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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着一个耸肩美人瓶,想是临时找不到救火之物,随手拿来的,再看看跪伏一地的宫人,个个抽噎不止,不由心头一阵怒火,吼道:“别哭了,谁说你们主子没了。”
一边大声喊道:“来人啊,给朕进去搜,每一寸都不许放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承平帝咬着牙说道。
花萼低着头,依旧在抽泣不止,只不过她的眼睛里却没有悲伤,充满了紧张,偷偷的看着几个侍卫模样的人闯入了废墟中。
跪在一旁的花蕊也早已汗湿重衫,看了一眼花萼,眼睛里也满是担心。
花萼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不管如何,她们该做的已经做了,早在她们自愿留下来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原本这条命就是小姐给的,如今就算还给她也不算亏了。
花蕊看见了花萼的眼神,心中一定,又静静的低下了头。
承平帝却心中充满了悲恸,他不相信,明玉当初被射了一箭,又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还是活了下来,如今,却这么轻易的便没了性命,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烧成一片废墟的地方早没了遮掩,几个侍卫很快就搜索完毕,回来复命道:“禀皇上,什么都没有发现,依属下看,杨婕妤应该不在这殿内。”人就算烧死了也不可能完全烧成灰烬,总有蛛丝马迹可循,这殿内并无发现,因此侍卫可以断定,这场大火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承平帝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脸色狰狞,一阵暴怒,因为他想到了,这火不可能平白无故烧起来,人也不可能就这么不见了,这里头有肯定有什么问题。除了愤怒,他心中还隐隐有着害怕,他怕,这次,明玉是真的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
承平帝一把拎起了花萼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说,你们主子到底去哪里了?”
花萼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似是被吓破了胆,颤抖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承平帝怒目看了她一眼,放手将她扔到了地上,花萼忍住了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咬唇忍住了手臂传来的一阵剧痛,她落地时左臂先着地,只怕手摔断了,花蕊满面惶恐的看着花萼,花萼朝她露出了一个含糊的微笑。
承平帝喝道:“来人,封锁宫门,不许任何人进出,朕要将这宫里头翻个底朝天,就不信找不到人。”他心里恨恨道:“符明玉,你可千万躲好了,让朕找到了,看朕怎么收拾你。”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了一声怒喝声,道:“不用找了,人已经被哀家送出宫去了。”只见太皇太后满头银发,颤颤巍巍扶着春英的手,下了肩舆,出现在众人眼前。
承平帝急道:“皇祖母,您为什么要将她送出宫去?”
太皇太后冷冷道:“哀家为什么要这么做,皇帝心里清楚。不过一个女人罢了,皇帝你看看,为了她你做了多少荒唐事儿,将这宫里弄得鸡飞狗跳,依哀家说,就当她死了吧,她本就该死了。”
承平帝脸都青了,又气又急,突然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人人都惊呼了起来。
太皇太后痛心疾首,跺着拐杖道:“你还是我们皇家的子孙吗?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承平帝冷冷的用手擦去了唇边的血,道:“孙儿看皇祖母是老糊涂了吧,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竟然都不清楚了。还请皇祖母回去好好歇着吧,以后这宫中的事就别再插手了。”
太皇太后气的直窜粗气,身子摇摇欲坠,指着承平帝道:“你这个不孝儿孙,为了一个女人,就如此对待你的皇祖母,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太皇太后原本以为,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就算再喜欢,也只是一时,谁知承平帝竟然为了她犯起忤逆之罪来。
承平帝却淡淡道:“皇祖母年纪大了,本就该在永寿宫好好颐养天年,孙儿这话有什么不对?”一边喊道:“来人,送皇祖母回去。”
太皇太后跺了跺手里的拐杖,道:“皇帝你翅膀硬了,哀家也管不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花蕊花萼本就是哀家宫中的人,哀家这次来,是要带她们两个走的。”说着,对两人喝道:“还不起来,回宫。”
太皇太后说完依旧上了肩舆,前后簇拥着走了。
花萼和花蕊对视了一眼,花萼想,她就知道,小姐不会扔下她们两个不管的,果然,小姐还是为她们求到了出路,花蕊和花萼朝承平帝磕了一个头,花蕊搀扶起花萼,两人跟着太皇太后的坐驾走了。
在肩舆上,太皇太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承平帝站在一片废墟之中,神情悲喜莫辨,身影说不出的寂寥,太皇太后不仅问自己,哀家错了吗?难道哀家真的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