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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被偷掉了,真他妈的。""我接到的消息,这案子已经从日本警方手上转出去了,今天他们临时召集了各个领域的人作分析。呵呵,一个看片会。"梁应物说。"这些人里甚至还有写本格推理和科幻小说的小说家呢。陈果耸耸肩说。她似乎有些看不上这些小说家在这里面的作用。但我也只是个记者啊。
想到她一贯表现出的对我过往事迹的向往崇敬,嘿。梁应物没说〃他们"到底是日本的什么部门,但我心领神会。x机构连"他们〃召集了什么样的人看监控录像分析无甲龟和无脸人都知道,触角够长的啊。"说到无脸人,我一直疑惑,他怎么这么快就能知道我抓到了无甲龟。我想来想去,要么我的电话有人监听,要么我住的地方有人监听,再就是桂勇这里泄了密。但我也不方便细问桂勇。"
梁应物点点头说:"桂勇这里,我去了解一下。不过还有另一个可能,就是无脸人能以某种方式确定无甲龟的位置。生物讯号之类,比如气味、脑电波。〃
我打了个冷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无脸人活动的区域就在友和附近了。"
"甚至有可能就在医院。陈果说。我咧了一下嘴。"至少我可以帮助你排除一项可能。"陈果转过脸问梁应物,"主任,记得我们有带探测窃听装置的设备吧。〃梁应物点头:"你去三楼拿一下,-会儿给测一测。但说实话我觉得这可能性并不高。"陈果送我回友和,仔仔细细拿仪器测了一遍,很肯定地告诉我,沒有任何监听设备。我目送她离幵,真想i她把车给我留下。我必须再跑一次二本松市,难道还骑电动自行车吗,单程至少也要两个多小时呢。
陈果前脚刚走,林贤民后脚就来拜访。我想他是要和我聊无甲龟的事情,昨天我对警察说的时候,他惊讶得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我本以为昨晚上他就会找我问个清楚,也许是被无脸人吓蒙了,一时缓不过气来。
但他竟根本没提什么无甲龟无脸人,反而一脸兴奋地捧着一疊打印件给我。
"从昨晚写到今天,那老师你给看看,评价评价。这一次是有很多故事情节的。"他说。
我现在真是没有心思看这东西,但林贤民一脸渴求倾诉表扬的模样,我要真让他放下小说回去,肯定会让他非常扫兴的。
我把打印件接过来,顺便问他如果乘坐公共交通,从这里到二本松市需要多长时间。
小时多一点儿吧。怎么您要出去呀,那我就不打扰了。〃"哦,没事。〃我看了看表,〃一小时的话,我吃了晚饭六点半出去就行。
一会儿麻烦您具体告诉我怎么乘车。""没问题,我给您先写下来。"林贤民密密麻麻写了一张纸,其实换乘并不麻烦,但他写得极细致周到。
我谢过,然后按下焦急的心思,听他讲新写的故事。令我意外的是,这些故事竟出奇的好,听着听着,还真听进去了。
〃在一个地方,就似地球上的南极。居住在那儿的蝌蚪人,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一场比赛,他们要穿越极艰难的路途,一直到达南极的中心。在那儿,有一团翻滚的水雾,在水雾的中心,有一颗永不会融化的冰珠。取到这颗冰珠并带回来的蝌蚪人,就可以与最美丽的蝌蚪公主有一夕之欢,在那一夕间,他们也许会诞下最有活力的后代。
"有一次比赛,照例是公主所有的爰慕者都参与其中,结果也在意料之中,最勇敢最强壮的一个,取回了美丽的冰珠。可是回来的人中,少了一个。但这也并不出奇,路途艰难,常有遇难者。死亡,对于蝌蚪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就这样很多年过去,一代又一代的蝌蚪公主,—次又一次的取珠比赛。故事幵始时的那一个,已经到了最绽放光芒的年纪——也就是说,随时可能死去了。在那一夕之后,她有过许多个伴侶,也有了许多孩子。
"在一个茫茫的早晨,当年失踪的’遇难者,回来了。他从南极周围奔涌的水波云雾中现身,浑身斑驳,长长的尾巴上全是伤痕。在尾巴的梢尖上,卷托着一颗冰珠。那并不是南极中心水雾里诞生的冰珠,而是在传说世界尽头的另一处水雾中的珠子。那是只流传于故事中的另一处水雾啊,在不可触及的极远处,那远处,就像是地球上的北极。
"他把这颗北极的冰珠,献给当年的公主。如今这位公主盛幵如女神,而他,同样是最强盛的年纪,却是个耗尽了气力的旅人。他说,当年的那场比赛,有那位最强大的蝌蚪人在,他明白自己不可能获得胜利。他的爰如火焰,他想要亲手取得冰珠,他想到了传说中世界尽头的另一处水雾,sp儿沒有竞争,只是路途漫漫,几乎不可及。于是他去了,一去便是一生。他未曾料想到,这一路所经历的,是当年那位比赛获胜者都不敢想象的坎坷与磨难,回顾这一切,他难以相信竟能活着回来。
〃部族里所有的蝌蚪人,都围拢在一起,听他讲述传奇。他去往世界尽头,又从世界尽头返回。他遇到了许许多多的外乡人,也有无数的艳遇。但他从不停留,那么多年的旅程,令这旅程本身,已经渐渐成为他生命的意义了。他说完自己的传奇,在众人面前把冰珠献给自己的女神。她现在的伴侶和儿女们,都慢慢退让幵,所有人幵始离去,然而关于他的故事,却从这一夜开始,被无数人传唱。
"第二个茫茫的早晨,他从她的身边离开,没入水雾中。那是一个新的方向。当年的公主醒来之后,身边已经沒有人。她回到自己的家中,尾巴轻轻地拂过自己的伴侶和儿女,然后追随他而去。沒有人知道他们是否相遇,也没有人再看见过他们。"
林贤民的讲述轻缓、悠扬,如同诗人的吟唱,他仿佛在说他自己的故事,又或是一个流传了千年的传说,那是从他心底里流淌出来的声音。
我轻轻地鼓掌,却不禁有些疑惑,就问道:"很好的故事,很美。但是,和你之前构架的世界,你之前所设定的蝌蚪人的性格,似乎有些不同啊。〃
林贤民歇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仿佛刚从一个遥远的梦境里挣脱出来,还有着片刻的恍惚。
〃没有不同啊,这就是蝌蚪人。""但你不是说,蝌蚪人的世界里,因为随时会有毀灭降临,所以他们的生命是最热烈最狂放的,生命就是一场狂欢,他们随时会改变原先的决定,投入到新的情感中去,朝秦暮楚再正常不过吗?〃
"这并不矛盾。朝秦暮楚,是说他们的生命历程,随着自己的心意而变,他们是最能遵循本心的人。为了寻一颗冰珠绐爰的人,而付诸一生,这样的决定,还不够随性吗?而拿自己的一生去随性,这一种坚守,才能在那个世界化为传奇。他并非是要以这颗冰珠求得公主的垂青啊,他生命的意义,已尽在这次旅程中,所以他把冰珠送给公主之后?就又踏上了自己的旅程。这样的人生,真是令人神往啊。"
他这么说着,脸上油然露出向往的神情,好像这故事不是他想出来的一样。
或许对他来说,真的存在这个世界,存在这段历史呢。这当然不是说林贤民的精神病还沒好,对于许多伟大的作家来说,相信笔下的世界,甚至被笔下的世界和人物所影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林贤民虽然文字水平还差得远,但至少他和文学家们有了一个共同点。文字水平是可以训练的,但有些东西,得靠天赋。我忽然觉得,说不定他这样一直写下去,真能成气候呢。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我从友和出发,靠着林贤民精准的路线指引,我用了一小时十五分钟,再次来到了那条小街。
冷库就在面前,我抬头看了眼监控镜头,冲它咧嘴一笑。风卷着寒气,往我的脖子里钴。白天里太阳的温度早已经冷却,早舂的一点点暧在这个时刻完全感受不到。现在大概只有几摄氐度,面前的风,却仿佛更夹带了冰碴子,让我打了个寒战。
怎么会这么冷?下一刻我发现,冷库门并沒有关死,而是升起了差不多三十厘米,冷气就是从那里面吹出来的。我蹲下去,脑袋凑着门缝往里瞧,里面的那道内门完全幵着,有光。街上人很少,我等了一会儿,趁没人的时候,飞快地平躺下,挤进门里。我的鼻尖离钢门的下沿只有一厘米,如果这时门忽然砸下来的话,我就完蛋了。
幸好什么都没发生?我挪进门里?—骨碌站起来。然后眼前突然一黑。冷库里的灯熄灭了。
无声无息,我陷于黑暗之中。"有人吗?〃我问。声音来来回回地在冷库里碰撞,然后渐渐重归于寂静。没人回答。
冷气弥漫,就着灯灭前的那一眼,我瞧见里面的那道门依旧幵着,寒冷从那儿向外侵袭,把我包裏,我觉得关节都有些僵硬了。
这是零下四十摄氐度的冷库啊!我摸着门,向旁边移动,尽量不发出声响。人暗我明,安全起见,我不想待在原先的位置上。冷库里没有窗,灯一关,唯一的光源,就只有外面街道的路灯了。路灯光从外门底下那尺许高的缝隙里透进来,很微弱,我花了几秒钟才从黑暗里适应,看见了这些许的微光。只是如果有人守在里面的冷库里,往外看,我站在门前的双腿就会非常明显。
我摸到了门边的衣橱,停下来,贴着衣橱往前走。衣橱里放着我们白天穿过的棉衣,但我现在当然不能去穿,幵衣橱门的动静太大了。而且,初入黑暗的慌乱平复,我现在也觉得没有那么冷。要我估计的话,也就比街道上低个五六摄氏度。
往里走的越深,门缝里透进的光就越弱。它无力穿透太多的距离,当我对着外门的方向看时,还能依稀看出物件的轮廓,而当我面向着内门,s卩里面黑洞洞一团,就像只巨兽的嘴。
我一脚一脚地前进,人在这种时候,就会生出许多无稽的心思。比如我就不由得会想,右手拂过的那些衣橱的门,门里会不会藏着什么东西,会不会有一扇门突然打开,什么鬼东西会从里面探出只爪子。
我说服自己,这些都是不可能的。那个关灯的人,肯定还在内门的冷库里。我在内门前停住,深吸了一口气。刚才灯熄灭时的一声问话,没有等来回音。冷库里是沒有其他出口的,sp个关灯的人,在等什么?等着我再往里走,然后进行突然袭击吗?站在冷库内门口,寒气一波波涌出来。但也沒有白天那么冷了,现在冷库里,不会低于零下十摄氐度。那个人如果穿了足够多的衣服,可以在里面待很久。靠寒冷,是逼不出来的。
我想,之所以冷库内门大开,外门也开了条缝,就是为了把温度尽快地升上去吧。
我穿的是皮鞋,刚才走得再如何小心,仍不免有轻微的声响发出。除非我现在把鞋子脱了走进去,否则总会弄出声音来。
我现在要想想清楚,即便我能悄无声息地走进去,那么我想要干什么呢?找出里面的人,一下子把他制伏吗?里面的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还是不要动武的好。
我把今天上午来这里时,所见所闻的一切细节,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深呼吸。我掏出手机,调到手电模式,弯腰把手机放在地上,往前一推。手机滑动了三四米后停下,放出荧荧的光,周围几米变得隐约可见。我反而向后退了一步,这样,接下来有什么变故,我也有反应的时间。做了这一串事情,里面仍沒半点动静。"咳。〃我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说话。"我〃我刚说了一个字又停下
来,犹豫着接下来该说"是"还是"叫〃o"我是那多。"我这样说道。"我是一个人来的,也没有人知道我来这里。今天上午,我和同伴来过这儿。当时,一位叫袁莉的女士接待了我们。是你在里面吗,袁莉?〃沒有人回答我。"我就当你在了,袁莉。上午的时候,我们只在这儿待了很短的时间。在我原本的预计里,我本该在这里待上更长的时间,多看看,多问问。毕竟就在不久之前,这里发生过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对吧。我既然决定来现场,当然不是来走马观花的。可说实在话,今天我确实走马观花了,就因为你,袁莉。今天白天我所见到的那个袁莉,并不漂亮,又热情得过头,话多得让人受不了,而且声音不怎么美妙。这是真的你吗?还是你特意设计的呢?"
"你成功了,我们匆匆忙忙就离幵了。但我后来回想时,如果你不是早晨表现的那样,而是比如更安静一些,我会有很多问题要问你。毕竟有许多的疑点,而且你的商业计划太不寻常,作为同胞,关心一下再正常不过。比如我会问你,你为什么会来曰本,来了多久了;比如我会问你,为什么你这么快就找到了这座冷库,要知道,这边前脚刚退租,你后脚就承租了,中间才空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比如我会问你,是什么让你如此冒险,你所谓无辐射的水产是什么时候从哪里进的货,又打算通过什么渠道卖出去;比如我会问你,你在冷库中还造了这么大一座冰池,但回想起来,你似乎没有造梯子之类的设施啊,那需要的时候,你怎么把水产放进冰池,过后又怎么把水产从这么深的冰池里取出来呢?还有许许多多的疑惑,我们都没有问,包括一起来的那两位同伴,我们只想快一点儿从你的面前逃幵。"〃如果这是你隐藏什么东西的方式,我只能说,你真是太了解人的心理了,做的真漂亮。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在隐藏什么?"
我的声音在冷库里回响盘旋着,没有一丁点儿的回应。但我知道,在黑暗的某处,有一双耳朵在听着。
也许还不止一双耳朵。"上午,在回去的路上,我在身上发现了一根头发。当然,那不是我的头发。我想是你的头发,对吗袁莉?我在你上衣上还见到过几根。头发没有根,是被剪断的。你刚剪过头发吗?"
当然没有人回答我。我笑了笑,接着说:"这可就奇怪了,我们约定今天上午九点见面,但你却去剪了头发,因此直到九点半你才露面。这是在守时的日本,你一点儿都没被日本人影响到吗?更何况,早晨九点,你去哪里剪的头发?这里附近,有这么早开门的美发店吗?是你自己剪的吧。急急忙忙地自己把头发剪了,因此而迟到了半小时,呵呵,这让我想到很多。〃
"我捡到的这根断发,很长,很黑,很有光洚。看得出来,平日里被你很好地保养着。很难想象,一个不喜欢长发的女人,会这样保养自己的头发。而且有哪个女人不喜欢长发呢,有哪个女人会这么狠心这么匆忙地把自己留了许多年的长发,在一个早晨亲手剪断呢?一定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
"我想象了一下,如果你沒有把你的长发剪短,那么,这头长发会非常地显眼,我这辈子见过的人里,留有这么漂亮长发的女人,屈指可数。然后我又想到,你脸上露在外面的皮肤非常糟糕,再配上你的声音,很像是曾受过严重烧伤。但是你手上的皮肤却很好,这就奇怪了,人受到严重创伤的第一时间?手会下意识地去挡,所以脸伤成这样,手不可能沒事才对。和头发合在一起想,很容易,对吗?你是在掩藏自己的身份,你脸上的伤不是真的吧。我应该曾经见过你。当然,你的眼睛我沒有一点儿熟悉感,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美瞳。可以让瞳?l变得美丽,当然也可以让瞳?l变得丑陋。"
"当有了一个破绽的时候,其他的破绽也就随着跳出来了。你为什么会在冰池边滑倒呢,我注意到那里附近的地上有薄薄的冰。也许是你在造冰池时留下的水,但也有另一个可能,是从冰池里新溅出来的水,如果里面盛着水,又经常有什么进进出出的话。那冰池太高了,我们都沒真的爬上去看一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还有,我回去的路上,无意中舔了自己的左手,发现咸得发苦。我本以为那是我撑冰池的手,后来意识到不是,sp是我拉你的手。所以,我是间接地沾到了地上的冰。而我的右手,却是淡的。这就确认了,你用淡水造冰池,冰点在零摄氏度,而你在冰池里盛的是咸水或者说是海水,高盐分会降低
水的冰点,所以当冰池冻结的时候,里面盛着的,还是液体。为什么要这样呢?"
我停顿了一下,在这片刻的安静里,冰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所有这些,都汇聚成了你的名字。当然,你不叫袁莉。"我说。这时候,门的另一边,在冷库的黑暗和手机荧光光晕的交界处,一个人影出现了。sp是一个修长的轮廓,荧光照不清她的脸。
那就是袁莉,但她并没戴着口罩f身材也不似早晨那般臃肿。"苏迎,好久不见。""你说错了一点。"她说,嗓音也与白天全然不同,变得低沉柔和。老实说,我对她的声音并不熟悉,毕竟只有过短时间的交往,又已经那么多年沒有见面。我对她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头长发。
"我沒有戴什么美瞳。我就租住在对面,早晨远远认出了你和梁应物,—阵手忙脚乱,明p里有时间去买合适的美瞳。〃
"sp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和我脸上的红印一样,他做的。短时间改变一些表面的生理特征,不过很影响视力的。"这个"他",当然就是水笙,我的那位海底人朋友,苏迎的丈夫。"水笙还好吗?""嗬。"苏迎低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打开了灯。"你好,那多。"一个声音从冰库的某处传来。眼前一片光明,白光闪着了我的眼睛,一时看不清楚。
苏迎弯腰把手机拾起来,递还给我。我看清了她的脸,她还戴着帽子,但没戴口罩,一张脸还是记忆中的那般秀美,只是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风情。当然,已经没有了那些可怕的红斑,只是神情里,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意。
我向她一笑,然后望向发出另一个声音的地方。那儿并沒有人,只有一座冰池。然后,有什么东西从冰池里探了出来。乍一看,像是蓬液体,透明的,从冰池里头甩出来,搭在冰沿上。这液体并没流下来,成为凝胶,又太过扁平,像条无色软布。旋即它扭卷起来,收缩成圆柱形的一条,迅速变白,又显肉色。五条分支从一端生长出来,三五秒钟后,变成了五根长长的手指,连着手指的是一只手,p逭后这手往下〃流〃了一截,于是一只前臂就出现了。一秒钟后,另一只前臂从冰池里甩了出来,也搭在了冰沿上。十根手指张开,仿佛在用力。蓦然,一个人影从池里升起来,带着四散的水珠,带着一声"轰〃的闷响,落在冰池前。"你好,水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