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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弯就到了。
这间包厢里的布局摆设跟上次的包厢很像。
里面果然坐着上回在别墅里看到的男男女女们,常银自然也在。除了我以外,大家穿着都很时尚,我不由得有点自惭形秽。
大家相互招呼寒暄一番,就坐下了。
“我们开始上菜吧,”常银道“溯忆要照顾伤病员,估计来不了,我们就不等他啦。”
“也不必等,人家陪着美女逍遥得很。”某男笑道。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没来由地一痛,这痛,在心里慢慢扩散,久久无法散去。其实我早就告诉自己要死心,却仍是这么不争气。
“每每,你想喝点什么?”常银微笑着问。
“啊?”我的脑袋一片混乱,一下子想不起食物来。
“常银,你别操心每每,她的一切有我照顾,先给她来杯玉米汁,要鲜榨的。”秦义然道。
“不要护得这么紧嘛,说不定她更喜欢我来照顾,每每,你说是吗?”常银嘻笑道。
“她才不喜欢,你要是爱心泛滥,找别人去,每每只需要我照顾就够了。”
“第一次看到义然这么急眼,有问题,哈哈!”常银此言一出,大家都笑起来了,我虽然知道这谈话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如何为自己分辩。
幸好各式菜流水似的端上来,先是冷盘,接着是热菜,终于把大家的嘴堵住了。菜做得精致漂亮,给的量少,是这家酒店的特色。
所以空盘子也是流水似的端走。
也不知道吃空多少个盘子,终于大家都吃饱了,于是开影碟机唱歌。
各式好听的、乱吼的歌曲又是涌出来,一时间包厢里乱哄哄的,常银又叫了许多啤酒,把整个优雅的餐厅包厢弄得跟ktv包厢一般杂乱喧闹。
“秦义然,我出去一下。”已经开始有人抽烟了,整个包厢里乌烟瘴气得呛人,实在让我忍无可忍,若不是看在刚才的美味份上,我肯定后悔来这里了。
“我也想出去透透气,太闷了。”秦义然边说边扶着我出去。
关上身后的包厢门,顿时一片清静,幸亏这屋子隔音效果好。
只是那边的一个美女服务员总盯着我们看,呃,我也觉得她有些面熟,不会是上次跟秦义然拆包厢时去“告密”的那个吧?要是被认出来可真丢人!
“我们下去吧,到外面走走。”我做贼心虚起来。
“行。”他扶着我向电梯间走去。
电梯从一楼慢慢上来,我们耐心地等着。四周到处是壁毯和地毯的世界,我踩在这厚地毯上,非常不踏实,总有种想摔跌又摔不下去的感觉。
“叮咚。”电梯到了。
电梯门缓缓滑开,竟然出来的是孙溯忆和赵凤妮。看来他们还是决定来参加这次聚会。只是,为什么我们要乘这趟电梯呢,我有些后悔。
不该遇见他。
本以为忘了,谁知道一见面,我的心就开始疼痛,一切都麻木了,惟有痛楚是清醒的。
如果他再晚些来多好。我艰难地想。
“溯忆,我们都吃饱喽。”秦义然笑道。
“只是来看看大家,我们已经吃过啦。”赵凤妮答道。
溯忆望着对面空空的过道,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而我,连再看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
他其实离我很近,他的衣角离我的手只有一厘米左右,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清爽味道,可是,面前这个如此熟悉的人,却又如此陌生,让我无法越过这一厘米的距离。
我不敢动,害怕触到他,然后他会漠然拂袖而去;我又不敢不动,仍是害怕他漠然拂袖而去。
老天,我究竟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也许老天会问我,你究竟想要什么?——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紧张得无法冷静思考,无法判断自己想要什么。
只是一味的紧张地、悲伤地站在溯忆身边,就这么站着。
“每每,快进来。”秦义然用手指按着电梯的开门键叫道。
溯忆动了,他果真漠然地沿着地毯扬长而去。赵凤妮紧紧地随在他的身后。
我木头似的跨进电梯,门很快关上,身子在不断下沉,我有种要沉入地狱的错觉。忽然,我明白自己刚才想要什么了。
可是。
电梯在下沉。莫非,我注定要永远失去这一切,刚才明明有机会,我却白白错过。
“每每,你怎么了?”秦义然柔声问。
“我要上去,刚才是几楼?”
“不是刚刚下来吗?”
“我要去见溯忆。”我的泪涌了出来,对着电梯上所有的楼层一阵乱按。
“傻瓜,他身边有赵凤妮。”秦义然拉住我。
“秦义然,求你告诉我他们在几层,我想回去见溯忆。”我后悔死了,为什么没记楼层。
“每每,没有用的,你死了这条心好吗?”秦义然握着我双肩,直视着我“就像你当初劝我放弃一样,请你放弃他。”
“不同的,赵凤妮是利用你,不同的。”我哭着分辩。
电梯停住,门缓缓打开。
“每每,我带你出去散散心。”秦义然试图扶我出去。
“不要,我要回去见溯忆,”我反手抹了一把泪,决然地道“请带我去刚才的楼层,求求你。”
“好吧,我真是欠你的。”秦义然叹息着按下十层。
“谢谢义然,你真好^o^。”我破涕为笑,迅速用袖子把脸上的泪痕擦干。我才不要让溯忆看到我哭。
秦义然没有说话,脸色怪怪的,我紧张地想着呆会要跟溯忆说些什么,所以并没有太留意。
十层很快到了。我一蹦一跳地往刚才的包厢冲过去,秦义然走在身后。
在包厢门前,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轻轻地拉开门。里面仍是那般乌烟瘴气,吵声震天,可是哪里有溯忆和赵凤妮的影子?
他就像空气一样消失啦?还是我凭空看到的幻觉?
“每每,这么快就回来啦?”常银大声叫道,因为屋子里太吵了。
“常银,你见到溯忆吗?”我问。
“在门口呆了会就跑啦,说赵凤妮身子弱禁不起这环境,哥儿们带个女人都这么麻烦,平时搞这事他比谁都来劲”
原来,他是那么关心赵凤妮。是我想错了吗?我以为,他在我身边站的那一阵子,是在给我机会。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给我机会。
“每每,走吧。”秦义然帮我关上包厢门。
走道上又恢复一片安静,我的心却在剧烈颤抖,胸口堵得慌,觉得一阵濒死前窒息的痛。
也许已经哭过,眼睛干涩而疼痛,却没有泪。
我不知道怎么上了秦义然的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坐进那家小酒馆。
同样的环境,心情已完全不同。哀莫大于心死。
此刻,我已感觉不到悲伤、痛楚。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无力去想任何事情。
秦义然要了许多酒堆在桌子上,我一滴都没有喝,因为,我连张嘴的勇气都没有。
“有人说,伤心时,要喝酒。”秦义然已经喝得舌头有些发直。
“你伤心什么?别喝了,我今天可没力气扶你回去。”我淡淡地道。
“不必扶,我大不了睡在这里,告诉你个秘密,这儿二十四小时营业,嘿嘿。”秦义然笑得傻傻的。
“你不是说已忘了赵凤妮吗?莫非你仍惦记着她。”
“是的,我早就忘了她,我现在惦记着另一个人,可笑,可笑。”他又往嘴里倒了一杯。
“惦记一个人有什么可笑的。”我懒懒地剥一只竹筷子,一片一片的竹屑从筷子上剥下来。
“因为她居然不知道,我竟然也没敢说,呵呵。”秦义然又往嘴里倒了一杯酒,看不出他这么能喝。
“唉,我也惦记着溯忆,可是我也没敢说。”我苦笑着将筷子折成两截。
“其实溯忆也惦记着你,他也硬是没敢说。你说这个世界可不可笑?”秦义然傻笑着给自己杯子倒满酒。
“你别逗我开心了。”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只有赵凤妮什么都敢说,所以,她爱要谁就能得到谁,我真是佩服她了!哪怕溯忆不喜欢她,居然都逃不过她的手心,哈哈哈哈。”他的笑比哭还难听。
“你胡说些什么?溯忆如果不喜欢她,早就离开了她。”
“是被你气的。”
“胡说,我没有气他。”
“你不知道,那小子是个小气包,只要见你跟别的男生在一起,呵呵,哪怕是我,他都要在肚子里气闷半天。”是真的吗?我想起那天晚上溯忆给我定的“规矩”:不许单独跟别的男生玩。
“可是,那天,赵凤妮住院那天,我亲眼看到他们抱在一起。”
“哈哈哈哈,这是秘密,我不告诉你。”秦义然往嘴里继续倒酒。
“什么秘密,我相信我的眼睛。”我懒洋洋地伏在桌子上,打算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每每,别睡嘛,陪我聊天。”秦义然用力拉扯我的袖子。
“提不起精神。”我淡淡地道。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最惦记的人是谁?”
“不是男人就是女人。”我没心情玩猜谜。
秦义然呆了呆,黯然道:“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玩,如果是溯忆坐在这里,你就不会无聊了,是吗?你会很开心很开心。”
“不是的,我只是有些累。”我内疚地坐起来。
“如果是溯忆在这里,你会累吗?你实实在在地回答我。”
当然不会,可是我不忍心说。如果是溯忆在我身边,我不知道有多快乐,可是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对自己没有丝毫帮助。
“我明白了,我始终不能代替溯忆在你心中的位置,无论我对你多好,无论我有多努力,你都不肯忘了他。”秦义然脸上的表情很失落。
“可是,义然,这是不同的,”我慌忙说“这是不同的感觉,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可是溯忆,可是他”
“可是你喜欢他,是吗?”
“是的,你们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不同的,可是,都是很重要很重要。”
“别安慰我了,我比谁都清楚,你别看我今天喝了这么多酒,我比谁都清楚,我无法代替他,即然如此,我又何苦去做恶人,何苦呢?”秦义然抱着瓶子猛地灌了一大口,哽咽着道“我真是枉做恶人啊。”
“义然,你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