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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比我高明得多,居然能把急性肺炎扯到肺结核上,我也服了你了!摆明了欺侮宗望不懂医术嘛!
“小玉,小环!你们是怎么侍候小姐的?怎么会让她又感风寒?!”宗望双眸一黯,厉声喝斥:“来人,拖出去打二十军棍!”
我一惊,大叫着站了起来:“大哥,不要!这不关她们的事!”这一站起来“咣当”一声响,脚下的铜盆被我一脚踩翻,倾覆在地。露出那一盆混和着黑色药汁已变成深褐色的积雪和我那双已冻得青紫的双足。
宗望一见,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又惊又怒,俊脸气得铁青,咬牙怒喝:“来人!把这两个无用的丫头拖出去砍了!”
“不要!不要!”我赤足冲上去紧紧抓住宗望的手,惊恐地看着四个彪形大汉对我的呼喊置若罔闻,一左一右架着小玉和小环出了帅帐。
“青阳,没有用的,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一定要带你回燕京。你,认命吧!”宗望扶住我的双肩,单手捏住我的下巴,脸上挂着阴郁暗沉的微笑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将头一偏,避过了他的逼视刚才那泣血惊魂的一幕,教我实在不能不胆寒。我终于明白,不论他表面如何笑容可掬,斯文有礼,多年的征战已将他变成一个视人命如草芥,杀人不眨眼的枭雄。在他骨子里深藏着噬血残忍的一面。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也许不是他的本意,却是个不争的事实!跟他相比,怀远虽然神情冷漠,拒人千里。可内心却永远是柔软而温暖的!
“怎么了?”宗望凝望着我的黑眸里,已隐隐含着失望。他努力地压抑着,淡淡地说道:“你好象有些怕我?”
我神色木然地推开宗望,默默地流着泪,踉跄着爬到软榻上钻入被子里,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懊悔不该自作聪明,以至弄巧成拙,最终赔上了两条无辜的人命!
“主公,有个名叫陆剑风的宋人,自称是郓王派来的密使,现在营外候传。”桑满小心翼翼地进来通报。
“青阳,你早点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身体是你自己的,不管你怎么怨我,都不要拿它开玩笑,好吗?”见我始终不语,宗望轻叹一声,默默走出了帅帐。
接下来的三天,我沉浸在深深地悔恨之中,根本无心去探究陆剑风跑到金营来到底有何目的?宗望加派了人手看管我,甚至夜里多次跑来查看就怕我故计重施,糟蹋自己的身体。
太安静了!仿佛一刹那间数万金兵和那数十万的战马突然凭空消失不见了。我正惊疑不定,宗望已掀帘走了进来,不由分说打横将我连人带被抱在了怀里,走出帐外,翻身跃上了他的雪龙驹。金军“人衔草,马衔枚”已是整装待发。
宗望指挥若定,数万金军井然有序,迅速而无声地没入了茫茫林海之中,只留下无数空的营帐和数百四处巡逻的残弱兵士。
夜,浓黑如墨。空气中流淌着死一般地寂静。我清楚的听到了宗望沉稳而有力的心跳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
远远的开始有隐隐的风雷之声,渐渐的随着杂踏的马蹄和人声的鼎沸,映着军营外平静跳跃的篝火,从地平线外突然涌出一片如蚁的人潮。无数火药箭如雨般射向金帐,转瞬之间,金营已化为一片火海。在一阵狂笑声中,一员骑枣红色高头大马,身披重甲的青年将领得意洋洋地领先闯入了金营。
宗望搂我在怀,冷笑着从腰间解下一张雕花黑漆铁胎弓,抽出一支白翎箭。他弯弓如满月,那支白羽从我耳边呼啸而过,化作一道流星直奔那宋将而去“嗖”的一声轻响,宋将头盔上的红缨应声而落。金军数万人马齐声呐喊,刹那间万马自林中奔腾而出,从四面八方直击宋军。
可笑那宋将盔上红缨被宗望一箭射落,吓得面若土色,居然立刻拔转马头,落荒而逃,四十万勤王宋军一触即溃,被六万金军骑士在一片砍杀声中杀得丢盔弃甲,杀了个落花流水。
“哼!就凭姚平仲这个孬种,居然也敢妄想‘夜扣金营,生擒宗望’?!赵桓任用他为主帅,宋军该有此败!”军师刘彦宗摇头轻蔑地撇了撇嘴,转头对宗望流露出明显的崇拜之色。
“哼,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宗望淡淡地拔转马头,带着我融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ps:关于北宋各路勤王大军各种版本都有,有说二十万,也有说四十万的,我选择了四十万。面对有利形势,头脑发热的宋钦宗没有经过周密分析与布署就草率同意了少壮派将领姚平仲“夜叩金营、生擒宗望”的作战方案,可笑的是,这样的军事机密居然在实施前三天就被泄漏。二月初一,星夜突袭的姚平仲军被严阵以待的金军击溃,姚平仲突围远遁后销声匿迹,直到几十年后才有人留下了他在四川出现的记载。劫营失败后,宋钦宗被迫全部答应宗望的退兵条件,金朝东路军于二月初九撤军北归,而已经进军到山西泽州的宗翰也在得到宋廷割地的许诺之后回师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