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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相处过——一个不知如何掌握角色的年轻教师,和一个极度渴望友谊的困惑少年。当她还是他的教师时,她只纯粹把楠恩当成自己的学生。

    她对那个吻的本能反应令自己又惊又怕,因为在她的生命中,她不曾期待过任何男人。一个银行家、一位资深律师,和一个鳏居且有四个小孩的牧场主人(全是社会上颇受尊重的人)都曾公开表明,一旦她守丧期满,就要对她展开攻势。她对他们总是不假辞色,因为她就是无法认同自己委身于任何男人的情景,但现在她站在这里,为了楠恩的冲动而生气,甚至更为了自己的反应而懊恼。

    盘子洗净、桌子也擦过了之后,她关上煤气灯走到门廊,她的目光不自觉投射在前门,不知不觉中,她举起手来把手指按在唇上。

    由于想要把那难堪的时刻丢到脑后,麦瑞琦撩起她长及足踝的黑裙,藉着透过窗户洒入楼梯顶端的月光,引导她一步步走上楼去。

    手里握着缰绳,楠恩领着他的马——"盾牌",沿主街而行。他喜欢漫步而不愿骑马,尤其更想深吸几口夜间的空气,把充满污浊烟味的"轻松酒馆"抛至身后。他在街道尽头一间大谷仓外停下脚步,研究着漆在敞开的两道大门上的标示,上面写着"车马出租与代词"。房子里暗得很,使他无法分辨得出里头是否有人走动。

    他走近门口,一只手按在枪托上,叫道:"有人在吗?"

    "那要看你想做什么?"一个洪亮的声音回应道。

    不管是谁在答话,没等他说完,楠恩就把枪对准了谷仓内右边阴暗的角落。

    他看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从阴暗的地方缓缓走出来,双手高举过头,表示自己没有带武器——没有带比他那一双大手和那对鼓胀的二头肌更危险的武器。

    "我想找个地方让我的马过夜。"

    "那种事不用亮枪,先生,除非你是想先挟持我。不过那样一来,你就该急着出镇,更没有把马给留下的道理了。"店主笑着说。但楠恩的枪没收起来,所以他也就仍举着手。

    过一会儿,楠恩才把枪收进皮套。"你不该闷不吭声地走出来,这样很容易被误杀。"

    高个子的笑容仿佛蒙大拿开阔的晴空,虽然高过楠恩一个头有余,却一点儿也不会让人有压迫感。他显然还穿着当天参加庆典的衣服,苏格兰呢裤,白衬衫外加条纹吊带,一双靴子擦得晶亮,走起路来,反射着闪烁的月光。

    "没想那么多,敢找我打架的人没几个吧?"

    "你是很壮,但也壮不过一颗子弹。"楠恩不客气地说。

    "你是要让马过夜还是要在这儿闲嗑牙?我早就要锁门回房去了。"

    "我先付一个晚上,多少钱?"他在高个子仔细端详的目光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铜板。"如果你还有个地方让我睡,我可以出双倍的钱。"

    "睡草房里,行不行?"

    "只要能躺下来就行。今天晚上,全镇里找不到一个空房间。"

    高个子往前走到亮处,仔细估量着楠恩说:"你就是那有名的枪手甘楠恩对吧,先生?今晚我在舞会中见过你。"

    楠恩并不认为自己在"最后机会镇"的那几年里,认识这个人,想必是自己终究太恶名昭彰了。

    "是的,我就是。"楠恩等丰高个子有所反应,并拒绝他的投宿。

    "你是甘杰斯的亲戚吗?"

    "我是他侄子,你认识甘杰斯?"

    "我叫葛汤姆。"伸出熊掌般的大手,葛汤姆用力握了一下楠恩的手。"我太太是依云的朋友。我们搬到这儿不久,孩子们的年纪和杰斯家的差不多。"他再详细地打量楠恩,即使灯光微弱,脸上的不悦还是明显得很。"我可不想找麻烦。"

    楠恩换着重心,马缰轻轻地打着手心。"我也不想给你惹麻烦,只是想找个地方睡觉。我可以先付钱。"

    葛汤姆看着他好一会儿。"你也认识麦太太吗?"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看见她和你跳舞,她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葛汤姆把厚实的臂膀交握在胸前。

    楠恩看看街道,再回头看着葛汤姆,为有人关心麦瑞琦感到欣慰。

    "是的,我认识她,我们是老朋友。"

    葛汤姆走向正面那堵墙,从墙上的架子拿下一盏油灯。"我的屋子就在后头,早上起床就过来和我们一起吃早餐。"

    很少有人这么友善地邀请过他。但这样的热情及和他的妻儿共进早餐的想法,都令楠恩浑身不自在。他皱了皱眉头,注视着谷仓阴暗的内部,把钱递给葛汤姆后说:"先付你钱,也许我一大早就会出门。"

    他看着葛汤姆拨弄着灯芯,再次觉得这高个子像头大熊,正用肥厚的大手玩着看起来显得很小的煤油灯。

    "如果这灯是要给我用的,那就不必了,月光已经够亮。"楠恩告诉他说。"提着这灯上阁楼反而担心受怕,不如不要。"

    葛汤姆把灯放回架子上。"随你便,你的马会在右边最后一个马栏里。"

    楠恩卸下鞍囊,甩到肩上。再把他那楠温契斯特来福枪从马鞍边的皮套抽出,走到上阁楼的楼梯。葛汤姆牵着他的马向谷仓的后面走去。登上楼梯时,一阵和着干草与马匹的刺鼻气味,立刻使他忆起青少年时期的寄养家庭,和在"终点牧场"的日子,不情不愿的他不知铲了多少马粪。

    上了阁楼,楠恩把鞍囊扔在地板上,在干净的草堆上躺下来,脱下帽子。阁楼的窗门开着,月光满盈,吊干草用的铁钩和绳索的黑色影像悬在半空中,楠恩双手交握,垫在后脑勺,满足地注视着宽大谷仓的尖顶,一边整理他的思绪,并但愿自己睡得着。

    回到"最后机会镇"是一项无法逃避的错误,他深深地感觉到。虽然他不愿承认,但是,遇见麦瑞琦,还有面对她时的复杂情绪,在在困扰着他。他还以为自己早已把过去抛到身后,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回到这儿来面对一些邪恶。然而今夜,他不再那么有把握了。

    他原本计划来到镇里问些关于杰斯舅舅的消息、最近他在做些什么等等的。是小事一桩。在平克顿侦探社工作都六年了,应该已经把对舅舅还有对这心胸狭窄的小镇居民的憎恨祛除掉了。他觉得时间应该给了他足够的信心去再度面对他的舅舅。

    但是他错了,在独立纪念日庆典时入镇,在舞池中认出许多熟悉的面孔,多年后再次遇到麦瑞琦,令他感觉好像冷不防地被拉回过往的时空。他觉得似乎又回到十六岁离开小镇的那天,还原为那个没有父亲、不识字、老惹是生非的问题少年,一无所有,只有巨大如蒙大拿般的愤恨,还有他母亲自杀时用的那把枪。

    放开手指,他抓过一枝干草放在嘴中,边咬边嚼时,他努力要自己忘了在"最后机会镇"的那段日子,专心于眼前的任务。他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便回到镇上,不管过往的岁月如何想打败他,任务还是最要紧。虽说他暂时被侦探社停职,但他仍然要继续工作,形势从来阻止不了他。

    他的良师、也是平克顿侦探社丹佛分社的督导江柏特,雇用他时就知道这一点。真是的!楠恩叹口气,江柏特对他的工作方式太清楚,这也是他受到社方赏识的原因之一。不只因为他是西部最厉害的枪手,更因为他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才会吸引江柏特找他加入。

    "我从你身上看到我自己的影子,楠恩。"秃头、一脸络腮胡的江柏特在初次见面时对他说:"只要你能控制住火爆脾气,一定可以成为优秀的探员。"

    楠恩清楚地记得他们第一次交谈,在阿布奎基一个挤满人的酒馆,他坐在角落里的位子,背靠着冰凉的砖墙,看着酒客们。酒馆里没有人不知道他的盛名,也知道最好别得罪他。那时他才十九岁,楠恩认为这是极大的恭维。

    他看着门口,这是使他能存活的习惯。外头有一大堆想一夕成名的年轻枪手,干掉像楠恩这种威名在外的枪手是扬名立万、及前往枉死城最快的捷径。江柏特走进酒馆时,楠恩只瞄了他一眼,并没有把这个五十多岁、发福、穿着整洁毛外套、头戴圆顶礼帽的陌生人看在眼里。

    直到后来有个女侍穿过人群走过来告诉他,吧台边那个留着络腮胡的男子有事找他。

    楠恩看对方似乎没带武器,但仍可能藏着枪或其他的东西,不过那一身颇有品味的穿着和这破旧的酒馆倒是相当不协调。楠恩同意和他在酒馆后头见面,便起身从后门走出去。来到巷子里,他在对屋的阴影底下站住,依旧把背靠在墙上,用一条腿斜撑着身子。状似随意,其实十分警觉。

    整整等了一刻钟,江柏特才出现,他走过巷子,向楠恩自我介绍,两人像两只对峙的雄猫般对看着,楠恩心知这又老又矮的家伙不是对手。江柏特轻声但快速地说明来意。

    "甘先生,你听过平克顿侦探社吗?"

    很少人用先生这个字眼称呼他,楠恩谨慎地打量江柏特。

    "我身上没有任何悬赏。"

    "我没说你有。"

    "那么是谁要找我?"

    "是我们要找你,但不是你所想的理由。"

    有一群人喧闹地从几码外的巷口经过,他们同时抬头去看。"继续说。"楠恩道。

    "你正提早走向坟墓,甘先生"

    "那是你的想法。"

    "如果有机会利用你的能力赚钱,你有没有兴趣?从这个镇飘泊到那个镇,打打扑克牌,干掉一个个来向你挑战的人,这种没完没了的生活,真的就是你想过的吗?"

    楠恩把手插进口袋。一阵微风从巷口吹进来,撩起干沙,旋成一股迷你龙卷风。"习惯就好。"

    "我说那是死路一条。"

    对面二楼窗口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在冷冷的夜里,声音听来温暖又沙哑。楠恩往酒吧隔壁的妓户看,不耐烦地移开目光。"废话少说,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我叫江柏特,是平克顿侦探社丹佛分社的督导,我们正想找个像你这么强的人,训练成我们的侦探。"

    "为什么?"

    "甘先生,我们的工作涉及各行各业。你是个名人,没有人会想到你会为我们公司做事。而且,有些地方除了你,谁都去不成。更何况,你拥有一手高超的枪法,任何危险都难不倒你。"

    这老小子讲对了一件事。三年来的颠沛流离,楠恩已经厌倦了。虽然安定的日子和他的个性不合,但生活能有目标,倒满引起他的兴趣。

    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有兴趣,江柏特进一步说明细节。"你必须到丹佛来,接受一年的指导,学习整个作业流程。一般来说,偶尔得做卧底工作,不过你有这么辉煌的记录,根本用不着假造新的身分。"

    在巷子里待了半天,令他有些不安,楠恩建议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江柏特点点头,他们一起走向狭窄的巷口。当他们来到一栋老旧、砖造平房的低矮木头门前,楠恩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走进楠恩租来的老旧房间,两个人都不得不低下头来。楠恩比了个手势,要江柏特在靠墙的坍塌小床就座。房间里除了床上一块印地安样式的红色网饰毛毯,只有白灰灰的墙壁。

    楠恩走到角落的火炉旁。等江柏特走了以后,他会烧些木头,驱走房里的寒意。即使时已晚春,厚厚的砖墙仍使得冷空气滞留不去。

    "有什么意见吗,楠恩,你觉得怎么样?"

    "薪水如何?"

    "周薪十五元,食宿和其他开销另计。每个星期必须报帐和交工作报告。"

    "那算了,这工作我没兴趣。"

    江柏特站起来,走到楠恩的跟前,与他对视。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你不识字,这我们可以教你。"

    "你怎么知道?"

    "不用瞪我,小伙子,我们注意你已经很久了。我甚至敢打赌,我们比你自己更了解你,你几乎是个文盲,需要钱用就去赌博,必要时就喝酒。你舅舅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因为涉及三个州的连续抢案,在怀俄明地方监狱关了九年。你妈妈在你五岁时去世。我们怀疑你舅舅是想找出杀他的凶手,而在和匪徒厮混时遭到逮捕。"

    "我的事还有什么你们不知道的?"楠恩问。这些人怎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这一切摸得一清二楚。

    "依我看,你没有理由拒绝我们提供的机会。"

    他们促膝长谈,直到午夜。楠恩一再地问各种问题,江柏特耐心地一一回答。当这男子走出他租来的房间时,楠恩已决定接受他的建议。三天后,他透过在阿布奎基当电报员的工作人员联络,当天下午就搭上了开往丹佛的火车。

    新生活从此展开。想不到,短短的六年后,他会回到"最后机会镇",在一个谷仓的阁楼里追忆往事,和不堪回首的过去在内心交战。

    肩膀压在铺着草的地板不大舒服,楠恩翻身坐起来用手扫些干草回来,垫一垫他临时凑合的床。

    他闭上眼睛,希望自己能睡着。然而,麦瑞琦清晰明亮的影像又出现在他脑海里。他睁开眼,四周的干草沉浸在月光下。他想起满月的夜晚,自己总不易睡着。

    他说老早想吻她的话并非说谎。多年前,坐在教室后排座位上,他无心听课,一心只想着抚摸她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然而抚摸、亲吻和拥抱她的事,在当年和现在一样不可能。当年,他和她的四岁差距好像是一百岁,她是镇上有地位的人士,而且是他的教师呢!天啊!

    但是,无论他的表现如何,或逃学或破坏公物,她一直对他很好,总是耐心地原谅他。有一天晚上,他离家出走,她让他在家里吃饭,还让他睡在起居室。

    楠恩叹口气,翻了个身。他常认为自己已经改变了,但如果他真的变了,也就不会轻浮地跟他搭讪。何况,她是已故警长的寡妻,而自己既然不能暴露侦探社的身分,表面上便仍是个连踏到她家门前都不够格的混混。不过,也是依云舅妈的好朋友,而自己得打探舅舅最近的活动。

    明天,他将去找麦瑞琦,向她道歉。但此刻,他只能躺在黑暗中,想着明天早上是否会看见她以怀疑与鄙视的表情回应他——正如今晚很多人看到他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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