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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不死派、吸日夺月派和阴阳和合派联手同来,本来想要藉着优势力量,把和他们有过协议的鬼火符王拱上宗主之位,却未料到遇上了鬼符祖师另起一方,而且他的功力展现出压尽全场的神异气势,再加上九幽鬼灵派中咒音、剑铃两系突然转向支持,最后更出人意料地发生了阴阳和合派临阵倒戈的突发状况,使得剩下的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蓦地从优方瞬间变成了劣方。
如今鬼符祖师已经表明了的幽鬼灵派历代宗主中从未见过的宽厚心胸,竟然并不计较鬼火符王和七宝阴师阻挠他宗主登位的举动。
且不论鬼符这个举动,是有意的故示宽大以收人心,还是真的处事态度与之前的宗主截然不同,然而毫无疑问的,以他现有的力量,正是可以决定现场西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诸人的命运。
因此,这时鬼火符王提出的这个问题,也正是所有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众人所最关心注意的。
鬼符对于鬼火符王的请求,反倒没现出什么太严重的神情,只是转眼望着右引尸护法和日瓶书生、月姹生女说道:“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的朋友们,方才不是说过了吗?他们之所以来此,一方面是想观瞻一下我们的抢位大典,一方面是有些事情想和一个可以代表九幽鬼灵派的人商量商量若是依此而论,当然是请他们暂时留下来一会,等到我们宗主即位之后再说了而且我自己个人也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请教他们,所以还是先不急着离开吧?是不是?”
鬼符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听在耳里,那种想把吸日夺月派和邪不死派暂时扣住的心意已是不言可谕了。
虽然鬼符这个话的真正意思,并没有什么其他含意,但是听在邪不死派和阴阳和合派诸人的耳里,却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他们一下子就被堵住了口。
九幽鬼灵派的众人,听见鬼符这么说,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九幽鬼灵派历来抢宗大典,也不是没有被其他宗派打断过,但是因为九幽鬼灵派抢宗之日,派中是没有宗主头头的,这种情形下,九幽鬼灵派在还没有强大到某个程度时,实是不能不为敌派利用此时机生事而多有顾虑,故而一般说来,抢宗之日对外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因此通常也都是遵循着秘密行事的惯例。
以前利用这一天九幽鬼灵派没有领导者的时机,进攻他们宗门的,俱都造成了九幽鬼灵派极大的损失与创伤。
九幽鬼灵派在有宗主的时候,派中就已是此牵彼连,指挥不易了,那就更别说在这一个没有头头的日子里,全派的运作几乎都是各自为圈,乱打一通,自然也使得九幽鬼灵派在他派有计划的攻势下元气大伤了。
但是九幽鬼灵派在日后也都想尽办法展开报复反扑,虽然通常没有对敌手形成相对性的伤害,不过有仇必报的味道倒还是颇为显著的。
别的先莫谈,至少九幽鬼灵派在面子上还是多多少少可以扳回一点的。
这次三派的联合而来,其骨子里的意思虽然是想左右九幽鬼灵派宗主之位的归属,和以前直接的攻击不同,但总也仍然算是刷着了九幽鬼灵派的宗派尊严。
其中阴阳和合派临时反过来对付邪不死和吸日夺月派,可以不论。
九幽鬼灵诸人都在心中隐隐地觉得,若是再让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就这么全身而退,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功法大成前后表现回异的鬼符祖师,举手投足间,虽然温厚和顺,一片纯然,可是在他柔和的态度下,却有另一股气势潜力隐然含威,竟让诸人不由得在心里产生一种亲切而又不得不让人自然而然顺服的奇特感觉。
他们实是有点怕鬼符祖师也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放过了邪不死和吸日夺月派诸人。
真要这么一下,他们九幽鬼灵派让人如此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宗派尊严何堪?
所以鬼符的话一出口,九幽诸人都不由得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飞龙其实倒没去特别注意这些九幽鬼灵派所属的心中意识微妙变化,还是定定地望着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诸人。
从他眼中流露出的沉沉光芒,让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的众人不由得感受到了一股强大无匹的层层压力。
日瓶书生果然不愧为吸日夺月派的副宗主,其心思之敏锐灵活确是少有,在鬼符的逼视下,心头意念转来转去,已是对目前的态势算了好几遍。
然而无论他怎么计较,在九幽鬼灵派全体和阴阳和合派的联手压制下,自己这边是怎么也没有什么胜算的。
这里面最关键的,当然还是阴阳和合派的临时反目。
不然也不会就这么地陷进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想到这里,日瓶不由得就对阴阳和合派的吃里扒外暗自诅咒起来。
但是尽管他心中再怎么咬牙切齿,他还是从鬼符的话中听出了一点回旋的味道。
心念转动间,突然好像看到了一点转机。
邪不死、吸日夺月和阴阳和合派,之所以会和鬼火符王搭上,最主要的就是他们认为九幽鬼灵派一旦由鬼火符王当上宗主,应该是会很愿意和他们下一步的重要计划互相配合,不致于因为以前的过节,封死了三派想要藉助九幽鬼灵派**的路子。
而他们的这个计划,以目前而言,还真是只有藉助九幽鬼灵派的秘法,才能够继续进行。
连专修死亡道的另一个顶尖宗门,邪不死派,都承认这个计划所须的范围中,其必要具备的秘法,并不是他们宗派所专。
而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找到鬼火符王的原因。
同时也是为何他们这次能够联合三派同来,力足重创九幽鬼灵派却又不采取攻击模式,改由潜渗而入,只是以威相胁的原因。
然而,要是这么说的话,只要能够和九幽鬼灵派维持着一种合作关系,岂不是并无须太在乎合作的对象?也不一定非得是要鬼火符王不可?
而且看这鬼符祖师的态度,虽然他的功法特别,让人难测深浅,不过似也是颇透着一些和自己等人商量的善意。
日瓶书生想到这里,思路倏转,立即哈哈笑道:“鬼符宗主说得甚是,这次我等虽然是不请自来,但确实是未含任何敌意否则岂不是一现身就动手了?如本座之前所说,这次会冒昧地来访,实在是有些事情想和九幽鬼灵派开诚合作,丝毫没有不利贵派的意思。鬼符宗主说的极对,我等既是厚颜来瞻仰一回贵派的抢位大典,又怎么能不等贵派宗主即位,并对新任宗主一申祝贺之意?”
日瓶书生的这个话,实是圆滑玲珑之极,一方面以并未一现身就动手来证明自己等人没有什么恶意,一方面又顺着鬼符的语气往后拉,给自己作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后续台阶,反倒把自己等人挟势要胁的意思给就这么略过不提了。
飞龙也不去在意这些话里皮秋,见到吸日夺月派的日瓶书生已经表态,便即高兴地对着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说道:“好极好极,日瓶副宗主这么说就好办了,既然吸日夺月派已经这么爽快,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该也没什么意见吧?”
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可也不是个呆子,情势如何他算得也不见得会比日瓶书生差到哪里去,更何况此时吸日夺月派都已经表明了继续留下来的意思,自己孤掌难鸣,想硬溜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更何况日瓶书生话里的意思已是再明白不过了,看来之前的计划倒还颇有商量的余地,连忙也呵呵笑道:“鬼符宗主言重了,本护法此次来就是想敬观贵派宗主大典,怎么敢就这么临终离场?不给贵派面子?鬼符宗主放心,本派定然还是会支持贵派到最后的”
鬼符虽然语带客气,但是九幽鬼灵派的众人也都是久处修真的明眼人,当然知道鬼符虽然态度和善,然而却也是实实在在地扣住了妄入重地的他派诸人,论起气势暗劲,九幽鬼灵派无异是陷住了邪不死和吸日夺月两派,实等于是大大地露了一回脸。
而鬼符温和大肚的表现,更是益发显得一代宗师的气量与威势。
霎时九幽鬼灵派的众人,从弟子到长老,俱都不由得为鬼符宗主淡然谈笑间,让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不得不乖乖听话的作为而暗中敬佩心服不已。
飞龙见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放弃顽抗,同时都表示愿意继续留下来的意思,便即对鬼火符王说道:“既然如此,鬼火副宗主就不用太在意同来的他派朋友了,你若是要走,现在就可以走了,你若是觉得想留下来,我们也很欢迎你”鬼火符王眼见情势转变,自然明白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不得已被硬留了下来,只得叹了一口气,对鬼符说道:“宗主言语间留人一步,鬼火心中实是敬佩而又感激,本来想附诸骥尾,为我九幽鬼灵派一尽绵力,然而鬼火之作为虽承宗主宽仁说脱,毕竟其中不当之处,大家心知肚明,鬼火确是无颜再留宗内。鬼火忝为阴符一系之主,从此自废此位,宗主本来出自本系,想来绝对不会亏待我系中的弟子的,至此鬼火也已经没什么放不下的,便即向宗主及各位师兄师弟告辞”
鬼火符王说完一抱双拳,弯腰深躬,然后飞身一踪,掠到了狼狈万状,左臂震断的阴司秀士身旁,打算和他同时离开此处。
“慢着”阴风剑王此时突然开口说道:“阴司秀士你手里的阴魂扇,乃是本派四宝之一,你的人可以离开,这个派中重宝,可得留下来”
阴风秀士听了此话,不由得有点犹豫了一下。
然而继之想到,此时自己无力回天,能留下命来好好离去,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于是叹了口气,取出了六尖朝天,宛如火形的阴魂扇,抖手射向了阴风剑王。
在阴风剑王伸手取扇的同时,阴司秀士就和鬼火符王这么形态萎靡地掠出了殿外而去。
一场变化连生的抢位之战,到这里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鬼音阎罗看看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便即呵呵笑道:“总算祖师有眼,宗主巧施妙手神法,没让七宝阴师把九鬼宗主晶炼抢去,既是诸事已结,我们就可以继续宗主接位的典礼了”
煞剑追魂听了鬼音阎罗的话,立即就附合说道:“是极是极,除了本派还有多事待办,更要招呼远来这三派的好朋友们,瞧看怎么处理,再加上近来修真界风起云涌,显然热闹越来越多,我等还是让宗主赶紧即位,也好做些整顿,准备将来在真人界大干一番”
煞剑魂的话一说完,现场立即就有弟子们开始鼓掌轻喊,不多久就整个地热闹了起来。
九幽鬼灵派一向四散分裂,人数与实力虽然不弱,然而在与他派的磨擦冲突中,通常都是铩羽而归,极少例外。
没想到这次的抢宗大典中,不但每位长辈的表现令人惊奇,而且还更把凭势压人的三派给治得死死的,尤其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更是灰头土脸,差不多是被本派给硬留了下来,九幽鬼灵派此时上下同声,气势之盛,前所未见。
每位子弟想到这些,俱都不由得在内心里兴奋起来,心情大佳之下,更是热烈地盼望着鬼符尽快登位。
阴风剑王这时也开口说道:“经过这一阵,殿中现场已乱,但是总算结果圆满,宗主这时请到殿后的宗主室内,便由鬼眼鬼手和睬睬盼盼伺候着休息一会儿,大殿这儿就交给属下和鬼音两位副宗主派人整理一番吧等一切就绪,便即恭请宗主就位接任掌符。”
飞龙听了阴风剑王的话,点了点头,却又抬头望了另一边的阴阳和合派高手一眼。
夫妻档里的攀红夫人眼尖,见到飞龙抬眼望来,马上就柔媚无比地笑道:“祖师请放心吧,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的朋友们,自有咱们阴阳九仙招呼,不会让他们太冷落的”
对于攀红夫人这话中有话的回答,右引尸护者和日瓶书生月姹生女都不由得暗中嘀咕,月姹生女更是立即嗤嗤娇笑地说道:“攀红姊姊说的太客气了,大家这么熟了,还用得着招呼什么?本来小妹还以为和攀红姊姊顶熟了,没想到姊姊倒见外起来了,如此岂不是把小妹们当成了外人?”
攀红夫人话中有话,月姹生女更是语含暗喻,倒也一时针锋相对,谁都不输阵。
飞龙没把心思放在这儿,只是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在鬼眼鬼手和盼盼睬睬的引领下,走到了殿后的一间密室去了。
这间宗主室,其实也正是九幽鬼灵派平常重要会议的议事所在,所以虽然是叫做“室”其实内中颇大,纵横大约也有三四十步远近,说是“室”实是还不如说是个“厅”比较来得恰当。
这个“厅”的中间,放了十个豹皮锦纹无脚坐壂,围成了一个圆圈。
每个坐壂的旁边都放着一个漆木雕鬼矮脚几,上头也铺着和坐壂一样的锦纹豹皮。
十个圈围成圆的坐壂脚几中,有一个比较特别,除了多了一个顶高的靠背之外,两侧还多了一对扶手,上头露出了豹皮下两个青铜鬼头,和那个高靠背上头,青面撩牙的大鬼头相映成趣。
这个座位上的豹皮也是全张整面,把个座壂包得软绵柔顺,一看就明白若是九幽鬼灵派诸人集会时,这个座处不用说,必然是宗主的位子。
飞龙自然而然地就走到这个位子坐了下来,鬼眼和鬼手立即分两边垂手侍立,而长发飘然的盼盼和睬睬立即走向这个大厅一侧的一间内间,为飞龙准备热茶面巾。
飞龙虽然是坐在那儿,可是神念感应自然反馈,整个大殿的状态都清楚地在他心底呈现。
鬼眼和鬼手见飞龙没有开口说话,倒也不敢先说些什么,只是在一旁静静地侍立着。
然而飞龙却察觉鬼眼和鬼手体内的气机蓬勃活跃,循环不息,显然他们的心中就是一副兴奋莫名的样子。
“你们这次”飞龙先开口说道:“前有和红符,后有和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两次交手的经验,应该已经对现在体内的气机有了更多一层的了解了吧?”
鬼眼和鬼手见飞龙问话,连忙同时恭身,鬼眼说道:“回宗主的话,弟子确实是多有体会,也明白了宗主在弟子身上,做了多大的改变”
鬼手则是有点激动地道:“弟子实未想到自己功行已经突破至此,这都是宗主的恩德,弟子没齿不忘宗主的栽培”
两人说话时,感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飞龙轻轻点着头道:“什么感谢的话就不用再说了,我听着怪怪的,倒是你们如果能从这里面多体会一些,应该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再进一层。”
鬼眼语带激动地道:“遵宗主指示,弟子到现在还有点不大敢相信弟子能够一发一百二十五枚鬼灵火,若非宗主明眼慧照,比弟子还清楚弟子的修为状况,令弟子出手,弟子实是万不敢就这么做的”
飞龙微微笑道:“人的意识是颇有意思的,当一个人相信他自己能够做得到某件事情时,很自然会启动潜在意识的某个神秘机制,自然牵动起潜在的力量,其势之大,实是一般神念状态所难以做到的”
鬼眼和鬼手听着飞龙的话,心中仔细琢磨着。
“可是这种潜在的力量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却也有时候会变成一种阻碍”飞龙继续叙述着他的感受体会与观察:“例如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如果一个人在做这件事情时,心中有了怀疑,那么那层神秘的机制,也会启动起潜在力量,来阻止这个人把这件简单的事做好作用之妙,只在一心”
鬼眼和鬼手没有接腔,只觉得内心之中似是明白了什么
“可是据我的体会和观察”飞龙又开口说道:“一般的人,好像并不大明白这个道理。对于做一件事情,如果是他以前没做过的,通常最先出现的并不是相信,而是怀疑总是得在试过几次,发现自己真的能够做得到时,那种信心才会出现。”
鬼手和鬼手的心思跟着飞龙的话打转,极力想要明白他在说什么
飞龙转头望着鬼眼:“我之所以会在之前告诉你做得到,就是因为我明白你虽然不大相信自己,但是却是相信我,所以才把这层相信,透过我来启动你潜在的无意识力量而也正因为如此,你才能这么自然而然地把你本来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而经过你自己曾经完成过的体验,以后你自己就能够掌握这种信念了。”
飞龙话说完,就闭上了嘴,留鬼眼和鬼手依然浸淫在那种体会之中。
飞龙虽然不再说话,但是在内间正准备茶水热巾的盼盼和睬睬,彼此说话的声音倒是丝毫不露地流进了飞龙的耳内。
“姊姊,你看师父今天,神威大展,真是出尽了风头”盼盼边弄着热水,边对着一边拿壶取杯的睬睬说道:“连咱们一向的对头邪不死派,和一向势力不小的吸日夺月阴阳和合两派,都被压得死死的”
睬睬边忙着,边点着头说道:“没错,师父的‘都天十二天鬼阴符**’完成之后,真的功力不晓得变得多么深厚了,连九姑长老这么拧性子的人,居然也承认远有不如,还转过来大力支持师父,这里面的奥妙实是超过了我们浅薄能力所能预测的了”
盼盼依然满怀兴奋地说道:“盼盼真的没想到师父居然会变成宗主这下咱们姊妹再也没有人敢对我们疯言疯语的了”
睬睬手下不停,却闷着没答腔。
盼盼望了睬睬一眼,边扇热煮水的水壶,边又问道:“姊姊,你有什么话,怎么不说来给盼盼听听”
睬睬对于这位宛如姊妹般知心的妹子,如此敏锐地察觉了她的样子有点不一样,不由得溜眼望了望门口,小声地说道:“师父最讨厌我们乱嚼舌根,现在她就在外头,要是被她知道我们在里面乱说话,当心她又来罚咱们了”
盼盼听得缩了缩头,也放低了声音说道:“师父现在又不在这儿,她不但在门外,离我们也还有二十三步远,怎么会听得见我们说话?像以前一样,我们小声点说就是了么可不是乱嚼舌根哩”
睬睬轻哼了一声:“师父现在的功力不比以往,你怎的就抓得准师父现在听不见我们?要是她一生气,又要打你的屁股了”
盼盼这回伸了伸小巧的舌头,一副像是很怕她的师父又来打她屁股的模样,便也不敢再说什么。
飞龙听得心中有点好笑,难道魅儿对盼盼和睬睬的处罚,居然是打她们的屁股?
两人安静了一下子,睬睬见盼盼没有再追问,反倒有点忍不住地先就自己小声说道:“师父**完成,一身黑旗竟然变成了那么亮眼的紫红色,你有没有觉得很有点怪怪的?”
盼盼下意识地转头溜了关起来的门一眼,音量放得更小:“刚开始是有点不大习惯不过师父之前不是也说过吗,等她**功完时,立成派中第一高手,连九姑长老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想来有些改变也是自然而然的吧?”
睬睬边做事边轻轻摇了摇头:“我总觉得好像不只这样”
盼盼心中实没想到睬睬的话题竟是绕在师父身上,以往她和自己的一些私下议论,总也不过就是派里的谁谁谁的,极少也不大敢谈及师父,一方面是师父对两人一向严厉,一方面也总觉得这么背后议论师父有些不敬,本来不大敢再说什么,不过睬睬所说的对象总是她一向敬爱的师父,话里又留着那么一个充满想像空间的尾巴,心底的好奇心实是如虫爬般忍着顶难受,撑了好一会,终于又忍不住地悄声问道:“姊姊,你说不只这样是什么意思?”
睬睬依旧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总觉得师父刚在殿里现身时,所表现的样子倒是真的活脱脱就是我们认识的师父没错,可是后来我瞧师父的情形,总觉得和刚现身时有点不同”
盼盼听得睬睬这么说,心里好像隐隐也有着一点同感被她唤起,连忙想再问得更清楚一点:“睬姊姊你说的不同是指”
睬睬把声音压得更低:“你不觉得后来师父的样子,她对七宝副宗主、鬼火符王,甚至是在拦阻九姑长老和阴风副宗主的时候,以及和邪不死派及吸日夺月派的对话时,那种宽厚温和,洒脱自然的模样,和之前师父的样子很有点不同吗?”
她还没等盼盼回答,马上又接着说道:“还有阴阳和合派颇为著名的凶淫人物阴阳九仙,居然称起师父祖师,一副师父是他们什么尊长那般,不是很奇怪吗?”
盼盼听得螓首连点:“其他的盼盼倒没想过,只是姊姊这么一提,我好像也觉着师父后来的表现,和她一贯的性子有点不大合哩”
睬睬还是一直压低着说话的声音:“是呀,师父的性子我们最清楚不过了,若论师父原来的脾气,绝对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盼盼轻轻拨了拨长如黑瀑的秀发:“会不会是师父的这个什么**,练成了之后会让一个人转了性子?”
睬睬有点狐疑地道:“会吗?真的有这种**吗?练成了会变个性子?”
盼盼马上点了点头:“是呀,上回师父和几个长老在闲谈时,我就在一旁伺候着,还曾经听九姑长老说到一个‘十大魔刀’还是什么的,排第一的就是叫什么蚀魂魔刀呢听说持刀者最后还会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妖魔哩”
睬睬嗤地一声笑道:“我也在那儿伺候着,怎么不知道?你是怎么听话的?听得落了一大半?‘十大仙剑’和‘十大魔刀’,是咱们真人界刀剑类最神异的二十柄神兵魔刃,十大仙剑中排名第一的叫‘大光明圣剑’,十大魔刀里排第一的叫‘蚀魂焚心神魔刃’,据说持刀者魂体会随着使用的时间逐渐化为妖魔,最后完全魔化,永远不再恢复人形”
“是呀是呀姊姊的记性是比我好”盼盼立即附和地道:“如果连用把兵器都会变成妖怪,那么师父这么强的**功成,转转性子脾气什么的,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了吧?”
睬睬听见盼盼这么说,心中也觉得颇有点道理,便又说道:“这也挺有可能我看师父方才唤醒派中弟子们前,叫鬼眼师兄放起一百二十五枚鬼灵火时,态度是那么温厚亲切,大约师父真的有点转变了呢”
盼盼被睬睬这么一提醒,马上就又想起了什么那般,嘻嘻笑道:“是呀,鬼眼和鬼手两位师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功力竟然变得这么高强,不但可以和红符长老力抗许久,鬼眼师兄还一口气放起了那么漂亮神妙的鬼灵烟花,最后还和鬼手师兄一起把邪不死派的右护法给拦得不能携人而遁看来咱们弟子辈们的功力,真要算是他们两个第一了”
睬睬也在大眼中泛起了光采:“是了,鬼眼和鬼手两位师兄这段时间一直和师父在一起,而且看样子也和师父那般碰着了什么奇遇,咱们有机会偷偷地问问两位师兄,一定可以搞清楚不少我们心里的问题”
盼盼有点迟疑地说:“以前听说鬼眼和鬼手两位师兄都是七宝副宗师的心腹,我们去问他们这些问题,可恰当吗?”
睬睬微笑道:“放心吧,你没看今儿个鬼眼和鬼手两位师兄的表现?摆明了就是已经被师父拉过来了,而且瞧他们对师父的听话模样,比咱们这两个做徒儿的都还恭敬哩”
盼盼点了点头:“嗯,这倒真的是只不过我总觉得拿师父的事儿去问他们,像是有点不知道怎么问哩,毕竟以前我们姊妹跟两位师兄又不是很熟”
睬睬嗤地一声又笑道:“你等着看吧,我瞧师父对他们两个的态度,以后肯定是会常和我们一块儿的”
盼盼还是有点不大习惯地道:“我们和师父一向相依为命,也一直是由咱们姊妹伺候着师父,一下子多了两个大男人”
盼盼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复杂的意思,顶多也只不过是一些以后可能不大习惯的预测,可是睬睬听了师妹的话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那般,两条弯弯的秀眉陡地轻轻皱了起来。
盼盼见师姊没有什么回应,回眼一看,便又咭咭笑道:“姊姊你又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想不通吗?”
睬睬忽然凑着头,压低了声音说道:“盼盼你有没有发现另外一件事儿也有点怪怪的?”
盼盼看睬睬那么一副很谨慎的样子,好奇心马上又被勾了起来,立即也凑着头问道:“什么事?看姊姊你这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睬睬的姿势还是不变:“我们姊妹因为身具天生的‘藏阴脉’,体内气脉自属绝阴之质,近不得一点阳气,否则引动脉轮自转,非把阳气吸尽后,脉质异变崩裂,横死当场不可。听师父之前说过,这种天生异体,除非在瞬间把全身经脉置换,否则无法可医,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得到,故而师父一直紧紧叮嘱我们姊妹,绝对别和男人交合,不然害了男人还其次,害了自己可就不值得”
盼盼的口气懒懒的:“妹子当然知道啦,这可是性命交关的事我怎么敢忘记?姊姊你说这个做什么”
睬睬马上接着道:“你先别急嘛,我之所以会说这个,是因为也正因如此,我们体内对阳气的反应,通常会比一般人敏锐许多”
盼盼点了点头:“是呀,所以我们通常都非常小心,平时总是避免和男人接触的上回姊姊差点就因为手儿在拿东西的时候,和吸日夺月派的明月子相触,被其引动的阳气牵得身不由己,若不是师父看出了端倪,还险些被他制了去哩从那时候起,咱们不是都很小心了吗?”
睬睬轻轻摇了摇头:“上回那件事,师父说过了,明月子是不明白我体内有藏阴绝脉,不然他别说想在我身上动脑筋,恐怕连跑都来不及的师父也说过了,我们两个对男人而言,就像是个炸弹,一交合就会爆炸的这就是为什么派里的臭男人们总是说我们姊妹是‘火药石女’的原因”
盼盼耸了耸肩:“其实那倒正好,也省得和他们多做罗嗦,不然他们以前还总有人有事没事地就来烦我们我们姊妹不是正喜欢这种没有臭男人的状况吗?”
睬睬依然轻摇着螓首:“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告诉你,自从那回差点着了明月子的道儿之后,我就发现其实只要是接近了男性,尤其是阳气强大充满的男性,我身体里的藏阴绝脉就会起一种微微的感应反应”
盼盼听了睬睬的话,不由得矍然道:“姊姊你的意思是说”
睬睬点了点头,又道:“嗯没错如果那个男人的阳气够强大,不用身体上的接触,就会有影响出现我体内的藏阴脉轮会”
“会跳动!而且会发光,好像是要自己旋转起来一样”睬睬还没说,盼盼已经是有点脸色发白地接了话。
睬睬听了盼盼接口,吃惊地道:“盼盼你也有这种情形吗?”
盼盼白着脸儿点了点头:“只是我不明白这种情形是怎么回事儿而已,盼盼以前从来没遇过这种状况,听姊姊这么说才知道是我们体内的藏阴绝脉和某种强大的阳气来源起了感应”
睬睬叹了口气:“我以前也是从来没遇见过,虽然有和几位功力深厚的著名男性前辈接近过,但也总是脉穴轻跳而已,不注意还不容易发现这次不但整个脉轮急剧震动,而且红芒四射,跃跃欲飞,真的就像你说的那般,好像是要自己旋转翻腾起来一样。”
盼盼秀目中透着担忧:“我们身具此象,唯望过着无须男人的日子,就可以无虑,孰料好像也不容易”
睬睬也脸露愁容:“是呀,本来还以为只要别和男人接触,也就无妨了,至少师父是这么告诉我们的没想到好像也不是这么容易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盼盼抿了抿嘴道:“这种情形从未碰过,咱们得找个时间跟师父说说”
睬睬直视着盼盼,却是没有说话。
“怎么了?”盼盼见睬睬眼里的光芒有点迟疑,赶紧问道。
“我发现”睬睬犹豫地道:“这个引动我们体内藏阴脉轮变化的阳气来源,就是在师父身上”
盼盼吃惊之下,差点叫了出来,连忙秀手捂着小嘴,才没发出声音来。
好一会儿盼盼才放下手儿:“怎么可能?师父可是个”
睬睬打断了她的话道:“我知道,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会不会是姊姊你弄错了?不可能是师父身上发出来的吧?师父和我们一样,又怎么能散出男性的阳气?”盼盼狐疑地问道。
“这个我想是不会错的,不然我也不会觉得这么奇怪了”睬睬轻轻说道:“你还记得吗?师父第一次站在我们身边时,是在邪不死、吸日夺月和阴阳和合派诸人现身的时候。她掠身站在我们的前面,而我体内的藏阴脉轮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产生变化的。”
没等盼盼回答,睬睬又接着说道:“后来脉轮的反应越来越明显,我还一直不明白是怎么了,直到师父飞身往拦吸日夺月派的人时,脉轮的反应突然就降低了许多,就好像是那个阳气来源突然去远了一样”
睬睬的眼里放射着光芒:“你想想,师父的身形一去,反应立即就降了下来,不是师父所引起的影响,那又是谁?”
盼盼还是没说话,只是脸上露着某种奇怪的表情。
“你怎么了?难道还不相信我的话?”睬睬说道。
盼盼摇了摇头:“不是,盼盼只是想起之前去接师父时,我就觉得身体里面有点奇怪,那时还没有特别注意是什么,这时听姊姊说起,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睬睬点点头道:“你看,这就更不会错了,那个引动我们体内藏阴脉轮反应的,必定就是师父了”
盼盼有点不知所措地道:“那怎么办?师父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阳气?”
睬睬也皱着眉头道:“我也不晓得,师父是我们唯一的依靠,虽然对我们有时严厉了些,但那也是她生性如此,她还是我们最亲近的人”
盼盼忧急地问:“这会不会是师父所练的那个**造成的?真要这样的话,那怎么办?我们岂不是连和师父在一起都”
睬睬心头沉重已极:“如果是师父**所造成的结果,那也就罢了,因为我相信师父一定有解决的办法的就怕”
“什么?”盼盼心头一紧,立即问道。
“就怕不是这个原因”睬睬轻咬着下唇说道。
“不是这个原因?”盼盼听得心中惶然:“姊姊你别吓我,不是这个原因,那还有什么原因?”
睬睬转眼凝视着她的师妹:“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师父是别人假冒的”
盼盼听得脸色骤变,连惊叫都忘了。
睬睬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师姊妹两个就这么相对地怔住了。
飞龙听着两姊妹在茶水间里的对话,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己这个假扮的本事实在是其差无比。
只要自己把意识感应一转回来,通常无须多久,马上就会被人给看穿自己是个冒牌货。
看来还是尽快在做了那个什么宗主之后,和吸日夺月派他们谈清楚,弄明白紫柔她们的下落,然后赶紧溜了吧。
这么搞下去,他可真有点弄不过了。
假扮别人可真是一件累死人的事儿呀。
看来自己这方面的能力,的确是不止差了几把火。
说得更确实一点,简直就是奇烂无比!
因此他在神念转动间,把魅儿的意念唤了起来。
魅儿一出现,就送来了讯息:“恭喜飞龙主人荣任了本派的宗主之位,主人召唤,有什么吩咐”
飞龙不由得苦笑:“恭喜什么?你该恭喜自己才对,这个宗主可是你想作的,不是我想作的哩”
魅儿马上惭愧地送来讯息:“这都是魅儿执着之心,累了飞龙主人实是该怪魅儿的”
飞龙在心中叹息:“做都做了,这些就别再说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后悔的,总是你的一番心愿嘛倒是现在,似乎又有了点问题睬睬和盼盼好像已经有点觉得她们的这个冒牌师父有些不大对头了呢,你瞧瞧该怎么办?”
魅儿立即问道:“她们看出了飞龙主人不是魅儿了吗?”
飞龙回答:“这倒还没有,不过我看也差不了多远了”
于是飞龙就把睬睬和盼盼在里间的密语说了一遍给魅儿听。
魅儿听完之后,立即传讯道:“原来是这样,那倒还好,尚未至不能掩饰的地步,魅儿也没想到飞龙主人身具烈阳之气,竟然会让两个丫头只是接近,就引起了她们身上藏阴脉轮的感应魅儿本来想被她们发现的时刻可不是现在哩”
飞龙听了有点奇怪地传讯道:“你还说什么发现的时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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