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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了一份“双球”,是要与庄亚文分享,但庄亚文把他的长柄小勺推到一边,执意不碰这份似乎不应该属于他们的冰淇淋,他说,我陪你吃就够了,我是不吃甜食的,你应该知道。
他的潜台词是,我不会在这么贵的地方吃东西。邢绮菲知道他节俭到吝啬,他心里不高兴但他克制了,邢绮菲感到郁闷,以她当时的脾气,会赌气起身扭头而去。
但是那一刻,她贪图面前这一份享受到了不顾一切的程度,她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把冰淇淋送进自己发烫的唇内,感受着冰凉的甜蜜被自身体温熔化的过程,从东亚到南亚,从海边城市到热带雨林,是的,尽管这是个更加现代化的城市,但其前身是茂密的雨林,潮湿炎热的雨林气候,终年宛如被热烘烘的雾气遮盖,邢绮菲整日胸口发闷,四肢身体总是滚烫滚烫,甚至神志都有几分昏蒙,她和他都需要适应气候的时间和空间,他为何要苛刻自己和身边人呢?
当邢绮菲确认自己怀孕时妊娠反应紧跟着出现,她吃不下任何东西包括甜食,更无法忍受新加坡气候,有一次竟在路上昏厥而被送至急救中心,她朝庄亚文撒气,时常会提起那次咖啡室的郁闷,令庄亚文后悔不已,但这反而使他们的关系有了阴影。
事实上,他们后来关系的裂变绝不可能仅仅受这件事的影响,然而诸如此类的小小的不快乐却是在新加坡大量涌现,尤其是在周末,他们常去冷气充足的购物中心消磨时光,他们从匮乏的年代出来,需要消化琳琅满目的物质带给他们的刺激和物欲,经常是在这样的地方之间有了争执,后来,他们俩都想不起来是为何事争执,但周末行走在购物中心内那一份寂寥和飘零感却记忆犹新。特别是邢绮菲,她惊骇地发现,不单是气候,她也无法适应这样一种风筝断线的人生,她不仅离开舞台,也离开苞蕾舞团这个职业圈子,不再被体制的苛刻规范束缚,同时她也失去了所有的优越感,这才是问题所在,她发现获得的自由是失去目标和光环的自由,她成了微不足道的普通人,生命突然轻飘飘的如一片风中的枯叶,然而那时的她是个被娇宠的无心无肺的女子,远没有足够的智慧洞察新的生活环境正在挑战她和庄亚文的关系,她坐惯了顺风船,把所有的不如意都归咎于身边人,却不知道身边人比她还脆弱。
庄亚文的手机响了,他的长笛手妻子今天去马来西亚,现在回家了,这时候西西里那一“船”冰淇淋还未吃完,庄亚文有些心不在焉,已经夜晚九点,邢绮菲豁达地催促庄亚文先回,庄亚文离去时却有些恋恋不舍,他说,找个时间我们三人再聚聚,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他的手在西西里的脑袋上轻柔地摩挲几下,眼睛却是望着邢绮菲,邢绮菲笑笑,开朗地朝庄亚文摆摆手,她没有接应庄亚文的视线,她对他已不再有任何感觉,当初分离时就像割去身上一块肉,那样的痛楚几乎令她疯狂,现在创口当然早就愈合,但是否,终究是个创面?
她回家后打开电脑想给杰明回信,但万千感触无从说起,她又把电脑关了。之后,她听从心美的劝告,买了一张女子俱乐部会员卡,去那里按摩美容修头发,周末一整天时间倘佯在义安城,给自己买约会时穿的衣服。她甚至报名参加成人英语班,希望快速提高语言表达力,与那位母语是英语的华人有更深切的沟通,邢绮菲仿佛在为一场出发做准备,认真的,事无巨细的,被期盼的光环罩住的,虽然这是一条不知目的地在何处的弥漫着迷惘之雾的旅途。
有一个深夜,杰明从新西兰打来电话,他说,一直没有你的回信,我有些不放心。就这句话拨动她的心弦,她湿着眼睛,语气却是明快的,她笑说,我在等你回新加坡。她也没有料到她的回答给他的震撼,他认为终于用他的耐心和柔情等来她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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