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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猛向徐元平扑了过去。
梅娘却大迈一步,走到了那紫衣少女的身侧,问道:“孩子,你怎么了?”举手按在她前心之处,满脸都是焦急之情。
胡一书金笔疾点,一招“凤凰点头”金笔幻起了数点光影,直向徐元平点未过去。
欧驼子却疾发一记掌力,带起了一阵啸声。
徐元平右手斜斜一挥,戮情剑荡起一道青虹,封住了胡一书点来金笔,飞起一脚“魁星踢斗”迫退了欧驼子扑来的身躯,冷冷喝道:“我和两位无仇无恨,不愿和你们动手”
欧驼子大声喝道:“动手相搏,强存弱亡,哪里还有不愿意这回事。”两掌交替抢攻,倏忽之间,连发了四拿。
胡一书挥笔例攻,金笔化为点点寒芒,追得徐元平一连后退三步。神丐宗涛手提一松树枝,急急奔了过来,高声喝道:“誉满武林的驼、矮二叟,合手对付一位后生晚辈,你们要不要脸?”
欧驼子突然停下手,目注宗涛,怒声说道:“你如不服气,不妨上手试试!”
徐元平回目一顾宗涛,说道:“老前辈请站开去,别管晚辈的事。”神丐宗涛微微一征,道:“什么?”
徐元平凄凉一笑,道:“今日之局,晚辈已四面楚歌,南海门无缘无故的要和我动手,老前辈犯不着陪我树此强敌。”说完之后,也不容宗涛答话,接道:“刀剑无眼,两位要当心了!”
三人交手不过二招,已是生死惊险,触目惊心。
这时,那晕倒在查玉怀中的紫衣少女,(,,)经梅娘施展推它过穴的手法一阵推拿,吐出长长一口气醒了过来,缓缓挺身坐起。几滴鲜血,由那重重覆面的黑纱上,滴落在查玉身上和她紫色的衣服上。查玉自那紫衣少女倒卧在怀中之后,全身如触电流,有一种极特殊的感觉,心中想着她那绝世无双的容色,鼻息间嗅到一阵阵醉人的清香。玉人在怀,心波荡漾,心中也不知是苦是乐,他几次用手指捏住那紫衣少女复面黑纱一角,想揭开再瞧瞧她动人的美貌;但见梅娘施救时沉痛神情,强自按耐下心中的冲动。
当他眼看紫衣少女醒来后,滴出的点点鲜血时,心头才大感震动,迷乱的神智骤然一清,急急说道:“你受了伤吗?可是徐元平暗发内力,震伤了你的内腑?”
他已对徐元平的武功十分佩服,觉着以他的武功,足可无声无息的发出暗劲伤人。
那紫衣少女摇摇头说道:“不是,如果他动了手,只怕我已”忽然觉着说溜了嘴,赶忙往口不言。
凝目望去,只见徐元平疾如流星的背影,闪了两闪,消失不见。原来驼、矮二叟在两把交接之下,已然知道对方武功高强,再加上戮情剑的威力,想拦住他,决难办到。两人微一犹豫,徐元平已借机换奔而去。他的身法迅快绝伦,去势如箭,眨眼之间,人已到四五丈外。神丐宗涛眼见徐元平已脱围而去,低声欢丁玲说道:“咱们也该走了!”纵身而起,一连几个飞跃,直向正东而去。丁玲自知轻功难以和徐元平、宗涛相比,在场之人,不论哪一个要追截于她,都非难事,故而并未随宗涛而行。
梅娘手扶竹杖,缓步走益驼、矮二叟,冷冷说道:“两位平时都是极为自负的人,联手合力,也拦不住一个不过弱冠之人,实在替我们南海门丢人现眼。”
这几句话,说的甚重,只听得驼、矮二叟个个面现羞愧之色,垂首而立。
那紫衣少女慢步行来,叹一口气,接道:“梅娘,不用责备他们了,那人的武功,实非他们能敌;而且他手中又有削铁如泥的宝剑,更是如虎添翼,而且人已走远,追赶不及,再说他们几句,也是无补于事。”
梅娘一顿竹杖道:“下次再和他们相遇之时,我该亲身临敌了,免得节外生枝,再被他逃离开去。”
紫衣少女道:“他的武功很奇怪,我们每次遇到他时,他都像进步了很多,一个人天赋再好,也不能有这等惊人的进境!”
梅娘嗯了一声,道:“不错,这确叫人百思难解。”
这时,易天行也缓步走了过来,查子情、杨文尧却仍站在原地不动。原来他们担心再陷入易天行的天罡阵中,所以不肯涉险,远远的监视着那些黑衣人的举动,只要对方一有举动,立时见机而逃。丁玲自付已无逃走之能,索性也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查玉一直跟在那紫衣少女的身后,寸步不离,那紧衣少女移动一步,他就跟上一步。
拂花公子目睹群豪一场龙争虎斗,心中狂激之气减了不少,默然不言的和易天行手下的四老六童站在一起。
易天行走近那紫衣少女跟前,拱手一礼,笑道:“姑娘相嘱之事,在下无不遵办,不知咱们的合作前约,是否有效?”
紫衣少女道:“此一时,被一时,前约纵然有效,但相约内容,也得有所修正。”
易天行道:“姑娘只管提出,只要在清理之内,在下纵然吃些小亏,也不要紧。”
紫衣少女道:“你这般迁就于我,只不过想早进孤独之墓,人墓之后”
易无行微微一笑,道:“姑娘多虑了。”
紫衣少女道:“你不用对我多用心机,那孤独之墓中除了机关布设之外,还另有其他的埋伏。”
易天行道:“什么埋伏?”
紫衣少女道:“我仔细看那戮情剑匣之上的原图,觉出有几个地方很奇怪,应该有机关布设才对,但却没有,这和那其他地方的精巧布设大相违背。不过,我一直也无法想得出来,必需要身临其境,才能触动灵机。”
易天行目光环扫了四周一眼,道:“姑娘估计咱们进入墓中,破除各机关,直达核心,这一去一回,大概要多少时间?”
紫衣少女微一沉思道:“如果事情顺利,十二个时后以内就可退出古墓”
易天行接道:“如果事情不顾利呢?”
紫衣少女道:“那就难说了,三天五日,很难预料,但却不致超过七日。”
易无行道:“姑娘如果有兴,咱们今夜就进此墓如何?在我计算之下,三日内难有武林高手赶来,除非他们早日闻得风声,已经动身来此,现在行途之中”
那紫衣少女不容他说完,立时摇头接道:“平分孤独之墓中存宝,那是进入墓后的事,入墓之后,生死难卜,纵然幸存,只怕那时候你已不肯听我之命了。”
易天行笑道:“在下不过是珍视、尊重姑娘的才智,如若说到听命,未免有伤大雅了。”
紫衣少女缓缓伸出手来,扶在查玉的肩上,格格娇笑道:“你急于早进孤独之墓;谋得墓中存宝,不外两种用心”
易天行笑道:“不知是哪两种用心?愿闻高论。”
紫衣少女回过脸去,低声对查玉说道:例令尊和杨文尧过来。”
查玉略一犹豫,急步奔了过去,说道:“爹爹、杨叔父,请去一趟。”
查子清一皱眉头,道:“什么事?”
查玉道:“那紧在姑娘要揭穿易天行进入孤独之墓的用心,请爹爹和杨叔父作个见证。”
杨文尧目光转动,打量了四周一眼,见四老六童和那些黑衣人环站一恻,列队而立,心中一宽,笑道:“事关武林大局,咱们就过去听听吧!”他微微一顿,回头对查玉一笑,低声说道:“你要好好的用心了,莫让好花落别家,不但你可得一位如花娇妻,贵堡如能得到南海门全相助,号令天下武林,并非什么难事。我这做叔叔的也可附随骥尾,在汪南为贵堡略尽绵力。”
查玉道:“晚辈一介武夫,只怕难以入雀之选。”
谈话之间,已到了那紫衣少女和易天行不远之处。
杨文尧轻轻咳了一声,拱手说道:“姑娘相召,不知有何见教?”紫衣少女笑道:“特请两人来作个见证。”
查子清道:“什么见证?”
紫衣少女缓缓退到查玉身恻,(,,)提高了声音说道:“易天行,你那两种用心,一是想从孤独之墓中找到那孤独老人遗留下的武功,习成绝技,以遂争霸武林之愿”
易天行笑道:“当今之事,又谁能确知那孤独老人把生平的武功,录留在孤独之墓,姑娘才智一向使在下敬佩,但这几句话,却有些捕风捉影了。”
紫衣少女笑道:“纵然那墓中没有孤独老人录遗的武功,你也可以伪造一本秘录,欺骗世人,用以炫耀同济,笼络人心。”
易无行拂髯大笑,道:“不论猜的对与不对,姑娘这等高人一等的卓见,仍然使在下敬服。”
紫衣少女道:“至于你第二个用心,那就险诈无比,骇人听闻,我看不说也罢!”
易天行脸色一变,但刹那之间,又恢复镇静之色,笑道:“姑娘尽管清说。”
紫衣少女道:“你要措孤独之墓的惊险布设,一网打尽武林高手”
杨文尧长长一叹,接道:“好办法,世人谁都知那孤独之墓中机关重重,入墓之人,九死一生;但谁也按耐不下好奇之心,只要能接得邀请之柬,势非冒险赴约不可。”
易天行突然对那紫衣少女拱手一礼,道:“得蒙指点,茅塞顿开,姑娘之才,确有过人之处,可惜的是”他缓缓把目光移注到查子清和杨文尧的身上,眉宇间泛现杀机。
杨文尧接道:“可惜被兄弟和查兄听到了?”
易无行淡淡一笑,道:“兄弟为使此一秘密不致外泄,只有杀两位以灭传言之口。”
查子清道:“易兄想的虽是不错,只怕事实上难以如你之愿。丁炎山伤虽未死,鬼王谷一定不肯就此罢休;冷公霄乃千毒谷主之弟,谷主决不致袖手不理乃弟受伤之事”
易天行大笑接道:“除了千毒、鬼王二谷之外,还有你们杨家、查家二堡”
那紫衣少女身躯忽然向前一倾.举手按在额角,说道:“我头痛死了,梅娘扶我上轿。”
梅娘伸手,把那紫衣少女抱了起来,送入小轿之中,放下垂帘。查玉急步奔了过去,高声问道:“你头痛得很厉害吗?”
垂帘中传出那紫衣少女微弱的声音道:“你要耐心的等我,我要先走一步了”
一阵和风吹过,查玉只觉秋日已残,严冬将至,因此在他心底深处,突地泛起了一阵浓重的寒意。
他呆望着这垂帘的小轿,逐渐在秋风落叶中远去,逐渐消失无影。西落的残阳,虽然仍留恋地拖着它长长的影子,但她毕竟去了,匆匆地来,匆匆地去、来时没有带着什么,去时,却似已带去了查玉的生命与灵魂。
良久,他黯然叹息一声,忖道:“她若是真心对我,为何对我这般轻视,要来就来,说去便去,难道她不知道我的感觉,不知道我会难受吗,她若非真心待我,那却又是为什么要对我如此”他本乃绝顶聪明之人,是以在如此深沉的迷惑中,犹能冷静地为自己分析,但不管他如何冷静,紫在少女那似有情又无情的言语,都仍时时刻刻在他耳畔响着。
易天行手持长须.目光一转,突地哈哈笑道:“查世兄此刻心里,是否还在想着那位惊世艳艳,并世无双的女子!”
查玉呆了一呆,只听见易天行又自朗声笑道:“查世兄是否在心中暗自猜测,不知道这女子是多情,抑或是无情!”他突又长叹一声,摇首道:“真真假假,爱爱恨很,真为难了你。”
查玉心房跳动,面色厉变,只见易天行语声未了,突地拂袖转身,走了开去。
他缓缓走到杨文尧身前,嘴角又复泛起了一丝难测的笑容,缓缓道:“至于杨兄你的心里么嘿嘿,想必是在思忖,不知今日能否生离此处。”
杨文尧心头一震,但目中却淡淡道:“是吗?”
他目光一扫,便已将当场情势看清,那些黑衣人以及四老、六童仅都远在一边,一时之间,万万无法赶来,是以他心中极为镇定,深知单凭易天行一人之力,绝对无法将自己困在此间。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此刻敝下棋都远在三十丈外,以他们的脚力,纵然兄弟呼喝,亦无法在刹那之间赶来,是以杨兄此刻必定十分镇静,深信单凭在下之力,必定无法留得住兄台们的大驾,是吗?”
他轻描淡写地反问一句,杨文尧心机纵然深沉,面色亦不禁为之一变,冷冷道:“易兄卓见,当真叫人敛佩的很,只是在下愚昧,实在还没有如此远见。”
易天行仰天一笑,道:“兄弟虽无知人之明,但对杨兄作的心意,却自信还不致猜的太错”笑声一顿,突地抬手劈出一掌。
杨文尧目光转处,只听“呼”的一声,一股掌风电奔而来,自身侧扫过,其强猛罡烈之力道,竟是自己生平未见。
回首一望,但见远远的荒草砂石,竟被他这遥遥一掌,击的四散飞扬,就连那苍苍古柏的树干,亦自剧烈的震荡起来。
耳际间响起了一声闷哼,查子清向前移动的身躯,疾快的向后退了三步。
杨文尧心头剧烈的一震,他意识到这一掌才是易天行真实的功力
只听易天行哈哈大笑道:(,,)“查兄自觉有没有能力接得兄弟之掌,如果查兄自信有能力接得在下之掌,那就尽管请便。”
查子清满脸凝重之色,一语不发的缓步走了回来。
显然,他对易天行相询之言,无法回答。
杨文尧身躯一个轮转,闪到查子清的身侧,和他并肩而立。
易无行目光如电,一掠两人冷冷地说道:“两位可要联手一试兄弟的掌力吗?”
杨文尧仰天长长吸一口气,道:“如若易兄苦苦相迫,兄弟等不得不一试锐锋了。”言词之间,一派无可奈何之情。易天行面色肃然的向前走了两步,道:“两位都是极为熟悉武林情形的人,兄弟有几句相劝之言,不知两位是否肯听。”
查子清道:“大丈夫于死不屈,兄弟等目下虽然陷身在易兄重重包围之下,但也不甘心忍受屈辱。”
暴天行笑道:“两位世请放心,兄弟决无强人所难之意”
他忽然拂髯一叹,道:“南海门的势力,已经深入中原,那紫衣丫头扶绝世智慧,和诡异的武功,欲问鼎中原武林霸业,可笑我中原武林同道,都还像沉睡正酣,毫无警惕之心”
杨文尧一皱眉头道:“易兄不是和南海门相订有约,先谋孤独之墓中的存宝,再共图武林霸业二分天下,怎的又忽然改变了心意了?”
易天行淡淡一笑道:“兄弟如若真要和那紫衣丫头联手结盟,只怕眼下两位不是横尸溅血于此,亦将身受重伤就缚了。”
查子清、杨文尧虽闻此言不大顺耳,但仔细一想,倒是实请,不用南海门下之人出手,单是易天行的手下,就足以使两人伤亡当场。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默然不语。
易天行略一思忖接道:“兄弟直言出来,或有伤到两位之处,甚望两位大量包涵”
查子清道:“在下和杨兄,自信还有点容忍之量,易兄请说不妨。”
易天行道:“千甸总一句,中原武林同道如不早谋结盟,必将为南海门那紫衣丫头所用,她可以兵不血刃,把中原武林搅成一个互相残杀的惨局。”
查子清沉思了良久,道:“易兄话是不错,但此事关系整个武林,并非兄弟和杨兄一二人力量能予解决。”
他虽已听出易无行话中弦外之音,但却不愿由自己口说出来,故作听不懂的样子。
易无行微微一笑,道:“此时此地,已非身份颜面之争,两位故作不懂,兄弟只有明说了!”
杨文尧、查子清听他一开口,就揭露了两人胸中之秘,不禁脸上一红。
易天行淡淡一笑道:“眼下南海门的势力,尚未在中原开展,据兄弟所知,他们眼下能够算上高手的,不过六七人而已。如若查兄、杨兄,能够捐弃成见,和兄弟携手合作,对付南海门中人物,决不致输与他们。”
查子清哈哈一笑道:“易兄话是不错,只是捐弃成见一事,说来容易,作来甚难。”
易无行道:“这么说来,两位是不愿和兄弟合作?”
杨文尧道:“不是在下不愿和易兄合作,而是易兄心机太深,实令我等难以相信。”
易天行道:“不知如何两位才能相信兄弟?”
查子清道:“这个,很难说清楚了。”
杨文尧道:“兄弟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易兄确有和南海门为敌之心。”
易无行道:“愿闻高论。”
杨文尧道:“那紫衣少女眼下走的不远,咱们追上前去,易兄如能先和他们动手,在下和查兄立时出手相助。”
易天行笑道:“两位可是觉着咱们眼下的实力,定能胜得南海门吗?”
查子清道:“以兄弟所见而论,南海门中最是难缠的,是那满头白发的老妪,除了那老妪之外,其他之人,均不足畏。”
易天行道:“兄弟之见,和查兄略有不同。”
查子清道:“兄弟洗耳恭听高论。”
易天行叹道:“兄弟顾虑的倒是那紫衣丫头,其人不但智慧绝世,而且行动言词之间,都教人莫测高深。”
查了清道:“那紫衣少女么”
杨文尧笑道:“分由令即对付!”
易无行道:“对付南海门,除了武功之外,还得有一番详细策划才行,如若两位愿和兄弟共图大举,不妨到兄弟行舍之中休息一下,顺便食用一餐酒饭,也好借机计议一下,对付南海门的办法”
杨文尧道:“易兄盛情,兄弟等却之不恭只好叨扰。”
易无行拱手说道:“兄弟走前替两位带路了。”转身向前走上。查子清目光一转,只见四老六重和那些黑衣人已齐齐退走,不禁胆气一壮,伸手一把抓住丁玲,大步随在易天行身后而进。
走约四五里路,到了一片满生翠竹的山沟中。
易天行遥指那翠竹林中隐现的屋顶楼角,笑道:“这就是兄弟的行舍了。”微一欠身,长揖肃客。
且说徐元平背负金老二,一阵急奔,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路,回首不见有人追来,才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放下背上的金老二,无限悲苦地叫道:“叔叔,叔叔。”奄奄一息的金老二,慢慢的睁开了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凄凉一笑,道:“孩子,扶我坐起来,我有几句紧要的话,要对冰说。”
徐元手摇头苦笑道:“叔叔伤势惨重。此刻不宜费神说话,先疗治伤势要紧。”
金老二苦笑道:“你不用多费心了,除了你爹爹之外,当今之世,知道易天行隐秘最多的就是我了,他必欲杀我而后甘心。所以,他下手极重,趁现在我还有一口气,把几句紧要之言告诉于你,你也可知道你爹爹如何的死去。”
徐元平道:“这些都已由三叔父告诉我了,(,,)而且我也曾听过易天行亲口所述,虽然中间还有几点疑窦未明,但那不关紧要,易天行是凶手,已是千真万确的了。”
金老二道:“唉!孩子,我目下半身已经麻木了,除了易无行或有能救我之法外,当今之世,只怕再也没有人能够把我由必死之路拖回来。”说完一声长叹,又缓缓闭上眼睛,好像他说这几句话,已用尽了他的气力。
徐元平看他闭上双目之后,脸上的肌肉动也未动一下,一副等死的神态,不禁心头一震,暗道:“他心中已存了必死的念头,纵然给他服用下起死回生的灵丹,也是难以收效,必得先行让他动了求生之念,然后才能设法救他”
心念一动,黯然道:“易天行点穴手法虽然毒辣,但如说除他之外无人能解,那倒未必见得”
金老二团着双目,摇摇头,道:“你不用白费心协我已经不行了!”说话有气无力,一副生机全绝,行将就木的神情。
保元平忽觉一阵幽伤,泛上了心头,只觉天地之间,所有的人,都弃他而去,心中一阵激动,热泪夺眶而出,凄然说道:“叔叔当真要弃我不顾,撒手而去吗?”这几句话,字字句句由肺腑中弹震而出,语音神情,充满无比的痛苦,无比的凄伤。
金老二那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眼中神光闪闪,叹道:“易天行的独门点穴手法,不但别人难以解救,而且惨酷无比,全身经脉,逐渐硬化而死,行血不息,经脉硬化,那痛苦实非常人能够忍受。孩子,我纵然愿忍受痛苦,但无人能解他点伤的穴道,也是枉然!”
徐元平道:“容小怪一试,叔叔心存求生之念,小倒或可奏功。”他近来武功大进,把慧空口授的“达摩易施真经”原文,逐渐的融会贯通,想到真经上有一段易筋说髓之法,或可用来疗治金老二的伤穴。
金老二双目眨动,肃然说道:“好吧!你就试试看!”他被涂元平的诚挚感动,启发了求生之念。
徐元平精神一振,抱起金老二,就附近选择了一片隐僻所在,立时运起功力,推拿起金老二的伤穴。
他一面默诵真经原文,字字求解,一面耗消真元,以透肌过肤的真气,推拿金老二的伤穴。两个时辰之后,人已经累的全身大汗,头晕脑胀。就在他头昏力尽的当儿,同时把经中原文含义融通于胸。他仰起脸来。长长吸一口气,使昏昏欲睡的神智为之一清,默思经文含义,不禁心神微震。
原来经文中的推拿脉穴手法,虽可疗冶金老二的伤势,但必须连续三十六时辰的不停推拿;中间虽有小息,但双手不能离开那受伤脉穴。徐元平自忖成就,难以连续不绝三十六个时辰推拿金老二的穴道,何况这三日三夜之久的时间里,无能抗拒任何袭击,只要一个普通的人,都可把两人一齐杀死
一直闭目侧卧的金老二,忽的睁开眼来,望着徐元平满头滚落的汗水,不禁黯然一叹,道:“孩子,你很累吗?”
徐元平心头一凛,振起精神答道:“平儿已想出解救叔父受伤穴脉的办法了”
金老二道:“孩子,为难你了!”
徐元平装出欢愉的微笑,道:“不过需要时间稍长,还要叔叔多多忍耐。”
金老二道:“这一点不用你担心了,我要看你手刃易天行蓄大哥大嫂报了仇,才能死的瞑目九泉。”
徐元平怕他看出自己疲累之态,赶忙说道:“在疗治伤势之时,叔叔需得闭上眼睛,绝对不能随便睁开。”
金老二微微一笑,道:“好!平儿,你不要太累了。”缓缓闭上双目。徐元平仔细看去,只见他脸上泛现起一片祥和冷静,似是对徐元平疗治他伤势一事,充满着信心。
他仰起脸来,长长吸了两口气,心中暗道:徐元平啊,徐元平,当今之世,你只有这样一个亲人,不论如何的艰苦,你也要把他救活,纵是力尽而死,也该在所不惜,当下一振精神,双手加力,又开始在金老二身上推拿起来。
他身上汗水如雨,滚滚而下,精神上也感到无比的困倦,在恍忽的神智中,一直清晰的记着,手指不能停下,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保元平突觉全身一凉,晕迷的神智突然一清。抬头看去,只见满天乌云,不知何时,已经下起雨来。
只听金老二微弱的声音,传人了耳际,道:“平儿,天可是下雨了吗?”
徐元平道:“是啊环过叔叔的伤势,必需要一口气疗好,虽然下雨了,咱们也不能移动。”
金老二道:“唉!孩子,这不是太苦了你吗?”
徐元平道:“平地只恨本身功力不够。不能在短时间中,替叔叔存好伤势”
金老二道:“本知要多长时间,才能疗好我受伤的脉穴。”
徐元平暗暗忖道:我如直言相告于他,只怕他会想到很多困难之事,看来只有骗他一骗了。当答道:“要一十二个时辰吧?”金老二长长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徐元平低下头来,在衣袖上擦拭一下汗水,当他抬起头来,忽没项颈之间一凉。
他觉出那森森凉意,不似雨水,不禁心头一凛,困倦之意,顿然消去。一阵轻微的疼痛,一行鲜血,缓缓由项预间,滴落在地上。他意识到一把锋利的兵刃,正架放他的项颈上,而且已划破了他颈上的肌肤。
但他轻轻的咳了一声,施展传音入密的工夫,问道:“你是谁?”忽然心中一动,怕对方答话的声音,惊动了金老二,急急又接了一句道:“作施展传音人密的功夫和我交谈,别惊扰了病人。”
身后果然传过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你可猜想得到我是难吗?”
徐元平仔细分辨那声音,甚觉耳熟,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