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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膳时间,明玉换了衣裳,带着红翘红芍朝春晖院去,下午符母早派人传了话来,说是明玉今儿个回家,晚上一起吃饭,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到了符母处,众人也都到了,崔夫人是早到了的,这时从里间扶着符母出来,伺候着老太太在上手罗汉塌上坐下,明玉几人忙上前请安,符母笑着让众人都不必多礼,几人便各自找位置坐下了。
只见符母的打扮又和今儿上午的不同,换了身家常打扮,头戴抹额,身穿绛紫色宽袖长衫,真红色缎子比甲。因符节卿还未到,暂时开不了席,众人不免闲话了一番,说了半日,也不见丫鬟来上茶,符母便催秋蓉去问,明佩却道:“祖母,说起这茶水来,我到想起来个笑话,不如我讲给祖母听?”老太太说:“好啊,明佩这丫头会说笑话,我喜欢听,且说来让大伙儿乐呵乐呵。”
明珠莞尔一笑:“说有家人家里来了客人,主人便留那客人喝茶,这家的妻子却告诉他说家里没茶叶了,那主人便让他的儿子去邻居家借茶叶,等啊等啊,许久都没等到他儿子将茶叶借来,这边的水都烧开了好几次,水开了便只好兑上冷水,锅里的水都要满了,茶叶还是没借来。这个妻子便对她相公说:此友是相知的,倒留他洗个浴去罢。”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都哄堂大笑起来。
明佩却不罢休,又说:“祖母,丫头们可是到那处借茶叶去了,罢了罢了,今日倒不喝茶,且留我们洗个浴吧。”
更是逗得老太太哎呦哎呦大笑,崔夫人也笑的前仰后合,连明兰都抿着嘴乐,丫头婆子们也都凑趣的笑了,明玉承认明珠算是活跃气氛的一把好手,也不知她从哪里听来那些闲话。
老太太笑罢,说:“好个会促狭人的小蹄子,照你说,祖母还舍不得些好茶叶不成。”明佩笑道:“孙女儿哪敢,不是说个笑话讨祖母开心么,祖母最是大方,哪里会少了孙女这口水喝。”正好秋蓉捧着茶托进来,说:“老夫人,茶来了。”引得大家又是一番好笑。
这时符节卿来了,见一室人都笑的前仰后合,不由惊诧问道:“笑些什么?”众人这才收敛了笑声,符母笑着解释道:“你来晚了,刚才明佩讲了个笑话,逗得众人肚子都笑疼了,你没耳福,没赶上。”
符节卿便赔着笑对老太太道:“看老祖宗说得,;老祖宗听到了便是儿子听到了。”
又见明玦领着明敏满屋子乱钻,不免板着脸喝道:“明玦,你领着明敏瞎跑干什么?还不快好好给我坐下。”又问他今天的功课做得如何,大字可写了。明玦已经8岁,打5岁便开蒙入学了,却最怕他老子爷,见他老子问话,缩头缩脑的停了下来,嗫嗫嚅嚅的回话。明敏不过3岁,他奶娘忙上前将明敏抱走了。
符节卿不太管女儿,对儿子却是管的严,特别是唯一的嫡子明玦,更是要求甚高,一见面不是呵斥便是教训,管的明玦见到他便如老鼠见到猫似的,明玉虽然不赞同,可这个时代老子管教儿子天经地义,便也无话可说。只好私底下劝明玦,符老爷对他严厉是为了他好,叫他好好读书,不必害怕。
老太太却也见不得这个,明玦自打出生便没了母亲,一向是由她带大的,见符节卿教训儿子,便道:“好了,好了,好好的弄得一大家子人又不开心,要管教儿子书房里管教去,今儿晚上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吃顿饭不成吗?”
崔夫人忙打圆场,道:“饭菜早准备好了,大家吃饭,吃饭,凉了就不好了。”忙扶着老太太去偏厅。偏厅里早摆好了一桌子,几个姨娘正帮着摆碗筷,摆好了却不坐下,姨娘自然是没地方坐的,得立规矩,等众人落座,便站到身后帮着布菜添汤。
崔夫人也没落座,站在老太太身后伺候她吃饭。老太太发话道:“好了,你也忙了一天,不必站着了,自有几个姨娘伺候,你也坐下来吃吧。”崔夫人称是,又帮老太太添了一碗汤,才坐下。
符节卿在,气氛自然热络不起来,一群人沉默的吃完饭,便散了,各自回屋休息不提。
明玉出了偏厅,却被明玦拖了去,原本她也打算看看明玦的,便没随大家一起走,先去了明玦房里。
明玦说是被符母养在房里,其实老太太并没多大精力管他,故而平常房里多管事的是一个叫魏婆子的管事妈妈,这个魏婆子,原是先头太太的陪房之一,她当家的叫魏德胜,现正打理着先太太的陪嫁铺子,在下人里魏婆子也算是个有脸的,自从李夫人去了,魏婆子就被放到了玦哥儿身边当了管事妈妈,图的就是她这个老人儿的身份,她对明玦也算得上尽心,为此明玦的奶娘倒是靠边站了。
这时见明玉来了,忙让小丫鬟给明玉上茶,又给明玉叉手行礼,道大小姐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