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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之亚斯蓝帝国福泽镇外森林
森林里静谧的夜色渐渐地被霞光洗去,朝阳在树顶上涂抹出一层闪耀的红色光晕来。一束一束笔直的光线,从树冠的缝隙里刺进森林的深处,照耀着地面厚厚的苔藓。
麒零在温暖的阳光里醒过来,从地上爬起来,看见远处,银尘正站在一条溪涧边上洗手,他的脚边放着几个新鲜干净的青果子,看上去新鲜多汁。
银尘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看了看麒零,然后扔了个果子给他。
麒零接过来,啃了一口,甜蜜的汁液瞬间滋润了喉咙。强烈的饥饿感才让他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一天多没有吃过东西了。他吃完后,伸手用袖子擦了擦嘴,他抬起头看看银尘,发现他也刚吃完,但是他正在用一张雪白的丝巾,擦着手。麒零对比一下自己,再看看面前仿佛初雪般一尘不染的银尘,气鼓鼓地说:“我们老板娘说了,男子汉就得脏点儿,隔壁的柳霜花,最爱用丝巾了,没想到你也”说到一半,弯下腰“哗啦啦”地吐冰碴子。
银尘依然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完全没有答理他。溪涧反射出的粼粼波光,在他脸上晃动着。他呼吸着森林里清晨的气息,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愉悦,一点儿都没被麒零影响。
“银尘,我必须得告诉你,你这样非常地没有道德!”麒零吐完嘴里最后一坨冰碴,哆嗦着麻木的嘴唇,愤怒地说“有本事你也教我这个啊,让我也在不想听你说话的时候塞你一嘴,你以为你自己说话少啊?你啰唆起来,比我之前那个老板娘还厉害。稀里哗啦讲一大堆,也不管别人是否听得懂。”
“教给你也没用。”银尘把雪白的丝巾收起来“你没办法对我用这样的魂术的。”
“为什么?”麒零斜着眼睛挑衅着。
银尘看着麒零,深邃的眉眼半眯起来,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依然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而温柔:“因为魂术师的身体,布满了灵魂回路,等于一个天然的最强大的屏障,除非是你比对方的魂力高出许多许多倍,否则,你是不能突破对方身体表面,去在他身体内部使用魂术的。打个比方,比如我们亚斯蓝的魂术师,天生对水就有极强的控制力。而人类的身体,有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水,如果我们轻易地就能突破对方身体的屏障,那么随便将对方内脏里的水结成冰,随便在别人肚子里变几把冰剑出来,那不是太容易了么?”
麒零沉默着。
“你是不是又没有听懂?”银尘压抑着怒气,小声地问。
麒零点点头“是的,老师。”
银尘背过身去,面对着美丽的溪涧,不停地深呼吸,他握紧拳头,尽力让自己不被面前这个智力有问题的人打扰到,他尽情地享受着这个美丽的清晨。
麒零看银尘不再理睬自己,自己也有点儿无趣,于是坐到树荫下,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有手搓着布料,上面混合着血迹的泥浆此刻已经干透了,在麒零的搓揉下,变成红褐色的粉末纷纷扬扬地落到地上。
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种种血迹污渍,麒零感觉过去的两天像是在做梦,自己从一个平凡无奇的驿站侍者,突然间变成了传说里能飞天遁地的使徒。他双手机械地搓揉着衣服,但目光发直明显已经陷入了深思,直到他眼前的光线突然暗下来,他才回过神来,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银尘。
“把衣服脱下来吧。”银尘面无表情地说,仿佛照着书上的字念出来的似的。
“什么?!”麒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把衣服脱下来,你这样是弄不干净的,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我的衣服总是这么干净,像新的么?你脱下来,我教你。”这次,银尘反倒出奇地耐心,眼神里没有露出不耐烦,甚至在早晨清亮的阳光里,他的面容看起来像是很愉悦。
麒零别扭地把外衣递给他,又脱下自己里面的袍子,阳光照耀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闪耀着十七岁男孩充满力量的光芒。因为从小就在驿站里搬运酒桶、椅子,每天砍柴,所以麒零练得一身漂亮的肌肉。
“还有裤子。”银尘微笑着看着他说。
“”麒零咬了咬牙,把腰带一扯。
尽管福泽并不属于北方,但是,初冬的天气里,依然带着不轻的寒意,特别是在刚刚破晓不久的黎明,阳光还没来得及把这座被黑暗笼罩了一夜的幽暗森林照耀得温暖。
麒零把一块银尘递给自己的白色布匹围在腰上,饶有兴趣地站在溪涧边上,看着银尘洗衣服嗯“洗衣服”勉强这么称呼吧。
不过对比起自己之前在驿站,每天要清洗的大量客人交付的衣物来说,银尘简直太过轻松了。他完全不需要像自己一样,先挑几桶沉甸甸的水倒进洗衣桶里,也不需要倒进由刺槐皂角的果实榨成的浆汁用来去除衣服上的油污,更不需要像一匹马一样,用脚大力地在厚重衣服上跺来跺去。
银尘看上去就像是在花园里闲立着,抄着双手在赏花。一大团清澈的溪水悬浮在他面前,仿佛一个凌空滚动着的巨大水球,里面翻滚着麒零的衣服,无数股大大小小的水流仿佛一群缠绕在一起的游鱼一样以极快的速度交错流动着,发出“哗啦啦”的水声。麒零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银尘转身一言不发地走进森林里,过了一会儿又出来,手上拿着一把看起来像是芦苇的黄褐色草茎。他一挥手,这把草茎就裹进那颗大水球里“哗啦啦”跟着一起卷动了。
“你丢把草进去干吗?”麒零挠挠头发,不理解,
“这是千香柏,你们西南方的特产。港口贩卖的来自你们福泽镇的香料里,就有这种植物香料,你不知道么?”银尘抱起手,看着麒零的衣服在水球里滚来滚去。
“不知道你丢香料进去干吗?又不是做菜。”
“因为你太臭了。”
“你有没有人性啊你!我被一头怪物打得血淋淋的,又在雪水泥浆里滚来滚去,我能干净到哪儿去啊?”麒零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但还是没有忍住悄悄地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了一下“邻居几个女孩子都觉得我香着呢,她们说我砍柴的时候连汗水都是香的!”
“是啊,你看,这水都变成酱油色了呢。”银尘开心地微笑着。
麒零转头看着那团转动着的水球,从最开始的晶莹剔透,现在几乎已经快变成一团泥浆了。他叹了口气,哭丧着脸,垮了。
太阳升得更高了,光线的角度变得更加垂直,亮度也比清晨时分来得剧烈,森林在饱满的日照下,终于脱去了那一层被夜里寒露打湿的冰冷外衣,变得暖烘烘起来。
真是个让人愉悦的初冬早晨。
此刻,银尘的脸离麒零的鼻尖,只有几寸的距离。他长袍上的兜帽放下来紧靠着他的脸庞,冰雪般英俊的面容此刻有大部分隐藏在树叶的阴影之下,波光粼粼的溪涧反射而来的明晃晃的光斑照耀在他的宝石般透亮的瞳孔里,像是暗影里闪烁的星辰。
他看着面前的麒零,正在将洗好的袍子重新穿上少年的身体。刚刚还湿淋淋的衣服裤子,被他随手一抖,就全部“哗啦啦”结成了冰,然后再一抖,所有的冰块都碎成粉末,纷纷扬扬地掉了下来,手上只剩干燥而芳香的衣服了。
麒零一边用手系着腰带,一边看着自己面前一脸认真表情的银尘,他正在帮自己整理衣领,顺便把卡在脖子里的头发撩出来。如果此刻麒零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他就能发现,自己的脸有多红了。因为他此刻的脑海里,不断闪烁着昨天晚上残留在记忆里的画面。最后的记忆就是银尘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子,然后自己就昏迷了这不是标准的那什么的戏码么?麒零满脸通红,心里充满羞愤。但又不敢问银尘,万一是自己的梦呢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银尘看了看麒零的表情,心里大概也清楚他在想什么了。虽然仅仅只是两天的王爵和使徒关系,但是对于对方的想法和情绪,也多少是能捕捉到的。那种彼此之间的灵犀,仿佛在渐渐地生成。不过同时银尘也顺便且意外地感受到了一些其他的,这个年纪血气方刚的男孩脑海里的事情,他不由得红了脸,但又不好挑明,于是只能继续假装镇定地帮麒零整理着衣服。
心怀鬼胎的两个人,彼此沉默相对着,假装各忙各的
麒零当然完全不知道,昨晚两人几乎是贴着死亡的边缘走过的。银尘自然也不想告诉他关于诸神黄昏的事情。因为就连银尘自己,都难以相信,它会出现在这里,甚至到底是不是诸神黄昏,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消除掉身上所有魂力的话,一定早被诸神黄昏发现了。也许三个自己,都只是它嘴下的鱼肉而已。不过消除魂力之后的自己,就是一具没有任何防御力的肉体,在它充满魂力的啸叫声中,还能存活下来,也算是奇迹了。
穿好衣服的麒零,上下跳跃了几下,也许是好好睡了一觉,又吃了新鲜的水果,他觉得自己身体里充满了力量,用不完似的。他当然没有忘记低头在自己胸口上闻一闻“确实很香真想让村里那几个小姑娘闻一闻”他低头小声念叨着,表情一副“可惜了”的样子。
“好了,你现在没事儿的话,就把苍雪之牙放出来试试看吧。”银尘找了一根矮矮的横着的树干,坐在上面,非常悠闲,像在看戏似的。
“苍雪之牙?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千万不要!”麒零浑身一激灵,赶紧摆手“它的一只脚就比你坐着的这棵树的树干都还要粗,几根爪子就像是纯钢的大刀似的!”
银尘轻轻地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他翻白眼的动作幅度很小,所以看起来还是那副酷酷的样子,麒零心里想,无时无刻不在注意自己的形象,累不累啊你!)看见银尘不理会自己,麒零歪着头想要逃避这个话题,于是说:“银尘,你的魂兽是什么啊?我听他们说,王爵的魂兽都特别厉害,要么你放出来看看?”
“你是说雪刺么?”银尘问。
“你的魂兽叫雪刺啊?长什么样子啊?”
银尘把脸转过来望着他,两眼一眯,瞳孔瞬间缩成一条细线。
“哎?”麒零抬起头看看天空,四周一下子黑了下来,是有乌云吗?但是就算是乌云也不能黑得这么彻底啊,伸手不见五指。麒零左右四顾,发现只剩下站在自己面前的银尘,他身上的白色长袍还在隐隐发出些微光,周围一片漆黑。他刚动了动身子,就发现左手碰到了一个冰凉而坚硬的东西,上面是黏黏的液体,再仔细一摸,是一根尖锐的巨刺。麒零小心翼翼地在周围摸了一圈,发现此刻他脚下头顶,都是这样看起来像是黑色水晶般的锋利尖刺。
“这是哪儿啊?”
“你不是要看我的魂兽么?”银尘面无表情地说“我们现在都在它的嘴里。”
麒零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死命地闭上眼“你有没有人性啊你!你快收了它!”
麒零吱哇乱叫了好一会儿,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又是树林环绕、阳光明媚的森林溪畔了。
麒零松了口气,抬手擦擦头上的汗。
“我的你已经看过了,该看你的了。”银尘无所谓地说,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我的什么?”麒零装傻,不想面对。
“你的魂兽!”银尘咬紧牙,太阳穴上一根青筋隐隐地跳起来,但是他还是维持着他高贵而漠然的冰雪王爵的姿态。
“很吓人的”麒零一双大眼睛四处乱转着。
“少废话,快点儿把苍雪之牙放出来,否则我就睡觉去,让你一个人和我的雪刺玩。”银尘斜着眼睛看他,一副“我真的做得出来”的表情。
“怎么放啊”麒零都快哭了。
“试着用你的魂力去冲击你的爵印。”
麒零闭上眼,心里想,死就死吧。
然而,麒零非但没死,反而像是看见了宝物一般,满口“啧啧啧啧”个不停。从空气里“嘭”的一声爆炸声出现之后,他就一直围着他面前出现的这头比他还高一个头的雄伟狮子转来转去,一边转,一边说着:“太帅了!真是太有面子了!”而这头满身纯净银白色的高大狮子,仿佛也能听得懂麒零的话一般,高昂着它的头,挺着胸口,一副得意扬扬的表情,甚至是炫耀一般地把身体一抖,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一双巨大的银白色羽翼从它的双肩“砰”的一声扩展开来,仿佛神话世界里的天神驾驭的神兽一般,光芒万丈。
苍雪之牙闭着眼睛,高昂着头,抬起它巨大的前爪朝麒零伸过去,像一个高傲的王子一样。麒零赶紧伸出双手握着它厚厚的、毛茸茸的爪子上下摇晃“很高兴认识你!”
“不过魂兽分男女么?”麒零回过头疑惑地望着银尘,然后又回过头来看着苍雪之牙“你是公的还是母大哥!我错了,有话好说,别动爪子”麒零抬着下巴,眼珠向下看着顶在自己喉咙上的、苍雪之牙突然暴长出来的一根匕首一样的爪子。
苍雪之牙收起爪子,闷头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了,轻轻两下就跳上了一处高大的岩石,它在月光下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雄浑而辽阔的嘶吼,然后回过头,用轻蔑和不屑的眼神望着麒零,那表情就是“你知道大爷我是男还是女了么”
麒零揉着喉咙,小声嘀咕说:“你大爷的,怎么和人一样,还会比中指?!”说完回过头,冲着银尘大声说:“它和你一个毛病,动不动就爱拿那些锋利的玩意儿顶着别人的喉咙。”
苍雪之牙跳下来,重新站在麒零身边。麒零抚摸着它脖子上那一圈威风凛凛的银色长毛,回头问银尘:“之前我看见它的时候,它可比现在大多了,一只脚就有一棵树那么大,怎么现在是这个样子呢?”
“你看见的是它战斗时的状态,每个魂兽战斗的时候,都会变形成最具有威力的形态。”
“哦”麒零点点头“那你的雪刺平时的状态是什么样子呀?你别放出来,我不要看它刚刚的那种战斗形态,吓人!我只要看平时的样子就行了”
银尘“哦”了一声,然后摊开手,朝麒零的面前伸过来,他掌心里,一只小小的银白色蝎子,此刻正举起一只小钳子,冲麒零左右摇晃,像是在打招呼
“我们等一会儿就出发了。在这之前,我要先去一个地方办一点儿事情,你在这里等我,你要不要回一下福泽?不过那里也没剩下什么了。”
“那我回一下福泽镇上吧我还是得去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麒零看着银尘,心里竟然有一种对他的离开而产生的舍不得的情绪。他突然被自己的这股情绪给恶心到了,立刻干呕了一下。
银尘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完全没答理他,转身走了“快的话,下午就会回来了。你就在福泽等我,别乱跑。”
“跑”字还在空气里回荡,银尘的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空气里依然旋动着的气流,吹起无数从树干上掉落下来的,金黄的落叶。
西之亚斯蓝帝国西南天格据点
帝都格兰尔特在整个亚斯蓝帝国的疆域上,设立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这样的据点,用来供王爵和使徒,以及皇家的魂术师们联络情报,和获取信息。所有这样的据点,把整个帝国的疆域,笼罩在一个网下,这个庞大的情报网,被称呼为天格。
这是离福泽最近的一个天格的据点。
银尘从陈旧的仿佛一个墓碑一样的石门洞穴往下走,渐渐地朝着地底深处走去。脚下的石阶磨损得很厉害,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地下建筑物。这个通往地底的冗长的隧道,两边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放置在石槽里的壁灯。不是用火光来照明,而是用魂力的亮度在维持着。不过每一盏石灯都不太亮,所以,只能看清隧道里大概的状况,隧道的尽头,依然笼罩在一片死寂的黑暗里。银尘一边走,一边感觉自己在走向一个墓穴。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据点建造得如此阴森。
通道两边的墙壁上渐渐出现雕刻的连绵不断的细密花纹,非常典型的亚斯蓝的水源装饰纹路。
再走一会儿,就到了台阶的尽头。一个略显空旷的石室,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面前的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后面,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黑色兜帽的魂术师。他的脸笼罩在兜帽的阴影里,只能看见他的嘴。他的嘴唇薄而苍白,看起来像一个失血过多的病人。
“七度王爵,银尘。我来获取一些情报,希望你能提供给我。”银尘冲着黑袍人,淡淡地说着。
“王爵,愿意为您效劳。”黑袍人的声音在幽暗的洞穴里嘶哑地响起来,听上去让人不舒服,仿佛后背爬上了一条冰冷的蛇。
“昨晚,福泽镇外的森林,是否出现过高等级的魂兽?我说的高等级,是指上古四大魂兽这种级别的”
“”黑袍人沉默着,显然是没想到银尘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是诸神黄昏么?”银尘的瞳孔仿佛冰冻一样,闪烁着寒光。
“昨晚福泽镇外,确实出现过非常高等级的魂兽,以魂力来推断的话,至少是数倍于王爵之上的,所以按这个标准来说,可以认定为是上古四大魂兽之一但是否是诸神黄昏,不敢肯定”黑袍人继续用他那种阴冷的嘶哑声,回答着银尘的问题。
“我可以肯定。没有其他的魂兽可以发出那种能将人体内所有魂力都激发至沸腾的叫声来,在那种叫声里,任何人,只要稍微运行一点儿魂力,或者稍微被它捕捉到一点儿魂力的话,它都能用那种叫声,将这个人所有的魂力激发到崩溃,在体内像失去控制的海潮般乱涌,最后直到将人的所有魂路冲击得七零八落,对魂术师造成重创”银尘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观察着黑袍人的神色。
黑袍人对银尘的话,没有表态。他的表情被兜帽的阴影笼罩着,无法判断他此刻在想什么。
银尘冷冷地斜了斜嘴角,笑着说:“我最后问一个问题,附近还有没有别的王爵?如果有,他们是在执行什么任务?”
“附近有别的王爵。他们是在执行别的任务。”
“是谁?在干什么?”银尘紧紧盯着那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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