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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头。"在你去纽约的时候,我一直跟他们打电话,你回来了中国以后比较少了。"
"你跟东子现在在一起了吗?"罗博特忽然很严肃地问我。
"没有。只是他喝醉了,在我的家里休息一下。"
"你知道yuki,最近我一直没有给你打电话了,是因为这个。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跟你说了,imean,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罗博特的幽蓝的眼睛里,我清楚地看到红灯还有我自己。
"没有。我现在还是没有心情。"
"可能yuki,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的对吗?我告诉你了,我一直想你"
"是的,罗博特,我知道很多的时候我也在想你,想我们有过的这个家,可是,当我想到想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的时候,我我发现我不能原谅你。"
"justhavetry。"罗博特无力地说。"metoo,ialsotrytoforgetit。"
"it'syourforst,robeter!"我感觉自己又失控了,毫不客气地告诉罗博特之所以会有现在的局面全部都是他的错误。
"iagree。"他的脸上没有了笑容,"iagree。but,yuki,howa波utyou?"
"whatdoyoumean?"
"nothingmyheartwasbro"
我没有勇气看罗博特,是因为我没有了勇气从他的眼睛里面再看见我自己的模样。
"我饿了。"我低着头说,"我想回去吃一些东西。"
罗博特没有说话。
"robeter,我现在明白了一个事情,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原谅对方了。"
罗博特抬起头,抓着我的手,很正式地说"让我们试一试吧。再一次。"
我又何尝不想给我们一次机会?问题是,我跟罗博特都是太唯美的人。中国人和美国人之间的文化差异我们一起克服掉了,然而,我们的问题还是出在感情上。
实际上,有许多次我问自己究竟当初那么快跟罗博特结婚是因为爱他还是因为美立坚。也许罗博特那次说的根本没有错,是爱美国比爱他要多一点,我在美国看到那么多的中国人大半辈子就挣扎着活在美国也没有拿到绿卡,比起他们,我不知道有多么的幸运呢。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当我怀念起以前跟罗博特种种的好的时候,我才更加地不知如何是好,让我自己忍受着折磨。但不管是在罗博特的眼里还是在嘟嘟,欧文的眼里,我始终还是一个中国人。
"我走了,罗博特。"我站起来,大概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所以罗博特有些吃惊地看着我问到:"你不舒服吗yuki?"他也站起来扶住我。
我站在那里,看外面,两个罗博特的邻居,黑人小孩正站在楼下的,仰着脖子看着我们的阳台,大概热烈的红的色彩吸引了他们。
小一点的孩子看到罗博特,很兴奋地呼喊他:"robeter,hi,ro波eter!"
他们都已经长大了许多,不再叫罗博特是"bigguy。"了
我看着他们,又看看罗博特,说:"你看,这就是我的问题,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就会紧张,害怕你忽然想到什么,然后对我仇恨。"
罗博特没有做声,我想,他大概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不幸,就潜藏在我们两个之间,像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弹,我们都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安然无恙。
就在我跟罗博特站在阳台的时刻里,嘟嘟已经n次的给罗博特打来电话,因为开着窗户,我们都听不到电话声,最后,我关上了窗户的时候,没有了风的呼啸声,罗博特听到铃声,去听电话。
我没听见他们说什么,罗博特听过了电话跟我说,嘟嘟已经怀孕了,可能不久以后她跟万宇就要结婚。
对于一个经历过失败婚姻的女人,听到两个好朋友要结婚的消息,心情是有些复杂的,特别是他们曾经见证过我自己的婚姻。
"我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样的祝福的话。"我自言自语似的说到,"我想,有些苦难在结婚以前经历过了,要比在婚姻里面经历显得幸运。"
"你在说什么?"大概罗博特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我告诉嘟嘟你在这里,她请我们去她的家"
"我累了,想回家了。"
"ok。"
我知道我不能在家里待下去,我心里很乱,我希望找个很安静地地方,安静地坐上一会。"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家。"我跟罗博特说。
他迟疑了一下,说到"好吧,我洗澡以后会睡觉了。takecare。"
我跟他告别以后,没有目的的在街上溜达,雪散落在我的头发上面,衣服上面,还有我的心里面。我感到自己很难过。
我去blackjay,李妃跟薇拉都不在,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我找个灯光最暗的角落坐下来,环视四周。这里完全变了另外的模样,原来一面墙壁上很抽象的图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各种各样的避孕套取代了,那些颜色和型号各异的套套像旗帜一样地悬挂在墙壁上,成为最前卫,最具有抽象和想象空间的艺术品。
服务生来问我喝什么的时候,薇拉注意到了我。我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因为我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她。
她很感激地对着我笑,并且向我走来。
一番寒暄之后,薇拉坐在我对面,小声地问我:"yuki姐,你跟东哥在一起了是吗?"
"没有。"我知道,肯定是嘟嘟和万宇谈论的时候被她们听到的。"你觉得我跟东子会合适吗,他是艺术家,我连文化人的边儿都沾不上。"我半开玩笑的说。
"不管你跟不跟东哥在一起,你们都是好人,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薇拉的神情好象很严肃似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可以令她这么紧张。
我怀着平静地心情等待着薇拉继续把她的话说下去,然而,等她说完了以后,我再也不能平静了。
原来,薇拉是想让我去劝劝东子,别再吸毒了。听到东子吸毒的消息我感到很震惊,更震惊的是,他现在成了胡同青年那帮人的最忠实的同党和顾客。
我的心里乱透了,再也没心情在这里听着音乐,欣赏墙壁上挂满的各种各样的套套。跟薇拉简单地告别,我想门外走去。在门口,遇到了罗博特。
"我现在回家了,再见。"没等到罗博特说话,我就跟他告别。然后在胡同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我在路上的时候想到了一个故事,是说有一只天上的鸟和一条水里的鱼,它们相爱了,可是永远都不能在一起,因为鸟的家在天空,而鱼永远都不能离开水。我想这大概就是悲哀,相爱却无法逾越障碍。大概我跟罗博特的爱情就像这个故事,我们就像鱼和鸟一样,都固守着我们自己的生存准则,而东子他其实更像一条飞鱼,如果我是那只鸟的话。偶尔可以有短暂的瞬间,他可以接近天空,接近我的世界,然而他毕竟是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