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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原来她一直在担心我的安全。她不停地追问我这几天都去哪儿了,为什么不给她捎个口信。我推说时间紧迫。她问我是否还爱她,我违心地回答当然还爱着她。她开始隐入疯疯癫癫的状态,让我学着她的口吻说“我夜晚回来找凯瑟琳”这句话。她说她是那么的疼我,生怕我一去就永远不回来。
看她这么伤心,我亲吻她。虽然我知道我内心并不爱她,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因为她总比妓女纯洁,纯真。
当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时,我们在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我握着她的手,但她不让我用胳膊搂她。她显得异常平静,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的草。忽然她抬头直望我的眼睛,并说该结束这场恋爱游戏了。我顿时愣在那里,被人一语说中心思的感觉真不好受。但我仍伪装着自己,一遍遍地说着“我可是真心地爱你的啊。”
但今天晚上她似乎相当的理智,她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她不允许我再称呼她为凯瑟琳小姐,她说听着觉得滑稽。但她仍然觉得我是个不错的孩子,并允许我以后可以继续去看她,但不必再对她说爱她,她不想得一一份虚伪的爱。当我再一次想与她亲密时,被她断然地拒绝了。
看她顺着门廊进屋后,我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别墅。我正脱衣服打算睡觉,雷那蒂从号称玫瑰别墅的妓院回来了。他带着一副慵懒的腔调问我上哪儿去了,我实话实说。他用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口吻向我宣布,他犯不着跟英国人纠缠在一起。
第二天下午,我和一个叫阿尔多的司机接了一项按病历卡把病人送往不同医院的任务。天很热,道路上满是灰尘。我开车,每到一站,由阿尔多负责送卡片。
我坐在大卡车的高座上等候阿尔多。这时有一团兵从车身经过。他们一个个汗流浃背,有的还戴着钢盔,由于钢盔太大,几乎遮住了整个耳朵。这团兵过去好久之后,又断断续续地迎来一些掉队的散兵。他们全身沾着灰尘,一副疲惫的样子。等掉队的人都走完后,又来了一个士兵,他跛着脚走路。到我的车旁后索必靠路边席地而坐。我下车跟他搭话。
原来他的脚有疝气病。我问他为什么不搭运输车去医院,他便开始大骂战争给他带来的苦痛。他说中尉会骂他故意把疝带弄丢。我虽然非常同情他,但不能让他跟其他病人一样被分配到不同的医院接受治疗,因为他没有病历卡。
送完了病人,我让阿尔多开车,扶着那个发疝气的士兵上了车。一路上,他问我对这场该死的战争有何看法,我强烈地表示了我对这场战争的不满情绪。
一看我们要把他送回团队里去,他用几近哀求的口气要我们想法子把他送到别的地方去,因为他害怕上尉级医官会责备他故意丢掉疝带,他企图希望病状恶化一点,可以不用再上前线。
看着他一副对战争,对前线充满厌恶的神情,我也开始帮他出谋划策,如何才能避开前线。最后,我给他出了主意,让他自己设法在路边撞出个疙瘩,然后等我用完车子回来时送他上医院。
于是他在中途便下了车。我们继续上路完成使命。直至把最后一个伤员安全送到目的地。
我们开着空车返回,我没有忘记曾对那位患疝气的病人许下的诺言,把他带到远离前线的医院疗伤。但当我再一次碰见他时,场景很是让人心酸,他正被两个人抬一辆救护马车。他无助地对我摇摇头。他头上的钢盔已掉到地上,额边的头发边沿在流血,鼻子也擦破了一层皮,伤口上沾满了灰尘。他大声地告诉我他作出的牺牲没用,他最终还是被部队派来的人给接走了。
等我们回到别墅已是五点钟了,我在洗车子的地方洗了个澡后便回房写报告。忽然想起已经有好长时间没给美国的亲人写信了。提起笔时地不知从何说起,最后给他们寄了几张战区的明信片以报平安。
在我看来,这场战争与我毫无关系,所以我坚信我不会死于这场战争。但我非常希望这场战争能早日结束,不论是胜还是败。我还想像着有朝一日我能去奥地利周游一趟,去西班牙饱览名胜古迹,与凯瑟琳相约在米兰。那是多么浪漫的事:在咖啡馆吃完晚饭后,踏着夕阳的余晖散步,然后一起去旅馆共度良宵。想到这里,我快速地直奔馆堂,想吃完饭的早一点去找凯瑟琳-巴克莱小姐。
饭堂里人声鼎沸,大家边吃饭边说话。一位教士向我谈起了他在美国受冤的一段往事。作为一个美国人,我只能装作知道的样子应付着,因为教士毕竟是个好人,虽然很不识趣。后来围绕这个话题说话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才知是一个笑话而已。他们给我倒了一些酒,我喝了点,因为如果我不喝的话,大家会说我不够亲热友善。随后,我讲了一些故事以飨众人。大家拼命用酒灌我,教士也在一边起哄,非要我与巴锡一比高下。无奈之下,我俩开始以酒角逐。比赛到一半,我忽然想起要去找凯瑟琳,便自认不如巴锡。这时雷那蒂也帮我圆场,说我确实有重要约会,这才摆脱了那群人。
雷那蒂知道我要去那里,他劝我喝多了最好别去,我执意要去。他便回屋拿了一把烘焙过的咖啡豆给我解酒。我邀请他同去,他拒绝了。我告别他后,只身前往凯瑟琳所在的别墅。
我在会客厅里等待凯瑟琳下来,但令我失望的是,来人不是凯瑟琳,而是弗格逊小姐。她说凯瑟琳今晚不太舒服,不能下楼见我。我让她转告我对凯瑟琳的关心,并许诺明天再来看她。
告别弗格逊后,我的心头忽然浮上了空虚落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