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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语气依然不太正经:“革老,这是你第一次让我回避,一次不多,但是多了,革老你在我心目中也会成为像委员长一样,变成一个多疑的人,多疑是离间的最大武器啊。”革老说:“你这个小女子,怎么干我们这行的有些回避很正常嘛。”林婴婴起身说:“是,这是我们安全的需要,我理解,革老,告辞了。”革老说:“路上小心一点,你啊,说话老是没轻没重的,我”林婴婴说:“让你担心了?不用担心,你放心好了,这就是我的过人之处,举重若轻,笑里藏刀,绵里藏针。”说着走了,让革老怔怔的。林婴婴走后,我不等革老开口,先开口了:“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他问:“是刘小颖的事吗?”
我说:“不是。”
他要说的是刘小颖的事,我说的是天皇幼儿园的事。其实,我早就想问革老天皇幼儿园的事,却一直没说,这天晚上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有冲动,把这事掐头去尾地跟革老说了。革老说他没有听说过这事,我说:“那你能不能问一下重庆,有没有这回事?”他问我这从哪听来的,我没说实话,以“道听途说”敷衍过去。既是道听途说,他也没太在意,答应我可以问一下重庆。他所以跟我说刘小颖的事,是看我今天有情绪,担心这跟刘小颖有关,我是在借题发挥。我默认了,趁机又建议他把小颖叫回来。我说:“我们不能这样抛弃她,这会让人寒心的。”他把我大骂一通,说我组织观念淡薄,魂被陈耀带走了。说到陈耀,他又把陈耀大骂一通。我觉得,他的情绪似乎比我还不对头,肝火那么旺,嘴巴那么毒,真是有点老不死了。
我们几乎是不欢而散。
我刚出门,正好遇上革灵和林婴婴手牵着手从另一边出来,很亲热的样子。尾我出来的革老看见林婴婴,很是奇怪,责问她:“你怎么还不走?”
林婴婴笑着说:“问你女儿吧。”
革灵说:“她有事。”
革老问:“什么事?”
革灵说:“爸,我们女人的事,你别问了。”
林婴婴突然朝我走过来,落落大方地搀住我的手,对革老和革灵做了一个怪相说:“我在等他,我的假男朋友,我们这样出去才更安全,否则这么个黑巷子,一个孤男,一个寡女,才引人注目呢,灵灵姐,你说是不是?你要跟我学习,大胆去牵男人的手。圣经上说,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独处好。”
她暗暗推推我,我们便手牵手相依离去。门口那个卖煎饼的老汉,奇怪地看着我们。走过煎饼摊,我问她:“你刚才叫革灵怎么叫姐啊,你什么时候跟她搞得这么亲密了?”她说:“不是我,是她要跟我搞得亲密。你知道为什么吗?”我问:“为什么?”她说:“她对你有意思,想让我来牵线搭桥。怎么样,她有心,你有意吗?”我抽出手,警告她说:“你正经一点!”她说:“生什么气啊,我又不是要逼你娶她。”我说:“你管得太多了,一会儿静子,一会儿革灵,你觉得这正常吗?”我觉得她有点不正常。她说:“你才不正常,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我说:“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她又上来挽着我的手说:“刚才会上那么多人,只有我和你是同一条心的。”顿了顿,她又问我“嗳,你今天为什么对革老布置的任务意见那么大,给人感觉好像你是共产党似的。”
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共产党,我当时没有什么反应,当耳边风吹了。
同时,这也是她第二次跟我提革灵的事,第一次我没有当真,以为她是跟我开玩笑。这一次,看她口口声声“灵灵姐”的样子,我觉得多半是真的。但我不知,这究竟是革灵的意思,还是她的?在我心里的天秤上,革灵与她左右摆动了一个长夜,最后是她压下了革灵。没有道理,有的只是一种感觉。我对林婴婴的感觉正在发生变化:由开始单纯的欣赏、佩服,渐渐变得不可捉摸。
这个晚上,我的心情极差。我一直对我的工作看得非常神圣,我盼着日本人早一天滚出中国。对共产党我虽然没有感情,但要让我把生命用来去对付他们,我是不愿意的。所以,当革老提出要我们去摸查共产党的情况时,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在我看来,这是很不明智的,外敌当前,国人应该同心协力才是,报上不也是这么说的嘛,怎么私底下就变味了?还有林婴婴,她怎么就变得让我越来越陌生了。说真的,这天夜里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之际,有一会儿突然冒出了一个怪念头:她会不会是共产党?我一边这么想时,一边又告诫自己,别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