好奇或不解,可见也都是不清楚内情的了。
明玉猜想,符贵妃在这件事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假若没有符贵妃的功劳,安逸王连钟粹宫都未见得能够出得来,更不用说能到慈宁宫来为太后贺寿了。太后必定也是知晓内情的,否则不会这般镇定。
安逸王载德在女官的导引下进殿里来,只见他低着头,目不斜视,走到殿中,恭恭敬敬的朝太后磕头祝寿,又奉上自己的贺礼,道:“孙儿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要送些什么,想来皇祖母什么也不缺,孙儿便每日里斋戒沐浴好了,亲手为皇祖母抄了几卷佛经,聊表心意,祝皇祖母圣体康健,长命百岁。”
皇太后接过女官手中递过来的佛经,翻了翻,笑道:“好好好,难得你有这个心。”又让身边的女官仔细收起来,放到小佛堂去,供在佛前,也算全了这孩子的一番孝心。
又让安逸王见过了诸位女客,介绍道:“载德自小病弱,养在钟粹宫里也很少出来,倒是疏远了自家亲戚。”在座的自然论起来都是沾亲带故的,也算得上是亲戚了。
各位纷纷道:“不敢,不敢,身子要紧。”又称赞安逸王有孝心。
太后接着道:“也是我的疏忽,不知道那起子奴才居然有那等大逆不道之心,敢在安逸王的饮食里头下毒,害的载德十几年来混混沌沌,被人说成了呆傻,甚至差点失了性命。说起来多亏了秀卿识破才让那帮狠毒的小人没有得逞。”
众人并不敢妄加评议,这等宫闱之事还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好,只说安逸王吉人自有天相,如今苦尽甘来。
安逸王也道:“多谢皇祖母怜悯,可千万别为孙儿气坏了身子。”
皇太后道:“天可怜见的,总算是好了。”又对载德说:“今日你的几个兄弟也来了,如今去了太和殿,你也去吧,自小没见过,毕竟是血亲,也要亲近亲近。”载德应是,告退自跟着引路的女官去了太和殿。
明玉心下清楚,这番说法无论是不是真的,打太后嘴里说出来便是铁打的事实了,这么说自然是为了洗清载德呆傻的传闻,又让载德趁着太后大寿在所有前来贺寿的人面前露面,呆傻之论自然不攻而破。这是让载德有资格成为皇位继承人的第一步。
至于太后为何肯配合演出这一出戏来,便值得让人深思了。是人总有弱点,太后也不例外,明玉倒也不吃惊。
不过,如今牵涉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事情已经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明玉并不打算参与进去,她想,单看载德今日的表现,完美演绎了一个文弱少年,羞涩木讷又有几分懦弱,可见在皇宫这个残酷的战场上,他早已经准备好了战斗姿态,所以,她可以放手了。
不多时,便有宫女来报,到开宴时间了,太后领头,一行人去了设宴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